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不為所動,係統繼續哄道:“壞事做多了,肯定會遭天譴的,咱們先把功德賺了,不香嗎?”

他還沒回複係統,一旁的黃老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問:“如何?”

“寒毒,有解,但費時間。”宋銘說完,看了黃老一眼,“今日來,是為了複診,既然少夫人那邊無礙,我們便回吧。”

其他人麵麵相覷,怎麽也沒想到,宋銘說了有解後,不盡快醫治,反而要離府。

周管家本來還沉浸在喜悅中,沒想到宋銘一盆子冷水扣下。

他趕緊上前將人攔住,好言好語道:“宋公子,都說久病難醫,你看這既然知道了病症,不如你行行好,就施以援手,如何?”

“放心,寒毒沒有十來年,死不了。”宋銘繞開他,徑直往外走。

“這……”周管家一臉為難,他總不能將這話,告訴趙老爺吧?

他祈求的看向裘老,試圖求他幫忙說句好話。

誰知他捋了捋胡須,裝作沒看見他的眼神。

至於黃老就更不用說了,繞開兩人跟著宋銘走了。

周管家無法,隻好追了上去。

宋銘和黃老沒打算再去宴席,朝著大門半步不作停留。

周管家差了下人去請老爺,自己則去挽留兩人。

“宋公子,你等等!”

宋銘根本不搭理他,倒是一旁的黃老,好奇道:“你怎麽知道是寒毒?”

宋銘麵不改色道:“你們都看過傳說中的孕凝丸,我自然也見過其他記載。”

“你那書,能不能給我看看?”黃老也不生氣,笑著一張臉得寸進尺。

宋銘:“……”

快到大門時,趙老爺和趙明從另一條路殺了出來。

兩人帶著下人,攔在兩人跟前。

宋銘見不好繞過去,皺了皺眉問:“趙老爺這是做什麽?”

他目光落在趙明身上:“如若是留我們參加晚宴,大可不必,我們今日來,可沒收請帖,也沒”

有禮物可以賀壽。”

趙老爺立馬賠笑道:“宋公子這是說的什麽話,你來我趙府,自然隨時都可以。”

說完他走表明決心似的,衝在場的人道:“以後宋公子上門,我直接將人帶進來即刻,不可阻攔。”

“是,老爺。”

整整齊齊的聲音,十分洪亮。

奈何宋銘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笑意不達眼底道:“趙老爺,多謝好意,不過家中還有事,今日就不叨擾了。”

“這哪裏是叨擾,分明是讓趙府蓬蓽生輝。”趙老爺哈哈一笑,又卑躬屈膝道,“宴席還多諸多好酒,不如宋公子多留幾許?”

宋銘依舊拒絕:“黃老年紀大了,得回去休息。”

黃老:“……”

這記仇的臭小子!

他笑著附和:“對,人老了,常喝藥,不然腦子容易不清楚。”

宋銘給了黃老一個讚許的眼神,這含沙射影,高明。

趙老爺神色一僵,臉色掛不大住。

趙明捏緊的拳頭硬的想砸人,他皮笑肉不笑道:“宋公子,這般行事未免太小氣些了吧?”

“你是說我記仇?”宋銘麵不改色看著他,了然於心點點頭,“確實,我可記仇了,小人行徑之家人也不救!”

“你!”趙明咬牙切齒瞪著他,看起來像是要動手。

黃老暗諷道:“都說趙家書香門第,原來也不過如此。”

趙明氣的胸口起伏不定,那目光,比殺人還可怕。

趙老爺突然開口道:“大家都讓開,今日是我趙府不對在先,宋公子生氣不救我夫人,也是該如此。”

黃老皺了皺眉,這不是分明說他們用醫術欺負人嗎!

果然趙家人都無恥!

宋銘冷然看了趙老爺一眼,麵不改色道:“確實是趙府錯在先。”

見眾人不滿,他又補了一句:“下次尋我名瀾居丟臉,大可不必用少夫人做由頭。”

趙明麵色鐵青,宋銘這是往他身上甩鍋呢!

趙老爺循著宋銘的視線,落在了趙明身上,他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逆子!”

說完他目光落在了守門家丁的棍棒上,他一把奪過,掄起便往趙明身上砸:“臭小子,你還敢躲!”

“爹,你聽我解釋!”趙明一邊躲一遍喊。

宋銘看著棍棒落不到實處,同黃老對視一眼,光明正大走了。

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周管家才去拆架,“老爺,二少爺,人都走了!”

趙老爺麵色一沉,宋銘竟然這麽不給麵子!

趙明不樂意道:“爹,說不準他根本治不好母親,怕丟人,故意找個借口離開!”

周管家仔細一想,深覺有道理,點點頭道:“老爺,我認為是這個理!”

趙明見有人朝這邊看過來,他又衝趙老爺使臉色:“別穿幫了!”

“周管家,把這個逆子給我帶回去閉門思過!”趙老爺丟下棍子,沉聲嗬斥。

“是老爺!”

