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明明記得,這些工匠都死了才對!
可為什麽他們現在又出現在這裏呢?
“陛下這是汙蔑!”趙王連忙大喊。
可是那些工匠卻已經不聽他的了,直接將事情娓娓道來。
很快就將趙王私造兵器,然後又是如何將兵器運到那三千私兵的山寨和盤托出!
夏帝聽完,眼神微微眯起,神色逐漸淡漠了幾分。
而也就在這時,得知宮中發生巨變,六部尚書以及公卿大臣們,凡是朝中重要的官員,幾乎全都趕入皇宮!
一走進皇宮,便發現地上倒下許多屍體,鮮血橫流,又是一副殘忍景象。
而且還有些地方正在拚命的進行廝殺,顯然是叛軍作亂。
那群王公大臣們左躲右藏,經過禁軍的保護,才終於趕到了太和殿。
“陛下,我等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陛下,是誰造反,竟有如此大的膽量敢殺進皇宮啊。”
“陛下,您沒事吧?”
在看見六部九卿的大臣們全部到來,那跪在地上的趙王更加臉色難看。
夏帝擺了擺手:“沒事。”
而伴隨場麵越來越大,驚動的人越來越多,許陽也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
“啟稟陛下,臣還有一個重要的證人要帶上來,他希望能夠當庭與趙王對峙!”許陽道。
夏帝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到:“好,宣上來吧。”
許陽立刻給謝必安打了個眼色,然後謝必安便匆匆的出去。
沒過多久之後,謝必安就回來了,而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
這個中年男人正是永陽侯!
當永陽侯出現在所有人麵前時,大家全都驚呆了。
永陽侯,不是死了嗎?
就在所有人驚愕之時,永陽侯已經麵色堅定地走上前,然後跪下拱手:“罪臣牛惡,拜見陛下!”
“你沒死?”夏帝挑了挑眉,事情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永陽侯搖頭:“我的死,不過隻是許陽製造給趙王的騙局,同時也騙過了所有人而已。”
趙王頓時咬牙切齒,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
他竟然又一次被許陽給耍了。
“你有什麽要說的,全都說出來吧。”夏帝道。
永陽侯深吸了一口氣:“我要指認趙王,這些年來,趙王要我替他做了不少事,這其中便包括利用六道堂的職權將各地方官員給拉下馬,然後替換上趙王的門生!”
“這是我在大牢中寫下的具體名單,還請陛下過目!”永陽侯說罷,雙手捧起一份冊子。
亦矢哈連忙上前,然後將這本冊子又轉呈給了陛下。
夏帝看完這一連串的名單後,頓時臉都黑了不少,青筋暴跳:“看來你們這十年沒少活躍啊,被你們替換的官員竟高達上百。”
說完,夏帝又將這小冊子遞下去,讓大臣們紛紛傳閱。
六部九卿的大臣們看完,也隻能是驚歎不已……
永陽侯則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還為趙王提供了大量金錢,以及替他隱瞞城外那三千私兵的事。”
“當時,城外的巡查是由地獄道的副道主範無救管的,我命令地獄道全麵撤離,讓惡鬼道來插手。”
“但就在他們撤離的最後一天,有一個地獄道兄弟發現了城外那三千士兵,於是我便將他藏了起來,不允許他與外界接觸,但依舊好吃好喝的供著。”
“這個人,我也已經帶來了,請陛下傳他上堂問話。”
夏帝給了一個眼色,亦矢哈便連忙宣人上殿。
很快,那名地獄道的弟兄便走了進來。
閔風和謝必安是屬於老一批的成員,所以很快就認出了那名弟兄,當場倒吸一口涼氣。
“當年我還以為他在執行任務中死了,沒想到竟是被副指揮使雪藏了。”謝必安沉聲道。
而那名弟兄也朝謝必安和閔風點了點頭,然後來到陛下麵前跪下。
“啟稟陛下,小人當年的確被副指揮使所雪藏,也親眼目睹了城外那三千私兵的一幕!”
“兩年前,他們就開始訓練了,所以趙王的謀反,其實是蓄謀已久!”
