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聞言,不滿地皺眉道:“怎麽回事?到底是過年的銀子,這個多少不該克扣!嘉妃不知道這事?”
含笑不知道嫻妃的心意,隻好小心翼翼地搖頭道:“回娘娘,嘉妃娘娘是否知道此事,奴婢就不清楚了。隻是嘉妃娘娘性子好,應該不會如此為難。或許是內務府故意刁難!”
嫻妃點頭道:“你還別說,柏貴人也是太笨了,這樣耗著,好歹也是活著。若是沒上次的事情,她那性子哪天被人做了筏子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
含笑無聲地笑著討好道:“娘娘說的極是!這宮裏,誰又能永保富貴?奴婢瞧著,平平安安的才是真!貴妃如何?那可也是皇後之下位同副後的後宮第二人,全家抬籍,何等榮耀。高佳氏如今滿門富貴,外麵哪個不眼紅羨慕?可瞧瞧貴妃如今的樣子,還不是被個丫頭氣暈了!憑奴婢跟著娘娘這些年,學到的看,那些富貴還不是過眼雲煙罷了!也就娘娘這樣,終有一日能一鳴驚人!”
嫻妃滿意地笑笑,卻並沒有喜形於色,隻是打量著含笑,隨意地放下手裏的點心,微微笑著:“你竟然有這番見識,還真是平日沒瞧出來!”
含笑急忙跪下,小心地叩頭:“奴婢是一時亂說,娘娘可別當真!這隻是奴婢沒什麽見識的想法,當不得真!”
嫻妃笑笑,搖頭道:“何必跪下,快起來吧!我沒有怪你,是你這話說得好!若是純妃那宮女有你這見識也不會闖了這麽大的禍!如今連累純妃,是必然的。隻是她好歹懷著身孕,皇後必定不會重罰。”
含笑飛快地看了一眼嫻妃,起身向嫻妃行了禮,笑道:“謝娘娘,那丫頭也是個傻的,奴婢不過幾句話,竟然能讓她那樣想,竟然還不聽別的話了,奴婢也真是沒想到!若是真因這話讓她受了罰,奴婢也想印幾卷佛經,祈福。”
嫻妃笑笑,淡淡地搖頭道:“你也不過是幾句閑話,她自己不過腦子,還攛掇純妃,純妃竟然也能被她攛掇的同意了。可見,這不過是她們自作自受罷了。與人何幹?不過,好歹你也認識茉莉一場,如今她遇了禍事,為她祈福倒是未嚐不可!”
含笑雙目一亮,望著純妃,連連點頭笑道:“可不是呢,還是娘娘想的通透,奴婢真是想不到這些,隻好自己心裏虧的慌了。”
嫻妃輕鬆地笑道:“這有什麽,你也太實在了。這事是你想起來荒唐念頭,她們去發揮,你也沒讓她們那麽做。怎麽都是自己決定怎麽做的,與你何幹。你不過是說中了她們的心思。魔自在心中,下了地獄怪得了誰呢?還不是自作自受!”
含笑也冷笑道:“娘娘說的極是,是奴婢糊塗了。這些想法的確是他們早已想了。隻不過奴婢正好說出來,她們才有了去做的膽子!難不成,還能怪奴婢!”
嫻妃笑道:“正是這樣。好了,去換茶來。抄完這幾頁,我們出去走走,看著外麵陽光燦爛的。可惜禦花園的梅花已
經謝了,沒什麽景致!”
含笑笑道:“院子裏散散也好,總比憋悶在屋裏強些!”
嘉妃的鍾粹宮內,嘉妃正在翻看新年時內務府送來的物品清單,墨菊在旁邊小心地提醒道:“這張單子,內務府說是沒錯的。奴婢已經核對過了,柏貴人的五十兩銀子早已發過了!”
嘉妃生氣地抖了抖手裏的單子,皺眉道:“明明是內務府克扣了,卻賴在本宮身上,豈有此理!”
墨菊勸道:“娘娘無需為這個生氣,直接把事情告訴柏貴人就是了!”
嘉妃皺眉道:“也隻好如此,皇後娘娘都已經給了結果,咱們也是沒辦法的。就算鬧到皇帝麵前,也還不是一樣, 反倒會被皇上斥責。”
墨菊點頭道:“那奴婢過去一趟吧,她解了禁足,就被撤了綠頭牌,如今眼看著沒了指望,若是狠心鬧一場,娘娘反倒被連累。”
嘉妃不屑地撇撇嘴,冷笑道:“她要鬧由她鬧,反正鬧大了,吃虧的也不是咱們。本宮有四阿哥,怕她做什麽!”
墨菊急忙笑道:“娘娘說的是。那奴婢就去告訴她一聲,免得她嚷嚷的難聽!”
鉀肥不在意地點頭道:“去吧!”
墨菊正要行禮退出。祿兒小跑著進來。嫻妃看了一眼祿兒,皺眉道:“跑什麽跑、這麽沒規矩!”
