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還真是什麽都敢講!”吳逸臣看著沈沫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本來就是啊!”沈沫說道。
“接著便是你知道的了,審問徐錦妍,接著,江晴失了孩子,變得瘋瘋癲癲。”吳逸臣無力的說道。
“說這些做什麽?”沈沫問道,總有一種預感,吳逸臣很少說廢話,這麽多話一定是在為什麽做鋪墊。
吳逸臣鬆開了沈沫,兩人麵對麵坐著,吳逸臣依舊垂著頭,“原本我還不相信,現在我
沒理由不信,我生來就不祥,克母克妻,你是個好女子,還是……”
我去,還給她親自安排出路了?
“我哪也不去,隻要我還活著一天,王爺你就不能覺得自己是不祥的,聽好了,今後再聽到這話,聽一次打你一次,我說到做到!”沈沫霸氣的說完,心裏卻很虛,這樣做對嗎?現在是做決定的時候呀,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現在隻要說想要離開,吳逸臣一定會放人的,離開這裏才能更好的找人不是嗎?可是,一想到將來要離開,沈沫的心裏竟是窒息一般的疼痛,難道真的已經愛上這個男人了?
都怪那個臭乞丐,說什麽不好,偏偏規定不能愛上這裏的男人,愛就愛了,大不了一死,先前算命先生還說她活不過二十歲,現在二十六歲了,不照樣活的好好的?
“答應我好不好?”沈沫說著,拉起吳逸臣的雙手。
“答應什麽?”吳逸臣問道。
“以後不要再這樣悲傷,這樣的神情不屬於王爺,應該像最初見麵時的那樣,高高在上,器宇軒昂,我更換喜歡那樣的王爺!”沈沫說著,露出了笑容。
“先前對你冷漠,你也不在乎?”吳逸臣問道。
沈沫搖搖頭道,“冷漠是有原因的,我們熟悉了便不會再那樣了,對不對?過去的事,我們誰也不要再提起,直接越過這段,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吳逸臣說道。
“好了好了,您多少天沒合眼了?快些歇息吧!”沈沫勸道。
吳逸臣淡淡笑道,“你留在這裏吧!我們一起睡。”
沈沫輕輕點了點頭,輕聲說“好……”
看來真的是累了好久了,吳逸臣很快便睡熟了,看著他熟睡的模樣,沈沫的心稍稍放下了些,隻要他能想通這件事,他就一定能從困境中走出來。
然而,沈沫卻怎麽也睡不著了,不是因為這些天一直在昏睡,而是,她一想起那個逝去的小生命,心裏就會想刀割一般的疼,真正的感受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麵上再強顏歡笑,裝得再完美,她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想著想著,眼淚水著眼角滑落,一滴滴地滴落在枕上,無聲的綻開一朵朵淚花,沈沫的心也像淚花一般強無聲息的破碎著。緊緊的捂著口,生怕止不住的抽泣聲會吵到吳逸臣。
沈沫在吳逸臣的房中一住便是幾個月,這種半夜哭泣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更不知道吳逸臣是不是知道她會夜裏偷偷哭泣,每當沈沫哭泣,他便會轉過身來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天亮之後,他們兩人誰又不會說起。漸漸地,為了不讓吳逸臣再難過,她沈沫也應該堅強起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元宵節就要到了,近幾年的冬天總是很難熬,現在因為涼水中流產,又加重了體寒的症狀,但今年冬天因為有吳逸臣陪伴,似乎好過了許多。鍾隆還是一如既往的為沈沫供給草藥,他調製出來的藥味道很好,沈沫有時候甚至會想要是能一直這樣喝下去好像也不錯!
“凝雪,正月十五會有很熱鬧的元宵花燈會,到時你我一同出遊如何?”吳逸臣問道。
一聽要出去,沈沫樂得差點蹦起來,要知道成天被悶在房中真的很無趣,因為怕冷,吳逸臣根本不準她踏出房門。
“到時你我要打扮成普通人家的夫妻模樣,我要和你手挽手的慢行!”吳逸臣笑道。
看著吳逸臣的笑臉,沈沫忽然來了興致,想逗逗這位古代的王爺,故意說道,“不好,臣妾要和紫雲一同,這些天一直被王爺霸占著,都沒怎麽和紫雲在一起,王爺就和暗塵一起吧!”
聽了沈沫的話,吳逸臣冷下一張臉,“你若是執意要和紫雲一同,我就把紫雲關在家中,讓暗塵看著她!”說完,雙臂環抱在胸前,滿臉的不滿。
切,這吳逸臣也年紀不小了,怎麽還能這麽幼稚?“好啦,臣妾當然會在王爺身邊,誰叫也不走!”沈沫衝著吳逸臣眨眨眼。
聽了這話,吳逸臣的臉一下子放晴了,看著他開心的笑,沈沫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正月十五這天傍晚,紫雲為沈沫挑選了一件白色的長裙,裙子上開滿了粉嫩的桃花,腰間束著一條鵝黃色的細長腰帶,上麵繡著精細的女紅。一半長發束在頭頂,僅用了一隻玉簪固定,另一半長發散落下來,黑亮的頭發長及腰間。
沈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古代的化妝技術好相比現代還要好呢!而且用的化妝品都是純天然的物質,不傷害皮膚的同時,古代山清水秀,空氣好,人本來就漂亮。咦?不對呀!“不是說好的要普通人打扮,為何看起來這般貴氣?”
