Jinbang 第九集 的廣告模特兒
梅姑娘帶著二姐跟小妹進了臨水老棧,揮手讓夥計退下,熟門熟路的來到了慕軒住的小院子,還沒進院門,就聽見有人在唱小曲: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忙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看見了千萬要躲開……”
這小曲調子怪怪的,詞兒更是有趣,姐妹三人互相看看,不約而同“噗嗤”樂出聲來,唱曲子的人聽見聲響,跑出來一看,立刻招呼:“兩位鳳小姐,你們來啦!”
是晴蓉,她沒見過鳳凝荷姑娘,自然隻招呼兩位認識的,梅姑娘笑問:“你唱的什麽呀?”
晴蓉小臉一紅,說:“我聽姑爺唱的,覺得好玩罷了。”她請三位進院子,自己跑到門前喊:“小姐,姑爺,鳳小姐她們來了。”
梅姑娘暗自哼一聲:那個登徒子唱的小曲都是稀奇古怪的,看來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昨晚,凝珮因為床被那個來路不明的狗東西弄髒了,不願意再睡在這房間裏,槿兒跟晴蓉要把床讓給他倆,凝珮不讓,譚掌櫃聞訊讓夥計臨時收拾了一下西麵那間房,慕軒跟凝珮暫且住下。
但經曆了方才那事,兩人都沒有睡意,凝珮緊貼在夫君懷裏,就在微弱的油燈光下說話,慕軒可以肯定先前那個黑衣人是“一刀為二”繆非,至於後來那個黑衣人,他逃跑時的樣子太怪異了,慕軒不能確定是誰,但肯定不是杜秋雁,梅澹仔曾說那人像是夏侯瀟湘,凝珮覺得身形有點像,但不敢確定,雖然這個夏侯公子肯定跟慕軒處處作對,師父也曾提醒自己要防著這個人,但名震江湖的夏侯公子不會這麽下作吧?
慕軒思量該怎麽更好的防範這一類突發狀況,凝珮卻有些心不在焉了,忽然幽幽的來一句:“軒郎,你方才出去,是不是——很想要——”
很想要什麽?對這沒頭沒腦的話,慕軒愣了好一會兒,總算反應過來了,趕忙解釋:“我睡不著,想到院裏打趟拳,出出汗。”
凝珮微微扭轉螓首,看著他,眼神有些幽怨,都是夫妻了,這些話何必還要遮遮掩掩呢?有什麽需要你不能開誠布公麽?
慕軒看著她的眼神,覺得自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其實也不用跳,原本就有點想啊,他尷尬的一笑,說:“老婆大人,我說謊了,我是很想要,可你家親戚不是賴著不走嘛——嗬嗬——”
凝珮臉蛋兒紅了,反手在他腰間一擰,慕軒故意誇張的“哎呦”一聲,凝珮的纖手卻又有意無意在他的要害處輕輕拂過,這下子,慕軒吃不住勁了,**之物迅速進入一級備戰狀態,一下子觸及懷中伊人的翹臀,他隻好尷尬的“嗬嗬”一笑,向後麵縮了縮身體,乖乖的等著再次被老婆大人擰兩把吧。
凝珮確實又伸過手來了,但沒有擰他,纖手輕輕覆在他要害之處,約有兩秒鍾的遲疑,而後非常堅決的握住了他那早就躍躍欲試的巨物,隔著薄薄的布料緩緩動作起來。
慕軒頓時呆了,自兩人洞房以來,凝珮雖然並不排斥他的種種荒唐之舉,但始終是被動的,像現在這種主動,絕對是第一次,這是怎麽啦?
但他此刻沒心思找原因,他隻想好好享受這一刻,凝珮的手法非常生澀,但對於他而言,已經非常刺激,非常享受了,他隻覺得自己那話兒在她纖手中越來越亢奮,它急著想要破衣而出了!