話音落下。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被震得頭皮發麻,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好像都超乎了他們的預料。
而他們也簡直不敢相信,趙王竟然會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始造反了。
楊旭也在這個時候適時的站了出來,然後撲通一聲跪下:“啟稟陛下,我是人道辦事處的文書,我收集了一些關於趙王的不妥行為,還請陛下過目。”
說完楊旭便將手中的小冊子雙手奉上。
這一份小冊子被夏帝看過後,然後繼續傳閱給眾人知曉。
這下,趙王的種種罪名也總算清晰了許多。
眾人望著那小冊子,裏麵記載的種種罪行都讓他們啞口無言。
這時,兵部尚書何自在立刻站了出來:“陛下,趙王有罪,按罪當斬首論處!”
禮部也站了出來,而後道:“陛下,請賜趙王死罪!”
到了這時,趙王已經是牆推眾人倒的狀態了。
這個時候,誰要是敢包庇趙王,那幾乎就等同於亂臣賊子了。
而這。
恰巧也是許陽最想看到的結果。
而夏帝看著下麵全部要求處死趙王的言論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言語中忽然有些疲憊:“趙王公然謀反,其罪當誅,直接……斬了吧。”
魏國公高呼:“陛下英明。”
眾人也都紛紛高呼陛下英明。
趙王也徹底絕望了,一臉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
他失敗了。
而這樣的失敗,全是由許陽引起的。
否則他又怎麽可能會敗得一塌糊塗。
“趙王,你認罪嗎?”夏帝道。
趙王痛哭流涕:“我……”
一道冷漠的聲音從遠處陡然傳來。
“不認罪!”
這道聲音很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這也使得眾人大驚,然後紛紛朝著大殿外看去。
到底是什麽人?竟敢替趙王回話,而且還說出不認罪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來。
很快,便聽到門口響起一道太監的高呼聲。
“太後駕到!”
一聲大喊,那華貴的太後娘娘便已經踏進了太和殿中。
在看見這位太後,百官紛紛連忙對其拱手,神色間充滿了尊敬。
在場所有人除了皇帝之外,全部都低頭了。
而太後一臉漠然的走到了最前方,然後擋在了趙王麵前,直視著夏帝:“陛下,哀家認為此事不妥。”
“陛下已經犯過一次錯誤,遭到天下人的詬病,難道現在又要弑弟,讓皇位更加不穩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劇變,百官們恨不得化身成為一個個小透明,當做沒聽見這事。
誰也沒想到,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太後竟然站出來,為趙王說話了。
夏帝望著太後,笑嗬嗬道:“弑弟?難道不是他想弑朕嗎?”
太後搖頭道:“就算他想弑你,你也不能殺他,這與皇家名譽有損。”
“依哀家看,這一切都是有人重中作梗,有人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說罷。
太後冰冷的目光,逐漸轉移到了許陽的身上。
許陽感受到那股充滿壓迫的目光,頓時心中咯噔一聲……
不會吧,自己竟然又一次被太後給盯上了。
太後,在名義上可是皇帝的母親,比皇帝說話還好使啊,被她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太後娘娘,微臣沒幹什麽壞事吧?”許陽硬著頭皮,試探道。
太後冷笑道:“陛下兄弟反目,便是拜你所賜,而你現在又極力促成陛下弑殺自己的兄弟,這是要陷陛下於不義啊。”
“我沒這個意思……”許陽無奈道。
太後漠然地望著他:“和哀家說話,你要自稱臣,而且要跪下回話,難道你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嗎?”
要許陽跪下?
一時間,所有官員都幸災樂禍起來。
因為他們平時就覺得許陽無法無天,現在終於有人能夠治他了。
而且太後的這番道理合情合理,即便是夏帝也不能再包庇他。
許陽陷入了為難。
他要是跪下,那豈不是承認自己是蠱惑陛下的人,而且趙王也極有可能被釋放。
可若是不跪,那便是藐視皇族,藐視太後啊。
念及於此。
許陽連忙看向了站得不遠的亦矢哈,然後朝他招手,低聲問話:“這太後究竟是什麽來頭,說話這麽咄咄逼人?”
