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迷蒙著雙眼,媚人的一笑,“好啊,老娘要你們一起去,要不像你說的那麽好,你們看老娘怎麽收拾你們!”

看著沈沫陰森的樣子,漢子都不知道幫了這個人究竟是福是禍,但看這瘦弱的身子骨能有多大能耐,大不了一把掐死她!

沈沫笑著,拉過娘炮,“小娘們兒,跟著爺,有糖吃!”

小兒汗顏,看著三人緩緩向外走,本想上前阻攔,但看著那個壯實的人實在不好欺負,他這也是小本買賣,顧客不來是小事,要是砸了店那損失可就大了。

沈沫一出酒館猛地推開了漢子和娘炮,差點將兩人推倒在地上。兩人笑著,爭相接近沈沫,沈沫像變了個人似的,張開雙手,像個巫師對著兩人發功一般,兩人一看這女人有些失控了,準備上前硬拚,沈沫大叫一聲,張牙舞爪的對這兩人的臉亂抓亂撓,很快,兩人的臉上就被劃出了幾道血痕。

漢子和娘炮大叫著原地轉圈,沈沫還在揮舞著爪子亂抓。

就在兩人對發狂的沈沫無計可施的時候,沈沫跪倒在地上,很無助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就說不讓你在外麵亂搞……你個混球……龜孫子……嗚嗚……”

娘炮和漢子推讓著,娘炮力氣小些,被推到了沈沫跟前,沈沫擰了一把鼻涕直接抹在了娘炮的臉上,娘炮大叫著跑到了一邊,說什麽也不靠近了。

“丫的,遇上這麽個難纏的主兒!”漢子罵罵咧咧的沒辦法。

又折騰了一陣,沈沫實在沒了力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漢子和娘炮同時大笑起來,終於有機會了,看地上的女人一動不動,娘炮做好了隨時跳開的準備,拿一隻腳踢了踢沈沫,生怕沈沫再站起來攻擊他,沈沫哼唧了幾聲便再沒動靜。

娘炮對著漢子做了個手勢,示意漢子去背沈沫,漢子很輕鬆的便將沈沫背在了肩頭,剛沒走出幾步,沈沫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漢子還沒做出反應,隻聽“哇”的一聲,沈沫的胃裏的東西便被倒了出來,汙物順著漢子的臉頰一直流到了腳上,漢子扁扁嘴,好想哭。

“小舅子,咱這是為了啥啊!”漢子哭著說道。

娘炮也被沈沫惡心的不行,反正都已經出手了,他安慰道,“姐夫,要不是欠人家錢,咱也是好人不是,堅持住,到時候錢多給你分點!”

兩人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地方,在看到門上那塊匾額的時候,兩人就差抱在一起痛哭了。

兩人終於走進了那京城最大的妓院,一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剛要迎上來就被漢子身上的酒氣給熏得夠嗆,再看看那一身的汙物,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躲得老遠。

娘炮細聲細氣的說道,“姑娘,你們老板娘在哪?”

夜晚正是妓院迎客高峰期,人來人往,這三人煞是影響風景,那姑娘一轉臉看到了徐娘搖搖晃晃走了過來,衝著徐娘擺手,“媽媽~快來,這幾位爺……”

徐娘眯縫起雙眼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幾個人,畢竟是江湖上的老油條了,就算再令人作嘔的畫麵,她也能忍的好好的,“呦~幾位爺,可是來找姑娘消遣的?”

漢子笑道,“你還真說錯了!爺倆今兒給你送來了一位漂亮姑娘,不知能不能換個好價錢?”

徐娘看了看漢子背上的人,那人的額頭抵在漢子的肩頭,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下來,根本看不到臉,對徐娘來說,賠本的生意她可不做,笑道,“不知這位爺可否將姑娘放下來瞧瞧?”

一聽徐娘對姑娘有興趣,娘炮樂嗬嗬的催促,“姐夫,快,快將姑娘放下來!”

漢子應了一聲將沈沫放了下來,沈沫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身子軟綿綿的滑坐到了地上,頭部不受支撐的晃了一下,露出了半張小臉,徐娘睜大了雙眼,看了又看,在確認是她熟悉的那張臉後,心中暗罵,丫的,真是膽夠大,也不看看這是誰就把人給弄來了!

徐娘看向那兩個等著收錢的男人,甜甜的一笑,“兩位爺,這姑娘,我徐娘收下了,這就給兩位爺取銀子,兩位爺可否先到屋內等候?”

徐娘招呼來幾個姑娘把沈沫扶進屋,給她梳洗幹淨,兩個男人這邊則是派去了兩個壯漢。

房內漢子和娘炮還在商量呢,娘炮說,“哎,姐夫,你說這老板娘也不問問咱給這姑娘開什麽價,她拿的銀子要是少了可怎麽辦?”