慕軒終於忍不住,嘴巴湊近伊人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凝珮的纖手立刻停住了,在他的那上麵輕輕擰了一下,慕軒口中發出“嘶”的一聲,卻驚喜的發現,凝珮的身體居然滑進了薄被中,他趕緊雙臂一撐上身,半倚在了床欄之上,身上的薄被被凝珮推開了,他兩腿大張,凝珮就跪伏在他**,抬首又羞又惱的瞪他一眼,卻還是抬手到自己背後跟頸間,將肚兜的細帶解開,露出淡紫色肚兜下的傲人上圍,當那瑩白如玉的傲人雙峰呈現在慕軒眼前時,他下意識地吞咽了兩口口水,想到即將享受到的待遇,他**巨物更加激動了。
凝珮羞怯怯看一眼他**那撐得高高的還時不時顫動一下的帳篷,帳篷頂上明顯有些水印了,她猶豫了一下,終於伸過手來,將他的**往下拉,慕軒很配合的抬起了屁股,去掉唯一的布料,**之物立即在凝珮麵前張牙舞爪了。
凝珮看看那作怪的巨物,輕咬一下下唇,最終俯下身去,將自己峰壑鮮明的上圍靠了上去,纖手抬起,將自己的雙峰自外緣向內側緩緩推動,終於將他那可惡的家夥鎖定了——可惡的壞郎君,居然要我做這麽羞人的事情,還不許我熄了油燈,真是壞死了!
“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慕軒腦海中忽然浮現這兩句來,隻不過,此刻那堅若鯉背、滑如凝脂的兩峰之間夾峙的,沒有帆,隻有滾燙挺拔的桅杆,凝珮的雙峰像水蜜桃,飽滿而高聳,峰尖櫻桃極小,像兩顆相思豆,外圈紅潤粉嫩的**還不及一塊錢硬幣大,在白皙的雙峰映襯下越發顯得誘人,而峰間溝壑幽深,慕軒隻覺目眩神迷,那桅杆在這溝壑間更顯迫不及待,他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我還是趕緊吧!
他挺臀開始動作,目光死死盯著伊人的雙峰,凝珮暈紅著俏臉,匍匐著嬌軀配合著,床棱開始震顫,兩人的喘息聲也越來越清晰,凝珮在胸前那種異樣的摩擦中,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某處傳來清晰的濕潤跡象,她咬緊了下唇,越來越羞澀,卻偏偏著了魔一般不想閉上眼眸,就那樣瞪著在自己胸前肆虐的壞東西……
好在,這樣的羞囧時刻比往日要短暫得多,慕軒很快發出一聲明顯壓抑住的“啊”聲,很果斷的從伊人雙峰間抽身而退,用自己的大掌包裹住了那話兒,在他的身軀震顫之中,凝珮分明看到有乳白的物什從他指縫間溢出,她頓時更加窘迫了,心跳得像跑馬,整個身軀像裝了彈簧一般跳了起來,完全不顧自己春光大泄,跳下床去,拿了一塊絲帕拋給夫君,慕軒尷尬的拿過來擦幹淨自己的手跟**,凝珮背對著他,很快的將肚兜又穿戴好了。
之後,兩人又相擁而臥,凝珮自然知道夫君方才最後關頭抽身也是為了不將那些噴薄在自己身上,對慕軒自然越發溫柔,主動用纖手讓他噴薄了第二次——這一次擦手的可是她。
一早,兩人還是習慣性的早起,各自練了一趟拳和劍,晴蓉來報的時候,他倆剛剛吃好早飯,聽說鳳家姐妹來了,小兩口趕緊出來迎接,大家進小廳坐下,槿兒奉上茶來。
鳳家三姐妹來這裏,主要是珺姑娘向慕軒、凝珮道謝來的,昨天爹娘來到,珺姑娘擔心娘嚴責,梅姑娘出主意,讓表弟來請方慕軒兩口子,有外人在,爹娘就不會大發其火了,等他們消消氣,之後就好說了。
事情還真如她所料,方慕軒小兩口去了,夏侯公子跟繆非師兄妹倆人也意外來訪,而爹娘又帶著雲濃莊莊主楊子居,加上大家聊起了莫幹山藏寶的事,之後爹就沒責備珺姑娘,反倒對她萬裏獨行表示了擔憂,娘也隻是問了問一路上的情況,叮囑她以後不可任性妄為。
但慕軒對她們的目的表示懷疑,為了這麽點事特意登門拜謝,好像有點小題大做了。
果然,梅姑娘她們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西湖美景,說最近天氣還算涼爽,她們又是久慕西湖美名,打算前往一遊,想邀莊小姐同行,不知可不可以。
慕軒心裏暗自思忖,看凝珮目光投過來征詢意見,他點頭說:“我們也是初次來到這裏,也想好好玩賞一下西湖風光,若能同行,自然極好,隻是西湖美景眾多,要全部遊覽過來恐不可能,隻能遊覽幾處而已,賢姐妹是否想過要上哪些地方玩?”
