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都退出了房內,色布騰關切地望著永鈺,微微笑道:“今日早些歇息。我叫人備了補品,記得吃。”
永鈺很喜歡他這樣的關心,聞言便點頭笑道:“不過是進一趟宮,雖然累些,也不至於要吃補品。”
色布騰想了想,看了看永鈺的神色,小心地問道:“皇後和七阿哥都還好吧?”
永鈺笑笑,點頭道:“都好。七弟抓周,抓了玉璽,皇額娘極為高興。”
色布騰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難怪皇上今日也是喜氣洋洋的。”
永鈺卻望著色布騰,擔心地苦笑道:“七阿哥本來就因為皇額娘,比其他皇子更受矚目,如今抓周又拿了玉璽,這樣立於無數的關注中,我真的很擔心!”
色布騰思索著,點點頭,低聲道:“你說的沒錯。的確有些叫人看著眼熱。宮裏又是是非之地,這的確叫人擔心。不過,皇上那樣英明,應該會想到這些。說不得早已有了防範,這樣就不會有事了!”
想起皇阿瑪的精明,永鈺覺得微微放心一些,低歎道:“真是盼著七弟快點長大,這樣小的年紀,還是叫人擔心的緊!”
色布騰握住永鈺的手,輕聲安慰道:“有皇上呢,皇上聖明,什麽沒見過?想來不會讓七弟有危險的!”
想起今日眾人的神色,永鈺不覺苦笑起來,隻是很多事,當真是有心無力,無可奈何。宮裏的是,插手多了,就有引起皇阿瑪猜忌的危險,若是不插手,又擔心七弟和皇額娘,當真是兩難的局麵。
看永鈺神色複雜,色布騰不禁歎道:“公主,如今已經開府,若是有個閃失,這全府上下,恐怕都要遭殃。有什麽為難的,不如說出來一同商議!”
永鈺感激地看了色布騰一眼,歎氣道:“皇阿瑪固然英明,可是宮裏的事,總是無法事事防範。常言說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況且皇阿瑪還要操心天下大事,皇額娘還要打理後宮,難免會有疏漏。我如今出嫁了,若是想盯著宮裏的事情,又擔心讓皇阿瑪誤會。若是不理會,又擔心皇額娘和七弟。真是進退不得!”
色布騰思索著,緩緩點頭道:“宮裏的事,畢竟是皇上的事,公主雖說是皇上所出,但是……”
說到這裏,猶豫地望著永鈺,低聲道:“正如公主所言,就算日日防範,但是也難免百密一疏,很多事,還是要看天意。若七弟真是天命所歸,自然不會有危險。”說著,看了一眼永鈺,看她並沒有生氣,才繼續低聲道:“關心則亂,公主應該先放鬆一些,再想想其他辦法。或者找合適的人提醒皇後娘娘。”
這話讓永鈺眼前一亮,頓時想起令嬪來,不覺點頭道:“還是你說的對,找個合適的人勸勸或許更好。”
看永鈺神色輕鬆了下來,色布騰也放心不少,笑道:“千萬別把自己搞得太累,一來身子受不住,二來心情也不好,人若是垮了,那可更加得不償失!”
永鈺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也的確是有些鑽了牛角尖。幸好你提
醒,不然也真是得不償失呢!”
色布騰想了想,低聲道:“有什麽地方,我能幫忙的嘛?”
永鈺從小習慣了自己處理問題,很少想到和人共同承擔,聽到色布騰的話,還是有些不適應。便搖頭苦笑道:“我自己就好,沒事。”
說畢,抬頭看到色布騰關切的目光,便覺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是不太習慣……”
色布騰笑笑,點頭道:“我也是從小習慣了一個人處置事情,也是不太習慣,不過以後我們還是商量著更好,畢竟總比一個人強些。”
永鈺想起剛才的事情,笑道:“可不是,剛才還是你提醒我,找個合適的人提醒皇額娘,我覺得這樣兩人商量著,的確很好!”
色布騰笑道:“反正我的事情大多要找公主商議,這樣的話,公主的事,若是合適,也可以和色布騰一同商議,說不得會有和公主不一樣的想法。”
永鈺笑著點頭,想起抓周的事,點頭道:“今日人多眼雜,我想以後還是要提醒皇額娘,不要讓七弟太接觸這些,畢竟年幼,很是叫人擔心。”
色布騰笑道:“其實宮裏的事情也往往和宮外有著不小的關聯,若是宮裏沒辦法,不如宮外找找法子。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方法。”
永鈺雙目一亮,轉念又覺得宮裏的事情,不應該牽連色布騰,便搖頭道:“宮裏的是非,我不想你牽涉進來。”
色布騰笑道:“我和公主是夫妻,若公主有事,色布騰粉身碎骨也要在前麵承擔,這個沒有區分的。況且,我也願意為公主分擔。難道公主不願意同色布騰分擔事情嗎?”
