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印之仿佛一個跳梁小醜,孟氏母女則黔驢技窮。

宗侯爺讓管家去報官,將一幹人等全部送往衙門。

薑印之仿佛是溺水的人,先是哀告宗侯爺和宗夫人:“當初天保的事我並不知情,都是這毒婦人在血口噴人。你們千萬不要信她的,她心思何等歹毒,謊話張口就來。

就連我也是被她算計的,否則這麽多年怎麽一個庶子女都沒有?”

“這些話你到公堂上去說吧!”宗侯爺都懶得看他。

“千不看萬不看,也請看在阿暖的麵子上吧!這事若不是阿暖,你們能知道實情嗎?”薑印之怎麽可能輕易罷手?

他能夠熬到今時今日多麽的不容易?說什麽也要盡可能把自己摘幹淨!

“你的臉皮可真厚!還有臉提阿暖!要不是你們瞎攪和,阿暖早就嫁到我們家來了!又怎會有今日的家破人亡?!”宗夫人真是恨死薑印之夫婦和薑晴了。

薑印之見勸不動宗侯爺和宗夫人,就立刻又轉向了薑暖。

“阿暖,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父親。你已然沒了母親,我也失了家,往後隻有咱們父女兩個相依為命了。

不管別人怎麽說,你我都血濃於水啊!我已經一把年紀了,再也經不起磋磨了。”薑印之哭著說。

“若你真的無辜,上公堂也不過走個過場。若你也有罪,那是觸犯了國法,我哪有資格包庇你?”薑暖絲毫不為所動。

她再善良,也得考慮霍恬,薑印之如此不堪,早晚會連累霍恬的。

這時官府的人來到了,要把涉案的一幹人都帶走。

薑印之是有官職在身的,官府的人對他還算客氣,隻說是例行詢問。

可說是這麽說,薑印之可丟不起這個臉。

他想讓薑暖幫他,薑暖卻置之不理,他又窘又急,還想拿出當爹的款兒來嗬斥薑暖。

“你別以為你自己做了一品夫人就能忘了本!哪個當女兒的把她爹親手送上公堂?這不讓人戳斷了你的脊梁骨!

到時候霍恬也會嫌棄你的!出賣親爹的人,還能算是人?!”

“你們合起夥來把我不止賣了一次,那時候你可曾想過我是你的女兒?”薑暖雙目平視,看著遠方說,“又何況你但凡對我娘有一絲餘情,我對你也會有三分不忍。

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說了。你隻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反正你從來也沒看得起我。”

“薑大人,快跟下官走吧。拖得太久了,上官是要動怒的。”領頭的官差催促道,“您別為難下官。”

孟氏則仰天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活該呀,薑印之!告訴你,我死了你也別想好!咱們黃泉路上見!你做下的那些齷齪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薑印之恨恨地看著孟氏,恨不能一眼把她瞪死!

一陣鬧哄哄過後,宗家徹底安靜下來。

宗夫人抱著橙雲生的孩子,悲喜交加。

這是他們宗家唯一的血脈了。

“宗伯父,宗伯母,我們來了許多時候,也該回去了。”薑暖和徐春君起身告辭,“接下來必然還有許多事,等到塵埃落定還要一些時候,你們二位千萬保重。”

“阿暖,”宗夫人哭著叫了薑暖一聲,然後便跪了下去,“伯母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們一輩子都要蒙在鼓裏。”

薑暖連忙扶住了宗夫人,說道:“宗伯母,你快起來!千萬不要這樣!”

宗侯爺也忍不住抹了把淚,說道:“好孩子,你是我們一家子的貴人。可惜……我們家無福。”

“伯父伯母,千不看萬不看,就看在這孩子的份兒上吧!

你們二位一定要多保重,把這孩子撫養成人。我已然認了他做幹兒子,將來有什麽事盡管找我。”薑暖說。

“哎!哎!”宗侯爺夫婦既感激又慚愧,自始至終他們都有愧於薑暖,可她卻不計前嫌,一幫再幫。

“其實這件事不是我發現的,多虧了徐姐姐,她抽絲剝繭,才找到了真相。”薑暖解釋道,“隻是徐姐姐說她的身份不合適,所以要由我出麵。”

“哎呀,鄭大娘子,你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宗侯爺和夫人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讓我們怎麽謝你才好!”

徐春君含笑道:“實則是天意,人力也不過占了三成而已。二位多保重,咱們來日方長。”

從宗家出來,薑暖和徐春君坐一輛馬車。

上了車,薑暖長舒了一口氣,捂著胸口道:“徐姐姐,你不知道這一番簡直比我上了公堂還要緊張。要不是你在跟前坐鎮,我肯定撐不下來。”

“阿暖,你做得很好。換做是我,最多也就做到如此。”徐春君拉著薑暖的手說,“我們的阿暖長大了。”

孟氏母女換子的事一下子就炸開了,簡直令人聞所未聞。

孟家幾個嫁出去的女子幾乎無一例外全被退了婚,正在談婚論嫁的,自然也沒了下文。

宗玉緗宗玉維姐妹倆也一紙訴狀遞上去,狀告薑晴氣死宗天保。

薑晴在獄中企圖自縊,被看管的人發現攔住了。

孟氏則裝瘋賣傻,甚至於喝尿吞糞,妄圖以此躲過一劫。

可是上了公堂以後,幾場刑過下來,一條命去了半條,她也就裝不下去了。

況且證人都在,連薑晴都承認了,由不得她再抵賴。

她們犯下的這些事是死罪,她隻求速死。

孟氏恨薑印之,把他營私舞弊的事都抖了出來。

薑印之也被拉下水,雖不至於死,卻也是丟官棄職,連同兒子一起流放三千裏。

因為孟氏母女做下的事堪稱喪心病狂,百姓自願上萬人書,懇請將這對母女施以極刑。

因為他們不但誆騙了宗天保,奪了薑暖的姻緣,更是將那無辜的孩子害死,篡改宗家血脈。

為了避免將來有人效仿,必須要對她們進行嚴懲。

最後官府決定將這母女二人施以絞刑,旁人不過半炷香就夠了,孟氏母女卻足足用了三炷香的功夫。

就讓她們一口氣兒吊著,多受了好幾倍的罪。

死後無人收屍,被丟進亂葬崗喂了野狗。

孟家也舉家遷出京城,到外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