這個問題,姐妹仨明顯沒有想過,互相望望,一起搖頭,慕軒說:“賢姐妹不如想一想準備去哪裏,決定了再說吧。”
也隻能這樣了,三姐妹就跟凝珮商量起行程來,她們都不熟悉西湖景點,慕軒倒是知道一些,隻是那是五百多年之後去過的,不少景點現在有沒有他可沒法搞清,所以隻好選擇閉口不說。後來還是梅姑娘反應快,說回去找表弟問問再說吧,可巧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夥計進來說龍公子跟譚捕頭一起來訪。
龍吟水跟譚十郎出現在門口,都是一臉肅然,龍吟水說:“‘一刀為二’繆非兄被人發現橫死在客棧東麵的一條弄堂裏,杜姑娘說此事跟方兄有關,衙門要拘捕方兄,幸好夏侯公子力保方兄不是凶手,衙門才隻傳召方兄問話,我特意陪譚捕頭來請方兄,我爹爹、姑丈、姑母都在衙門等著。”
譚十郎神情有些緊張,衝慕軒點點頭,想到那個杜姑娘說得那麽肯定,真要是方爺所為,那可麻煩了,叔叔說不定也要受些牽累呢,方爺畢竟還幫過衙門的忙,知縣老爺應該能通融一下吧?
在座的都是驚詫萬分,慕軒略一思忖,說:“好,慕軒跟兩位走一趟。”
凝珮也要跟著,慕軒想勸阻,凝珮卻抓住他的大手,說:“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慕軒看她神情,知道沒辦法說服她,也就不勉強了,讓梅澹仔好好守著槿兒、晴蓉,等小高回來。
鳳家三姐妹聽說爹娘都在衙門,自然不會乖乖回龍家,跟著一起去衙門,龍吟水也無可奈何。
來到衙門,譚十郎把他們帶進了偏廳,說起來,夏侯公子的麵子真大,人命關天,知縣老爺居然答應他不升堂,隻在偏廳問話。
臨安縣知縣名叫儲興,是個年過四旬的中年儒生,長得挺瀟灑的,就是肚子已經圓鼓鼓的了,這人除了喜好女色、愛賣弄那手不錯的字外,還算是個不錯的官。
慕軒跟凝珮進了偏廳,在譚十郎引導下向儲知縣行禮,慕軒隻是抱拳作揖,凝珮盈盈一福,那儲知縣看見凝珮,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一連聲說:“小姐免禮,快快免禮!”