亦矢哈硬著頭皮,低聲在許陽耳邊解釋:“這位太後,是陛下親封的太後,所以有極大的權力,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許陽道:“她不是陛下的親娘吧?”
亦矢哈點頭:“不是,她隻不過是先皇的一個妃子,因為陛下需要合法性,所以才立她為太後。”
許陽明白了。
也就是說,太後和陛下之間關係不大,即便懟了太後,陛下也不會太生氣。
念及於此,許陽沒有半點猶豫,立刻抬起頭來。
他先是無視了太後,然後看向夏帝,突然道:“陛下,我好像犯腦疾了,怎麽辦?”
夏帝眉頭一挑:“哦?快犯腦疾了?”
許陽凝重點頭:“陛下,我有點控製不住了,想罵人咋辦?”
“這嘴巴實在是癢癢啊,所以陛下能不能批準我罵兩句。”
夏帝道:“那就罵吧,在場的都是飽學之士,不會和你一個孩子計較。”
許陽愉悅地答應下來,然後看向了太後,吐出三個字:“老妖婆!”
太後驚呆了,她修長的指甲指著許陽:“你,你在說什麽?”
許陽鄙夷道:“老妖婆,我說你多管閑事,難道有問題嗎?”
太後氣炸了,立刻看向了夏帝:“皇帝,這就是你所寵愛的臣子,如此無禮?”
夏帝苦笑一聲,然後無奈道:“還請太後息怒,這孩子十年前就已經患了腦疾,現在應該是腦疾又發作了,才會胡言亂語。”
太後深吸了一口氣:“皇帝這是想要置人倫理法於不顧,包庇他啊。”
夏帝咧嘴一笑:“太後說笑了,小孩子過家家而已,不足掛齒。”
許陽看向太後,繼續說道:“怎麽處決趙王,那都是陛下做決定的,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沒聽過後宮不得幹政嗎?”
“太後娘娘,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太後被氣的臉色烏黑,但屬實已經被許陽的無賴給打敗了,索性便不再說話,隻冷冷的看了許陽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她離開之前,那眼神怨毒無比,仿佛就像一條毒蛇,要即將纏上許陽了。
太後一走,趙王就知道大勢已去了。
就連太後都保不了自己,那麽還有誰能夠力挽狂瀾呢?
在場的百官也都紛紛不敢發話,等待著夏帝的最終決斷。
夏帝站在龍椅旁,伸手牢牢摁住龍頭,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將趙王徹底看穿。
“趙王,你認罪麽?”
趙王忙道:“我認罪。”
夏帝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既然如此,那以後你就去先帝陵寢掃陵吧,永遠不得再出來。”
趙王大駭:“陛下,我……我會死在裏麵的。”
夏帝眼眸一寒:“朕不殺你,是顧及綱常倫理,不代表朕真的不敢要你的性命,能讓你前往先帝陵寢,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你要是再討價還價,那便按照大夏的律法來辦吧。”
趙王無話可說,隻能痛哭流涕的深深拜下。
夏帝擺了擺手,臉上已經露出厭煩的神色:“行了,折騰了一晚上,把他帶下去吧,關押起來,擇日送進先帝陵寢。”
很快便有侍衛將趙王捉拿了起來,然後押送了下去。
夏帝看向太和殿外,繼續道:“熊大柱呢,難道外麵的叛軍還沒有解決好嗎?”
很快,熊大柱被傳召而來,他殺得渾身是血,跪在地上朝夏帝拱手:“回稟陛下,臣已經解決大部分叛軍,隻是尚且有一小部分躲在皇宮中,還在尋找。”
夏帝微微頷首,又眯起眼:“這次你做的不錯。”
熊大柱趕忙拱手:“臣十年前既已效忠於陛下,那麽便會永遠效忠,又豈能被趙王所挑唆?”
早在錢冥去找熊大柱的時候,熊大柱就已經將這個消息暗中傳給了陛下,所以趙王的舉動,其實夏帝一直是了如指掌的!
