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嫁王府

石然卷如梭之愛

“啪!啪!啪!”沾著鹽水的鞭子淩厲狠絕的抽到在石然身上,每一下都會叫他的白皙的身上綻放出一條灼燙如火焰的紅色鞭痕。

石然被這樣的夢境驚醒,猛的坐起身子,扯起滿身傷痕,疼痛襲遍全身。“啊……”他倒吸一口氣,發覺自己被人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衣服。環顧四周,沒有半分熟悉的感覺。這裏是哪裏?他默默的問,又嘲弄的笑了笑,漂泊了很多年,在哪裏不是一樣?不過為什麽會躺在**?我不是被王府的侍衛丟到了西郊荷塘嗎?

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了,沒有掌燈的屋子裏頓時來了一片光亮,把黑色的地麵分成了三份,中間一片亮的有些晃眼,上麵是一個人影,左搖右晃的,顯然是喝醉了。

抬起頭,看著影子的主人,大概是一位而立之年男子,他微微眯著眼睛,嘴角上揚,時不時的拿起左手的酒盅往嘴裏倒,倒進嘴裏一小半,倒出來大多半,染濕上半身的衣襟。看樣子他是不在意,口中念念有詞的說:“柳岩姑娘,再給小爺唱一曲嘛!不唱真掃興。”

“什麽?”石然冷哼一聲,一個喝花酒的醉漢。

“咦?你哼什麽?”醉漢跌跌撞撞的朝著石然走來,“你在我這裏做什麽?”

原來這裏是他家?這麽說是他救了我?雖不屑和這樣的人說話,但他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吧?“謝謝你救了我的命,還把我接到你家來休養。”

“家?”醉漢重複了一遍,言辭裏夾雜著幾分悲慟,“家?這裏是我家?”

這樣的問話把石然問蒙了,“難道不是嗎?”

“哈哈哈哈!”醉漢狂笑起來,“我哪裏還有家?我哪裏還有家?”

我管你有沒有家啊?真是一灘爛泥!石然咒罵著,卻隻是在心裏。

“我告訴你,我沒有家!家!對於我來說,全是放屁!來我們喝酒!”說著,醉漢把酒盅舉到石然麵前,傾倒酒盅,不見酒水流出,“咦?怎麽沒有了?”他又把酒盅高高舉起,放到自己眼睛之上,一眼睜一眼閉,“咦?真的沒有了!算了不喝了。”瀟灑的把空瓶甩向身後,“啪”的一聲,瓶子碎得四分五裂。“那我們睡覺吧!嘿嘿!”

“睡覺?”石然看著他,怎麽看怎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怪異。不會把我當成什麽閣的姑娘了吧?

醉漢應了一聲,抬起腿,向著**爬,由於喝醉的緣故,也隻能用爬的了,“我們要睡覺了。睡覺!管他什麽,睡覺!”

“喂,喂,你別……我是男的!”

醉漢終於爬了上來,坐到石然身上,伸出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醉醺醺的說:“知道你是男的!男的怎麽了?男的就不用睡覺了嗎?男的……”還沒有說完,就倒在石然身上。

酒氣的惡臭味,伴著醉漢的喘息傳進自己的鼻子,石然抬起手遮住鼻子,可一隻手很難撐起平白無故多出來的人的分量,身子不由得向後傾,倒在了**,又扯動傷口了,“啊……真疼。”使勁推了推壓著自己的醉漢,幾乎紋絲未動,他已經和周公賞月去了!“算了,你救了我一命,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今兒,我們就這麽睡吧!”石然索性放棄,從床的裏側拽出來薄被,蒙住腦袋,睡起覺來。

醒來時,天早已大亮,醉漢坐在桌子前,品著茶,見石然醒了,儒雅的笑著:“你醒了?”

他就是昨天的醉漢?石然有些不敢相信,“你也醒了?”

“在下水京良,是個江湖遊醫,昨日喝醉了,還請你不要見怪。”醉漢自報家門,原來他叫水京良。

“啊,多謝水醫師相救,我叫石然。”石然仔細端詳這個水京良,倒是一表人才,舉手投足,溫文爾雅,不過一想到他昨晚那副德性,不由得冒出冷汗。

水京良放下茶杯,“我隻是不小心在荷塘把你撿到了而已。見你還活著,就順道把你救了回來。”

“撿到?”當我是什麽了?還是不要和這種人沾染關係了,“石某就不打擾水醫師了。”

水京良立即走到石然身邊,“你敢走?我水京良雖是遊醫,但從不做虎頭蛇尾的事情,既然要救你,就要等你完全痊愈才行!否則行內人不是要笑到大牙?來脫衣服!”

“脫衣服?”想到昨天的遭遇,石然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說不出下文。

水京良皺起眉,“難道還我幫你脫?”說完,做出一個準備動手的動作。

“你想幹什麽?”