凝珮卻不怎麽領情,施禮之後,退到自己夫君身後,一副一切事由夫君出麵的做派,儲知縣居然毫不見怪,他之前也知道了這位方夫人是自己副手任縣丞的侄女,任縣丞為此還特意回避了。
看見後麵又有三位佳人向自己行禮,儲知縣眼都花了,那還顧得上生氣,而且一旁龍家的人都在,就算沒看花眼,他也不會生氣,人命案子嘛,又不是沒見過,不是每一件都能抓到凶手的,拚著受些責怪,能坐穩了這個知縣的位置,享受些佳麗的溫柔滋味也就行了。
慕軒跟凝珮又向龍為求、鳳承朝、龍棲霞、向紫煙等見禮,龍棲霞跟向紫煙都憂心忡忡的看著凝珮,顯然非常擔心。
儲知縣讓譚十郎派人將原告杜秋雁跟繆非的屍體帶到偏廳,夏侯公子一直陪著杜姑娘,這時也來到了偏廳,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走起路來都非常凝重,看見凝珮居然麵無表情,那杜秋雁一見慕軒,咬牙切齒就要上前來拚命,隻是不能帶著刀到這縣衙來,赤手空拳又是抓又是撓的,完全是潑婦打架,慕軒自然不能跟她一般見識,連著退開,杜秋雁卻還是不依不饒,凝珮可就動怒了,一手把夫君拉到身後,一手毫不客氣地抓住杜秋雁的右腕,輕喝一聲:“杜姑娘,請自重!”
杜秋雁一邊掙紮一邊叫嚷著:“還我師兄的命來!”
凝珮一把推開她,冷聲道:“你憑什麽說我夫君殺了你師兄?昨天午後回到客棧之後,我們都一直沒有出過客棧,怎麽殺你師兄?”
梅姑娘、荷姑娘這時過來拉住了杜秋雁,好言勸慰。
杜秋雁抬手理理有些散亂的鬢發,瞥一眼慕軒,冷笑說:“證據在知縣老爺手裏。”
慕軒、凝珮跟梅姑娘她們都看著知縣,儲知縣讓一旁的刑名師爺拿過來,正是昨日繆非接到的書信,凝珮看看落款,淡淡一笑,說:“這根本不是我夫君的筆跡。”
杜秋雁針鋒相對,說:“這個惡賊不會改變筆跡嗎?”
凝珮笑了,說:“既然那樣,那有何必署自己的名字呢,不是欲蓋彌彰嗎?”
杜秋雁一愣,居然反應也很快,說:“那是這惡賊故弄玄虛。”
凝珮笑容一收,說:“就算是我夫君約見令師兄,令師兄怎麽會如此輕易就單身赴約?你們不是一向把我夫君看做殺人惡魔的嗎,令師兄就不怕我夫君對他不利?”她強忍著驚懼走到繆非的屍體旁,看看他頸部的致命扼
傷和臉色,“令師兄顯然是被扼住脖頸窒息而亡,看他臉上表情,非常震驚,以此來看,令師兄應該是死於他熟悉的人之手,所以才會那樣驚詫,如果是我夫君,就算是突然襲擊,你想我夫君能輕易扼住令師兄的咽喉嗎?”再怎麽說,我也懂些醫術,望聞問切,後麵三樣用不上了,望望還是沒問題的。
這一時刻,她儼然一位精通刑名的師爺,不過她這話出口,那位在一旁聽候知縣差遣的刑名師爺趙大世走到了屍體旁,看了一會兒,脫口說:“夫人所言極是,東翁,看這屍體情狀,確實很可能是熟悉的人所為,這樣,死者才會毫不設防被扼住要害,而後露出驚詫表情,因為他怎麽也不相信對方會殺他。”他撚著胡須,看著知縣,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仵作也說除了頸部扼傷,死者沒有別的傷痕,發現屍體的弄堂也沒有明顯的打鬥反抗痕跡。”
杜秋雁不甘心,但衙門的刑名師爺都這麽說,她不知該怎麽回應了,儲知縣這時顯出他的精明來了,立刻吩咐譚十郎:“上杜姑娘兄妹倆到過的地方去打探一下,有沒有他們熟悉的人入住過。”
譚十郎沒想到方爺的嫌疑這麽快就洗清了,非常高興,但臉上不敢露出來,領命出去了。
儲知縣讓人將繆非的屍體暫時抬去殮房,對杜秋雁說:“杜姑娘,本縣一定抓緊追捕凶手,還望杜姑娘節哀順變。”對美貌的女子,知縣老爺一向不缺乏耐心,更何況這位姑娘跟夏侯公子交情非淺。
他接著又對凝珮、慕軒說:“方夫人,方公子,一場誤會,還望兩位恕罪!”