永鈺很是感動,笑道:“我自然要與你一同分擔!”
色布騰望著永鈺,笑道:“為公主,色布騰怎麽都要護個周全!”
永鈺望著神色堅定的色布騰,眼圈微紅,含淚道:“好!”
話雖然短,卻包含著信任,色布騰也不覺動情,上前攬著永鈺,鄭重而堅定地低聲道:“若是有事,還有我呢!別都自己扛!對了,我身邊的布甲敦特是我的親衛,你若有事可以交給他。”
永鈺隻覺眼睛一熱,再也忍不住地抱住色布騰,哽咽道:“嗯……有你……我很好……”
色布騰心疼地輕輕拍拍永鈺,歎氣道:“公主能在色布騰身邊,色布騰就滿足了!”
說到這裏,鬆開永鈺,取出帕子替永鈺擦了眼淚,輕輕笑道:“等下要傳晚膳,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永鈺雙頰微微一紅,接過帕子,擦了眼睛,也沒有叫人,走到內室的妝台前,取出粉來自己親手勻了麵,這才轉身回到外間。這時,涴兒在門外稟奏道:“主子,晚膳已經備好了!”
永鈺看了色布騰一眼,看他滿眼笑意,也顧不上多說。忙揚聲道:“傳膳吧!”
話音剛落,便見小太監們抬著膳桌進來,永鈺和色布騰並肩坐下,傳膳太監提著食盒魚貫而入,將備好的各色菜式放在桌上。
涴兒帶著綠痕、彩雲和新提上
來的大宮女櫻桃一同進來服侍。一時間,屋內寂靜無聲,隻有杯碟微碰的輕響。
一時用了膳,撤了膳桌,宮女端了備好的新茶進來,永鈺吃了茶,色布騰陪著吃了茶,笑道:“色布騰要去書房,公主吃了茶,倒是可以去園子裏散散,隻是不要靠近湖邊,也不要太晚。”
因每日要去禦前行走,擔心皇帝考問,色布騰每日都要背熟當日的邸報以便應對,這時當日的邸報差不多要到了。要抓緊時間看了,免得出錯。永鈺聞言,點頭道:“我叫人備了茶點,稍後給你送去,不要弄得太晚。”
色布騰點點頭,關切地囑咐道:“若是閑了,就看會子書,我盡量早些回來。”
永鈺親自送到門口,看著色布騰向書房而去的背影消失了,這才回到房內。想著之前和色布騰的談話,思索許久,便向剛進來的涴兒吩咐道:“去把王府的幾位管領叫來!”
涴兒答應一聲,忙轉身去吩咐彩雲傳管事們進來。永鈺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沒好好打理過自己的公主府!
想到這裏,便叫彩雲去拿了公主府任職的花名冊來,仔細地翻看起來。這一看才知道,為了她住的舒服,安心,基本上公主府的奴才都是內務府包衣。管領職官除了是內務府包衣,基本都是由鑲黃旗的人擔任,這自然是可用的。
正在翻看名冊,便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彩雲在外麵稟奏道:“主子,今日當值的白管領、李管領、安管領、泰管領到了。”
永鈺翻看著花名冊,知道這是今日當值的幾位管領,另外還有十名副管領,今日問完了話,估計也沒時間再見了,那就改日再見吧。
想到這裏,便向旁邊服侍的涴兒吩咐道:“讓他們進來。”
涴兒忙走到門口,向等在外麵的幾人吩咐道:“進來吧!”
四人聞言,急忙魚貫而入,向坐在寶座上的永鈺打千行禮道:“見過公主!”
永鈺看這四人,年紀都不大,最年長的大約四十歲上下,最年輕的也不足夠三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看來這些人也都皇阿瑪親自挑選的。想到這裏,不覺問道:“你們都是皇上派過來的?”
年齡最大的管領,上前躬身笑道:“回主子,奴才白子山,是內務府調撥過來的,從前是在上駟院當差。”
旁邊的一個個子略矮的上前躬身笑道:“奴才李青山,也是內務府調撥的。從前在慶豐司當差。”
另一名皮膚略白,大約三十餘歲的上前打千笑道:“奴才安青,從前在營造司管事。”
最後一名卻是個最年輕的,皮膚略黑,個子高大,大步上前,麻利地打千行禮道:“微臣馬忠守,從前在南書房當差!”
永鈺吃驚地看了馬忠守一眼,這人似乎有些不同於其他人,在南書房當差,又不稱奴才,那是滿大臣了?
想到這裏,不覺望著馬忠守點頭道:“馬管事,你從前在南書房是什麽差事?”
馬忠守拱手道:“微臣是三等侍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