“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啊!你不脫衣服,我怎麽幫你上藥?一個爺們,怎麽比姑娘家還扭捏?再說了,你的身子早在我救你的時候就全看過了!”

石然一邊脫衣服,一邊咬著牙,滿心憤恨,要你看了嗎!上衣被脫了下來,一條條被處理過的卻依舊潰爛的傷口暴露的陽光之下,滿身遍布被蚊蟲叮咬的痕跡。

水京良拿起一塊幹淨的布,倒了一些藥酒,小心翼翼的塗抹在石然的傷口上,“打你的人真夠狠的,光打就完了唄,還把你扔到蚊蟲叢生的地方,就算你沒有被打死,也會被蟲蟲蟻蟻折磨死的。”

蟲蟲蟻蟻?是啊!這可是王府中下人的提議,把我打得遍體鱗傷,丟到西郊荷塘,傷口散發出的血腥味道,招惹來一群群的蚊蟲,它們爬到自己身上,貪婪的啃咬自己的身體,吮吸著從傷口中流出來的血。酥酥癢癢的感覺叫自己痛不欲生。身子稍稍一動,就會牽扯到傷口,又流出新鮮的血,吸引來更多的蚊蟲。石然回味起自己躺在荷塘的那段過往,身子不禁打了個激靈,“啊!疼!”

水京良加了一份力道,“知道疼,還亂動?”

“疼還不動,那還是人嗎?”石然辯解著。

“你躺在荷塘邊,和小蟲子們賞景觀月時怎麽沒有見你動換?”水京良看了眼他的傷口,“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麽從荷塘躺了五天的!”

“是五天……”他怎麽知道的?“難道你看了我五天?”

水京良笑了笑,饒有趣味的看著石然遍布全身的傷口,“王府侍衛把你扔到荷塘的時候,我正在抓蜘蛛,當時看你已經半死了,就沒有理睬你,後來我發現你那裏的蟲子特別多,看見你在那裏掙紮,我很想救你,可是不知怎的,忽然好奇起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和蟲子能不能共處,就在遠處觀望著,一看就看了五天。”

“你到底是醫人的醫師,還是殺人的鬼醫?”居然看了我五天,見死不救!

水京良扔到手中的布,“穿上衣服吧。醫人和殺人有什麽區別嗎?不過隻是一念之間而已!”

石然穿上衣服,跳下床,“水醫師,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石然感激你的救命之恩還來不及呢。”

水京良淡然一笑,朝著門外走去,“你好好休息吧!不過別想跑!我水京良想要救的人,隻要不痊愈,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回來!”

“啊!”石然被他可怖的神情嚇到了,定了定神,問:“你去哪裏?”

“去找吃的!兩個爺們難道看著對方就能填飽肚子?”

水京良走後,石然在屋子裏走了一圈,不算大的房子,一張石砌的大床,一張普通的四人桌,四把凳子。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昨天水京良醉酒打碎的酒盅殘屑,已被清掃幹淨。

喝得那麽醉,早晨為什麽還能那麽精神?石然困惑著,難道他是在裝醉?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出聲來,他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猜想著水京良會帶來什麽美味。

從早晨等到晌午,又從晌午等到天際泛黃,暮靄漸至,水京良都沒有出現。

拖著帶上的身子,石然有氣無力的找尋著能吃的東西,“什麽人!不是說去弄吃的嗎?八成又去喝花酒了!”

“你說什麽呢?”水京良站在門外,不偏不倚的聽見石然的抱怨聲。

石然回過頭,賠笑著說:“水醫師,你回來了?”

水京良把用紙包裹的菜擺放到桌子上,一一打開,“剛剛有點事情,就把你耽誤了,餓了吧,來吃吧。”

石然坐了下來,掰了個雞腿,啃了一口,“我都餓死了。”

水京良打開酒盅的封印,仰頭灌了一口,“餓了就多吃點。”

“你怎麽不吃?”

水京良搖搖頭,“不餓,你要不要喝一點?”

石然接過酒,喝了一口。

兩個人,一人一口,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喝到似醉微醉。

水京良吐著酒氣,問:“你為何會得罪王府的人?”

石然不屑,“我隻是得罪了皇長孫。”

“得罪皇長孫?為什麽?”見石然不答,水京良說:“不說就不說吧。來我們喝酒。”

誰會想到當今的皇長孫殿下會因為一首曲子,責罰一個琴師?想到這裏,石然不禁嗤之一笑,《蝶殤》又豈是他們權貴想學就學的?若不是為了確認七夫人是不是阿雪,他又怎會當著別人麵前彈奏?阿雪,原來你的本名是叫洛雪,原來我們都沒有用真實的姓名相處。不真實的名字卻換來了一份友情,換來了我六年的相思是不是很可笑?

(洛雪卷完結了,石然卷算是一個新的故事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