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風拱手道:“你讓弟兄們盯著後金住的驛站,果然出問題了。”

“頭兒,你猜我們看見了什麽?”

許陽好奇道:“什麽?”

閔風這人雖然平時不著調,但是在辦正事上還是很靠譜的,所以許陽完全相信他。

閔風道:“從昨天夜裏,趙王就已經拜訪過後金使團,剛才後金使團麵聖回去,趙王又去拜訪了。”

“趙王拜訪後金使團,難道有什麽秘密?”許陽好奇。

閔風搖了搖頭:“我們的人潛入驛站,想要偷聽情報,但他們說話聲音很小,似乎刻意防備。”

許陽嗤笑起來:“那就一定有見不得人的事!”

“趙王肯定跟後金密謀了什麽,說不定就是個陰謀!”

閔風點頭:“所以我這才趕來告訴頭兒,我們要不要現在殺過去,直接抓趙王一個現行?”

許陽思襯片刻,搖頭道:“抓了有什麽用,趙王大可說自己是為了兩國邦交,反正理由多的是。”

閔風獰笑:“我們可以偽造趙王勾結後金的證據,反正全套都是我們六道堂在辦,隻要將趙王抓進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幹不幹?”閔風陰險笑了。

其實他說的沒錯,隻要六道堂偽造證據,在抓趙王一個現行,趙王就麻煩了。

但許陽不打算這麽幹。

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動手。

許陽忍不住道:“閔風啊閔風,我算看錯你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麽陰險?”

“不過我喜歡!”

“這事就不幹了,先跟我去看看我的新宅子吧。”

閔風一臉可惜:“好吧。”

然後,大家跟著許陽一起來到了他的新宅子。

這座宅院是夏帝賜予他的,他一直都沒有空來看看,如今終於有時間了。

當看見這座宅院後,許陽很是滿意:“陛下還挺良心,好大的宅子啊。”

閔風一臉期待:“咱們快進去看看,待會弟兄們幫你打掃打掃,今晚咱們在這招嫖豈不快活?”

許陽一臉無語。

閔風已經上前推開大門。

隻見大門裏麵,是一個院子,院子裏有許多的下人正在到處擦拭,打掃。

有的在擦花瓶,有的在給花灑水,有的則在曬著房中的書籍,好一片熱鬧景象。

李茹站在院子中央,不斷的招呼著大家幹活。

許純和許厲二人也喜氣洋洋,叫大家趕緊幹活,不許偷懶。

許陽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人竟然都是他許家的下人。

“你們怎麽在這?”許陽詫異。

李茹看見正主來了,不由笑著上前:“陛下賜你這麽大一座宅子,娘這不是想著幫你來打掃打掃嘛。”

“所以就動員府裏的下人都來了。”

許陽一臉無奈:“你有這麽好心?”

閔風站在一旁,凶狠的看向李茹:“頭兒,要不要把這娘們趕出去?”

李茹連忙說道:“別呀,陽兒,咱們都是自家人,娘是真心為你打掃的。”

許厲也連忙說道:“說的對,許陽,不用害怕。”

許純也笑著道:“七弟,你看我們好不?”

許陽一臉無語的望著李茹:“你們難道是有所求?”

李茹尷尬一笑,而後道:“你看陛下賜你一座這麽大的宅子,你一個人住豈不覺得荒涼?”

“娘也挺喜歡這個宅子的,我能不能時常來這裏小住,幫你打掃衛生,洗洗衣服做做飯。”

許厲道:“對啊,你看怎麽樣。”

許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用了,你們可以走了。”

李茹臉色一變:“這不好吧,我們才剛剛為你打掃完整座宅子啊。”

“你直接趕娘走,那多不好。”

許陽咧嘴一笑:“你們要是不走,那就是入室盜竊,六道堂有權利抓你們。”

話音落下,閔風等一眾六道堂弟兄迅速上前,一個個凶神惡煞。

李茹被嚇得臉色慘白:“那娘就不住了,娘這就回去,祝你住得愉快。”

許陽笑道:“謝謝許夫人為我打掃宅子。”

母子三人全都被趕了出去,離開時,是罵罵咧咧走的。

閔風望著這座大宅,一臉滿意:“這是個招嫖的好地方啊。”

許陽一巴掌扇他腦殼上:“你敢在這招嫖,我就敢送你進宮當太監。”

閔風嘿嘿一笑:“開玩笑的。”

許陽又讓人從醉仙樓買了一些飯菜,然後便在宅子裏麵和弟兄們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已經是深夜,許陽與弟兄們散夥回家。

剛走進家門,路過便聽見許定忠的書房裏,傳來有女子交談的聲音。

許陽有些好奇。

許定忠這貨,竟然還搞金屋藏嬌?

