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左玉臉上露出興致勃勃的神情:“怎麽樣,要不要哥幾個下場幫忙?”

趙立河連忙拒絕道:“別,千萬別,我是想給他們修習武科的信心,不是想讓他們絕望,你們修煉的這些東西可不是那些武科學生能學到的,尤其是輻射功法,耗資太大,沒有普及的可能性,我雖然想樹立武科生的信心,但也沒打算給他們摸不到的希望。”

左玉笑著道:“現在無法普及,不代表以後也不能普及,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一個修仙世界,到時候,直接開啟靈氣複蘇,羽化飛升的新時代,將大夏王朝變成大夏仙朝!”

趙立河搖了搖頭道:“那就等找到了再說!”

望著絲毫不為所動的趙立河,左玉嘖嘖道:“你現在倒是越來越像個明君了!”

趙立河笑著說道:“為君者,可以目光長遠,但更要顧好眼前,這是大哥的教誨,我時刻銘記。”

左玉嘴角一翹,笑著將案牘放回金盤,轉而起身道:“走吧,咱們微服私訪,逛逛你這大夏王朝。”

……

……

福安樓在京城裏的諸多茶館中也算是老字號。

即便當年王師入京,大炮轟城,福安樓也沒有受到任何波及,反而生意越發紅火。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茶館中人來人往,有提籠架鳥,鬥雞遛狗的,還有說書算命,吆五喝六的,茶館的掌櫃姓徐,是從家裏親爹手中接過的行當,因為打小就在家裏的茶館跑堂,故而能說會道,左右逢源,每次端著茶笑嗬嗬地在茶館中轉上一圈的,都能哄得客人們開懷大笑。

往來的客人,無論富貴還是貧賤,徐掌櫃都會笑嗬嗬地稱一聲爺。

眾常客禮尚往來,也都尊他一聲徐爺。

今天,茶館中來了兩個不同凡響的客人。

一個是容貌俊美的富家公子哥,穿著華貴的錦衣,手持一把折扇,氣質超凡脫俗,但卻並不倨傲,顯然受到過極其良好的教育。

另一個是穿著青衫的英武青年,年紀稍大,但相貌堂堂,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

尋常人見了這二人的組合,或許隻會以為是哪家的富公子結伴出行,但徐爺眼光何其毒辣,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位俊俏公子哥的紅色眼珠,當即猜測是練功所致。

而能導致身體出現變化的功法,必定是陛下賜予的絕世神功。

所以這二位爺絕對不隻是富家公子,甚至可能自己就是朝中重臣。

徐爺家裏有親戚在皇宮值崗,知道這屆朝堂非常年輕,哪怕是與他那不孝子一般年紀的年輕人,也能立在朝堂之上,與陛下共同決定王朝的未來。

有了猜測,徐爺當即端起茶杯,笑嗬嗬地走了過去。

“二位爺有些麵生啊,第一次來福安樓嗎?”

“是啊。”

俊俏公子哥笑著應了一句,隨後打量了他幾眼,忽然笑道:“您就是掌櫃徐爺吧?”

徐爺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對方居然認出了自己。

俊俏公子哥笑著解釋道:“來之前就聽說過徐爺的名號,這一見到真人,立馬就對上號了!”

徐爺恍然點頭:“原來是這樣!”

俊俏公子哥再次笑著說道:“我姓左,他姓黃,我們哥倆在家憋得煩悶了,想出來散散心,徐爺,您是這茶館的掌櫃,有什麽新鮮好玩的事,給我們哥倆講講唄!”

徐爺聞言恍然,暗自點頭。

明白了,又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朝中官員!

這屆朝廷就喜歡幹這事,還美其名曰,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想通了這兩人的身份,徐爺就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他當即笑著說道:“要說新鮮事兒,這市井中還真不怎麽常見,常見的都是些天天發生的小事……”

“要的就是小事!”

左玉笑著回了一句,隨後朝著右前方一人努了努嘴:“要不您說說那位?”

徐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當即看到一個粗布麻衣的高大背影。

徐爺恍然道:“您是說劉三爺啊!”

左玉笑著點頭道:“我看他指節粗大,拳生老繭,連太陽穴也高高隆起,應該是個橫練好手,以他的本事,在如今的京城應該不愁吃喝,怎麽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嗨,還不是武科生鬧得嘛!”

