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有些無語:“哦,那沒事了。”

說罷,她便別過頭去。

許陽的目光則繼續看向其他黑衣人,沉聲道:“有誰能說出你們的身份,我重重有賞。”

重重有賞?

那些黑衣人嗤笑起來,甚至有人放話叫囂。

許陽語氣一寒:“既然不知好歹,那就全部一把火,活活燒了。”

“閔風,你立刻去辦。”

六道堂什麽酷刑沒有弄過,所以即便是這樣,閔風也沒有眨眼睛,連忙去安排。

隻是。

看見他們所有人都被綁在火堆裏,仍舊沒有動搖的時候,許陽的心中咯噔一聲。

他們若是不開口,關於這個組織的線索就徹底斷了。

到時候,他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而就在這時候。

長公主忽然複雜道:“按照兩國現在針鋒相對的局麵,我不該幫你。”

“不過,看在你悲慘的少年時期,我可以幫你一把。”

說著。

她來到了一個黑衣人的麵前,然後直接拿出一瓶粉末,倒在了他的身上。

那黑衣人聞到了濃厚的粉末,整個人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許陽道:“這是什麽?”

長公主道:“這是我國特製的一種花粉,起初是胭脂水粉所用,後來發現具有極強的迷魂效果。”

說罷,她看向那個黑衣人:“現在,我是你的主人。”

“我問你,你們是什麽組織。”

那個黑衣人竟愣了許久,如實回答:“我們是前朝會。”

前朝會?

許陽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名字……

前朝……

難怪會從事造反的行為了。

如此一來,很多事情也能夠說得通,他們刺殺大月國公主,就是為了挑起兩國的戰鬥,然後他們能夠從中漁翁得利。

長公主繼續問道:“剛才那人所說,是你們前朝會害死了許陽的娘,可是屬實?”

“屬實,因為當年就是我們這批人辦的。”那黑衣人迷迷糊糊道。

身後的黑衣人全都看傻眼了,一個個不敢置信,想不到大月國竟然還有這種手段。

許陽有些激動:“趕緊問問他,他們是什麽人,現在住在哪。”

長公主便繼續問道:“你們是誰,住在哪?”

那黑衣人如實回答:“我們是京營的將士,住在京營,剛才死的那位是我們的將軍。”

“叫什麽名字?”許陽急忙問道。

那黑衣人道:“杜斌。”

杜斌?

當聽見這個名字,李忠義臉色微微一變,連忙拱手道:“將軍,杜斌此人,乃是步兵營的將軍,而且權力不小,是胡忠義的親信下屬!”

許陽神色微微一縮:“也就是說,胡忠義也有可能加入了這個前朝會。”

一下子,真相仿佛在緩緩解開了。

隻要能夠順藤摸瓜,到時候不怕前朝會救不出來。

閔風連忙跑過來,低聲道:“頭兒,那玩意簡直神器啊,我們六道堂很適合用……”

許陽心領神會,再看向長公主道:“這東西,還有嗎?”

長公主嗤笑:“即便是有,也不會給你,這算是我們大月國的秘術,而且材料稀有。”

許陽有些無奈,隻能作罷。

隨即又看向那群黑衣人,而後直接開口道:“把他們全部都給燒了把。”

那群黑衣人頓時破口大罵起來。

“都已經讓你知道真相了,你居然還要燒我們!”

“讓我們痛快點死,不要婆婆媽媽的!”

“許陽,直接殺了我們!”

許陽嗤笑,看向他們道:“當年我和我娘被你們弄的那麽慘,現在叫我給你們一個好死?”

“想多了。”

“我會把你們的屍體燒成灰燼,讓你們死在無盡痛苦中。”

說罷。

許陽不再理會,便帶著大家離開。

很快,就回到了大本營所在的地方。

而此時的將士們,早已經將大月國那些女子的屍體全都收起來了。

長公主望著這一具具的屍體,陷入了沉默。

許陽走過來道:“別難過,她們也許去了天堂,活的更好。”

長公主瞥了許陽一眼:“你還當本宮是小孩子嗎?她們死了去哪與本宮無關。”

“她們都是本宮重金培養的,死一個都是錢財的損失。”

許陽愕然:“好吧。”

不愧是狠女人,符合大月國第一皇後的位置。

他都差點忘記對方的身份是和夏帝一樣的人了。

“大月國死了這麽多人,你們大夏要賠償。”長公主道。

許陽啊了一聲:“你說什麽?”

長公主重複了一遍。

許陽豎起耳朵:“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啊,你聲音太小了。”

長公主惱羞成怒,怒視了許陽一眼,然後往回走。

許陽繼續道:“現在你的人都死了,我派人護送你回去?”

長公主回眸:“你覺得本宮在大夏無人嗎?”

許陽恍然:“好吧,人在哪,我可以去一鍋端了嗎?”

長公主怒視:“無賴!”

