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鈺內心深處也很希望有個女孩,有其是聰明乖巧的女孩子,想想都覺得心中一陣柔軟,聞言也不覺笑道:“若真是個格格,那豈非和我一樣,都是長女?”

色布騰望著永鈺臉上異常溫柔的笑容,心中也是溫暖無比,笑道:“這倒也是,男孩子必定是要嚴厲些,聖祖當年,皇子們個個出類拔萃,都是聖祖皇帝嚴厲教導所致。男子教養於深宅,必定沉溺酒色,不思進取,不知人間事。荒廢自己一輩子是小,一個傳承百年的家族若是因此頹敗更是叫人萬分歎息!”

永鈺想起從前的二哥永璉太子,心中很是心酸,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話極是,當年二哥幾乎傾注了皇阿瑪大半心血,也得先帝喜愛,平日尤其溫文儒雅,我心中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就是二哥的樣子,可惜……”

色布騰忙握住永鈺的手,安慰道:“別難過了,如今有了七阿哥,皇上也就安心了!永璉太子也能安息了!”

永鈺點點頭,苦笑道:“我如今也是隻希望七弟能平平安安的長大,皇阿瑪也不要再想著太子之位了,如今是保護好七弟的安危才是要緊。如今倒是應該宣布,按照先帝舊製,不再冊立太子才是!”

色布騰有些不解,忙皺眉道:“若是如此,那七弟若是不能繼承大位,未免可惜!”

永鈺微微一笑,心知色布騰對這些權謀並不熟悉,也不好冷言相對,隻好耐著性子,慢慢含笑解釋道:“如今七弟太小,難說將來資質如何,不管如何,如今太小對人沒有防範,最是危險。若是立為太子,必定要麵對無數明槍暗箭,不說前麵六個阿哥,後麵還有那些得寵和未孕的嬪妃,哪個都會對太子之位眼熱,暗中動些手腳,受傷害的隻能是七弟。所以眼下還不如先不要讓七弟有被冊立太子的可能,他多少還安全一些!”

色布騰聽得心情沉重,那麽小的孩子,居然這麽危險?真是叫人心裏不是滋味,想到這些,不覺連連歎氣道:“真是叫人心裏難受,這麽小的孩子,難道皇上心裏不知道危險?”

永鈺苦笑著搖頭道:“宮裏的人,誰不是兩張皮活著,個個都瞧著老實溫順,可未必沒有心藏詭計的。但是皇阿瑪那樣的,怎麽會隨意相信沒有證據的事?何況。就算他心裏知道,那麽多人,哪個都懷疑,豈不是累死?就算要防範,又要顧及著朝廷的事情,精力也終究有限。”

色布騰點頭道:“公主從前就說過,這個我倒是明白,隻是冊立太子這件事,有些不解,現在聽公主這麽說,我總是明白了。如此說,公主何不向皇後娘娘私下說一說?”

正捉著,院子裏傳來一陣輕微的**,永鈺並沒有在意,正要繼續和色布騰說話,便見門口人影晃動,涴兒在門外顫聲道:“主子,不好了,宮裏傳來消息,七阿哥出花了!”

永鈺聞言隻覺大腦猛地一聲轟響,腳下便是一軟,色布騰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厲聲喝問:“究竟是什麽情況,進來說話!”

永視線模糊地抬眼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看到永鈺上前

一步跪下,含淚顫聲道:“公主……七阿哥……出花了……”

永鈺平靜了一下,扶著色布騰艱難地沉聲問道:“皇後如何了?”

進來的正是皇後的貼身宮女錦紋,錦紋含淚叩頭道:“皇後如今在坤寧宮為七阿哥祈福呢!皇太後也在佛堂祈福,皇上傳了雍和宮的活佛為七阿哥祈福!”、

永鈺這時已經平靜下來,扶著色布騰,微微坐好,沉聲道:“什麽時候的事?”

錦紋眼淚汪汪地望著永鈺,點頭道:“午膳後,乳母發現的,隨即傳了太醫,確認是出花了!”

色布騰緊張地問:“七阿哥如今怎麽樣了?”

錦紋顫聲道:“七阿哥今日早間並無異常,奴婢還看到乳母抱著七阿哥來給皇後請安,然後回去午睡,哪知午膳後就發現出花了!”

永鈺上前將錦紋扶起來,慌得錦紋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永鈺含淚道:“皇阿瑪和皇額娘可有話傳給我?”

錦紋含淚道:“皇後娘娘請公主安心在府中等候消息,別的都不用管,更不要進宮,這時候若是公主再有事,皇後主子是萬萬承受不起的!”

永鈺心中悲痛萬分,恨不得立刻進宮去看看皇額娘和七弟,但是理智告訴她,錦紋的話,是沒錯的。這時候,她若是再出事,那可真是皇後無法麵對的。

色布騰擔心永鈺堅持進宮,急忙扶著她低聲道:“現在你身子也要緊,皇後更要緊,你可萬萬不能……”

永鈺用力握住色布騰的手,無力地輕聲道:“我知道……”說畢,望著錦紋,含淚道:“我知道,你讓皇額娘一定要保重身體,更要堅持下去!”