“你傻啊,看著她剛剛那眼神,分明是很中意那姑娘!”漢子分析得頭頭是道。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過後,也沒問門內的人是否同意,門邊被打開了,兩個壯漢走了進來。

娘炮一看,心立馬涼了半截,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們,幹,幹什麽的?”

兩位壯漢並不說話,骨節捏的“哢哢”作響。

漢子一看急了,大著膽子喊道,“少給爺爺來這套,把徐娘給老子找來!”

“等你們過得了今晚再說吧!”兩個壯漢向漢子和娘炮逼近。

不大的房間內上演起了老鷹捉雞的大戲,漢子和娘炮大叫著,亂蹦亂跳,掙紮了許久,還是被兩壯漢活活捉住,困了手腳丟到了郊外,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寬敞的房間內,沈沫已經被洗淨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喝了太多酒,加上折騰了一晚上,她沉沉的睡著。

“王爺,姑娘差點就被人給賣了,幸好是到了咱這裏!”徐娘照實稟報,想起剛剛那兩個人就覺得有些後怕,要是賣到了別的地方,再被人給怎麽樣了……徐娘不敢再向下想。

“徐娘,你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了!”吳逸良聲音很輕,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兒。

沈沫兩頰泛著紅,小口微張,睡得很熟。吳逸良無奈的搖頭,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沈沫的臉頰,沈沫哼哼唧唧的換了個舒服的睡姿繼續睡。

“為何要喝這麽多酒呢?”看著沈沫的雙眸滿是柔情,這樣的眼神,隻在沈沫的麵前顯露,俯下身體,在沈沫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

再次睜開眼睛之時,沈沫隻覺腦袋跟要炸開了一般,兩手托著腦袋坐了起來,看到四周既陌生又熟悉的裝潢,沈沫猛地睜開了雙眼,巡視一周發現沒看錯之後,沈沫顧不得頭痛跑出了房間。

院子裏還是那樣,一點也沒變,遮棚下,吳逸良躺在藤椅上,雙手枕在腦下,一幅閑適自在的模樣。

還真是又回到這裏來了!沈沫努力的回憶昨天發生過的事情,好像賭氣離家出走,然後去喝酒,再然後……沈沫急得直撓頭,之後怎麽樣了她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醒了?”吳逸良的聲音幽幽的傳。

沈沫“嘿嘿”笑著,向著吳逸良走去,走到跟前,不好意思的問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事啊?我怎麽又到這裏來了?”

吳逸良緩緩坐起,看著沈沫道,“要我幫你回憶嗎?”

看著吳逸良不懷好意的神情,生怕他再給故事情節添油加醋,沈沫急忙喊停,“不,不用了,我自己想!”究竟之後發生什麽事情了呢?

看著沈沫想也想不起來的模樣吳逸良就想笑,那時候睡的跟個死豬似的,怎麽可能記得?似是怕沈沫累,很好心的指了指身旁的座椅,“過來,坐下慢慢想!”

沈沫確實沒什麽體力,也沒推讓,直接坐在了吳逸良的身邊。

吳逸良遞過來一隻碗,碗裏香香的,好像是茶,“別想了,快些喝了吧!”

沈沫看了看那隻碗,還有些警惕,“這是什麽?”

吳逸良無語,“還怕我會害你?要害你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裏了,你會在蛇窩裏和蛇玩耍。”

“玩點什麽不好,偏偏玩蛇!”沈沫說道,話裏滿是對吳逸良這種怪趣味的鄙夷,心裏卻是真正的害怕,將信將疑的接過碗,將裏麵的醒酒茶喝了幹淨。

“看你是想不起來了,還是我和你說吧!”看了看沈沫並沒有反對,吳逸良繼續道,“你昨天喝酒是不是遇到兩個人?”

沈沫很好奇吳逸良怎麽知道的,“對!一漢子一娘炮……”沈沫捂嘴,更改道,“兩個男子。”

吳逸良笑了笑,並沒對沈沫的話進行深究,“然後你喝多了,那兩個人想趁你喝醉了把你帶到妓院賣掉,好賺錢來還錢,很不巧,他們把你帶到了這裏,不但沒得到錢,還被徐娘綁了扔到了野外。”

沈沫驚得捂住了嘴,就在吳逸良好奇沈沫為什麽驚訝的時候,沈沫道,“我喝醉了?不會有耍酒瘋了吧?”想起吳逸臣對她的禁酒令,沈沫蹙了蹙眉。

“這我倒不知道,我見到你的時候,徐娘已經把你洗幹淨換好了衣服,聽徐娘說你被送來的時候,那兩人身上又是汙物,又是傷痕,你還真是能折騰人!”吳逸良狀似無奈的搖了搖頭。

為了不再尷尬下去,沈沫話鋒一轉,“這茶好像很管用,頭已經不痛了,嗬嗬嗬……”

吳逸良沉默了一陣,開口說道,“自從聽說了你還活著,我很高興!”

“是嗎?”沈沫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吳逸良,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沈沫淡淡一笑,回過臉來,聲音裏卻是難掩的失落,“可我回來以後,家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