許陽果然是個滾刀肉,她即便早已心智成熟,可也對他無可奈何。

許陽咧嘴一笑,然後走到她身邊,低聲拱手:“不知皇後回去,我們還有再見之期?”

長公主冷冷道:“無!”

許陽有些無奈:“好吧,那以後有空我去找你。”

長公主抬眸道:“本宮會殺了你。”

他的話語很平靜,但是卻帶著足夠的威脅。

“我勸你最好忘了這些事,就當做從未發生過,這樣對大家都好。”

許陽咧嘴一笑:“有的水龍頭雖然鏽跡斑斑,但是隻要你用力打開,水流依然會噴湧而出,不可而止。”

“你說對嗎?皇後。”

長公主起先還聽不懂他的意思,可在細細品味一番之後,便頓時惱羞成怒:“給我死!”

“你們大夏準備好隨時開戰吧,一旦本宮找到開戰的借口,必定立刻發動戰爭,使你們大夏無法兼顧戰爭和通商,徹底粉碎你們的計劃!”

許陽笑了起來:“真的嗎?”

長公主道:“難道你認為是假的?”

“本宮是大越國的掌權人,君無戲言,你不懂嗎?”

許陽咧嘴一笑:“那更好了,老婆,沒事過來給我刷刷軍功啊。”

“我正愁沒有軍功,不能升爵呢。”

長公主怒斥:“無恥!”

說罷。

從遠方突然來了數十名黑衣人,皆是一身女裝,然後跪在了長公主的麵前。

“拜見長公主,我等救駕來遲,請長公主原諒!”

長公主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上了她的馬車。

就這樣。

那輛馬車緩緩離開了視野。

許陽深吸了一口氣,略帶感慨道:“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啊。”

“要是他知道我這一千特種大隊是專門為他訓練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感想。”

葉玉衡道:“不用對這種女人過多傾注感情,越有實力的女人越不講感情。”

許陽詫異地看向她。

葉玉衡頓了頓繼續道:“當年我和你娘途經大月,可是險些被她整的顛沛流離。”

“這種女人心狠手辣,做事果決,以後不要再想了。”

許陽點了點頭,覺得頗有道理:“那葉姐姐你也很有實力,為什麽一直要保護我?”

葉玉衡白了他一眼:“那能一樣嗎?”

“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誰傷害你,我就殺誰。”

“同理,他的眼中也隻有大月,誰動了大月的利益,誰就是她的敵人。”

“你們天生就站在了對立麵。”

許陽咧嘴一笑:“我打賭這次一發入魂,肯定能讓她懷上。”

葉玉衡嗤笑:“想多了。”

閔風也走了過來,然後朝許陽拱手道:“頭兒,已經把那些黑衣人的屍體都燒光了,那個杜彬的屍體我還留著。”

許陽讚許的看了他一眼:“你果然讓我很省心。”

“走吧,把他的屍體帶上,有空我親自去找胡宗義算賬!”

閔風點頭,然後大軍開始回調!

經此一役,已經是大中午了。

許陽自行趕到京城時,又馬不停蹄地向皇宮趕去。

到了皇宮,這才發現那些大佬們都已經回去了,隻有夏帝還坐在案牘前,似乎正在批改奏折。

許陽走上前拱手道:“陛下,已經解決了。”

夏帝立刻站起身:“怎麽樣?那妮子沒死吧?”

許陽嗬嗬一笑:“由我出馬,她怎麽會死。”

夏帝哈哈大笑起來,雙手插腰,來回踱步:“不錯,臭小子,你可真是朕的福將啊。”

“這妮子要是死在咱們大夏,那就更理虧了,我這心裏也過意不去啊。”

見夏帝的確是帶著擔憂,讓許陽心中忽然想到了那杜賓的話。

他和永陽侯都說夏帝殘暴無比,屠殺了不少生靈,可是這麽一個嗜血好殺之人,又豈能擔心一個他國公主?

所以,許陽不信那些。

這不過都是他們對夏帝的誹謗罷了。

“陛下,我這馬不停蹄的來回趕,餓了。”許陽道。

夏帝立刻反應過來:“臭小子點我呢?在我這裏還能少得了你的飯?”

“來人,許陽功勳卓著,給他多上幾道好菜。”

很快,一桌豐盛的宴席就擺上來了。

許陽一邊吃,而夏帝則站在一旁思考著些什麽。

他突然開口:“臭小子,我這裏有一封信,你要不要看看?”

許陽詫異道:“什麽姓啊?”

下地深吸了一口氣:“是關於許定中的,你要是看,我就拿給你。”

許陽猶豫了一下,然後放下筷子:“陛下還是拿給我看看吧,不然我也於心不安啊。”

夏帝給亦失哈打了個眼色,亦矢哈將那封信遞給了許陽。

這已經是三天前的來信了,許陽打開一看,才發現上麵記載的,都是許定忠去了北域關後所做的一切。

“第一天,打入死囚營,被將士認出身份,因其打假仗,所以受鞭刑三十,皮開肉綻。”

“第二天,將士繼續折磨,數十人圍而踹之,打得不成人形。”

“第三天,奄奄一息。”

“第七天,後金多個散裝部落劫掠,臨危受命,卻連斬七人,大放異彩!”

