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撞擊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江薇安轉身朝撞擊聲跑去,她心跳加速,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麽?
直到她跑過轉角,看到大道上那慘不忍睹的一幕,眸子瞪大,腦袋足足短路了三秒,剛才那刺耳的撞擊聲,久久地回**在她耳際,嗡嗡直響。
而原本打盹的保安,也一下子就被驚醒,立馬衝了過去,驚慌失措地大喊著:“出車禍了,救命啊!”
江薇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嚇得蒼白,她認得那是白雪的車,腳下立刻衝跑到車頭,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白雪,大聲喊道:“小雪,小雪……”
她隻覺得渾身毛孔都被嚇得舒張,一邊狂拍著車門,卻已經鎖上車鎖,她根本開不到,無奈下隻好撥打了120。
白雪額前被玻璃渣割破,湧出大量刺目的鮮血。
驚慌之下,她掏出自己的手帕,極力探手進去,捂著白雪額前的傷口,但觸目驚心的血,似乎怎麽都止不住,她顫顫巍巍地開口:“小雪,你一定不能有事,快醒醒!”
“小雪……”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她寸步不離的守在白雪身邊。
警笛聲由遠及近,後麵急隨的是救護車,直到昏迷中的白雪被強行拆開車門救出,江薇安的心才定下來。
但看著同時被醫護人員救出的另外一個女人,她隱約猜到,她很有可能就是小雪今晚口中說的那個瘋女人!
霍光的前任女友!
但她沒時間顧慮思考這些,扶著擔架,緊跟著醫護人員上了救護車,陪在小雪身邊一起去醫院。
離事故最近的是附近的聖合醫院。
一下車,白雪就被送進了急救室,她追隨到門口,卻被護士給攔住了,“小姐,你不能進去。”
“我……”江薇安張了張嘴,一下子找回了理智,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走到了一旁。
坐在冰冷的凳子上,她隻覺得渾身都在發顫,下意識的拿出手機,這才撥通連修肆的電話。
“喂,修肆,嗚嗚……”
江薇安的一反常態,令電話那頭的連修肆緊張了起來,磁性的嗓音透滿了緊張,“薇安,你怎麽了?”
“小,小雪雪她,出車禍了!”她說得吞吞吐吐的,幾乎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你現在在哪兒?”正準備埋頭工作的連修肆,聽此二話不說就套上外套拿起車匙,往書房外走去。
“我,”江薇安茫然地看著周圍,突然記起這家醫院名字,立馬說道:“我在聖合醫院。”
“好,等我!”連修肆在掛了電話後,立馬走下樓。
卻碰上了剛洗澡出來的連昊陽,看著爸爸急匆匆走出去的他,胖墩的小身子一扭一扭地跑了過去,“爸爸,你去哪兒?”
“洗完澡快去睡覺!”連修肆一臉嚴肅,阻止他跟上自己。
“你不會又私下去找小薇吧?”在他印象中,老爸也就隻有麵對小薇的時候,才會對自己有所隱瞞。
“田嫂!”換好鞋子的他,幹脆叫來了田嫂。
田嫂一看就明白了,立馬扯住了連昊陽,“小少爺,我們上樓睡覺吧!”
“我不要!”連昊陽的倔脾氣上來了,“爸爸,你不能私找小薇的,這樣是犯規!”
“你最好乖乖給我睡覺!”拿起車匙,連修肆在臨出門前丟下一句狠話,就離開了。
醫院。
在給連修肆打完電話後,江薇安又相繼給白雪的父親白漠遠以及滕焱打了電話告之情況。
沒過多久,滕炎就神色匆匆趕了過來,他是第一個趕來的人,看她隻身一個人坐在那兒,馬上衝上前緊張問道:“薇安,發生什麽事情了?小雪好端端的怎麽出車禍?”
“表哥,”江薇安哽咽了幾下,雙手交握著,看著那紅色的急救燈說道:“半個小時前小雪打電話給我,說被個女人纏上讓我去找她,後來她告訴我,那女人原來是霍光的前女友,懷疑小雪插足他們的感情,約她出來談,誰知道就……”
“混賬東西,肯定是那個女人幹的!”滕焱聽完她的描述,氣得直跳腳。
稍後,滕老爺子和白漠遠夫婦都姍姍趕來,滕明燕在得知自己女兒出了事故,當場就哭紅了眼。
冷靜的白漠遠看了眼坐在那眼眶紅腫的薇安,焦急的問:“薇安,這怎麽回事?”
江薇安沒有在說話,滕焱把剛才她告訴他的複述了一遍。
滕老爺子在一旁聽著,甚是生氣,怒罵道:“霍光那個小兔崽子,不行,我要打電話給霍鴻森!”
所有人都製止不了,滕老爺子在撥通電話就一口氣放下狠話,“霍鴻森,現在我外孫女就因為你兒子躺進急救室,現在還生死未卜,我們家小雪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
那頭的霍鴻森聽著一頭霧水的,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但連滕老都親自打電話來,這件事一定不小!