杜秋雁滿臉恨意的喃喃:“誤會,誤會?難道我師兄白白丟了性命,是為了這個誤會?”
儲知縣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趙師爺也訕訕的。
凝珮淡淡說聲“多謝知縣明察”,之後衝杜秋雁說:“我不知道令師兄有沒有欺騙你,但能確信我夫君絕沒有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
她毫不避忌的輕輕挽住慕軒的胳膊,望著他微微一笑,慕軒也報之以微笑,心裏卻很是慚愧,來到這個世界後,為了生存,違心的事還是做了不少的,比如偷挖金銀礦、洗黑錢、走私啊什麽的,都是朝廷嚴打的重罪,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龍棲霞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轉頭看著自己的丈夫,鳳承朝居然也是一樣的心情,不約而同轉頭看過來,夫妻倆相視一笑,都想起了往事,當年,鳳承朝初到龍家,就被影子盜陷害落入“奸殺友妻”的陷阱,那時鳳承朝百口莫辯,隻有龍棲霞相信他是無辜的,與他並肩攜手闖出了自己家,那時候,兩人就像今日的慕軒跟凝珮一樣,心有靈犀,不離不棄。
這一刻,龍棲霞感覺自己初見凝珮時的那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夏侯瀟湘這一刻對方慕軒的恨意達到了頂點,可對凝珮小姐的渴望也升到了頂點,要是能有這樣聰慧機敏的女子襄助自己,那何愁大事不成!同時,他對凝珮的欲望也升到了頂點,要不是昨晚上花了大半個時辰拔除那些竹芒,那地方還是傷痕累累,連走路都不方便,他今晚就想把杜秋雁給解決了,以解燃眉之急。
鳳家三姐妹看著這一對患難之中彼此扶持的小兩口,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歆羨的神色,女兒家最想要的,不就是一個可以全心全意依靠的有情郎嗎?同樣,能有一個讓自己全心全意信任、支持的郎君,不也是女兒家的最大渴望嗎?
龍吟水的臉上,竟然也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像方家嫂子這樣的娘子,真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啊!
杜秋雁看著他倆,神情中滿是難言的迷茫。
慕軒跟凝珮出了縣衙,發現譚掌櫃和小高正在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看見兩人出來,他倆急忙過來問情況,慕軒說回去再說。
他們回到客棧,在客廳裏坐下,慕軒把在縣衙的情形大體說了一下,槿兒跟晴蓉一臉驚詫的看著凝珮,晴蓉甚至還喊:“小姐,您好厲害啊!”
凝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慕軒讓槿兒跟晴蓉先回自己房間,說有要事商量。
兩個小丫鬟先出去了,小高先說:“二爺已經趕回昌國衛了,一切會照原定計劃進行。”
譚掌櫃說:“那人的大體行程已經確定。”
慕軒對凝珮說:“這次西湖之行,要見一個人,可能沒有辦法自行遊覽了。”
凝珮表示理解,說到院裏透透氣,就先走了,留下慕軒他們商量事情。
第二天上午,龍吟水陪著鳳家三姐妹來了,說姑丈、姑母同意他們結伴遊西湖了,凝珮歉意地說因為時間有限,他們隻能到幾處遊覽一下,鳳家姐妹興致不減,說可以先陪他們玩,之後再去別的地方。
凝珮為此暗生警惕之心,梅姑娘怎麽變得那麽好說話?似乎不像槿兒之前說的嘛,難道,被自己不幸而言中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行程,其實主要是聽凝珮說一下行程,而凝珮說的其實是慕軒之前跟她說的。
