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北冥有鯤鵬

“我是不是沒有幫上你的忙,所以你才生氣凶我的啊?”看見玄空久久無言,小狐狸壯起膽子戳了戳玄空的身體。

“你妹的!”

玄空回過神來,看見一臉無辜的小狐狸低著頭劃著腳尖,心裏不由生出一股憐惜來。也顧不得計較她潛入自己識海,翻閱自己記憶的事情了,聽她的描述:自己那天分明就已經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最是吸引外魔,如果那個時候自己運使真元一個岔氣......

那麽包管域外的天魔立刻就會破空襲來,到時候占據自己身體的就不是小狐狸而是域外天魔了。

這域外天魔來曆蹊蹺,誰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隻是一意與修行者為敵。

饞涎修行者氣血旺盛,所以才會從冥冥中降下,吸取修行人的一身道行以自肥。

無論是如何的神通廣大之輩,也不能躲過天魔糾纏,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當年釋迦佛成道時魔界大聖魔羅親自降臨。幻化出重重幻境來**佛祖,最後被釋迦如來看破本來麵目,運慧劍斬心魔。

從此以後,解了三界眾生的魔頭困擾,隻是不知為何這一點在玄空身上卻是失了作用。自他降世,開始修道以來,無時無刻便不受天魔關注,時不時地便分身前來讓玄空不勝煩擾。

玄空有些慶幸自己在打坐前,便布置下了可以降服妖魔的乾元神雷,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他如釋重負,笑了笑,把袖子一揮飛出一套道袍:“你先穿上衣服,你現在是人,不再是狐狸身體要懂得自愛!”他把“自愛”兩個字咬得頗重,總是害怕小狐狸再來一次那天晚上的事情。

“這衣服,挺好看的。”

小狐狸自己沒穿過衣服,但是看別人穿過,依樣學樣地把道袍套在了身上,不過卻是沒有仙家出塵氣度反倒顯出種異樣媚態來。眼中秋波盈盈,能把男人的三魂七魄全都給勾引出來。

小狐狸穿上了衣服,身子一軟又要往玄空身上靠去,笑道:“你剛才的表情好嚴肅,我都被你嚇到了。”

玄空苦笑一聲,自己還能說什麽呢?他把身子朝後麵蹭了蹭,自己血氣方剛的小狐狸又是個媚物可不能太接近了。他歎了一聲道:“你變的這個人,卻不是我的心上人,隻是和你一樣救過我的性命罷了。”

小狐狸把身子往前爬了一些,問道:“她也是像我那樣救得你麽?”

玄空退無可退,幹脆把身子一躍,跳到了馬車上麵。王君急忙向師傅行禮,剛站起來屁股下的位子就被一個絕色狐仙給搶走了,他也不著惱隻是摸摸鼻子,幹脆跳到車轅上和王七並排坐了。

玄空那天給王七說了一個“八大王”的故事,然後就腦中一清悟通了許多關隘,他今天也想要試試看,再說一個與前輩子聊齋有關聯的故事看看能不能再發揮出作用。

他回憶片刻,開口道:“那一年我剛剛修道有成,練成了禦風的法術,於是便想要在世上到處轉轉。以前聽人家說過海外奇人異事最多,於是我的第一站便放在了北海。”

王七插嘴道:“原來大師兄很早以前就去過北海呀,怎麽樣,有沒有到我們寧海郡?”

玄空搖頭道:“北海之濱我隻是路過,那時候滿心的獵奇,也不顧法力低微駕著清風就往北海深處飛去。一直飛過北海,進入了一片寒冷刺骨的大陸上。”

那個時候,玄空還以為自己是在前輩子的地球上呢,心中正美。

嘿嘿,誰說是美國人第一個登上兩極極點?

分明是我玄空嘛。

他停下了風頭,準備在那塊寒冰大陸上找一個落腳點,刻上“玄空到此一遊”六個大字,方便後世的子孫和外國人打起官司來也好歹有個佐證。

“結果還沒有等我找好地方,就聽見那塊大陸‘哢嚓’一聲四分五裂,從那冰塊下的海水中鑽出一隻巨鯤來。”聽到這裏,王君問道:“我家中也有莊子的《逍遙遊》,莫非就是那裏麵寫的鯤鵬麽?”

玄空點頭,別人不知道他還是清楚的,莊子的跟腳乃是太上道祖的嫡傳弟子玄都大法師轉世而成。他的記錄又豈能作假,說有鯤鵬,便是絕對有鯤鵬。

其實玄空那時候已經是出了北海,而飛到了北冥。

那是被北海還要更北的地方,平常裏就算是天上的仙人也不敢輕易涉足北冥,卻偏偏當年法力還弱的玄空就敢深入了。現在想想,玄空都對自己的膽大包天感到後怕!

玄空背誦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那大鯤浮出海麵,噴出一道水柱直衝天際,把身子在海裏一翻便化作了一隻巨鵬。

玄空當時站的甚近,被巨鵬的陰影籠罩在下麵,看的分明。那隻巨鵬雙翅一展不知有幾千裏,下麵一對利爪上麵抓著一條千米長的蛟龍,就好像是天上的大雕爪子上抓了一隻小蚯蚓一般毫不顯眼。

那隻蛟龍渾身異彩琉璃,顯然也非凡物,但是被巨鵬抓在手裏卻是動也不敢動彈。隻是隨著巨鵬把雙翅一舞,就向著天邊直飛而去......

玄空至今還記得,蛟龍的一雙怒目從自己身上劃過的感覺,就像是被先天的獵人給盯住了一樣令人心生畏懼。

王七聽的精彩,渾身火熱,恨不得就代替了大師兄站在那混沌異種的麵前。

玄空癟癟嘴閉口不再說話,隻把他急壞了,連忙追問道:“下麵呢?”

玄空把手一擺:“下麵,就木有鳥......”

王七恨道:“太監了?”

他以前在寧海郡老家時,最喜歡混在茶樓裏聽說書先生講些神仙打架的故事。但是偏偏這些先生自己對於神魔的世界不甚寥寥,大多也是從別人那裏道聽途說來的一段故事。

說完這一段故事,便就動身離開,直到下一個城鎮才又把這故事拿出來分說一回。

這倒是和西方有一種叫做吟遊詩人的行當有些相像。

王七就是這樣,每每都在聽的熱血沸騰時,便不見了先生蹤跡。他把這種惡習歸納為兩個字“太監”,就好像是男人沒了鳥一樣,把人憋得難受。王七把眼睛等著玄空,就怕大師兄也是這樣,成為自己生平最恨的“死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