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妙妙是怎麽進去的?

這不是蘇嬌頭一回忘掉做過的夢,然而卻是頭一回有著莫名的酸楚。貼在夏寞懷裏傷傷心心的哭了一場,將他肩頭的衣裳全部打濕,她才紅腫著眼睛停下了哭泣。

夏寞的手,很有節奏的在蘇嬌的後背輕拍著,有點像在哄孩子入睡般,更像是在默默的安慰她。

哭聲漸止,等蘇嬌再抽泣了片刻,夏寞才輕歎了聲,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不論你夢到了什麽,現在都沒事了,有我在呢。”

有丫這個腹黑毒舌賤兮兮的家夥在,也不是什麽幸事。蘇嬌怨念地腹誹了一句,但不敢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來,吸了吸鼻子,帶著重重的鼻音說:“我也不知道夢到什麽,反正心裏堵得慌,哭一場就舒服了。”說罷有點惡意地拉起夏寞的衣裳,往鼻子上抹。

夏寞掀了掀唇,想說的話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算了,這件衣裳經過白的折騰,已經洗不出顏色了,他是打算到了地方就換衣裳的,現在要是叫蘇嬌別往他身上蹭鼻涕,估計她還會蹭得盡興些,不如什麽都不說,讓她自己看著辦。

果然夏寞一個不樂意的字都沒說,蘇嬌反而抹了幾下就收斂了動作。

他不說話的時候一定是在琢磨什麽壞主意,蹭兩下以示報複就行了,做多了會對自己的處境不利的。蘇嬌暗想。

在黑暗的甬道裏,弄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時候,不過經蘇嬌這麽一喊一哭的鬧騰之後,就連大白貓都被搞得沒睡意了,也就沒誰想去弄明白現在的時間,不約而同的整理了下便又上了路。

一路無話,走得機械無聊。每回在蘇嬌要喊累之前,夏寞都及時的提出休息的話,而且還體貼的把袍子的下擺提供給蘇嬌坐,讓她不由的擔心之前拿他衣裳抹鼻涕的事,是不是真的招來了某種報應。

貼著夏寞溫度稍顯高的身體,蘇嬌弱弱地說道:“那個……我不是有意想把鼻涕弄你身上的,要知道那什麽……呃……就是那什麽……哦對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的我就抹上去了。”言下之意是她沒有半絲報複心理,真心的不小心就做了這埋汰的事。

還以為蘇嬌吱唔的要說什麽。卻得到個牽強到爆的破借口,此地無銀的說法令夏寞的俊臉不著痕跡的抽了一下,要不是他忍耐力很強。隻怕是早就爆笑起來。

拍了拍蘇嬌的頭頂,看著眼睛還沒消腫的女子,夏寞故意笑得高深莫測的點了個頭,說道:“嗯——我知道了,你是‘情不自禁’的。”那四個字的重音一出。便見女子的眼角跳了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惹他不高興的事她都做了,現在還能說什麽,隻能自求多福了唄。

隻希望夏寞折磨她的時候,給她留個“全屍”。

一路歇歇停停,停停走走。走走歇歇,再在甬道裏睡了或者一夜或者半夜,然後再重複著走了歇歇了走的無趣路程。走到蘇嬌腳板抽筋,快喊出要累死了的時候,甬道不遠的盡頭出現了兩扇銀色光芒的拱門。

“耶耶?這是要到了?”蘇嬌顯得有點興奮,夏寞的表情裏卻有幾分擔心。

沒得到肯定的回答,就連回答都沒有。蘇嬌的興奮好像被澆滅似的,瞬間就平靜了下來。她抿唇想了想。問道:“是不是身為灰巫的我,要進入那扇門很困難?”

“咦?你這次倒挺聰明的嘛!”故作輕鬆的調侃了一句,卻是真真兒暗示著蘇嬌笨,暗示得明顯,明顯到蘇嬌咬牙切齒拽緊拳頭,夏寞卻像是沒看到似的,笑得不自然地繼續說道:“也不會太困難,至少那門的附近沒有機關。”因為那扇門的白巫力可以阻擋一切黑巫的靠近,也就不用機關那麽麻煩了,這恰恰也是他擔心的地方。蘇嬌是灰巫,理論上是黑白巫術都不排斥,卻同時說明了她不能使用純正的白或黑巫術,想要進這扇門,可能要費點事。

聽到後麵話裏帶話的一說,正覺得憋屈的蘇嬌一愣,問道:“那你幹嘛一臉的沉重?”知道的還知道丫這是回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丫的是打算去上墳!

“沉重嗎?”夏寞摸了摸臉,很無辜地說道:“沒有沉重啊。”末了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半真半假地又補了句,“哦,可能是這兩天沒休息好,你睡我身上,對我是種折磨啊!”

哇呀呀,又不是她想主動睡在他身上的!

