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鈺吃驚地望著皇後,難道是皇阿瑪發現了貴妃的其它事情?看皇阿瑪的樣子,事情一定非常嚴重。這樣的話,想起從前皇後對貴妃的信任,心裏也不禁難過起來,想了想,低聲道:“額娘,貴妃平日尊崇慣了,才多了想法的吧。唉!”
皇後望著永鈺低聲道:“夫妻之間,重要的信任,貴妃事前在宮裏各處安插眼線,這可真真不是簡單一個誤會能原諒的。我和你阿瑪不會將她那幾個人手看在眼裏的,隻是……唉!”
永鈺點頭道:“隻是這種對阿瑪的懷疑,才是阿瑪心裏難受,也不能原諒貴妃的原因!”
皇後點頭道:“過了年,你就十五了,年紀不小了,阿瑪和額娘要開始籌備你的終身大事了,可是夫妻間家裏的大小事情,你也要開始留意了。今日額娘和你說這些,是因為你到了該知道這些的時候了。若是貴妃僅是隱瞞病情,其實也沒什麽。皇上早就查清楚了,隻是你阿瑪一直希望貴妃自己主動說出來,這隻是期望一種信任。”
永鈺想起當日自己的感悟,也忍不住歎氣道:“其實永鈺查貴妃,也不過是想貴妃自己能找阿瑪說清楚,那樣自然就沒事了。阿瑪也不是小氣的!隻是,貴妃思慮太多……”
說到這裏忍不住笑道:“我還擔心額娘,沒想到額娘早已清清楚楚了。我可真是傻……”
皇後微微笑著,欣慰地點頭道:“因為您看到這些,我和你阿瑪也方希你不少,畢竟將來你也要有自己的公主府,那時候人是複雜,雖不比宮裏,但是也不能小看,你能思慮這麽多,也是很好的。隻是年紀還小,沒必要像貴妃那樣思慮過多,反倒變成了瞻前顧後,顧此失彼!”
永鈺吃驚地望著皇後,思索許久,點頭道:“額娘說的是,我事事多慮,未免小家子氣了!”
皇後滿意地望著永鈺,笑道:“心中明白就好,很多事沒必要考慮的那麽細致,畫蛇添足就是這個道理!”
永鈺認真地點頭道:“嗯,我明白了。今日真是學到不少!”
皇後忍不住笑道:“如今大了,再不能像從前那樣行事了。你從前那些事,額娘心裏很清楚的。永玥是你幫忙才回了王府的吧?”
永鈺點點頭,笑道:“那是擔心,她和貴妃攪在一起讓皇阿瑪為難,所以,才想起那麽做。隻是如今,有段時日沒見著永玥了。
皇後笑道:“那你當日還想瞞著額娘!”
永鈺不好意思起來,靠著皇後,攬著皇後的手臂,撒嬌道:“額娘,永鈺也是擔心阿瑪和額娘為難,才想著……”
皇後疼愛地摩挲著永鈺的後背,笑道:“沒什麽,你這樣做很好,我和你阿瑪都很欣慰。那日朝會提醒你,你又提醒了大阿哥福晉,這都很好!”
永鈺很少這樣和皇後撒嬌,聞言很是開心,不覺笑道:“這我可放心了,原來額娘和阿瑪都精明著呢!”
皇後含笑望著永
鈺,卻沒有說話,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唯一在身邊相伴的骨肉,皇後看著聰慧的永鈺,心都仿佛要化掉了。
這時,秦嬤嬤在殿外稟奏道:“主子,嘉妃娘娘到了!”
皇後牽著永鈺,在北炕上坐下,向殿外揚聲道:“進來吧!”
嘉妃含笑走了進來,永鈺看她穿著天青色貢緞玉蘭旗袍,戴著牡丹點翠掛珠鈿子,白皙的臉上一雙鳳目含笑望著皇後,上前端端正正地行了全禮,又向永鈺行了半禮,笑道:“原來三公主也在,臣妾還以為是皇上呢!”
皇後打量著嘉妃,淡淡地笑道:“皇上之前倒是在的,隻是你晚來了一步,前朝有事,皇上去了養心殿。”
嘉妃有些失望,卻不敢顯露出來,隻是笑道:“皇上事情忙,那也是自然的。這都是臣妾沒這見到天顏的福氣!”
皇後看著嘉妃, 笑道:“瞧這話說的,可憐見的。皇上也巧了,今日沒說幾句就去了養心殿,改日自然是見得著的!”
嘉妃勉強笑笑, 想起前來的目的,便討好地道:“是我急了些,這年前就沒見著皇上了。如今都快兩個月了,著實有些惦記!”
皇後端著茶碗,笑道:“你來的正好,內務府送來些閃緞,你去看看,若有喜歡的便挑了去吧。你那裏還住著一個貴人,順便,多拿一份。”
嘉妃正想說柏貴人的事,聞言精神微振地起身行禮道:“臣妾謝娘娘恩典!”