夏帝正愁如何解決趙王的時候,卻沒想到許陽已經提前將趙王引進了宮中,趙王下了一個大圈套,使得他提前落網。
這也的確給夏帝省了不少事。
“行了,你先帶著你的朵顏三衛撤出皇宮吧,到時候朕自會論功行賞。”夏帝擺了擺手。
很快,熊大柱便帶著朵顏三位全速撤出皇宮。
而接下來,整個皇宮也開始了善後事宜。
夏帝在太和殿中繼續與六部九卿的大臣討論著,接下來該如何將這件事公之於眾,布告天下。
許陽原本也是要參與進去的,多多少少都要說趙王幾句壞話,可是卻被即將要走的九公主吸引了目光。
他連忙小跑上前,然後笑道:“殿下,這就要走啊?”
九公主回眸,點點頭道:“父皇開始討論國事,本宮自然要回避的。”
許陽笑了笑,豎起大拇指道:“殿下今天真棒,要不是你把他引到太和殿來,恐怕趙王會對皇宮造成更大的破壞。”
他毫不吝嗇對九公主的誇讚。
九公主被說的很高興,因為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做過這麽有成就的一件事。
不過一想到趙王竟然謀反,九公主的情緒便有些低落:“八叔以前對本宮還不錯,可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壞人。”
“所以人都是會變的,對嗎?”
“你知不知道,本宮當時麵對那麽多大軍的時候有多害怕,但是做成了這件事,又讓我很興奮。”
許陽想了想,認真回答道:“人的確都會變,但唯有我對公主的感情不會變。”
“哪怕海枯石爛,天涯海角,不管過去多久,我都想得到你。”
九公主臉蛋紅撲撲的,驚愕道:“你說什麽?”
許陽笑眯眯道:“臣說,臣能有幸,得到公主嗎?”
九公主臉蛋緋紅,那張俏臉說不出的紅潤,連忙挪開目光:“你說什麽呢。”
此時的大殿內,六部九卿的官員對於趙王這件事討論的無比激烈,而夏帝也沉浸在思索當中。
唯有亦矢哈這條老鹹魚沒什麽事,隻能左右張望,於是便看見了許陽與九公主之間的交談,並且將九公主說得滿臉緋紅,眸子飽含水潤。
亦矢哈驚呆了,仿佛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一幕。
許陽,竟然敢在大殿,當著這麽多人麵調戲九公主?
這讓亦矢哈連忙示意陛下,然後指了指許陽的方向。
夏帝原本還在思索,突然感受到亦矢哈的不對勁,然後便朝著許陽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頓時使得夏帝火冒三丈。
這臭小子在幹嘛?
如果按照正常邏輯來講,這臭小子肯定是在拱他女兒啊!
小棉襖有點漏風了,這讓夏帝怎麽能忍受,當即黑著臉看向許陽:“許陽,時刻牢記你的使命,你已經是一個成家的人了,就不要到處沾花惹草。”
夏帝的提醒,使得許陽渾身一激靈。
而九公主聽到父皇的話,也頓時滿臉疑惑看向許陽:“你什麽時候成家了?本宮怎麽不知道。”
關於陛下賜婚這件事,外麵雖然都已經知道了,但是身處深宮中的九宮主卻對此全然不知!
許陽突然有些擔憂,怕九公主得知這件事,於是他連忙掩飾:“沒事,這件事還沒……”
亦失哈便適時道:“陛下已經將魏國公的孫女徐妙真,許配給了許陽,這是陛下之命,已經下了聖旨。”
“九公主您不知道嗎?”
九公主神色逐漸的收斂,她的臉上露出錯愕,不敢自信的神色。
那種眼眸中深藏的懷疑,不自信,瞬間在這一刻全部激發了出來。
她看向許陽的眼神,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從沒有人跟本宮提起這件事……”九公主喃喃道,她失魂落魄。
已經下了聖旨,那就意味著不可更改,許陽必須要娶許妙真不可了。
“哦,是老奴的疏忽,老奴忘記派人將這件事告訴九公主了。”
九公主先是看了許陽一眼,然後又看向亦矢哈:“徐妙真……”
“是那個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嗎?”
亦矢哈點了點頭。
九公主的身子仿佛僵住,她機械性地扭頭,看向許陽,而後死死咬著貝齒,頃刻間紅唇間就一片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