他好奇地湊近了一些,隻見房門半掩著,一名容顏傾城的女子持劍架在了許定忠的脖子上,渾身殺意。

持劍女子穿著一身輕紗,肌膚若隱若現,雪白細膩,猶如一顆熟透的水蜜桃,讓人遐想連篇。

那張臉充滿魅惑,猶如高傲大姐姐,又像精致的小姨。

怎麽是她?

許陽心中很是好奇,難道她和許定忠之間還有情債?

隻聽房間裏傳來聲音:“許大人,我八年未歸京,一回來就聽到你虐待他的消息,我好歹是他的親人,你當我是擺設不成?”

許定忠臉上露出尷尬:“你不要誤會,我平時對他都很好的,錦衣玉食,從來沒缺過他的。”

輕紗女子嗤笑一聲:“難道你們欺他,不把他當人看,這些都是別人胡謅出來的不成?”

許定忠沉默,歎息道:“有些事,我也很難啊,但我養了他這麽多年,也有感情,這點不會假。”

輕紗女子冷笑:“最好是這樣,以後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對他不好的消息,休怪我殺了你那夫人。”

許定忠苦笑:“請葉二小姐放心,這裏人多眼雜,我送你出去吧?”

輕紗女子輕輕點頭,許定忠這才連忙帶她出府。

而許陽望著那輕紗女子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抹疑惑,這個救過自己的女人,好像和許定忠還有點關係啊?

許定忠喊她葉二小姐,那她究竟是誰呢?

而且,他們之間談論的話題,似乎隱隱約約在說自己,隻是許陽還不確定。

她是誰?

這個問題開始縈繞在了許陽腦海中,難道她是娘那邊的親戚,可娘本名叫柳翠,不姓葉啊。

就在許陽思慮時,許定忠回來了,看見許陽出現在他書房附近,不由臉色一變:“剛才你都看見了?”

許陽冷笑一聲:“我都看見了,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許定忠臉色陰晴不定:“這你就不用管了,好好辦好你的差就行了。”

許陽道:“前幾天我去祭拜娘的時候,碰見黑衣人刺殺我,是她救了我。”

許定忠身子一震:“她已經見過你了?”

“嗯。”許陽頷首。

許定忠重重歎息一聲:“有些事不是你該知道的,這是上一輩的事情,與你無關,趕緊回去休息吧。”

許陽直接擋住許定忠的步伐:“今天我一定要知道。”

許定忠望著許陽,沉默許久:“告訴你也無妨,她是你娘的人。”

許陽目光炯炯:“可我娘不是出身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嗎?剛才那位可是衣著華麗,不似常人。”

許陽一副,渣男,你無法騙我的表情。

許定忠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兒子的邏輯清晰,不由驚愕:“你智力早就恢複正常了對不對?”

許陽點了點頭,算是作為交易。

許定忠啞然:“難怪,難怪你最近大放異彩,所做所行之事,全然沒有憨子的跡象。”

“那你在朝堂上暴打後金大皇子的事情,也是故意的?”

許陽點了點頭:“是。”

許定忠呼吸急促道:“陛下示意的?”

許陽點頭:“你可以這麽理解。”

許定忠恍然,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難怪今日早朝,亦矢哈提前叮囑他,讓他在朝堂上說許陽這幾天犯了腦疾,還砸他眼睛一拳,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眼神當中竟然充滿欣慰:“所以你根本不傻,而且還深受陛下器重,上次陛下說的兵法有天賦之人,也是你吧?”

許陽點頭。

許定忠哈哈大笑:“好,我許定忠總算是後繼有人了!”

說完,他又目光灼灼道:“所以你是什麽時候恢複的?”

許陽冷笑一聲道:“就在你們所有人冤枉我非禮九公主的那天,我受到了巨大的冤屈,在被押送皇宮的路上,我腦子突然就清醒了,而且變聰明了百倍。”

許定忠滿臉不可思議:“所以你就是那樣和陛下認識,並且得到賞識?”

許陽點頭:“不錯,現在我已經說了,該輪到你了。”

許定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和陛下把所有人都騙了。”

“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個憨子,可誰能想到你這麽聰敏,借著憨子這個名頭,反而能越界,幹不敢幹的事!”

許陽頷首,又嗤笑一聲:“我憨傻了近十年,早已深入人心,可他們又豈會知道我的底牌到底有多強!”

許定忠啞然。

他沉默了許久。

難怪,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自己這個兒子的心機,實在是深沉得可怕。

換做一般人,隻怕早就向天下宣布他恢複的事情了,隻有他還在忍辱負重,繼續雪藏。

許定忠深吸了一口氣。

最後默然道:“作為交換,爹也告訴你,你娘並非柳翠,而是另有其人,柳翠是你的養母。”

“而剛才那位,是和你生母有關之人。”

許陽渾身一震,仿佛晴天霹靂,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