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逸臣低聲說道,“找人,把這池子拿土填了,其他池子周圍豎起一人多高的石柱圍欄,隱蔽的地方派人巡視,一定確保所有人的安全。”
“是!”暗塵應道。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在一片海邊,那片海是沈沫向往已久的,好像是住在海邊一處小茅屋裏,身邊有吳逸臣的陪伴,沈沫覺得很開心,很幸福,這時候,小屋的門邊闖進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是一個小孩子,他長得很可愛,一對大眼睛笑眯眯的。那孩子跑到沈沫的身邊,衝著她甜甜的叫了一聲“娘~”沈沫心裏美滋滋的,竟隨著他應了一聲。看向身旁的吳逸臣,他正開心的撫著孩子的小腦袋瓜。沈沫不敢相信,這是她和吳逸臣的孩子。地點忽然轉換,沈沫和孩子乘著一隻孤舟在海上漂流,海上風大浪急,小船搖曳不定,浪花猛烈地拍打著船身,激起浪花,天空烏雲密布,駭人的閃電,隆隆雷聲,孩子蜷縮著小小的身體,躲在沈沫的懷中,嚇得“哇哇”大哭,不停的叫著“娘,我怕,我怕……”這時候,一個大浪撲來,沈沫和孩子一同跌進了大海,海水浸濕了衣裳,緊緊摟著的孩子卻不知了去向,沈沫掙紮著,用力睜開眼睛找尋,可眼皮好重,怎麽都睜不開,沈沫試圖張開口,用力地喊“孩子,孩子……”但怎麽也發不出聲音。這樣下去不行,一個意念要沈沫一定要找到孩子,那時她和吳逸臣的孩子,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忽然,眼前一片亮光,沈沫順著亮光遊了過去。
“夫人,您醒了?”是紫雲的聲音。
沈沫緩緩張開眼睛,光線有些刺眼,本能的伸手來遮擋光線。
不遠處的吳逸臣走了過來,坐在了沈沫的身邊,沈沫清晰地看到了他臉上戴著的擔憂,是在擔心她嗎?
這一覺好像睡了好久,口幹舌燥,“水,我要水……”
紫雲急忙送來了水,在大口大口喝了許多水過後,沈沫終於清醒了,看了看四周,天依舊黑著,剛剛,剛剛是什麽時間?
“這是什麽時辰?”沈沫問道。
“夫人,您可算醒了,您已經睡了三天了,再不醒過來,紫雲都要急壞了!”說著,紫雲皺皺小臉,眼看著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沈沫伸手捏捏她的臉頰,“這是幹什麽?在我這裏呆久了就變得喜歡哭哭啼啼的了?”
紫雲一聽沈沫的話,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強擠出一抹難看的笑,“紫雲不哭,紫雲不哭!”
突然想起了晚楓,“晚楓呢?他怎麽樣了?有沒有傷到哪裏?他人呢?”
沈沫焦急的問了一大串,紫雲看著沈沫,剛擦幹的眼角又濕潤了,她聲音哽咽的說道,“沒事,小少爺沒事,這幾天一直又小翠帶著,怕吵著夫人休息!”
“既然沒事,那你哭什麽?”看著不停抹淚的紫雲,沈沫心裏也被弄得不上不下的。
紫雲笑著轉過身去,“沒事,什麽事也沒有,紫雲去給夫人弄吃的,夫人會好好的,會好好的……”說完,紫雲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紫雲走了,僅僅留沈沫一人在房裏,看著燭光搖曳不定,她的心裏更加肯定這幾天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這時候,鍾隆走了進來,神情看起來很嚴肅,習慣了平日裏嘻嘻哈哈的他,他現在的樣子反而讓我很不習慣。
“鍾隆,怎麽連你也這般模樣?難道發生了什麽大事?”沈沫不解的問道。
鍾隆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還有什麽事發生啊?晚楓不是已經救上來了?孩子沒事不就是萬幸的嗎?哦,二夫人受王爺責罰了?其實責怪二夫人也沒用,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因為自己的孩子沒了才變成這樣子,怪不得她,和你說哦,我做了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夢裏有個很漂亮的孩子,好像是我和王爺的孩子,先是我們在一起很開心,接著海上起了風浪,孩子消失不見了,”想想都覺得有趣,夢也真是奇怪,哪裏來的孩子呢?
正當沈沫還在徐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時候,鍾隆打斷了沈沫的話,“你的孩子……流掉了……”
“啊?”沈沫驚得張大了嘴,呆呆的看著鍾隆,接著僵硬的笑笑,用力的搖著頭,“你騙我的吧!這不可能,孩子從哪來啊,我又不經常和王爺在一起,一定是看我,看我不夠穩重才說這樣的謊話,不要拿這個和我說笑哦!我會生氣……”
鍾隆雙手握住了沈沫的肩膀,“夫人!”