徐爺歎了口氣道:“劉三爺家裏是開武館的,現在朝廷開了武科,武館都沒得生意做,想學武的都跑去朝廷建的那什麽大學了,我家那個不肖子也是一樣,放著家傳的武藝不學,非要去朝廷的武科公共學校,你說說,都公共了,能學到什麽真本事嗎?”

“……”

趙立河嘴角一扯,剛想反駁,便被左玉製止。

左玉笑著問道:“就算武館沒生意做,以他的本事,也不至於混到這種地步吧,我看他眼神陰鬱,身上還散發著死氣,簡直就像是衰神附體,愁雲慘淡的。”

“這……”

徐爺有些猶豫,餘光下意識地瞥了劉三爺的背影一眼。

左玉當即笑著說道:“徐爺,您放心,他聽不到的。”

一聽這話,徐爺頓時放心了,他朝著左玉比了個大拇指,隨後低聲說道:“二位爺有所不知,這劉三其實不是什麽好東西,當年京城四大鏢局最為鼎盛的時候,劉三跟順風鏢局的潘老爺子稱兄道弟,但後來順風鏢局遭了大難,劉三立刻翻臉不認人,幾次三番拒絕借錢給潘大人。”

“自此之後,潘大人認清了劉三的真實麵目,潘劉兩家自此斷了聯係,如今潘大人發達了,劉三又舔著臉想去認回這份情,然後便理所當然地吃了個閉門羹,如今武科學校建立,武館生意冷清,他還覺得是潘大人人在故意針對他……”

說著,徐爺忍不住嗤笑一聲:“要我說,這劉三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潘大人那是九天上的龍鳳,是隨咱們陛下一起下凡的星君,哪有功夫跟他這種人計較!”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潘大人雖然不計較,但外麵想巴結潘大人的江湖勢力可太多了,劉三如今失去了武館的生意,想改行又被排擠,離了京城又怕死在荒郊野外,因此隻能乖乖留在京城等死,期望著某一天能受到潘大人原諒……”

趙立河皺起眉頭,忍不住問道:“這種精神狀態有些危險吧,你就這麽放他進茶館,不怕他忽然發瘋傷到茶館裏的客人嗎?”

徐爺笑道:“劉三有四個孩子呢,他不敢的!”

聽到徐爺的話語,趙立河暗自搖了搖頭。

隻靠孩子的羈絆還是有些不太穩妥,他決定回去後就召見京城府尹,命他多多派人關注劉三這種潛在的危險分子,避免真的發生什麽慘案。

至於幫劉三脫離困境,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趙立河還沒有這種好心。

在他看來,劉三淪落至此,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朝堂作為官方,僅需留意劉三的行為舉止,不讓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便是了。

就在徐爺聊得興起的時候,茶館外忽然走進來一隊黑衣捕快。

這麽說有些不太妥當,因為現在的捕快不叫捕快,叫警察。

不過大家還沒習慣這個稱呼,因此還是習慣性地管他們叫捕快。

此刻,眼見著衙門的捕快上門,熱鬧的茶館當即噤聲,連遛鳥遛狗的都捂住了自家寵物的嘴,不讓他們發出太大的聲響。

很快,一名年輕颯爽的女捕快從人群中走出,目光掃視周圍,鎖定了左玉這一桌。

沒有猶豫,女捕快邁開腳步,來到桌前,掏出一張畫像放在桌子上。

沒等她開口,旁邊的左玉便好奇道:“這是什麽?”

女捕快瞥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但還是解釋道:“這是衙門通緝犯的畫像——徐掌櫃,煩請您把它張貼在茶館中,畫像、名字、賞金和領取方式,都已經寫在上麵了。”

“好嘞,您慢走!”

徐爺連忙收下畫像,站起身,笑容滿麵地送走了這群捕快。

在他回來之前,左玉拿起畫像看了一眼,隨後麵色古怪地望向趙立河。

“連環殺人犯……張獻忠?”

趙立河輕咳一聲,靈識傳音道:“我崛起得太快,張獻忠還沒得來及起義……”

所以他就淪為匪類了?

左玉恍然點頭,隨後看了下通緝令上張獻忠的殺人事跡,忍不住冷哼一聲。

“殺一十七人,奸八人,毀十六家,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