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就是她,就是她!

景雲衝出旅店,也不知他上哪兒晃**了一下午,反正剛好到了吃飯的點兒他就微垂著腦袋回來了。不過他回是回來了,氣壓卻仍然是低得可以,臉板得苦大仇深的,比誰欠了他錢還難看幾分。看來這一下午他並沒有自我調節成功,反而鑽入了某個死胡同似的陷進了牛角尖裏。

哇呀呀,這是恨死她一灘血的節奏啊!

見了此狀,本想關心景雲幾句的蘇嬌隻得保持緘默的閉著嘴。夏寞斜了蘇嬌幾眼,看她有點小鬱悶的模樣,投去一個譏誚的目光,分明是在嘲笑蘇嬌的自作多情。

餘光瞄到夏寞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蘇嬌的心情更是鬱悴得一塌糊塗。

看來多事是沒啥好報的。

本來熟稔起來的人,突然疏遠了自己,自穿越來這裏之後並非頭一回遇上。看著景雲安靜的吃了些東西,再安靜的離坐去了二樓,估計回了房間,蘇嬌在心裏暗想,為什麽平白無故的就被疏遠了呢?難不成她不小心惹到他了?

仔細回憶了遍逛街時發生的事,蘇嬌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行了,都說別多想了,你還停不下來了。”夏寞抬手拍了蘇嬌的額頭,將她拍回神的同時再說道:“你真想知道就主動問他。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他是什麽態度都不要緊,總之他是拿錢辦事,最終得把我們送到冬擁鎮,高不高興喜不喜歡都沒所謂。”

“我知道你說得對,可是這不是頭一回了。”蘇嬌憋不住地把羅安白滋滋兒的和她客氣起來的事告訴了夏寞,說罷一臉憂色地問道:“我是不是很遲鈍?”被問到的男人哂笑了下,說:“你不是遲鈍,你是蠢。”

嘶……之前還隻是說她笨,這下倒是升級了。成了蠢了。蘇嬌不服氣,但怕引來更多的毒言惡語,她隻得認命的不去反駁,而是問道:“你知道原因嗎?那就告訴我吧。”

“羅安是蒼原下一任族長,你當時又被認定為了第一白巫的繼承人,你也聽說過被扭曲的往事的,居然還不知道羅安疏遠你的原因?哼,既然你都是第一白巫的繼承人了,當然不可能再和他組成家庭,他可是忍痛割愛的在躲你呀。你還什麽都不知道,你不是蠢,是什麽?”

蘇嬌的嘴角抽了抽。千言萬語的狡辯都化在了心裏。說得多,被埋汰得就多,她還是少說一句當保本,少說兩句當賺錢吧。

“那……他……”蘇嬌趁熱打鐵地追問景雲轉態度的原因,結果夏寞都沒聽完她的話就立馬回答道:“我不知道。”說完他也快步的上了樓。

好吧。她隻是不想再遇到第三次被人突然的疏遠,於是想搞清楚原因。看來還是要找個機會和景雲聊聊,不說拉近關係,至少要把她做了什麽被打入黑名單的事給找出來,以便之後不再犯。

哎呀,夏寞那貨和景雲住一屋。她應該拜托他幫她套套話的啊!嘖嘖嘖,失策了失策了。

蘇嬌暗悔的回了房間,卻不知夏寞嘴裏說不去多事。事實上他也有他的好奇而多了事。他進屋看景雲搬了椅子坐在窗外在發呆,便故作隨意地問道:“在看什麽?”

好說夏寞也是給錢的老板,景雲當然不能像對蘇嬌那樣對夏寞,再加上他不能肯定夏寞是不是與蘇嬌一樣身份,聽到問話就耐著性子答道:“在看黑巫的塔。”

夏寞隨便往**一躺。懶懶地說了句:“那塔有什麽好看的?”不屑之意非常的明顯,完全沒有造作的痕跡。

景雲聽得一愣。帶著錯愕的看向夏寞,問道:“你不怕這麽說會引來禍事嗎?”

“禍?”從南方到北方,就已經禍事不斷了,也不在乎多一個兩個。夏寞輕蔑地笑了笑,說:“什麽不是禍?”有蘇嬌這個傻大膽二楞子灰巫在,他還真不知道什麽不叫惹禍。據蘇嬌自述,她已經在這城鎮裏露了臉了,要是對方有心要巴結她,說不定眼下正在全城大搜索的找她呢。

聽話聽音,怎麽聽,夏寞的話裏都找不到親黑巫派的痕跡。景雲遲疑了幾秒,問道:“她是黑巫吧?”

嘿,問題果然出在這裏。夏寞何等聰明,隻需要景雲起個頭,他立馬明白了原因。知道了景雲突然轉變態度的問題所在,他卻沒動聲色,順著景雲的話說道:“你哪裏看出她是黑巫的?”

