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這跟你有關嗎?

戴夢涵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關上‘門’,走到我的身邊慢慢坐下。

“那天我洗澡出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一個人在我們房間‘門’口......”,戴夢涵聲音低低的,有點顫抖的嗓音昭示著她的緊張,她的惶恐。

我心下一驚,連忙追問她,“看到是誰了嗎?”

戴夢涵搖搖頭。“夜晚太黑,那人又走得快,我以為是搞衛生的阿姨,就沒有太過留意。”

我想想也是,誰會知道出現在這樣的事呢,不過,我卻忽然想到一件事,酒店一般不是都有攝像頭的麽,隻要調監控出來,一切就清晰明了了。

我張張嘴,差點就把這個想法告訴戴夢涵了,但是我忽然想起,那個視頻拍攝的角度,是在我和戴夢涵房間的方向。

這麽說來,她還是免不了嫌疑的。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又或許,戴夢涵使的就是這樣的招數。

於是,我隻好把我的這個想法咽了回去。

雖然內網上的圖片隻停留了一個小時不到就被刪了,但是這件事到底還是在公司裏掀起了滔天巨‘浪’。

有平時關係還算好的同事打電話給我,說流言在公司裏傳得沸沸揚揚的,這會風頭正勝,還好我沒在,不然還真怕我受不了。

我想那流言肯定是很離譜很難聽,同事才會這麽說吧。

但是我葉闌珊從來都不是一個怕事的人,我仰起臉,很高傲的告訴他:“就是我在公司才好,我倒要看看,誰這麽大膽,敢當著我的麵說我。”

薑澤宇對於這件事的發生也很無奈,在我找到他的那一刻,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的黯然。

“你到底還是知道了”,他看著我,無比堅定的說,“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

我用手攏了攏搭下來的頭發,不是很相信他的說,“但願。”

很顯然,薑澤宇也和我想到了一起,薑澤宇抿了抿嘴‘唇’,說,“監控壞了,拍視頻的人是有備而來。”

對於這個結果,我也不是很意外,誰會這麽傻,做了壞事還被人逮到呢?

所以,我也隻是很淡然的點點頭,說,“這樣啊,好吧。”

查監控無果,這件事就這樣擱了下來。

會議的議程還在繼續,很快,就到了終極談判了日子。

對於這一天,我是極其害怕的,因為,這意味著,我要在這一天遇見一位故人。

當我再一次走進新陽的時候,我的心境是又雜又‘亂’的。

‘門’口的客服還認識我,看到我,朝我笑笑,“葉經......”,最後,那一個“理”字,被她生生的給吞了下去。

我朝她點點頭說,“好久不見。”

旋轉的玻璃‘門’就好像是我們的故事一樣,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我在當中看到自己蒼白的臉,即便我用化妝品極力的掩飾,那一抹慌‘亂’,還是從我的眼神裏肆無忌憚的透了出來。

在我和薑澤宇等一幹人等走到二樓的時候,我忽然心裏湧起一陣害怕。

我不會遇見尤思萱吧?

走在我身邊的戴夢涵發現了我的異樣,輕聲問我,“怎麽了?”

我搖搖頭,遞給她一個“無需擔心”的眼神,“我沒事”,我說。

戴夢涵看了我一眼,說,“你不會是怯場了吧,聽說新陽的總經理很難搞定的呢。”

我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神‘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全然慌‘亂’了。

戴夢涵以為我是真的怯場,連忙安慰我,“沒事沒事的,闌珊你那麽聰明,總會有辦法的。”

“但願吧”,我清淺的笑笑,在低下頭去的那一刻,誰都沒有發現我嘴角的笑意其實是苦澀的。

聰明嗎?

我想我一點都不聰明。

三年前,我鬥不過許安如。三年後,我鬥不過尤思萱。

我隻會在黑暗裏默默地想念和哭泣,就像一個沒有吃到糖的小孩,我的眼裏布滿了絕望和渴望,但是,我卻什麽都不能得到。

這一次的會議,唯一讓我覺得心裏舒坦一點的,就是從進‘門’一直到走到會議室的這段路程裏,我沒有遇見尤思萱。

沒有遇見勝利者,也就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失敗。

這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慰藉。

或許,我還可以幻想著,黎陽是愛著我的,想著我的。

哪怕他們已經親密得植入骨血,哪怕他們已經穩定到談婚論嫁,但是隻要我沒有看見,我就還可以自欺欺人。

忽然發現,原來我的快樂來得這麽的不實在,是什麽時候開始,我可悲到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讓自己不那麽難過?