“第十天,得知要開通互市,北域關大多將士因仇恨後金,故多不同意,他率先鼓動大家,又被暴打。”

“第十二天,幫助附近百姓抵禦劫掠有功,拚死戰鬥,終於獲得上級認可,被提拔為小將。”

“……”

許陽看完,忽然沉默了。

“他沒必要這麽累的活著,完全可以一死了之,就解決所有問題。”許陽道。

夏帝感慨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不願意背負罵名而亡,或者他對北域關心中有愧,所以想為自己正名?”

許陽點頭:“有這個可能。”

“他在北域關,沒提我名字嗎?”許陽道。

夏帝搖頭:“倒是個漢子,讓朕敬佩啊,原來他並非懦夫,隻不過是被趙王一直壓著。”

許陽啞然失笑:“算了,不管他了,多謝陛下能告知他最近的情況。”

“虎毒不食子,子毒不弑父。”夏帝笑道。

而後又繼續道:“不過你看到了,互市和通商讓將士們都很抵觸,他們的手足大多數都死在了後金手上,所以推行很慢,現在連交易之城的邊角都沒建起來。”

許陽頷首:“人之常情,陛下,我有辦法。”

夏帝點點頭:“那就你去解決這件事,另外我聽說,你有女兒了?”

許陽連忙道:“義女,義女!”

夏帝頷首:“也罷,就讓她在你府上待著,好好保護她,朕欠她的。”

“另外,朕再給你派十個宮娥,也算照顧她,也照顧你。”

“你們倆啊,都是沒家的孩子。”他感慨萬千。

許陽心中一酸,然後退下了。

他本來想將這前朝會的事情給夏帝說了,但是考慮到這件事情可能太過於震撼……

畢竟前朝十年前就已經被陛下推翻了,這個時候再提還有一個前朝會,那不是純粹搞心態嗎?

還是等自己多查清楚一些,到時候再告知陛下吧。

不過這段時間,李耀棠這家夥倒是一直被禁閉在家,很久都沒出來搞事了啊。

許陽覺得,事情反常必有妖!

這李耀棠恐怕在暗地裏搞點別的名堂。

從皇宮回來,剛到許家門口,許陽突然看見門口還多了一輛馬車。

許陽靠近那輛馬車,然後道:“誰啊?”

從馬車上下來一道白衣身影,她淡淡地望著許陽:“我。”

許陽愣了一下:“妙真,怎麽是你啊。”

徐妙真道:“再有兩月,我們就要成婚了,爺爺叫我先來你這熟悉一下,到時候不至於邁錯門檻。”

許陽連忙道:“這不太好吧,都還沒過門呢。”

徐妙真道:“沒什麽不好的,各家都這樣。”

“你若是不願意,那我這便回去跟爺爺說情。”

許陽一想到魏國公可能會殺過來,還是頭皮發麻:“那算了,你等我一會兒。”

說著,他立刻把劉管家喊了出來。

劉管家又把所有人都給喊了出來迎接,這其中包括了李茹,還有許厲許純兩兄弟。

這兩兄弟最近做生意,倒是瘦了不少,估計也瘦了不少打擊。

而李茹則有些萎靡,見到徐妙真後連忙迎上前:“原來是妙真啊,快進來,快進來。”

整個許府,以隆重的規格將徐妙真迎接了進去。

府裏突然多了一個人,許陽還是很不習慣的。

等吃過晚飯,他才看向徐妙真:“你要是不習慣,隨時可以回去。”

徐妙真頷首:“你和九公主之間,怎麽辦。”

許陽一愣:“啊?”

徐妙真平靜道:“我都清楚了,你有沒有過考慮。”

果然是才智無雙啊,發現自己的未婚夫喜歡九公主,她竟然也這麽平靜。

許陽撓頭:“不知道。”

徐妙真道:“陛下旨意已經下了,我們之間的婚約不可能改變,但你若是有能力娶她,以後我可以讓出正宮的位置。”

許陽愕然:“無私啊。”

“不過你怎麽覺得,我娶了你之後,還有能力娶公主?”

這在曆史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主,隻有明媒正娶,第一次才有用,沒聽說過第二次還可以娶的,而且九公主是陛下最疼愛的。

徐妙真道:“可以,隻要我讓出正宮之位。”

“那你甘心嗎?”許陽道。

徐妙真直視著許陽:“不甘心又能如何,這是我目前最佳的辦法,這樣才不得罪夫家,也不得罪皇家。”

許陽道:“那你很慘。”

徐妙真道:“貴族之女,沒有選擇的餘地。”

“明日起,我會替你操持起這個家。”

許陽對於她的沉著冷靜有些佩服,想了想道:“那你現在能給我暖床嗎?”

徐妙真猶豫搖頭:“大婚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