景雲也不隱瞞,把和蘇嬌在街上撞到黑巫打架的事,用他的角度講了一遍。特別是說到黑巫術對蘇嬌無效的地方時,景雲反複地強調,如果不是黑巫,一般人可沒這能耐。

早就知道這件事的夏寞,聽他說得倒是盡實,並無誇張的成份在內,在他說罷沉默了一陣才幽幽地問道:“你討厭黑巫嗎?”

此話一出,景雲的身體就狠顫了下,臉色唰白,眸子裏的神色除了錯愕之外,還有著清楚可見的懼怕。

在黑巫駐著的城鎮裏,誰有膽說這種話,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

夏寞明白讓景雲清楚回答這尖銳的問題,絕對是很強人所難的事,沉默了幾秒他便衝他擺擺手,又說:“算了,你就別回答了。我還是告訴你吧,她不是。”

不是什麽,夏寞沒說明白,不過景雲聽得很明白,知道他指的是她不是黑巫這件事。答案揭曉,景雲卻沒有解惑後的恍然大悟,而是生出了更大的疑惑。她不是黑巫,那是什麽?

“她……”景雲起了個頭,夏寞就搶了話題,說:“你對她很有興趣?”

景雲沉默了。

就在夏寞放棄等景雲的答案時,他緩緩地開口,說:“她和我好友的妹妹好像,就連性格都好像。”快睡著的夏寞側了個頭,看著景雲等他繼續,後者想了想,說:“我好友的妹妹嫁到沿鎮去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被押進了黑巫陣,我好友過去理論,結果也被押了進去……”

夏寞青色的瞳仁略縮了下,一絲了然之色滑過其中。

有這種經曆,又活在非黑巫駐著的城鎮裏,會有仇視黑巫的情緒自然正常。夏寞將手枕在頭下麵,看著天花板暗想,或許民間對黑巫不滿的人還有很多,然而強權之下卻是敢怒不敢言,看來他得好好的利用這些人牽製住黑巫,好給南方喘息的機會。

想著,夏寞猛地坐了起來,嚇得景雲渾身又是一顫,滿臉迷惑的瞧著他。夏寞眯了眯他那雙迷人的眼睛,青色的瞳仁有著迷惑人的感覺,末了用著很輕卻異常清晰的聲音,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既然這麽痛恨黑巫的存在,幹嘛不反抗呢?”

景雲緊張的看了窗外一眼,末了果斷的將窗戶給關得緊緊的,再去檢查了門外有沒有偷聽的人,這才對著夏寞壓著聲音咆哮道:“老板你瘋了嗎?在這裏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那種話!”

相對於景雲的忐忑,夏寞則是悠然得很。

“我可沒瘋。”他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道:“要是我經曆了這樣的事,必定會起來反抗的。”

“反抗?怎麽反抗?他們可不是普通人!”景雲抓了抓頭皮,有點失控地揪下幾根頭發。

夏寞冷眼瞧著景雲,還是不急不緩的調調,問道:“數量多嗎?比普通人的數量多嗎?”

景雲被問得一愣,琢磨了幾秒,答道:“當然沒有。”

“既然黑巫是少數,那為什麽不反抗呢?”夏寞哂笑著丟下這句問題,好像沒了興趣再和景雲說話般,說著好累好困的話,和著衣鑽進了被窩裏。而被他問得愣怔的景雲,在原地站了好久都沒挪動半步。

閉眼裝睡的夏寞暗想,話到這裏就好了,畢竟景雲的遭遇都是他自己說的,並沒得到證實,誰知道他是不是隨便編個狗血的故事來搪塞他呢。

不過……這攛掇要是能起作用就好了。看來一路上還要多做點“功課”才行。

把別人說得沉思了,夏寞就不負責的真睡了,第二天睡來看景雲已經梳洗好了,一副隨時都可以出發的模樣,若不是精神不怎麽好,還有淡淡的黑眼圈存在,夏寞一定以為他昨天的攛掇是白做了。

有黑眼圈,就表示半夜都在思考,也就是說他的話還是起了作用的。嗯,有苗頭就等於有機會……

吃早飯的時候,蘇嬌驚奇的發現景雲的態度又轉了回來,不知道昨晚在夏寞和景雲之間發生過什麽的女子不由暗嘀咕著,莫不是大姨媽來了又走了?這也太情緒化了吧!

吃過早飯準備出發,蘇嬌看景雲去駕車,她就拉著夏寞問道:“昨夜發生了什麽?”

“什麽也沒有。”夏寞嘴嚴地答了句,丟下蘇嬌就朝停在門外等他倆的馬車走去。速度的鑽進車廂裏,瞄了眼窗外的幾個黑影,夏寞的眼皮跳了跳。

怎麽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呢?正想著,就快速過來的黑影中有人喊道:“就是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