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人和焦美人一同來到了岑雲初的宮中請安。

這後宮中妃嬪並不算多,除了皇後之外,還有兩位妃子,三位昭儀在岑雲初之上。

婕妤隻有岑雲初一個,在她的位分之下,還有幾位美人和才人。

除了皇後之外,其他的妃子都是在皇上登基之後才被納入後宮的。

大多都是從美人才人做起,像岑雲初這樣一上來就被封為婕妤的,隻有如今的水昭儀。

因為她是南疆部落族長的女兒,身份特殊,也是朝廷有意安撫邊境部族的緣故。

岑雲初進宮還不滿三個月,她冬月進京,先被安置在了皇家禦用的福昌園。

在那裏住了月餘,才進了宮。

一進宮就被封了婕妤,單獨賜了宮殿,不論是服侍她的宮娥太監,還是使用的器物,全都頂格派置。

並且自從她入宮起,皇上一個月裏隻有那麽七八天不讓她伴駕,其餘時間別說是其他妃嬪,就是皇後也難與皇上共度一晚。

由此可見她到底有多受寵。

岑雲初剛進宮的時候,倒是也有人想給她使絆子。

安插了兩個宮女在她身邊。

可岑雲初是什麽人?哪能瞧不出端倪。

她甚至都不跟皇上說,也不告訴白總管。

而是格外器重這兩個宮女,甚至讓她們的地位和扶嵐臨溪比肩。

這兩個自然得意,她們背後的主子也很高興。

這兩個人離岑雲初越近就越容易下手,她們倒也不急於求成。

隻是想見縫插針,伺機而動,慢慢離間岑雲初和皇上的感情。

又或者逮著岑雲初的錯處,然後拿宮裏的規矩來製裁她,好殺一殺她的威風。

岑雲初重用這兩個宮女以後,她們一開始自然要做出忠心不二的樣子來,

無論是對待差事還是對岑雲初都拿出十二分的殷勤。

岑雲初看得明白也不說破,過了些日子,宮裏的妃嬪們都要為太後的冥壽繡佛像。

岑雲初身為婕妤,自然也不能例外。

眼看著佛像就要繡好了,這天恰好岑雲初一個人用午膳,按照規製,婕妤每頓飯可以吃四道主菜,四道配菜,再加兩道湯。

如果皇帝來了,就再多加一倍。

這兩個宮女也管傳膳,飯菜都上齊了,就請岑雲初用膳。

岑雲初把桌上的飯菜看了一遍,指著其中的一道配菜說:“這一碟子是什麽?”

其中一個宮女忙說:“回婕妤的話,是香油拌香蕈。”

岑雲初卻搖頭:“這應該是雞油拌的,香油的顏色可沒這麽黃。”

這碟子配菜隻有小小的一碟,顏色也並不顯眼。

而且之前岑雲初和皇上一起用膳,有這道菜的時候,她從來都不吃。

各宮的妃嬪繡佛像的時候都必須茹素以示虔誠,如果誰膽敢動葷,那可是犯了大忌。

很顯然她們這麽做就是為了陷害岑雲初。

等她吃完飯之後,必然有人會“發現”岑婕妤的飯菜裏是有葷菜的。

哪怕岑雲初一筷未動,也解釋不清。

隻是沒想到岑雲初竟然一開始就發現了。

這兩個人連忙跪下請罪。

岑雲初卻並不戳穿她們,隻說:“想必是禦膳房的人弄錯了,你們也不是存心的。”

這二人一聽,立刻鬆了口氣。

但岑雲初隨後又說:“雖然是這樣,可是你們也犯了粗心的錯,不懲戒一下不足,警示他人。”

她雖然這麽說,卻隻罰其中的一個。

從此以後,隻要這兩個人辦事稍有差池,岑雲初就會責罰,但每次都隻懲罰那一個,而留著另一個。

一次兩次的還罷了,時間久了,一直被懲罰的那個人自然生出怨言。

沒被懲罰的那個自然要辯解,可不管她怎麽說,也不能撫平另一個心中的怨氣。

之後便是互相推諉,互相攀扯。

她們當然不敢把背後的主子供出來,可是卻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

最後大吵一架,被總管發現,送出去看守皇陵,徹底成了兩顆廢棋。

岑雲初自然也不便就此就把這背後的人給揪出來,這種小打小鬧,最後也不過是被說上幾句,罰幾個月的月俸,既不能傷筋動骨,還撕破了臉。

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除了對岑雲初心懷不忿的,還有不少地位比她低的人想要巴結她。

在這宮中,皇後因為常年禮佛,除了特別大的事,其他的都不怎麽過問。

更不會和年輕的妃子們爭寵,畢竟她比皇上還要大幾歲。

而岑雲初如此受寵,如果同她交好,自然也能得些好處。

說不定還能邀得君寵呢!

其實隻要岑雲初稍微向皇上吹吹風,那每個月裏總會有一次兩次伴駕的機會。

有些地方皇宮和一般人家並沒有什麽不同,這些女人們都想得到男主人的恩寵。

最好是能生下一兒半女,便有了終身的指望。

否則紅顏漸老,便剩下寂寥落寞了。

宋美人和焦人兩個便是極力巴結岑雲初的。

皇後因為禮佛不讓嬪妃們每日都去請安,所以她們就經常往岑雲初這兒跑。

不過岑雲初也常常不見她們,看似傲慢,實則是為了避嫌。

她明白樹大招風,人紅是非多的道理,這些人若是給她請安的次數多過給皇後請安的次數,那就不像話了,難免有人會在這上頭做文章。

因此這兩個人來五次六次她才會見一次。

岑雲初的位份比她們高,年紀卻比她們要小。

宮中的女子平日裏也以姐妹相稱,因此宋焦二位都稱她為雲妹妹。

“今日天氣好得不像話,我們來請妹妹一同到禦花園賞花去。不知能不能賞臉?”宋美人身材嬌小,麵容端正,生著一對虎珀色眼仁,隻是手腳偏大了些,有些讓人看不下去。

焦美人比她個子稍微高一些,也更為纖瘦,說話溫溫柔柔的,總是自稱膽小。

“去走走也好,”岑雲初微微一笑,“我也有好些日子沒去禦花園了。”

宋嬌

焦二人不由得在心裏喟歎,饒是她們經常見岑雲初,可每一次和她麵對麵的時候,仍然忍不住驚豔。

岑雲初實在生得太美了,難怪皇上明知道她有婚約卻還是要把她接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