祿兒急忙跪下,難掩興奮地道:“娘娘, 宮裏都傳遍了,純妃娘娘的宮女把貴妃娘娘氣暈了!”
這話頓時讓嘉妃吃了一驚。嘉妃猛地站起來,看著跪在地上的祿兒,沉聲道:“起來說話!”
祿兒急忙叩了頭站了起來,向嘉妃小心地稟奏道:“今日午膳後,純妃宮裏的貼身宮女茉莉帶著人前去貴妃宮裏,說是要貴妃撥幾個針線上人。說是純妃娘娘宮裏的針線上人因為要給未出生的小主子做活計,人手不夠!”
嘉妃聞言,冷笑一聲,放下手裏的茶碗,笑道:“這可真是好笑。純妃這是以為宮裏隻她一個生過孩子?”
祿兒討好地笑道:“還不欺負,貴妃娘娘沒兒沒女嘛、若是娘娘跟前,純妃也不敢這樣!”
嘉妃歎氣道:“唉,這宮裏,沒有兒女,即便是貴妃,一旦有個閃失,還真是要被氣死!”
祿兒笑笑,點頭道:“要不這麽說。娘娘福氣大呢!”
嘉妃不解地皺眉道:“這事還是有些蹊蹺,純妃一向是個不太喜歡是非的人,如今倒好,把事情弄得這麽大。這下子,還真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祿兒笑道:“奴婢倒是覺得,純妃娘娘懷著身孕,畢竟小主子還沒出世,皇後必然不會重責。等將來小主子出世,無論男女,都是有功的,總不能再提起這件事。這事啊,一定是不了了之了!”
嘉妃拍手冷笑道:“難怪純妃這次如此大膽,竟然是倚仗這個!”
祿兒笑道:“可不是正是呢!”
嘉妃
看著興奮的祿兒,思索起來,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轉眼看到旁邊侍立的墨菊,淡淡地點頭道:“墨菊,此事你可知道?”
墨菊急忙行禮道:“奴婢也是剛剛聽祿兒所言,才知道此事的!”
祿兒看嘉妃去問墨菊,心中不解卻也不敢多問, 隻好盯著墨菊,生恐她說出不利於自己的話。
嘉妃端起茶碗,吃了一口茶,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你說,這件事我該如何?”
墨菊驚訝地看了一眼嘉妃,不敢猶豫,急忙笑道:“此事恐怕不是表麵那麽簡單,奴婢覺得,娘娘雖不及純妃得寵,可到底都是有四阿哥傍身的,不管是為了娘娘,還是為了四阿哥,咱們都不應該卷進去。”
嘉妃詫異地看著墨菊,雖然她平日時常倚重墨菊,但是也沒想到墨菊的見解。不覺意外地點點頭,思索著吩咐道:“祿兒你繼續打探消息,看皇後會怎麽處置此事。墨菊,你去領五兩銀子,本宮賞你的!”
墨菊忙跪下謝恩。祿兒有些意外, 本來進來巴巴的報信,就是為了得些賞銀,如今竟然一分沒有,還讓旁邊的墨菊得了賞,不覺氣憤地瞪了一眼墨菊,這才向嘉妃行禮謝恩。
永鈺練了半日箭術,出了一身的細汗,因擔心被院子裏的風吹了,便收了弓箭,回宮吃茶。涴兒端了備好的熱茶進來,蘇月服侍永鈺淨了手,永鈺接過茶吃了一口,笑道:“今日倒是痛快,十箭九中靶心!”
涴兒笑道:“主子這可是英明神武了!”
“噗!”被涴兒這話說的,永鈺一口含在口中的茶全噴了出來,蘇月急忙拿了手帕替永鈺擦了嘴角的水漬。永鈺放下茶碗大笑道:“哈哈哈哈,你這丫頭……”
涴兒不解地向蘇月望去,蘇月也被都得忍不住笑道:“這丫頭,主子這應該是巾幗不讓須眉才對!”
涴兒恍然大悟地看著永鈺,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涴兒說錯了話,主子可莫怪,奴婢一定好好學學說話去!”
永鈺好不容易忍了笑,點頭道:“罷了。這倒沒什麽,偶然笑笑也不錯!”
看涴兒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永鈺平靜下來,鄭重地望著涴兒,點頭道:“我忽然想起來,純妃此事太過蹊蹺,此時雖然與我無關,但是如今緊要的是查清楚,這件事的幕後之人,如此萬一再有事,也好早些應對!”
蘇月和涴兒被永鈺的話說的都同時大為驚異,轉念細想,才覺得其中微妙,都同時互相望去, 也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和緊張。
蘇月想了想,謹慎地點頭道:“主子說的有道理,能讓從來不願意惹是非的純妃娘娘忽然闖了這麽大的禍,雖然說可能是純妃覺得有些倚仗。可從前純妃懷著三阿哥和六阿哥時從未如此,今次卻如此不同,別說奴婢們意外, 恐怕皇後主子也沒想到呢。”
永鈺思索著點頭道:“是啊,此事的確有些不同尋常,細思極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