看著鍾隆,他那堅定的眸子裏有沈沫虛弱的身影,他的眼睛過於明亮,令膽小的她無處遁形,這真的是事實?這讓她怎麽接受?“怎麽會這樣?前些時候去你家中,你不是曾經給我診斷過,那時候還沒有啊!懷孕不應該會頻繁的嘔吐嗎?怎麽這麽靜靜地就……”沈沫的聲音小小的,多麽希望這都是假的,她現在寧願鍾隆是在和我開玩笑,玩笑過後她保證可以一笑了之。
“現在還早,過些日子就會有感覺的,隻可惜……”鍾隆鬆開了沈沫,垂下了眼瞼。
沈沫跌坐回了**,突然間想到了吳逸臣,“王爺,也已經知道了?”
鍾隆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沈沫穿好了鞋子就要去找吳逸臣,鍾隆一把拉住了她,“這是做什麽?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虛弱嗎?”
“知道,站立都很困難,但我要去找他,趁我的眼睛還沒有腫起來,我要去看看他是不是還好!”沈沫說完,掰開了鍾隆的手,跑了出去。
得知了吳逸臣在他的房間,沈沫直奔目的地,門口站著暗塵,他見到沈沫,眼中的神色很複雜,這更加證實了事情的真實性。
輕輕推開了房門,慢慢走了進去。房間裏黑洞洞的,此時吳逸臣正背對著沈沫坐在**,月光透過窗戶灑下一片銀輝,他弓著背,看起了沒精打采的。
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隻聽吳逸臣怒吼一聲,“出去!”沒理會他,沈沫繼續向前走,吳逸臣再次吼道,“滾!”隨即,他手邊的高腳台倒在了地上,上麵的東西散落了一地,“乒乒乓乓”一陣響。一個圓形的東西滾到了沈沫的腳邊。
走到吳逸臣的跟前,沈沫從身後抱住了他。
纖細的雙臂緊緊地摟著吳逸臣的腰,沈沫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脊背猛地一僵,將臉側貼在吳逸臣的背上,沈沫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沈沫渾身冰冷,隻有這樣才能獲取一絲絲的溫暖。
“凝雪,對不起……”吳逸臣小聲說道,他的頭埋得低低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王爺並沒有做錯什麽,誰都沒有錯,隻是,凝雪和這孩子無緣,命中沒有注定的事強求不來的,恐怕沒有這事,也留不住他……”沈沫輕聲說道。
吳逸臣依舊低著頭,他身體的顫抖,這讓沈沫想起了江晴落水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躲在一邊自己難過,隻是同樣的悲劇再度上演,這對吳逸臣是多大的打擊啊!
“逸臣,”這是沈沫第一次這樣叫吳逸臣,“振作起來好不好?不要在怨恨自己了,緣分這個東西,急不得的,再說了,鍾隆不是一直在為臣妾供給補藥嗎?他的醫術那麽強,一定可以的,相信他,也相信臣妾,命途不會讓臣妾這樣下去,總會給我們一個交代,這個交代便會使臣妾和王爺的結合,健康幸福的孩子。”
吳逸臣扭轉身體將沈沫抱進了懷中,他的下巴長出了一層胡茬,眼睛四周仿佛出現了皺紋,看到這些,沈沫更加心痛,他還年輕,生活優渥,怎能讓他因為自己煩心?
蠕動嘴唇,吳逸臣說道,“凝雪,你知道晚楓的身世嗎?”
沈沫搖了搖頭,老皇妃說過,很多事情知道也要說不知道 。
“晚楓是徐錦妍和三哥的孩子,”似是想了好一會兒,又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說完這句話,吳逸臣輕歎了一口氣,“這些恰好是江晴告訴我的,應該就是那晚讓江晴懷上了孩子,之後我便安排人去跟蹤徐錦妍,她每月都會定期回娘家,可她出行總會去一個地方,城郊的一處院落,經人調查,那是三哥買下的土地,有人在徐錦妍進去的同一天見到過三哥,可她卻口口聲聲說和三哥不熟識 。”沈沫張口欲要說些什麽,吳逸臣將食指放在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天下的女人傾愛三哥那般風流倜儻的男人,而我這樣冷漠的確實不討喜……”
聽了這話,沈沫不樂意了,打斷了他的話,“誰說的,凝雪就很喜歡!”
聽了沈沫的話,吳逸臣苦笑道,“別這樣安慰我了,你的心,我都知道,不喜歡是不能強求的。那日約見了三哥,我得知了三哥真心喜愛的人並非徐錦妍,三哥很吃驚晚楓的身世,還和我說了和徐錦妍的事,他們很久前便認識,久到我們大婚前,徐錦妍傾慕三哥,但一次機遇下,兩人……”
吳逸臣沒有說出那個敏感的詞語,隻是輕描淡寫的掠過,沈沫猛地坐直了身體,“這是給王爺臉上蒙羞,如何輕易放過?王爺難道要和其他男子共同被一個女子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