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這是你的衣裳!

房子內的布局與蘇嬌的家裏是一模一樣的,這便勾起了她的思鄉之情,聽夏寞說要換身衣裳,她就悶悶不樂地坐在客廳裏的軟椅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對麵。在家裏,那裏放著電視機,而在這裏,放電視的地方掛著一幅風景畫。

那幅畫初看沒什麽感覺,多看幾眼,便又有一種熟悉感襲來,可蘇嬌捂著腦袋卻想不到在哪兒見過畫中的風景的。

夏寞換好衣服從二樓下來,一眼就看到坐在軟椅上抱著腦袋的蘇嬌,不免調侃道:“怎麽了?頭疼還是牙疼?”

從手間抬起頭來,蘇嬌打算剜夏寞一眼的,卻因瞄了他一眼後忍不住的再看了一眼。他身上已經髒得不能再髒的銀色袍子已經換掉,現在穿的袍子是淺金色的,也不知道這衣裳是什麽料子的,看起來很有質感不說,表麵還有點泛光。腰間用一條好似麻繩,又肯定不是麻繩的腰帶係著,腰帶的尾端各有一顆透明珠子,應該是水晶之類的東西,一長一短的垂在大腿處。

嘖嘖,幹嘛突然穿這麽華麗?

“在看什麽?”青色的瞳仁裏閃過戲謔,夏寞帶著壞壞的笑容朝蘇嬌走近。

“沒看什麽。”蘇嬌口是心非地答了,收回視線,再落到那副風景畫上,疑惑地問道:“你說之前就把我弄來過一次,我都去了哪些地方?”

“嗯?”沒料到蘇嬌會突然扯出這個話題,夏寞稍稍地愣了一拍,心裏一邊琢磨著她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一邊盤算著要怎麽回答才妥當。思緒飛快轉過,他模糊地答道:“也沒去過哪兒,就是附近……吧。”

聽他答得不太肯定,盯著畫沒轉眼的蘇嬌愣了下。側目過來想問他什麽叫“附近”,卻聽夏寞搶先問道:“這幅畫有什麽嗎?”

“嗯——有什麽?也沒有什麽。”被打了個岔,蘇嬌的疑惑被拋到腦後,認真地想了想,說:“我覺得這幅畫很眼熟。”好像她曾到過畫裏的那個地方。

可那裏是哪兒,那景色不應該是穿越前的哪個地方,然而也不像現在的草原。

眼熟就對了!夏寞暗想,卻裝著什麽都不知道地挑了下眉,一句解釋也沒有的拍了拍蘇嬌的肩頭,再指著趴在玄關可憐兮兮的大白貓。扯開話題說:“你不給白洗洗?”

大白貓確實是髒得慘不忍睹,它聽到夏寞這麽在問蘇嬌,立馬抬起頭來眼巴巴地把蘇嬌看著。橙色的貓眼裏有著明顯的期待。

蘇嬌是愛貓的,也可以說她是喜歡動物的,著實受不了大白貓這般萌呆無辜的表情,略顯的嚴肅的氣氛頓時緩和。

“哪裏有水?要是方便的話,我也好想洗洗。”她的腰上還有夏寞的泥手印。這兩天在甬道裏又坐又睡的,雖說有夏寞當肉墊,但也不幹淨。

“你要洗?”夏寞想了想,丟下句“你等等。”快步的上了二樓。

蘇嬌不知道夏寞要幹什麽,有點發愣的走到台階處往上看,沒多久就見夏寞抱了條月白色的袍子下來。

“給。拿著。”夏寞把袍子塞到蘇嬌手裏,說:“一會兒換上。”

展開袍子一看,是條女式的長袍。蘇嬌的心口平白無故地揪了下。在夏寞的家裏有女式的衣裳,這說明什麽?

沒注意到蘇嬌蹙眉沉默,夏寞拉起她的手腕,再拍著大白貓出了門。

繞過柵欄,再穿過幾幢和夏寞住的地方相似的房子。蘇嬌聽到前麵傳來隱隱的水聲,好像有水流過刷洗石頭發出的潺潺聲響。

蘇嬌的步子滯了下。夏寞立馬回頭問道:“怎麽?”

“前麵有河嗎?”

夏寞抿嘴一笑,說:“嗯,有啊。”說罷還是不忘調侃一句,“那不然我拉你出來幹嘛?”

嘖,前麵有河和他拉她出來沒直接聯係吧!蘇嬌朝天翻了個白眼,卻沒看到天空,隻看到白色的拱頂,她頓時反應過來他們現在還在地下,不由驚詫地問道:“咱們這是在地下吧?怎麽會有河的?”這太詭異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夏寞一攤手,推得一幹二淨,故意撇開青色的瞳仁,好似心虛一般,隨後再補了句,“你就當這是個奇跡吧!”

奇……奇跡?!