“老爺子,您先別生氣,我兒子究竟犯了什麽事情,惹到您生氣了?”電話那端的霍鴻森謹慎的問。
“哼!他惹急的不止是我,是整個滕白兩家,至於是什麽事情,你自己問問他,他到底欠了什麽風流債,居然要我們家小雪來還!”
“風,風流債……”
“嘟嘟嘟——”
原本霍鴻森還想具體問問什麽事情,誰知道那頭的滕老爺子已經掛了電話。
不久,連修肆終於趕過來了,一看這陣仗,定知道事情不簡單,在人群中找到了垂頭坐在那的江薇安,走上前,一把將她擁在懷裏。
“修肆,你來了,小雪已經進去好久了,剛才……剛才小雪的血根本止不住,我,我的手帕都是血!”這一幕深深印刻在她的腦子裏,反複地重播著。
“沒事的,會沒事的!”連修肆緊緊地抱住她還微微發顫的身子,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在場流淚的,豈止薇安一人。
白雪的母親滕明燕已經哭暈了好幾次,現在已經無力的靠在丈夫懷裏,看著明晃晃亮著的燈,隻能繼續等。
氣氛凝重得讓人難以呼吸,靠在牆邊的滕焱,心裏的氣在勃勃地燃燒著,都是霍光惹的禍事!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鍾,米露和霍光聞訊也趕到。
但霍光一路麵,滕焱心底的火直瀉而出,迎麵直接給他一拳!
“你幹什麽?”不了解情況的霍光,捂住嘴角就瞪著滕焱。
“你還好意思問幹嘛?”一直壓抑怒火的滕炎,挑眉盯著他,指著急救室的方向,“我表妹就在裏麵,這他媽都是你害得。”
“我……”霍光這下子啞口無言,這件事情的確和自己脫不了關係。
“怎麽樣,沒話好說了?”滕焱又一次揮拳,卻被霍光接住了。
“這事我有錯,起事也在於我,剛才那一拳我吃了,無怨無悔,但我總不能一直被你打下去吧!”霍光眉梢淌過一絲無奈,突然想起一句話:出來玩,總是要還的。
“現在小雪就躺在裏麵,情況還不知道如何,我打你就是替她教訓你,我為什麽不能打你?”滕焱生氣地揪住他的衣領,現在他一肚子的火。
“你放手,有事好好說話,我不想跟你吵。”霍光原本就心煩,不斷想掙脫他的魔掌。
“現在小雪這樣,我還能好好跟你說話?你這是放屁!”他又要揮拳。
心煩的霍光也怒了,一把推開他,大吼道:“我都承認錯誤了,你還蠻來幹嘛?找白雪麻煩的女人叫童美嘉,她……”
說到這裏,霍光卻沒底氣說下去了,他也沒想到,那個童美嘉居然這麽變態,還纏上白雪了。
滕焱冷笑一聲,戳著他的胸膛,就喝道:“怎麽,無話好說了?這都是你風流債惹的禍!”
霍光藍眸閃過一絲懊惱,小聲嘀咕一句,“我也不知道那女的居然會找上白雪麻煩。”
“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你說你還有什麽用,要是白雪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定不會輕饒你!”滕焱趁霍光不注意之際,又揮了一個拳頭。
這下霍光的唇角可真流出血絲了,霍光生氣地怒罵一句,“*,你這人能別動不動就打人嗎?”
“我就打你,怎樣,有種你給我進去,立馬叫醒小雪!”滕焱連眸都紅了,雖然平日他和白雪看起來的關係並不太和諧,但當白雪有事,第一個站出來的必然是他這個表哥。
“你走開,野蠻人!”霍光不想跟他糾纏下去,可是滕焱卻壓根不想放過他。
“野蠻人,我現在就野蠻給你看!”說著,眼看滕焱又要出手了,這下霍光可不會再硬生生吃拳頭。
“你別老打人,我告訴你!”霍光後退兩步。
“你別想走,我告訴你,我這是在教訓你,誰讓你欺負我們小雪了!”
“我是故意的嗎,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霍光也有點點惱火了,要不是知道自己理虧,他絕對不會如此忍氣吞聲。
接二連三地鬧哄哄,在場的人是因為各有各的心煩,才沒有理會他們,但在裏麵急救的醫生,可經不起他們這吵鬧。
裏麵走出一個護士,嚴肅地看著他們,“兩位先生,病人還在搶救,請你們安靜一下!”
滕明燕見有護士出來,立馬追了過去,剛想問情況,護士卻已經走進去了。
白漠遠上前拉住她,柔聲安慰著:“別急,小雪會沒事的,再等等!”
“還等,等什麽啊!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怎麽還沒有出來!”這種煎熬的等待,這叫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