翌日,慕軒他們四人坐上譚掌櫃雇來的馬車,到城東與鳳家姐妹會合,她們姐妹仨坐一輛馬車,龍吟水騎馬,楊子居也騎著馬一起去,慕軒跟凝珮多少看出來了,楊莊主是對凝荷姑娘有意。
午後申時,他們終於到了杭州城,在一家名叫蓮香居的客棧住下,客棧隻能算是中等,但卻是杭州城裏非常有名的老店,他們能住進來,還是龍家事先派人定下了客房的緣故。
隻有三間房,慕軒和凝珮小兩口也不便非得在一起了,凝珮就跟槿兒、晴蓉睡一屋,鳳家三姐妹一間,慕軒就跟龍吟水、楊子居一屋。
晚上,楊子居做東,請大家到客棧對麵的鶴風酒樓吃飯,中午大家啃的是幹糧,這時吃到那些可口的佳肴,感覺胃口特別好,個個都吃得相當開心。
回到客棧,三個男人先回房了,鳳家三姐妹卻還挺興奮,說睡不著,邀凝珮到她們房裏坐坐,其實就在隔壁,六個女人坐在一起,話自然不會少,鳳家三姐妹也看出凝珮兩口子絕不將鳴鴛、晴蓉當尋常丫鬟看待,她們自然也不敢輕視兩個小妮子,而且大家的年歲相差不多,很快就熱絡起來。
凝珮也看出,這鳳家三姐妹都是善良的女孩,隻是,為什麽她還是感覺梅姑娘跟珺姑娘對自己的態度有點怪怪的呢?
……
慕軒他們一行人隨著人潮,從湧金門來到西湖邊上,他們卯末時分就出發了,原以為已經挺早了,誰知道越往西湖走,人就越多,其中有不少是身著儒衫的書生,再有兩個多月,就是鄉試之期了,很多讀書人都在家裏閉門苦讀,期待著鄉試中三場中舉,但一些來自其他府州的士子卻早早的趕來杭州府,與其說是為鄉試做準備,不如說是遊逛西湖,一睹勝景的,那些原本就家道殷實或風流自賞的,則不免做出流連青樓、狎妓玩樂的事來。
慕軒他們這一行或俊美,或軒昂,或嫵媚,或清麗,招來了不少遊人的目光,羨慕嫉妒恨,什麽樣的都有,尤其是那些貌似謙謙君子的讀書人,眉飛色舞之餘,對著凝珮她們一眾女子指指點點,外加竊竊私語,別人都還好,梅姑娘卻很是羞惱,跟身邊的幾人一比,她可是越發顯得“出眾”了,可是,也沒辦法捂住別人的眼睛,更沒法子堵上別人的嘴巴,她隻能暗自跟自己較勁。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慕軒雖然不想被人關注評點,但那些人隻是用手指指點點,動嘴竊竊私語,並沒有出格之舉,他也就不想節外生枝,他隻是四下張望著找尋目標。
忽然,他眼前一亮,向路邊一指,說:“咱們去買幾把油紙傘吧!”
同行的八個男女有六個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他,然後抬頭看看萬裏無雲太陽正紅的天空,這種大晴天買雨傘,難道你想求雨嗎?
隻有凝珮跟槿兒不覺奇怪,凝珮是覺得自家那個“來路可疑”的郎君做什麽出格的事都肯定是可以原諒的,槿兒則覺得自家公子做什麽都必然是有原因的。
慕軒根本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大步走向街邊那個賣油紙傘的攤位,說它是攤位還真委屈它了,因為這根本就是條用傘擺出來的長龍嘛!十幾把直徑都有一丈的大傘連成一片,每把大傘下都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站著,人人手裏一把精巧的油紙傘,正向遊人們大力推銷,不過,很明顯,來來往往的有人覺得這麽晴朗的大熱天買雨傘肯定是傻子才幹的事,於是大多瞥一眼,就匆匆走過去了;偶爾有些遊人稍微駐足一觀,卻有一半是因為那些小夥子眉清目秀太招人,一些小家碧玉難免就腳步遲緩貪看兩眼,而另一半倒確實看那油紙傘精美喜人,想買來著,可眼見走過的人都拿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那些賣傘的,他們難免望而卻步了。
慕軒來到攤位前,一個小夥子非常熱情的招呼:“這位公子,您要傘嗎?”