接待領著我們一行人在會議室坐定,茶水遞送上來的時候,我看到唐夕瑤的臉。

她看到我,淡然的臉‘色’忽然展開欣喜的笑容,“葉...闌珊。”

唐夕瑤頓了頓,大概之前是想叫葉經理的,叫出口了才又意識到我已經離職很久了,於是又改口叫我的名。

“夕瑤”,我朝她招招手,她看著我說,“闌珊你等等。”

再次推‘門’而入的唐夕瑤,手上捧著的是一壺顏‘色’繽紛的水果茶。

我的心裏一暖,這麽久了,她居然還記得我的喜好。

唐夕瑤將我麵前的茶杯滿上,抬起頭問我,“你還好嗎?”

我看著她澄澈透亮的眼,心裏忽然狠狠的一疼。

親愛的唐夕瑤,我可以說,我過得不好,我過得很不好嗎?

我可以摟著你,可以趴在你的肩頭,狠狠的哭泣直到顫抖嗎?

我很想這樣。

但是,我不能。

我不能這樣任由自己的情緒流‘露’,我不能這樣不能自控。

所以,我終究隻是朝唐夕瑤笑笑說,“‘挺’好的,你呢?”

唐夕瑤點點頭,說,“我也‘挺’好的。”

茶水上了之後,黎陽就西裝革履的走進來了。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我說一句我們心有靈犀會不會有點矯情和不妥,反正,在他踏進會議室的第一時間,我們兩個的目光就相遇了。

目光在空中相遇,就好像兩股不同的電流,‘交’接在一起,震得我的全身僵硬,心口處狠狠的疼了一把。

我連忙移開目光,低著頭再也不敢看他的臉,心裏那些壓抑了幾個月的辛酸,瞬間上湧,我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掌心,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但是沒有用,隻要黎陽的聲音一響起,我整個人就好像被施了咒一般,感覺連靈魂都不是自己的了。

上午的會議,說了些什麽,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我隻知道看薑澤宇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估計是這次談判沒有成功。

休息的時候我肚子一人去了茶水間,帶了耳機一邊聽錄音一邊整理會議記錄。

我可能是太入神了,連身後什麽時候站了人都不知道。

所以,當黎陽冷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彈了一下。

“葉闌珊”,黎陽在我身邊坐下,把玩著桌麵上的青釉茶杯,問我,“這是怎麽回事?”

我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皺著眉頭問。“什麽意思?”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偏大的力道,抓得我生疼。“你怎麽會和薑澤宇在一起!告訴我,為什麽!”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到,愣了幾秒之後才回過神來,我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無比自然的說:“黎先生,這跟你有關嗎?”

黎陽被我氣到,狠狠的放開我的手,削瘦的手指撞到桌麵,火辣辣的疼。

我‘揉’著被他虐待的手,有點生氣:“黎先生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呢,古人知道要憐香惜‘玉’,西方知道要‘女’士優先,黎先生這麽有修養的人,這些想必不要我來說吧。”

聽到我的話語,黎陽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除了臉‘色’‘陰’鬱,他的眼神裏也還有訝異。

訝異嗎?

那就對了。

人都是會變的,誰說我葉闌珊一輩子隻能這樣子,曾經,我是因為愛黎陽,所以不和他頂嘴。

那現在,我已經是一個獨立的人了,我的生活,我的任何,都不再需要他的關心和瞎‘操’心。

我天真的以為我已經把黎陽擺平,我以為我已經占了十足的上風,但是,我卻偏偏忘了,黎陽是一個生意人。

生意人最拿手的是什麽,說文藝一點就是談判,說直接一點就是威‘逼’利‘誘’。

黎陽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揚:“薑澤宇好像對這單生意很在意呢。”

我抬起頭,倔強的看他:“那又怎樣。”

我就不信沒有和新陽合作,薑澤宇就在長沙開不了分公司,長沙企業家這麽多,黎陽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黎陽眯起眼睛,朝我狡黠的笑,“能給出這樣的合約的公司可不多,你先看看我準備的合同吧。”

他說完,從一旁的文件夾裏拿出一疊資料。

我不過是看了第一眼,就明白了薑澤宇為什麽說這單生意很重要了,因為,這關係到今後的發展呀。

黎陽靜靜的看著我,直到我看完才開口:“怎麽樣,葉闌珊,如果這個訂單被你搞砸了,你就不會有一點負罪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