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親自上前,抱著七阿哥,在嬤嬤們的簇擁下進了側殿。殿內正中的紫檀羅漢**鋪著全新的大紅繡龍坐褥,上麵擺著特製的各種職業的擺件,都是小了一半的複製品。有小小的毛筆、玉璽、玉帶、絲帕、木魚、寶劍等物。
乳母王嬤嬤將七阿哥抱到**放下,由著七阿哥自己爬著去抓最感興趣的東西。七阿哥衝著木魚爬了幾步,圍觀眾人的神色都凝重起來,爬了一半,七阿哥轉了轉小脖子,又向玉璽爬去。終於一把將玉璽抱在懷裏,啃了幾口,流著口水衝著皇後大笑起來。
眾人急忙向皇後道喜,皇後看七阿哥拿了官印,這是絕好的吉兆,不覺心中也十分高興,忙派人去向皇上報信,同時向眾人笑道:“等下家宴,因不是正式的禮儀,大家都自在些,不要太過拘謹。”
嫻貴妃笑道:“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怎麽不見嘉妃?”
皇後笑道:“你說的正是,嘉妃在替七阿哥祈福,稍後便過來了!”
正說著,便聽宮女在外殿稟奏道:“嘉妃娘娘到!”
永鈺牽著永瑢,轉身望去看到嘉妃笑盈盈地進來,向皇後行了全禮,向嫻貴妃和純貴妃行了半禮,又向永鈺和永瑢行了半禮,向嬤嬤懷裏的七阿哥行了半禮,笑道:“臣妾祈福,來的晚了,看來七阿哥果然得了佛祖保佑!”
皇後含笑道:“七阿哥那也是巧了,竟然抱了玉璽。”
嘉妃立刻行禮恭賀道:“七阿哥果然是天生的貴重,帶著天意呢!”
永鈺牽著永瑢在旁邊看著,心中總覺得有些蹊蹺,不覺嚐試去拿了七阿哥抱在懷裏的玉璽看看,不料剛要伸手去拿,七阿哥小嘴一扁就要哭,永鈺無奈,隻好放棄了這個想法。旁邊永瑢轉身跑去拿了一塊點心,向永鈺笑道:“三姐姐,把這個給七弟吧!”
永鈺看了看乳母懷裏的七阿哥,想了想,笑道:“這個七弟不能吃,三姐姐不想要那個小玉璽了。”
永瑢乖巧地點點頭,將點心放回原處,牽著永鈺的手,低聲道:“三姐姐,你今天還要走嘛?”
永鈺心中一軟,不忍拒絕,卻還是笑道:“三姐姐過幾日會回來看你的,給你帶好玩的東西,好不好?”
永瑢眼睛一亮,認真地點頭道:“好,三姐姐早點回來!”
這時永瑢的乳母,王嬤嬤笑著走過來,行禮道:“三公主,四公主該吃奶了。不然,等下餓了,用了家宴上的東西,克化不動就不好了。”
永鈺摸摸永瑢的頭頂,向王嬤嬤笑道道:“還是你想的周到,那就不要耽擱了,等下家宴就要擺起來了。”
王嬤嬤急忙向永鈺行了禮,牽著永瑢向角落走去。
用過了家宴,時間已經不早,撤了膳桌,宮女們端了茶進來,眾人陪著皇後吃茶。嘉妃笑道:“真是叫人驚喜,七阿哥竟然抓了玉璽,這可真真的真命天子了。”
純貴妃盯著角落裏的永瑢,有點心不在焉,嫻貴妃掃了純貴妃一眼,含笑道:“嘉妃這話說的可真是沒錯,皇上知道了,必定高興!”
皇後看了一眼在坐的眾人,又看了一眼乳
母懷裏的,七阿哥笑道:“小孩子或許是喜歡那個款式,哪裏知道那麽多。”
嫻貴妃看著乳母懷裏的七阿哥,含笑道:“這倒是難說,小孩子什麽都不懂,才是真正的天意呢!看來,老天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古人也說,天子天子,都是這個意思呢。”
皇後聽得心裏很是開心,卻還是搖頭道:“罷了,不過是個巧合,哪裏有這麽多說法。”
永鈺在旁邊聽得,心裏很是不安,卻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至少,七阿哥這樣抓了玉璽,的確是錦上添花,但是為什麽會不安呢?
永鈺暗自掃視了一遍殿內的眾人,每個人臉上都是真摯的笑容,心裏不覺猶豫起來,或許是想多了,但是還不能不防,想到這裏,轉眼看到旁邊的鎏金自鳴鍾旁邊放著七阿哥玩過的那個小小的玉璽,便向進來服侍的涴兒使了一個眼色。涴兒立刻心領神會,悄悄將玉璽塞進了袖子裏。
借著端茶的機會,涴兒不動聲色地回到永鈺身邊。看到周圍的人都沒有留意,永鈺微微鬆了一口氣,仔細看了看玉璽,並沒有發現異常隻好讓涴兒悄悄地放回了原處。
吃過了茶,時間已經不早,永鈺想著玉璽的事,便向皇後告辭,皇後拉著永鈺笑道:“罷了,今日人多,也沒辦法說話,你先回去吧,過幾日再來陪我說話。”
永鈺笑道:“正是,今日皇額娘夠累的,不是說話的時候,還是改日再回來陪皇額娘。”
皇後的確有些不舍,但是這些日子照顧永琮,加上還要打理後宮,這幾日忙亂了些便覺有些精力不濟,聞言不覺苦笑道:“過幾日記得回來看望皇額娘。”
旁邊是永瑢牽著乳母的手,跑到永鈺麵前,衝著永鈺著急地嚷著:“三姐姐,你要記得回來看望瑢兒。”
永鈺輕輕捏捏永瑢嫩嫩的小臉,笑道:“過幾日三姐姐就回來看望瑢兒,你記得要乖乖吃飯,知道嗎?”
