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離開了,但慕聖心裏卻不敢有半點放鬆,剛才兩人與慕聖對話時,刻意壓低了嗓音,變化了聲音,可慕聖還是敏銳的聽出兩人的嗓音帶著點尖細,像是雌聲,不用問這兩人也多半是大內高手。
看來之前將內侍趙忠的肉身毀去,很是刺激了皇宮中的一眾太監們,隻是不知這是太監們自發的行為還是南華帝君刻意為之,不過照慕聖的理解,這裏麵怕是多半都有帝君的授意。
否則不可能自己才出來沒有多久,兩名大內太監就尋找過來,慕聖現在迫切的想要到前方的市集去將兩匹飛雲馬換掉,這樣算是徹底將出行的車輛偽裝好了。
可才行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見先前那兩人忽又出現在了眼前,慕聖慌忙從馬上下來,拱手拜道:“兩位前輩怎麽去而複返了?”
穿深藍色袍服的內侍正要開口說話,穿黑袍之人卻搶先開口說道:“跟他說什麽廢話,寧殺錯莫放過,這官道上隻有他這一輛車當先,車內婦人雖然與玉簡中人不像是一人,可也有那麽幾分像,賢弟動手吧。”
黑袍人話說的很快,甚至不等話說完就已掏出法寶來對著慕聖殺去,慕聖隻覺金燦燦一團物事,耀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來,藍袍人也同樣從身上掏出一物,丟向馬車,那物泛著朱紅之光,紅光中又夾雜著些許黃銅之色,威壓甚重。
兩位的光芒大盛,慕聖的雙眼都無法睜開,忙閉了眼睛,神識透過豎眼一看,發現這兩樣法寶都好生奇怪,那黃燦燦的是金元寶,那紅中發黃的分明是一枚印章。
慕聖隻是用神識瞅了這麽一眼,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離開了官道,又回到了京畿城中,住的府邸比現在的府邸還要豪華,樓台殿閣、銀門金戶,一片輝煌。豪華程度幾乎就要趕上皇宮大內了,在看身邊所居石室玉床之上,有紫錦被褥,紫羅帳。帳中服玩,瑰金函玉,玄黃羅列,非世所有,不能一一知其名也。
似乎自己做了什麽高官,家中奴仆成群,麾下傭兵無數,來朝拜自己的人從大廳裏直排到府宅外,府邸外麵更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雖非一國之君,可也是位極人臣,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威風無比。
一般人若是見到自己這樣,不免得意忘形或是驕縱自滿,慕聖卻將舌尖一咬,‘呔’的喊出一聲,隨著這一聲喊,眼前幻像全部消失,哪裏還有什麽樓台殿閣、銀門金戶,車水馬龍、奴仆成群,眼前分明還是在官道之上,那金元寶和閃著紅光的銅質印章,已經砸到了麵門之前,隻差一點點就要打在臉上。
慕聖急忙將青罡劍從儲物戒中喚出,手中連斬揮出兩劍,一招一歲一枯榮,一招生死兩難見,這兩招慕聖到了合道期後,對劍道的領悟又不一樣,加了許多自己對時間和生死的理解。
果然此招使出後,無論是金元寶還是銅印其上的光芒全都黯淡下來,在時間和生死麵前不管是金錢還是權利不過都是虛妄。慕聖領悟的是時間和生死,兩人領悟的是金錢和權利,一招既出高下立判。
兩名內侍齊齊變了臉色,黑袍內侍惡狠狠的道:“你果然是慕聖,偽裝的可當真好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慕聖既然使用青罡劍破了兩人法術,再想隱瞞下去顯然是不行了。於是冷然問道:“是帝君派你們來的嗎?”
藍袍人桀桀笑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何須誰派呢!”
當下也不廢話,再次舉起手中方印祭了出來。那黑袍人也立刻將手中的金元寶祭出,可目標卻不是慕聖而是慕聖背後的馬車。
慕聖怒喝一聲道:“閹人敢爾。”手中青罡劍再次揮出,向兩人飛去。
開頭兩人並不能確定趕車之人就是慕聖,因此法寶飛出時也隻用了六成之力,而慕聖使出的卻是十成之力,這才能夠一舉將兩人的攻擊擊破,可現在兩人都拿出了十成的功力,慕聖再想一擊就潰,卻是不可能了。
慕聖此時與兩人的交戰,已經是在半空中,倒不是慕聖主動飛上去的,而是兩匹飛雲馬在兩名內侍的法寶之下,毫無抵抗之力,率先死在兩人手上。飛雲馬一死慕聖隻好從馬背上飛身而起,與兩人鬥在空中。
那金元寶在空中瞬間變大,變的如小山一般,直直向著馬車壓去,這要是被壓的實了,不要說馬車,就連車內的人都會被壓成肉餅。
慕聖此刻手中的青罡劍正與四方印章鬥在一起,雖然將印章鬥的節節敗退,卻也抽不出空來應付砸向下方的金元寶。就在金元寶堪堪就要壓上馬車之時,馬車忽然動了。
車轅從中間一分為二,車身脫離了兩匹死馬,瞬間向後方漂移,躲開了金元寶的一擊,那金元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落地轟然有聲,一時間山河失色,塵土飛揚,金元寶將下方的官道砸出深深的一個大坑,兩邊的樹木都在這一震之下,紛紛摧倒在地,掀起的塵土直達天際。
黑袍人沒想到慕聖會將一個馬車車廂也做成法寶,不由輕咦一聲,手一揮將金元寶收了上來,打算重新祭出。就在這時,忽見那轎廂一動,前方兩個車把內突然飛出兩把火銃,慕聖手指連彈,那火銃的扳機忽然動了,從火銃內“砰、砰、砰、砰”,的連續發出數枚彈丸,帶著火光和呼嘯之聲,直衝黑袍人射來。
這幾枚黑色彈丸其速快逾閃電,轉瞬間既至黑袍人身前,黑袍人大驚,慌忙將金元寶祭出,擋在身前。那金元寶重又變得小山般大小,發出金燦燦的光來,隻聽怦然幾聲響起,隨即煙光火石大做,幾聲響後,空中的金元寶似乎哀鳴了一聲,瞬間縮回了原始大小,從空中墜落下去,‘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