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羅刹族

幸好，玄空還有節操，暫時沒有學會“太監”這種惡習。

隻聽他接著回憶道：“下麵就真的沒有了，我那時候法力低微，被巨鵬雙翅掀起的巨浪迎頭拍來，哪裏顧得上維持風頭？隻被那股巨浪在身子上一卷，就被卷入了北冥海底。”

王七聽玄空這樣說，心裏暗自尋思：“幸虧是大師兄遇上了這種事兒，若是我王七的話隻怕早就葬身在北冥海底了......”

他打了個寒蟬，轉念一想，這樣腹誹大師兄似乎也是不對。

隻是到底不知道玄空還有什麽奇遇，便忙不迭的開口追問了下去。

玄空嗬嗬笑道：“左右不和你說個清楚，你心裏也是癢癢的厲害。我來問你，你上次說你有同鄉在北海之外飄到了羅刹海市是麽？”王七點頭，那確實是他同鄉馬驥親身經曆的事情。

他想起在之前，玄空是和自己說過，他在修道有成時就對海外奇談心生向往，莫非是循著這道長風順道飛去了羅刹海市不成？

把心裏疑問問了，玄空搖頭苦笑道：“你不知道，那北冥之水有一般神奇之處，若是常人掉入海中還不覺得。但若是有身懷修為的仙人掉入海中的話，便會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海水中向四肢百骸猛衝。”

“這寒氣，直能凍化真元，我那時候連丹田裏紫府金丹都被冰成了一坨，哪裏還有能力運使真元飛出海麵？”

弟子王君奇道：“這世上原來還有這等地方，著實古怪，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道理？”

對於弟子的發問，玄空一向都是鼓勵的，他思付了一會道：“天地有五行，中央屬戊土，東方乙木西方庚金南方離火北方葵水。而北冥之處便是處於天地的極北方位，是天下間最為陰寒的至水，方能有此效果。”

小狐狸撲身摟上來，吐吐香舌，笑道：“還是玄空你最聰明呢，在八大王的鱉寶裏都沒有這樣的記載。”

八大王也是出身水族，對於天下間的水源分類當然了若指掌。隻是那北冥乃是凶險之地，而且又有上古大神隱居在那裏，所以就算是八大王生前，也不敢接近北冥，更別提對北冥海水進行解析了。

玄空搖頭，側身躲開小狐狸的香吻。

關於北冥海水，他也隻是憑著自己的體驗，再加上前輩子裏帶來的知識所作出的猜測。但大概是不會相差多少的，見到師傅有難，王君連忙岔開話題問道：“師傅你連紫府丹田都指使不了，那是怎麽逃出北冥大海的呀？”

玄空眼中浮現一抹柔情，道：“我也不知，那時在北冥海底早已是陷入昏迷。隻是朦朦朧朧中覺得被人用袖子或者衣帶之類卷在身體上，隨著一股大力衝出了海麵......”

王七在旁邊看的分明，玄空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滿是溫暖與懷念。

不由暗中笑道：“小狐狸啊，看你還來勾引我家大師兄。卻不知道，我大師兄他的一顆心裏，早就住進別人啦！”

玄空也是故意為此，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看見小狐狸咬牙磨齒吃醋的樣子心裏暗樂。他怕小狐狸瞧出自己的假裝，便把臉色一板道：“我前番還隱去了一個典故沒和師弟說，那羅刹海市並非隻是一個市場而已，你那同鄉馬驥所見到的也隻是海市一角罷了。”

王七並不驚奇，點頭道：“那羅刹海市裏有官紳大夫，也有侍郎、國王，想來一應的官僚機構都是不缺。”

玄空語出驚人：“在羅刹海市中，國王卻並非最大。”

坐在車轅上的王君險些打個踉蹌，一頭栽下馬車，他訝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在一個國家中還有人比國王更大不成？”

玄空把王君的表現也收在眼底，對於自己的這個大徒兒來曆心裏也有了幾分盤算。臉上表情不動，反問道：“當今大宋皇帝號稱天子，但是可能號令天上的神仙佛陀？”

王君搖頭道：“不能。”

玄空又問道：“可能統轄冥界的鬼魂妖靈？”

王君又道：“也不能。”

玄空拍手，笑道：“正是這個道理，在羅刹海市中真正手握大寶的卻不是妖精國王，而是一支名喚作羅刹族的族人。”羅刹，又作羅刹娑、羅乞察娑、阿落刹娑。

在佛道兩派看來，都是地獄中暴惡鬼族，喜食人肉。

後來有羅刹女，樣貌有若絕美婦人，富有魅人之力統治了羅刹一族。

有凡間喜好齊諧、誌怪的好事之徒贈她一個諢名，喚作羅刹公主。這羅刹公主手段非凡，自無數年前掌管了羅刹一族重權之後，便帶領全族避居北海之外，開辟羅刹海市。

而被她所嚴令約束的羅刹族眾，也慢慢地被仙界各派所接受。

入地獄則為獄卒，又稱阿傍、阿傍羅刹職司嗬責罪人。在西天，則誓願守護佛法及正法行人，往往成為佛教的守護神，而常常參與法會，隨佛聞法歡喜奉行。

“隻是這羅刹族崛起於北海之外，不免就惡了另外一個暴鬼種族，叫做夜叉族。”玄空說道：“我那日，昏昏沉沉地，被那絲緞般柔滑的玉帶卷住，便是漂往了北海中的另外一個非人國家：夜叉國！”

夜叉最初也是以人類為食，後來有釋迦如來成道創建八部天龍，以大毅力在夜叉族中講道三十三年把夜叉全族收入八部眾之中，也成為了佛教的護法神族。

夜叉和羅刹這兩個種族，形象相近，地位相當，又同處北海之外自然是天生敵對。

隻是佛門為了粉砌顏麵，把這一節給隱了。

所以當年的玄空也都不知，誤信傳聞以為夜叉、羅刹同是一族，隻是兩種不同的別稱。本來是準備駕清風去看看蒲鬆齡筆下的羅刹海市，結果陰差陽錯的走岔了道路直闖北冥深處。

小狐狸酸酸地問道：“夜叉國裏的女人很漂亮麽？”她很見不得玄空這副色魂與授的樣子，和她自己記憶中玄空本來心思古樸、道行精深的修仙人模樣沒有半點重合之處。

兩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小狐狸的身後甩來甩去，顯示出了她極度不高興的心情。

玄空要得就是這個效果，隻是他也不會胡說，隻搖頭實話實說道：“一點也不漂亮，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身處一座山島之中失去了救命恩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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