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先生,很抱歉,您太太現在嫌疑很大,我們要依法暫時拘留她!”警察雖然怯於他的氣勢,但還是將話告知。
江煜東在旁邊聽著,緊張的衝上前:“不可能,我女兒絕對不會殺人,她現在是孕婦,怎麽可能會殺人。”
在司法麵前,一切理由都不成立,唯一認定的,隻有證據。
江薇安走出來聽到了江煜東的吼聲,朝聲源看去,第一眼就看到連修肆急切的目光,讓她頓時眼眶有些紅。
“警察先生,我要見我丈夫。”江薇安堅強的要求。
連修肆完全將阻攔在跟前的警察推開,快步朝江薇安走去,其他人有心想去攔,卻一直沒有作出行動。
“修肆。”兩人走到一起,連修肆一把擁她入懷。
“別擔心,一切有我。”
江薇安點點頭,臉頰埋在他的懷裏,本來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可此時此刻,他似乎什麽都理解。
江若曦站在遠處看著緊擁的兩人,眼眶也有些微熱,一副羨慕卻又釋懷的神色呢喃道:“這就是患難見真情吧?”
“走吧,別看了。”沈怡在一旁拽著她就往外走。
少許,警察頂著壓力走到二人身邊:“不好意思連先生,我們……”
“有什麽話,跟我的律師說。”連修肆抱著嬌妻不肯鬆手,回頭睨了警察一眼。
吃了癟的警察灰溜溜的退開,走到賀豐身邊,剛想開口,卻被搶了先機:“我要保釋連太太。”
“這……不好意思,你現在不能提出保釋申請。”警察看了眼陰沉陰沉的連修肆,又悄然對賀豐使了個眼色。
連修肆聽到警察的話,嗓音透著一股子涼意,眉梢染了一絲薄怒的質問道:“怎麽,難道你們警方是找到了證據,證明我太太就是凶手嗎?”
“這個,目前還沒有。”警察尷尬的說。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要扣住我太太不讓保釋,我警告你們,我太太已經有身孕,萬一她要是出了閃失,我會讓你們一個個都滾蛋回家!”連修肆放出了狠話,即便這裏是警局,他也不放在眼裏。
四周圍的氣氛異常尷尬,所有人都不敢開口說話,但賀豐可不是局外人,警方扣住不放人,肯定是手裏有什麽證據。
“劉警官,我們借一步說話。”
警察點了點了點頭,兩人走到角落的一旁,賀豐這才開口問,“是不是這個案子對連太太不利?”
“很棘手!連太太現在沒有任何不在場證據,前後口供又不一,她又是最後跟死者起爭執的人。而且死者是首都章家的孫女,章家那邊咬得很緊,上頭也下了命令,我們不敢鬆懈。”
賀豐聽聞沒有說話,眸色染上一絲凝重。
“賀大狀,我們也知道她的身份,你就給連總帶句話,我們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苦,但現在,真的不能放人。”
相對於那些政要高官,他們也隻是混口飯吃的小警察,能幫的隻能這些了。
“我能理解你們的難處,連太太懷孕了,如果有什麽需要,麻煩你們了。”賀豐又囑托了一句。
緊跟著,賀豐在警察手裏了解了目前所有搜集的證據和口供,的確有些棘手,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找不到證據,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這邊的兩人,江薇安和連修肆低聲交談,似乎是在交代著什麽事情,江煜東遲遲不肯走,也等在一旁。
等賀豐忙了一圈過來,無奈的看向他,“很抱歉連總,警方那邊目前找到一個監控畫麵,咬定了連太太的口供不實。”
“所以呢?我隻要結果!”連修肆眉心一緊,深冷的吼道。
賀豐看向江薇安,歎了口氣,“警方這邊現在是按程序辦事,有權扣押連太太48小時。”
“什麽?48小時?”連修肆震怒,現在薇安是初孕,本來身體就不舒服,這48小時讓她怎麽熬。
“修肆,你冷靜點!”江薇安看他要動怒了,忙拽著他的胳膊。
“你冷靜聽我說,章子君的死可不是小事,警察會咬那麽緊,肯定是章家那邊下了話,我們現在跟警方硬碰硬是沒有用的。”江薇安還算清醒,一句句都說在點上。
就連旁邊的江煜東也找準了機會插了一句:“是是是,就是這個理,警方要證據,我們就應該把證據找出來。”
連修肆捧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頰,心底止不住的擔憂,“可是你……”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兩天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真的不能保釋嗎?”他眸底清晰地撩起一絲躁意,但更多的是無奈。
賀豐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我會爭取時間搜集證據。”