皇後笑笑,不再說話, 低頭吃起茶來。嘉妃微微一怔,想了想,小心地擦了擦眼角,歎氣道:“娘娘明察,臣妾今日也是無可奈何了!”
皇後沒有讓永鈺離開,因聽了半日皇後的教導,永鈺對這些家長裏短的瑣碎事情也不像從前那樣排斥,也就坐在一邊仔細聽著,看著皇後行事。
嘉妃雖然不想當著永鈺的麵,說起柏貴人。但是看到皇後沒有讓永鈺離開的樣子,也就隻好繼續歎氣道:“娘娘不知,說起這柏貴人,臣妾這幾日正是日日難以安睡,也是無法了,才來向皇後娘娘求助呢!”
皇後微微一笑,抬眼望著嘉妃,笑道:“不過是個貴人,你自己處置便好!”
嘉妃苦笑道:“臣妾是沒見過這樣的潑婦,實在是沒辦法了!”
皇後微微笑道:“純妃如今懷著孕,不適合再臨時搬過去。嫻妃要替太後娘娘抄經,安靜些才好。也不大合適,其她的,位分都不高,恐怕也轄製不住她!”
嘉妃苦笑道:“過個年,隻為了五十兩銀子,天天吵鬧,臣妾倒是想治她,可是還沒動手臣妾的宮女就被她打了,又鬧著撞牆,臉上也破了皮。這在宮裏還是頭一遭,臣妾這實在是無奈……”
永鈺從未見過潑婦,聞言驚訝地問:“嘉妃娘娘,你是說,你還沒有下令治她,她便自己撞牆?”
嘉妃苦笑道:“正是呢,尋死覓活的,我哪裏敢因為點小事鬧出人命來,那時候沒臉
的還不是我這個主位嘛?若非顧忌著皇上、皇後和四阿哥的臉麵。我也真是想和她鬧一場。隻是咱不是那樣的人,總要臉麵的!”
皇後看了永鈺一眼,思索著點頭道:“那就讓她搬到嫻妃那裏去吧。嫻妃是個爽利人,必能整治好。”
嘉妃如蒙大赦,急忙行禮道:“謝過娘娘,娘娘英明。臣妾實在是對這樣的潑婦無計可施。才來打擾娘娘!”
皇後笑道:“起來吧,這天氣,地上太寒,小心身子骨。快起來吧!”
嘉妃這時解決了最頭痛的事,心中很是感激,忙笑道:“幸虧娘娘看的明白,臣妾心裏慚愧,辜負了娘娘的看重!”
皇後笑道:“你是個實在的。我原本是擔心她被撤了綠頭牌,若是別處,難保不會欺負她,所以才放在你那裏,我也放心些。如今看,這個柏貴人的確是不堪。那就放到嫻妃那裏吧。”
說畢,向同嘉妃一起進來的錦紋吩咐道:“傳話給嫻妃,柏貴人交給她好好看管,別少了吃喝就好!”
錦紋含笑行禮道:“嗻,奴婢一字不漏地把話傳給嫻妃娘娘!”
嘉妃這才放心地笑道:“娘娘開恩,臣妾本是自在慣了,從來不會管束別人,這次真是不得已才來求娘娘的。好歹娘娘不怪臣妾,臣妾感激不盡了!”
皇後看著嘉妃,笑道:“是我疏忽了。前幾日皇上送來些上好的阿膠,你拿些回去,好好調養。”
嘉妃去了心病,又得了賞賜,心裏便高興起來。聞言笑道:“娘娘的賞賜這可是體麵,,臣妾自然是要好生保養的。將來也好看著四阿哥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皇後笑笑,望著嘉妃,點頭道:‘如今天黑的早,風又大,還是早些回去吧。路上仔細些別被風吹了!”
嘉妃感激地望著皇後,又鄭重地行了禮,這才帶著墨菊退了出去。
看著嘉妃出了大殿,永鈺向皇後笑道:“柏貴人到了嫻妃那裏,估計是要吃些苦頭了!”
皇後歎氣道:“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我本是好意。想著她被撤了綠頭牌,那些不開眼的必然是要欺負她。放在嘉妃那裏,雖然也難免吃些苦頭。可是倒也不至於太過分。隻是沒想到,嘉妃內務府包衣的出身,自幼又是王府的奴婢,氣場上的確是弱了幾分。如今也隻有嫻妃手段利索,又是個嫡女出身,管教下人不是問題。”
永鈺想起當日的情形,不覺冷笑道:“那日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個蠢的,沒想到還這樣自賤。讓她吃些苦頭也就好了!”
皇後望著永鈺,笑道:“將來不管如何,你都是主子,在這些奴才奴婢麵前,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必畏手畏腳,失了尊貴。”
永鈺想起自己的將來,很是不舍,搖頭道:“王府如何,公主府又如何,能陪著額娘才是安逸的。永鈺不舍得離開額娘和阿瑪,也不舍得啟祥宮!還有蘇月、涴兒,小福子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