眼瞅著這話題要往限製級上麵扯,蘇嬌有點尷尬地阻止了話題地延伸,道:“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我都不知道。”說完捂著耳朵快行了幾步,夏寞少有識趣的沒有追上去。

夏寞有著說不出的糾結。就好比一盤秀色可餐的美食擺麵前,卻被人命令在某個時間之內隻許看不許吃,於是不管口水流得再多,沒到時間之前都隻能看不能吃。同理,對著蘇嬌,他是有千種想法萬種打算的,卻都不能操之過急的實施,於是小調戲她一下可以怡情,大調戲卻是會傷自己的身了。

至少他得在原始的衝動上來之前,點到為止。

望山跑死馬,明明就能看到前麵的銀色大門,偏偏走了很久都還沒到,蘇嬌不免懷疑那門是不是會走路。

“怎麽可能會走路?”夏寞幽幽地說道:“確實是因為還離得很遠。”

呃?我問出聲了嗎?蘇嬌尷尬地扯了看嘴角,好像是扯了半個笑容,又像是沒意義的扯動了下臉部的肌肉,末了腦子裏轉過一念,問道:“難道,那兩扇門很大?”離那麽遠都能看清楚,可見其龐大的程度。

“嗯……”微妙的沉默之後,夏寞才說道:“很大。”他本想找個詞來形容一下的,卻發現什麽形容詞放在聖地的大門上,都沒法準確的表達那兩扇門的高大。於是隻用了“很大”兩個字來回答。

很大就很大,幹嘛還特意的停頓幾秒?蘇嬌猜疑地斜了夏寞一眼,卻沒從他的眼裏發現什麽不對勁。

好吧,是她想多了。

可能走了有一個小時的樣子,二人一貓終於到了銀色的門前。

當蘇嬌終於來到銀色的門前時,不對,應該是當她更接近銀色的大門時,她就已經明白夏寞那微妙的沉默是個什麽意思了,這銀色的拱門根本就沒法用一個具體的詞來形容大小。如果非要她來說,她隻能自歎才疏學淺的用“巨大”來形容。

她張著嘴,抬,不是,是仰著頭都無法看到大門的頂端,要不是在遠處就看到了這門的全貌,估計她連門楣是直還是彎的都不知道。

夏寞拍了拍蘇嬌的肩頭,將她失態的表情給拍了回來,末了衝銀色大門努了下嘴,說:“你試著去推一下。”

“推?”尼妹的當她是大力士?蘇嬌驚得一隻眼大一隻眼小,瞪著夏寞看了許久,後者表情淡定裏透著認真,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好吧,她就推一下吧,反正又沒說必須得推動才行。

蘇嬌妥協地撇撇嘴,轉了轉手腕,摸上了銀色的大門。

“嘿!”本來是作秀,壓根沒打算用力的蘇嬌,不覺間用了力不說,還為發力喝了一聲,本以為夏寞會落井下石地嘲笑她,卻聽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果然推不動。”

蘇嬌不解地說道:“這扇門這麽大,我推不動很正常啊!”有本事你推呀!

“正常嗎?”夏寞反問的同時斜了蘇嬌一眼,沒有意料中的鄙視,也不帶半分戲謔,好像隻是為了看她而看的她一樣。

好吧好吧,既然不正常,那就請他表演個正常的!

蘇嬌朝夏寞做了個請的手勢,隻見他的從容的伸了雙手扶著銀門,也不知是用了力還是沒用力,總之那兩扇門就這麽被推開了一人寬的縫。

蘇嬌都驚呆了。

“這這這……”平時沒覺得他力大無比呀,居然……不對!不對不對不對!既然他能推開門,幹嘛還非要讓她來試,這不是明擺的讓她出糗嗎?

果然腹黑的家夥就沒有不腹黑的時候。

轉了一念,蘇嬌驚訝的表情收了個幹脆,末了悶悶地哼了聲,說道:“你能推開,為什麽還叫我來?”

夏寞側頭看了滿臉怨念的女子,很無奈地說道:“因為你要不是自己推門進去的,就別想進到真正的聖地!”

靠,原來是這種設定!蘇嬌回頭看了眼黑得看不到頭的甬道,心說,難不成這是要逼她打道回府?

“不對!你知道我不是白巫,肯定推不開門,幹嘛還帶我來?”一想到白走了一趟,蘇嬌居然靈機一動,問到了問題的中心。

問得夏寞鬆開手,銀門毫無聲響的又關了起來,與此同時,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也不肯定,所以才叫了你過來試的。”

妹的還要把她當小白鼠多少次哇哇哇哇哇!蘇嬌內心在咆哮,嘴角在抽搐,憋了片刻憋出一句“我不管,我要進不去,你也不許進去!”說罷餘光掃到一直被忽略的大白貓,她腦子裏又是一閃,問道:“妙妙是怎麽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