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名為張平,雖然年紀和張明義差不多,但他比張明義要高上一輩。

張平這一脈,世代掌管著執法隊。由於執法隊的特殊性,他們向來都不摻和張家的權利爭鬥。所以張平既不是家主的人,也不是老太爺的人。

別看張平稱呼我和張東為“小爺”,顯得很是卑微,但實際上,他用不著給任何人麵子。隻要他不犯太大的錯誤,沒人能動得了他。

張平的卑微,是他的處世之道。這樣處世,能減少很多的麻煩,可難免會被他人輕視。

張東很輕視張平。

就拿剛才張東的表現來看,他對張平一丁點的尊重都沒有,甚至都不願意理會張平。

我和張東不一樣,給了張平足夠的尊重。

盡管張平救了張角,但我知道,這是他的職責所在,而不是有意為之,因此並沒有責怪他。

他算得上是我的長輩,我們之間又沒有仇怨,尊重他是應該的。而且,我也想給他留個好印象。拉攏他,估計很困難。但交個朋友,還是能做到的。

和張平聊了幾句,我們就撤了。示好要點到為止,太多反而會顯得別有用心。

回到別墅,王沉已經暈了過去。我剛安頓好他,張明義就來了。

“結果如何?”

“沒有試探出什麽重要的東西。”

“你是不是想多了?這個張角,其實並沒有你想得那麽厲害。他可能有一些手段,但這些手段還不足以威脅到你。”張明義分析道。

“或許,的確是我多心了。”

“我倒是不這樣覺得。”張南忽然走了進來。

“哦?”我意外道,“你有什麽看法?”

“我特意問了問諾諾。”張南說道,“諾諾說這個張角很不簡單,家主和張東都很重視他。”

我眉頭一皺,“諾諾了解他多少?”

“諾諾和張角接觸不多,沒什麽了解。但既然張角深得家主和張東的重視,那他肯定有過人之處。”

“可今天的試探,張角沒有顯露出他的過人之處。當時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張平晚來一秒,他就要被殺死了。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還藏著底牌吧?”

“這......”張南沉吟了片刻,“你說這會不會是家主的陰謀?”

“陰謀?”我一愣,“什麽陰謀?”

“家主察覺到明義叔在調查張角,為了打消你對張角的懷疑,故意給你機會,讓你試探張角。”張南推測道。

“故意?”我想了想,“應該不會吧!冒著死亡的風險來打消我的懷疑,這麽做值得嗎?”

“張角不是沒死嗎?”

“你是懷疑,張平是受家主指使,關鍵時刻救下張角?”

“不錯。”

“可他又不是家主的人,為什麽要受家主指使呢?”

“張平是不是家主的人,誰又清楚呢?”

“絕對不是!”張明義很確定地說道。

“何以見得?”張南提出了質疑。

“獨善其身,這是張平一脈的行事準則,也是執法隊的行事準則。他若是投靠家主,執法隊的意義便不複存在。他還有何臉麵,去見他的列祖列宗呢?”

“如果,他對現狀不知足呢?執法隊雖然地位特殊,但權力太小了。張家有很多職位,要比執法隊好得多。沒準他想賭一把,賭一個更好的未來。”

“如果賭輸了呢?”張明義反問道。

“這......”

“賭輸了,他將會失去一切!他向來穩重,這麽不明智的事,他是不會幹的。”

“我也覺得他是個安分守己的人,不像是個瘋狂的賭客。”我說道。

“好吧!”張南揉了揉額頭,“興許是我多慮了。”

我沒有糾結此事。

試探已經有了結果,就不必再胡亂猜測了。

“張東的事,你打算怎麽辦?”張明義問道,“這次誣陷張東,還動了手,差點殺死張角,想必張東不會咽下這口氣。”

“沒事!”我無所謂道,“誰能證明張東沒有罵我們?我們隻需要咬死此事,張東就無可奈何。畢竟隻有張角受了傷,不是什麽大事。就算張東想鬧,也鬧不起來。”

“不用我們做點什麽嗎?”

“你們可以給家主搗搗亂。”

“搗亂?”張明義很納悶,“搗什麽亂?”

“嘿嘿!”我陰笑兩聲,“現在家主懷疑他的心腹裏麵有內奸,此時應該正在徹查。倘若這時你們去給某個心腹送禮,或者邀請某個心腹喝茶,家主會怎麽想呢?”

“我明白了!你是想加重家主的懷疑,讓他的心思完全放在內奸身上,從而無暇顧及這件小事。”

“順便,給家主添把火。”我補充道,“他急於把內奸找出來,肯定會把自己的勢力內部搞得雞犬不寧。說不定,我們還能有意外收獲。”

“你這招,可真是高明啊!”

“談不上高明!要是家主能冷靜下來,這招不會起到效果。”

“他能冷靜嗎?”

“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

“哈哈!”

張明義也忍不住笑了。

隻有張南在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張東確實咽不下這口氣,第二天就把我告了。家主為其撐腰,擺出了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我們也沒有示弱,反告了回去。我的氣勢很強,同樣擺出了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張家高層召開會議,專門處理此事。我和張東你來我往,吐沫橫飛,激烈地爭辯著。爭辯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高層們都很無奈。

這件事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怎麽扯都沒用。他們想調解一下,可張東卻不依不饒。沒辦法,這扯皮大戰,隻得繼續。

不過,扯皮大戰並沒有持續多久。在某天老太爺邀請張古喝了次茶後,張東就沒有再糾纏。鬧來鬧去,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

我的陰招,起到了效果。

根據張二柳傳來的消息,家主這幾天很是暴躁,不少人都遭了殃。尤其是張古,遭受了家主的暴行。張二柳親眼看見,張古的左臉腫得老高。

亂了!

家主勢力的內部,徹底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