裘老來晚了,並未看清始末,不過見趙明被懲罰,他還是樂意看到的。

“這趙老爺為了跟宋銘道歉,都已經不顧臉麵,教訓自家兒子了,沒想到他還是不給麵子!”

“我看啊,他就是小氣!”

“不過他真能治好趙夫人嗎?不會是臨陣脫逃吧?”

“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有這可能。”

裘老聽著議論聲皺了皺眉,不是趙家的錯嗎?

怎麽反倒聽著像宋銘不是?

趙老爺此刻已經來到了裘老身邊,他歎息一聲:“裘老,抱歉,我也沒想到庶子會為難您朋友。”

裘老擺了擺手:“道歉就不必了,夫人的病我無能為力,就先回去了。”

“裘老,你也沒辦法嗎?”趙老爺心下一慌,那稟告的小廝,沒提這茬啊!

“我醫術淺薄,趙老爺另尋神醫吧。”裘老說完,不給他阻撓的機會帶著人走了。

周管家見趙老爺神色不對,照顧看熱鬧的賓客,回座位賞舞。

等人都走了,趙老爺看向周管家:“當真隻有宋銘說了可解?”

周管家點點頭。

趙老爺臉色有些沉,如果真隻有宋銘能解,那接下來可要費好些心思了!

楊漪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讓人備好禮物,明日我親自登門替逆子道歉!”

“是,老爺。”

……

天色不早了,宋銘和黃老直接回了宅院。

湛思瀾正在院中教暖暖識字,小白趴在一旁睡覺,小綠躲在它懷裏不出來,小肥雞生悶氣,時不時啄一下小白。

可惜它力量太小,偶爾小白抖一抖耳朵外,沒有半點反應。

宋銘看到這副溫馨的畫麵,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笑得有多溫柔。

還是小肥雞察覺,衝他“嘰嘰嘰”,湛思瀾才發覺。

“你們回來了?”湛思瀾眼裏帶著笑意,他雖坐在原地沒動,但整雙眼睛,都隻剩下了宋銘。

“嗯,教得如何了?”宋銘信步走來,坐在石凳上,查看暖暖寫的字。

“暖暖很聰明。”湛思瀾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暖暖抬起頭,衝兩天一笑:“師父,是師爹教的好,暖暖才能學的快。”

小姑娘最近不知為何,嘴巴像抹了蜜似的討好人。

宋銘和湛思瀾對視一笑,目光落在了抱著暖爐,蹲在階梯上發呆的繡娘。

宋銘也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認真道:“暖暖不需要討好誰,你隻要記住,能在師父這裏學到,就是你的本事。”

見暖暖睜大了眼睛,宋銘捏了捏她最近養回來的臉頰肉,說:“不辱所學,不忘師恩,不輕看自己,懂了嗎?”

暖暖捏著筆的手攥緊,青白在握筆的指尖清晰可見。

她從被趕出家門以來,就知道哭沒有用,但今天在師父和師爹麵前,她又快忍不住了。

她知道,娘親一定會選擇恢複。

她也知道,恢複就代表娘親要離她而去。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隻剩下她一個人。

可今日師父同她說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又有家人了。

湛思瀾看她憋著眼淚不落下,心疼的把人抱到腿上,“不管暖暖做什麽決定,我和你師父,都會在你身邊。”

暖暖看向宋銘,她眼眶的淚花已經憋了回去,但眼眶還紅著。

她深呼吸一口氣,從湛思瀾身上下去,跪在地上衝宋銘行了一個大禮:“求師父為我娘親治病。”

“嘰嘰嘰!”小肥雞突然衝了過來,不停的啄暖暖。

宋銘盯了它一眼,它“嘰”地一聲後退,誰知被自己絆了一下,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眼睛瞪圓,看著十分滑稽。

宋銘沒管它,將暖暖扶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膝蓋,說:“既然你做好了準備,明日我便為你母親施針。”

“謝謝師父。”暖暖欲再行禮,卻被宋銘止住。

“今日便練到這,你去玩吧,我同你師爹說會兒話。”宋銘順勢將地上的肥雞撈了起來。

暖暖聽話的帶著繡娘走了。

“嘰嘰嘰!”紅色的小肥雞在宋銘手裏撲騰,看著還挺凶。

湛思瀾看不下去,把小肥雞抱了過去。

宋銘看著在他手裏,變的溫馴的肥雞,冷嗤一聲,無情道:“能讓它哭嗎?”

小肥雞立馬把腦袋塞進湛思瀾懷裏,露出雞、屁、股在外麵。

湛思瀾摸著軟乎乎的絨毛,皺眉問:“需要藥材?”

宋銘點頭。

湛思瀾有點為難,看著一隻毛茸茸的雞哭泣……他猶豫道:“會不會顯得我們太過分了?”

小肥雞:“嘰嘰嘰!!!!!”

重點是這個嗎!

不是應該阻止嗎!

宋銘往小白那一看:“讓它倆來。”

湛思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