連修肆蹙緊眉頭,黑眸中凝聚著複雜的情緒,江薇安深知他的想法,淺淺一笑,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一直等在一旁的警察看看表,走了過去,一臉小心翼翼的說:“不好意思連先生,按規矩,我們應該要把連太太帶走了。”
“這兩天我太太要是有任何損傷,你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連修肆狠狠的放出狠話,如凶猛的野獸那般,緊盯著他們。
警察壓力巨大的咽了咽口水,忙點頭:“連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連太太。”
江薇安鬆開了手,剛轉身離開,手臂卻被連修肆緊緊的拉住。
她回頭看向他,四目相對,眼眶中流動著異樣的華彩,雖然沒有開口,但彼此卻在眸子讀懂了心底的話。
這一幕的深情讓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賀豐站在一旁有些尷尬,等了一會,輕咳幾聲,“咳咳,連總……”
連修肆臉上的深情錯綜複雜,他活了三十多年,恐怕還是第一次在他內心裏感到恐慌和不安。
“我沒事的。”她堅強的說著,拉開他的手,跟著警察快步離開。
她不敢回頭,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在他麵前露出懦弱的一麵。
“薇安,我一定會盡快來接你回家!”看著她單薄的背影,他的心很疼,很疼……
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他才從感受中回到現實。
冷眸一擰,周遭的氣場瞬間提升,讓人感到一股來源於他身上的壓迫感。
賀豐已經在警方手裏搜集了案件的資料,端正的說:“連總,我需要回律師所開個緊急會議商量下對策。”
“嗯。”他冷哼一聲,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這才轉身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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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國際機場。
一輛從首都飛來的專機,緩緩降落。
章子君和王陽明接到章紀中的電話後,第一時間趕到G市。
走出機場坐上車,章小惠一直一言不發,雙眼無神的看向前方,直到手提包裏想起了手機鈴聲,她才回神。
“喂。”平日裏說話中氣十足的她,這會就像是大病初愈似的虛弱無力。
“媽,是我。”電話那端是一道好聽的男音。
章小惠緩了好一陣,似乎才想到電話那端的人是誰,“子齊,你……”
說話間,她的聲音又有些哽咽,身邊的丈夫忙扶著她,把她手裏的電話拿了過來。
“喂,子齊,是爸,你媽她情緒有些不太穩定。”王陽明歎了口氣,早上得知女兒的死訊,妻子已經哭暈過一回了。
“爸,我已經準備上機了,你和媽,還好嗎?”王子齊是章子君的親哥哥,跟父姓,大她三歲,從小就是資優生,高考時成績優異,直接被國外xxxx大學錄取。
這些年一直在國外,鮮少回國,想不到這次讓他回國的理由,竟然是妹妹的死訊。
“我們剛下飛機到G市,現在去殯儀館看看你妹妹。”
“爸,照顧好媽,再過十幾個小時,我就回來了,以後再也不走了。”
“好,好孩子。”
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車緩緩駛入一處郊區,往前進入,就是G市殯儀館。
章紀中看看手表,在門口來回的踱步,看到有車開進來,忙跑下台階。
等車停穩,王陽明扶著精神恍惚的章小惠走下車。
章小惠抬頭看著‘殯儀館’這幾個偌大冰冷的字,心底的悲傷又控製不住,“二哥……”
章紀中上前扶著她,一臉愧疚:“小惠,是二哥對不起你,二哥沒能照顧好子君。”
“子君在哪兒?我的女兒在哪兒?”章小惠眼眶發紅,一聲聲喊著女兒的名字。
明明前兩天她還活蹦亂跳的,現在就告訴她,她的女兒死了?讓她怎麽接受?
“小惠,小惠你聽我說,我們現在就去看子君。”章紀中扶著她走上台階,他的心情也是難受。
迎麵走來兩名警察,章紀中給他們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沒再多問什麽,走在前麵帶路,領著他們三人往裏走。
殯儀館內的人很少,到處都是靜悄悄的,偶爾經過一些儀式後的會場,能看到幾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在收拾整理。
每每經過,章小惠隻是睨一眼,臉色便會越發的蒼白。
少許,她在二哥和丈夫的攙扶下,跨進了一道道門。
越往裏走,就越感覺到裏麵的溫度在降低,讓人不覺而寒。
王陽明沒有問,他知道,裏麵是冰庫,女兒的屍體就在冰庫內冷藏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