皇後含笑看著兩人,點頭道:“你們姐妹感情這麽好,皇額娘都看著眼熱了!”
永鈺扭頭望著皇後,笑道:“瑢兒年紀小,偏皇額娘現在不夠,我也是想著多照顧幾分。”
皇後點頭道:“你放心吧,瑢兒我會仔細盯著的,七阿哥我也不會鬆懈,都一樣精心照料著。”
永鈺苦笑道:“我不是不放心照顧不好他們,隻是擔心皇額娘的身體。”
皇後笑道:“我知道,時間也不早了。過幾日,記得早點回來陪額娘說話就好。”
永鈺笑笑,向皇後行了禮,帶著涴兒出了大殿,上了早已等候在門外的肩輿,向神武門而去。到了神武門前,下了肩輿,這才登上自己的王府馬車,出了神武門向公主府而去。
坐在寬敞華麗的馬車裏,沿著神武門外的大街出了內城,不多時就到了人聲喧囂的南鑼鼓巷,這一帶也叫羅鍋巷,後來漸漸改叫鑼鼓巷,因分為南北兩部分,這邊錯落數座品級不同的豪華府邸,大部分都是顯貴所居,車馬駱轎,來往穿梭,十分熱鬧。
永鈺透過馬車的車簾,打量著外麵的市井畫卷。看著路上不時走過的各色人等,這些,都從前極
難見到的。由於永鈺的車駕通過,前麵的侍衛儀仗將路邊的行人驅趕在路邊等候,品級低的車馬也紛紛避讓,靜候永鈺的車駕通過。
涴兒看永鈺透過車簾向外張望,笑道:“主子,如今出了宮,倒是自在許多,不如改天帶幾個侍衛,出府逛逛?”
永鈺扭頭看了涴兒一眼,笑道:“這倒是不錯,隻是我自己出去也沒趣。”
涴兒笑道:“主子倒是可以同額駙一處出去逛逛,那多好玩!”
永鈺雙眼一亮,想了想,又無奈地搖頭道:“罷了,色布騰在京中認識的人不少,隨他出去,難免被人看到,失了體麵,那就不好了!”
涴兒看永鈺神色很是失落,心中不忍,忙笑道:“額駙說不得會有辦法呢!”
永鈺笑笑,點頭道:“罷了。以後再說吧。左右日子還長著呢!”
說到這裏,看到路邊有個風箏攤子,上麵擺著許多臉譜風箏,很是有趣。永鈺忙向涴兒吩咐道:“去買幾個風箏!”
涴兒忙打打開一條門縫,向隨侍的太監小敏子吩咐了。小敏子一溜煙的向風箏攤子跑去。
這時,車駕已經離開了南鑼鼓巷,向公主府而去。
永鈺重新坐好,端起茶杯吃了一口茶,笑道:“這些風箏做的有趣,日後再來瞧瞧還有什麽新鮮樣子。”
涴兒笑道:“後湖那邊,正好可以把這些風箏放起來。這樣的天氣,再好不過,放的高了,也可以替主子去去病氣,今年一定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永鈺好笑地道:“不過是想玩玩,往日在宮裏也不能好好玩。園子裏都是造辦處的風箏,樣式都不變。這次是遇到了有趣的款式,放來玩一玩的。”
涴兒笑笑,認真地道:“春天放風箏,正好去病氣,這樣主子玩了不說,還能強健安康。”
永鈺無奈地笑道:“罷了,回去再說吧。你這丫頭,竟然比嬤嬤們還囉嗦!”
涴兒急忙吐了一下舌頭,笑道:“奴婢是這麽想的,就多嘴了幾句!”
永鈺端起茶杯,吃了一口溫茶,扭頭向車窗外望去。這時,日影西斜,車駕已經到了公主府外,餘暉灑滿了站在垂花門前迎接的色布騰滿身,金色的光芒中,色布騰的笑容顯得格外溫暖。
馬車在垂花門前停下,永鈺扶著涴兒下了車,色布騰含笑迎上來,打量著永鈺的氣色,笑道:“累不累,我準備了茶點,回去歇歇吧!”
在宮裏,尤其是妃子們麵前。永鈺難免會高度警惕,為此便會疲憊,加上各種禮節繁瑣。這時便覺有些疲憊,色布騰的話,正中心意。不覺笑道:“當真有些累了,正好用了茶點歇歇,便可傳晚膳了。”
色布騰扶著永鈺上了肩輿,向大殿後的正院走去。進了正院,等肩輿停下,又關切地扶著永鈺進了正室。
正室內的格局,都依照啟祥宮來布置,永鈺一進了屋,便感覺輕鬆了不少,涴兒和綠痕等人急忙上前服侍永鈺換下了外衣,並卸了釵環首飾等物。隻戴了一支白玉簪子,綰在二把頭上。這才舒服地靠在大紅靠背上,墊著迎枕,放鬆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