錦紋含淚點頭:“奴婢傳了消息,就要回宮了,公主千萬保重!”

永鈺急忙向守在門口焦急地等著吩咐的涴兒命令道:“涴兒,去庫房,去拿些最好的藥材和補品,讓錦紋帶進宮給皇額娘用。另外你拿個上等的紅封給錦紋。”

涴兒急忙行了禮,點頭道:“那就請錦紋姑姑跟奴婢取了東西再回宮,絕不敢耽誤姑姑的時間!”

錦紋忙向永鈺行了禮,欲言又止地隨著涴兒退出了內室。永鈺這才感到一陣的虛弱,靠在色布騰的肩頭,緊張地輕聲道:“怎麽辦?這個季節出花,七弟年齡又小……”

色布騰也是萬分擔心,畢竟七阿哥的安危和永鈺關係重大,對將來充滿著決定性的作用,也在無形中關係著公主府的未來。聽永鈺這樣擔心,色布騰心中雖然一樣擔憂,但是也隻能盡力安慰:“七弟年齡小,出花也還容易些,當年聖祖爺也是三歲出花的。”

永鈺心知自己的擔心也是於事無補,聽著色布騰的安慰心裏還是微微鬆了一些,隻是靠著色布騰不想再開口,沉默了下來,房間內頓時沉寂不少,色布騰知道永鈺心裏難受,隻好無聲地拍拍永鈺,悄悄起身,在香爐裏添了一些香,向守在門口的櫻桃輕聲吩咐道:“去將佛堂收拾出來,我稍後過去為七阿哥祈福!”

櫻桃急忙行了禮退了出去,永鈺感激地望著色布騰,輕聲道:“

我去吧!”

色布騰看永鈺開口,急忙大步走到永鈺身邊,低聲道:“這可不行,你現在身子還不穩,祈福要跪著,若是有事,你讓皇後怎麽辦?”

色布騰的話還沒有說完,永鈺便再也控製不住心底的悲傷,抱著色布騰失聲痛哭起來。色布騰心中也是一陣酸楚,沒想到這次被給予厚望的七阿哥再次麵臨巨大危險,若是過不去,對皇帝和皇後,還有永鈺都是一次非常重大的打擊。

由著永鈺哭了一會,色布騰擔心她的身體,隻好勸道:“公主,千萬小心身體,你現在不是平日,七阿哥也未必有事,還是要平靜一下。”

永鈺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現在是要緊的時候,的確不能任性,七阿哥畢竟現在還不知吉凶,自己也不能亂了陣腳,那樣隻能是親者痛仇者快!

聞言便漸漸平靜了下來,隻覺的哭了一場,心中抑鬱減輕不少,對色布騰的細心很是感激,便點點頭,不好意思地向色布騰輕聲道:“傳熱水進來,我重新洗臉吧。”

色布騰這時哪舍得違拗永鈺,急忙向剛進來的涴兒吩咐道:“穿熱水進來,伺候公主梳洗!”

涴兒聞言,忙出去傳小宮女取了熱水進來服侍,色布騰看永鈺平靜了不少,微微放心一些,也不便幹擾永鈺梳洗,隻好起身道:“我先去書房,等晚膳時再來。”

說畢,衝著涴兒微微點點頭,起身向書房而去。看色布騰離開,涴兒叫等在外麵的小宮女進來,伺候著永鈺重新梳洗了,換了一件顏色素淡的藕色織金旗袍,涴兒挑了一對珠釵替永鈺戴好,又選了一支赤金點翠偏鳳釵替永鈺戴了。看差不多了,涴兒選了一支大紅色的紗堆牡丹花正要替永鈺戴上,永鈺輕聲道:“顏色太豔了!”

涴兒看了看放著二十四樣紗堆宮花的錦盒,重新選了一支豆沙紅的紗堆宮花提用於戴了,這才作罷。

永鈺轉身在南炕上坐下.端起茶吃了一口,這才覺得心中痛楚微微輕了一些,輕聲歎道:“錦紋把庫房裏的好藥材都帶走了?”

涴兒忙小心地點頭道:“奴婢把之前皇上送來的補品,都讓錦紋給皇後主子拿去了!”

永鈺還是覺得心中痛楚,忍痛點頭道:“小敏子可有消息了?”

涴兒小心地苦笑道:“並沒有什麽消息!奴婢,讓他再想想辦法!”

永鈺控製著自己的心情,勉強平靜地擺手道:“不用,這是宮裏的事情,必然是宮裏才能弄到消息,你立即進宮去,重新把上次額駙準備的那支百年人參帶給皇後,之後怎麽做,你應該知道!”

涴兒急忙小心地行禮道:“嗻,奴婢明白,一定辦好這趟差事!”

永鈺想了想,低聲道:“你先去賬上支取一百兩零散銀子。”

涴兒自然知道永鈺的心意,忙點頭道:“這些銀子足夠了,奴婢一定辦好差事!”

永鈺歎了一口氣,搖頭道:“你盡力便是,若實在沒有消息,也就罷了,回來我再想辦法罷。”

涴兒急忙輕聲道:“嗻,奴婢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