慕軒點頭說:“要五把!預定的。”
小夥子一愣,隨即微微一躬身,說:“公子請稍候!”他轉身到身後一個藤箱中拿出了五把傘,捧了過來,慕軒拿起一把,看一眼,就遞給了楊子居,楊子居疑惑的接過來,慕軒又拿起一把,遞給了龍吟水,一旁的鳳少宮主微皺娥眉,不悅的說:“大晴天的,買什麽傘啊?”
慕軒笑了,拿起一把撐開,說:“這不是雨傘,而是晴天用的遮陽傘。”
遮陽傘?太陽底下還用打傘?別說鳳少宮主他們幾個奇怪,幾個駐足觀望的遊人都靠攏過來,滿臉好奇的聽這個男人會說些什麽。
慕軒將傘舉高些,掂了掂,說:“這傘傘柄和傘骨都比一般的雨傘要細,不能承受暴雨侵襲,但整把傘的分量應該隻有尋常油紙傘的三分之一左右,撐著不會覺得重,烈日之下撐著,,消暑降溫,可以防止肌膚遭烈日曝曬,很不錯的!”
那些個駐足觀望的十有八九都是女子,一聽撐著傘可以保護肌膚,立即就覺著這話有道理,目光不由自主就往攤位上瞧,看哪種圖案自己喜歡。
慕軒故意放大聲音說:“聽說海外各國打著遮陽傘出門已是日常習慣,想不到咱們堂堂大明治下的餘杭,西湖風光佳絕之處,百姓居然寧肯遭受日曬風吹,卻不願用這好東西,真是可惜啊!”這倒不是隨口一說,西方人十二世紀開始用傘,一直是用來遮太陽的,卻直到十八世紀三十年代才製成雨傘。
這一下,不少步履匆匆的遊人也都聞聲停步,好奇的圍攏過來一探究竟,慕軒卻把手裏的傘遞給了梅姑娘,剩下兩把,一把給了槿兒,一把他自己拿著,而後掏腰包付了錢,帶頭走人了。
他把傘撐開,給凝珮遮擋頭上的陽光,槿兒就拉著晴蓉共傘,楊子居愣神片刻,很自然的撐傘給荷姑娘遮擋,荷姑娘暈紅著小臉,卻沒有推開傘;龍吟水這會兒福至心靈,撐開傘給鳳少宮主擋太陽,梅姑娘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隻剩下她一個孤家寡人了,隻能獨自撐著了。
她暗自留心了,自己這把傘上是一幅寒梅傲雪圖,白雪皚皚之中,一株寒梅迎寒傲放,點點紅豔在白雪映襯之下更顯嬌豔;而楊子居給二姐撐著的傘上畫著碧綠的荷葉和粉紅的荷花,龍吟水給小妹撐著的傘上是寒山積雪,槿兒傘上畫著紅日和百花,那個男人手裏那傘上卻是畫著碧波輕舟,波浪微起,船頭站著一雙男女,深情相偎,分明是小兩口嘛!
這傘是特意為我們這幾人定製的!看那個男人方才那樣子,分明是早就有預謀的,他讓我們撐著這傘,不會是給人家招攬生意的吧?梅姑娘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幾人成了免費給人做廣告的模特兒,但看那些圍觀的和來往的紅男綠女看自己這一行人的眼神中滿是驚詫與羨慕,不少人紛紛掏腰包買傘,她就知道,自己這想法肯定沒錯。
想到自己居然被那個男人利用了,她心裏暗恨,不由自主轉首看一眼那個可惡的男人,眼神中滿是羞惱之色:我本來就不想招人注意,你這樣,不是成心讓我難堪嗎?你這個臭男人,壞男人!
慕軒看到梅姑娘那眼神,情知自己的用心被拆穿了,隻好衝她笑笑,權當致歉了,一旁的凝珮自然也早看出自家夫君跟那賣傘的演了一出雙簧,也看到了梅姑娘的別樣眼神,她嫣然一笑,心裏卻在想:軒郎是什麽時候跟那賣傘的商量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