好吧,這裏本就不是個正常的世界,她自然不能用常理來判斷,加上一說到問到關鍵,這廝就有意無意地扯開話題的逃避,想要知道緣由或真相,隻能全靠她自己。雖然她從不認為自己靠得住。

走神間,蘇嬌終於看到了神秘存在的河,或者說是條小溪。溪寬大概三米左右,在油燈的光線照耀下,溪麵波光粼粼。走近一看,溪水清澈見底,不過沒有魚之類的小動物。她初步目測了下,應該隻有一米左右深淺。

“你和白下水洗洗吧,我先去書庫,你倆洗好了再過來。”說著夏寞用手試了試手溫,說:“現在外麵應該是正午,這水溫還不涼。”

“啊,這條小溪是從地麵流進來的?”那不就是地下水麽?丫的裝什麽神秘啊!

夏寞戲謔一笑,說:“不然你覺得應該是怎麽來的?”

蘇嬌嘴角抖了抖。

目送夏寞離開,也可以說是瞪著夏寞走遠了,蘇嬌好像解放了似的,歡呼著脫了獸皮衣裙,推著大白貓就往水裏跳。

大白貓不喜歡水,死活都不願意進到溪水裏,被蘇嬌又拉又拖的弄得“喵喵”直叫,最終因體型大而占了優勢,反抗成功的隻將尾巴泡在了水裏,卻累得蘇嬌站在水裏呼呼喘氣。

強扭的瓜不甜,大白貓是做下了打死也不下水的決心,蘇嬌在強拖白貓下水無果之後便找了個挽麵子的借口,也不再管大白貓在岸上用尾巴耍水的無聊,蹲進了溪水裏享受起來。

穿越來這麽久了,還是頭一次泡澡,雖說這水不是熱水,但也總比一直沒有水泡澡的強。

在水裏泡了個舒服,蘇嬌上岸穿好夏寞給她的長袍。月白色的長袍很合身,好像是量身訂做似的,蘇嬌的心情不知怎麽的又發了沉。

大概把大白貓的青苔洗了洗,在大白貓不配合的過程裏,蘇嬌全身上下都沾了不少水,才換上的衣裳頓時變得埋汰。

嘶——這破貓!算了,還好這是水不是泥,一會兒幹了就好了。

一人一貓收拾妥了,挎上她的挎包,蘇嬌走前大白貓跟後,朝著書庫而去。

這個時候,夏寞已經在書庫裏找到了有關於灰巫的書,正看得糾結。

厚厚的一本書裏麵,隻有相當少的文字描寫的灰巫,而且還都是些敷衍的內容。好比文中寫的灰巫的聖地,就用了“某山中”這三個字,然後就沒了下文。對於灰巫的消亡,更是寫道“順天意”這種有與沒有一樣的內容。

他是不是拿錯書了?夏寞揉了揉額角。

“夏寞!夏寞!”蘇嬌的喊門聲傳入耳中,夏寞收起思緒出去開門,忽略掉她袍子上的水漬,調侃道:“還真合身,不錯不錯,這樣看起來,有點巫師的樣子了。”

聽到“合身”兩個字,蘇嬌的眉頭蹙了起來,什麽都沒管,直來直去地問道:“這是誰的衣裳?”

“你的呀。”夏寞想也沒想就答了,跟著扶著蘇嬌的腰就往屋內帶,後者嘴裏重複著“我的?是我的?”小臉上滿是迷惑。

這個答案如果不是敷衍,那麽問題就來了。夏寞是怎麽知道她的三圍的,又是什麽時候替她準備的衣裳?這廝有多少事沒說實話呢?

“等等等等!”走到書桌前,趁著夏寞替她拉椅子的空檔,她憋不住地問道:“這是我的衣裳?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的?”

拉椅子的動作明顯的僵了一下,隨後他卻很巧妙地衝蘇嬌笑了笑,說:“我目測的。”說罷把她往椅上一按,又說:“關於灰巫的記錄很少,目前我隻找到這上麵有提到,你先看,我再去找找。”

又一次成功的轉移了蘇嬌的注意力,夏寞快步走近書庫裏。

那件衣裳確實是蘇嬌的,不過是他在半年前做出來的,本以為蘇嬌不會在意,卻沒想她會特別的問到。

這丫頭最近的心眼越來越細了。

夏寞那邊去了書庫裏麵,蘇嬌這邊捧著書發呆。

她發呆倒不是看不懂上麵的文字,恰恰是因為她能看懂,這才不知所措。這是小時候她媽媽教的外語,具體是哪裏的外語,媽媽沒說,她也沒多問過,隻是當做興趣的學了,卻從來沒機會用。

為什麽這本書上的文字是她小時候學的外語?

她好迷糊。

“蘇嬌,我差點忘了,你可能會不認識上麵的文字,還是我給你讀吧。”夏寞進書庫走了一圈,突然想起他的疏忽,便又轉了回來,邊走邊說著,話說完他才走近蘇嬌,後者機械地轉衝對他說道:“我……我認識這些字。”

夏寞不自然地抬了抬眉,故意說道:“哦,原來你們那裏也是用這種文字。”

蘇嬌悶悶地搖頭,什麽話都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