紫雲看著沈沫“嗬嗬”笑道,“夫人原本就是這般貴氣,這個發式是王爺要求的,王爺喜歡夫人散著頭發的模樣。”
聽著紫雲的誇獎,沈沫笑道,“你呀,這張嘴老跟抹了蜜似的!”
當見到吳逸臣的時候,沈沫知道為什麽要束那隻白玉簪了,吳逸臣的發髻上也有一隻一樣的,隻不過他的是一朵祥雲,沈沫的則是一朵和身上衣服花樣相似的桃花。
吳逸臣身穿一件青色的長袍,高大的身材,真的是穿什麽都好看。
先前總是一前一後,這是兩人第一次肩並肩的走在路上,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買東西的小販叫賣聲不斷。紫雲和暗塵則是跟在吳逸臣和沈沫的身後,他們年紀相仿,像極了一家的兄妹出遊。
走著走著,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娘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她的胳膊上跨著一隻竹籃,裏麵放了大大小小的蓮花燈,“姑娘,買個蓮花燈吧!過會兒啊,河岸兩側會有很多未婚配的男女,遇到心儀的,可以將蓮花燈放到水中,花燈隨波漂流,隻要對岸那人接受了蓮花燈,那就是接受了對方的愛意!”
沈沫尷尬的笑笑,也難怪,過完年她便十九歲了,加之長相較為稚嫩,很多人還會把她當黃花閨女對待,當然,這個大娘也不例外,隻是這位大娘不知道她的夫君就在身旁,正在看著她。
“暗塵,買下吧,要三個,你也該找個好姑娘了,紫雲也要看看有沒有心儀的!”
當沈沫回過神來的時候,暗塵已經交了錢,買下了三個蓮花燈。
沈沫不解的看著吳逸臣,小聲說道,“王爺,怎麽就買了三個?”不可能是因為缺錢吧?
“就應該是三個,莫非你還想接誰的蓮花燈?聽好了,一會兒我的蓮花燈漂過來的時候,你一定要接住!”吳逸臣像個孩子一般說道。
看著吳逸臣可愛的模樣,沈沫笑著點了點頭。
來到了剛剛大娘說的那條河,這裏果然聚集了很多人,大多為年輕的男女,也不乏很多小孩子在湊熱鬧,年長的在古石橋上看熱鬧。
“記住我剛剛說的話了?”臨分開前,吳逸臣再次囑咐了一番。
沈沫無奈的有點了點頭,這位王爺今天很囉嗦哎!
交代完,吳逸臣由暗塵陪同著向河對岸走去,紫雲則是在河岸這邊留些來陪沈沫。
“紫雲,快些將燈放下去,一會兒燈就要滅了!”沈沫催促道,今晚風大,蓮花燈上的小火苗搖晃得很厲害。
“夫人,這可是關係到紫雲一輩子幸福的大事,豈能因為怕燭焰熄了就放掉?”紫雲左看看右瞧瞧,難道她在等什麽人?
忽的來了一陣風,紫雲驚呼一聲,用身體擋住了風。
看著她的滑稽模樣,沈沫再次催促,“看吧,再不放到水中,火焰就要熄了哦~”
紫雲隻好將蓮花燈放到了水中,她隨即轉過臉來說道,“夫人,若是一個紫雲不喜歡的人接到了燈,您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事給攔下來!紫雲雖然是丫鬟,但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家人,知道嗎?”
“好啊!”沈沫笑道。
紫雲的蓮花燈順流而下,很快便漂流到了河對岸,對岸的亮處正好站著一個男子,那人看著漂到腳邊的蓮花燈,躬下身子將燈撿了起來。
沈沫輕輕拉了拉紫雲的衣袖,讓她看河對岸,“你的燈,有人撿起來了,看著好眼熟,在哪裏見過?”
紫雲大叫一聲,“誰撿到不好,為何偏偏是那塊笨木頭!”
一聽“木頭”,沈沫瞬時明白了,這塊木頭是太子身邊的侍衛劉沉木,看來兩人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呢?要不要中間做個媒呢?
“夫人,紫雲要過去阻止那木頭,您和我一同過去吧!”紫雲看起來心急火燎的,恨不得一下子飛到河對岸把蓮花燈搶過來。
想想要是她自己過去還能快些,再說這樣的時候,她沈沫在跟前有些不妥呢!“紫雲,你要自己過去了,我還要在這裏等王爺的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