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月的提醒,永鈺不再糾結於姑娘的事,而是準備著前往圓明園踏青的事,但是由於純貴妃即將臨產,皇後便無法前往,永鈺打算自己先去也是無妨,還可以和永玥好好聚聚,沒有父母在,倒是可以好好盡興。因此,便捎信給永玥,相約園子裏小住些時候。
這時,用過了午膳,正在清點要帶進園子去應用之物,正在翻看蘇月整理的單子,便見綠痕進來回說:“主子,四公主說,這幾日有些不舒服,大約要遲些日子才能去園子裏。讓您先去,不用記掛她。”
永鈺有些意外,永玥兒時體弱,時常生病,都是貴妃想盡辦法調養了過來,已經多年沒有再容易患病了。聞言,不覺問道:“四公主是怎麽回事?你可打聽了?”
綠痕小心地躬身道:“回主子,奴婢問過了。四公主是感了風寒,如今正調養呢!”
永鈺點點頭問道:“你可見著永玥了?她狀況如何?”
綠痕笑道:“奴婢見著四公主了。四公主瞧著臉色還不錯,隻是咳得厲害些,太醫說是風熱了。吃著藥,不礙事的。”
永鈺聞言,放心不少,向旁邊的蘇月吩咐道:“去找些好的藥材,給永玥送過去,另外,額娘送來的那套十八子手串,你挑一對,給永玥送去。另外,問問她,可還需要什麽?若有需要,盡管和我開口!”
蘇月笑道:“奴婢這就去,隻是那套十八子手串是記檔的。”
永鈺點頭道:“記檔便記檔,無妨,隻是囉嗦些罷了,你去辦好便是。”蘇月聞言,忙行了禮轉身去準備東西。
永鈺想起於姑娘的事,便向涴兒道:“於姑娘現在在哪住?”
涴兒笑道:“在長春宮的西殿,除了皇後主子,也就她一個人在長春宮住了。”
永鈺沉吟起來:“如此說,去長春宮,就能遇到她?可我怎麽沒見著她呢?”
涴兒笑笑,低聲道:“是這幾日才移到長春宮的,前幾日在儲秀宮,因嫌一個人住著太悶,向皇後說,想搬到承乾宮去住,說是反正是四公主住了的,東西都現成的。皇後主子沒許了。讓搬到長春宮住幾日,因過幾日於家要往江南老宅去了。”
永鈺點頭道:“原來如此,我就說呢。”
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天色,向涴兒吩咐道:“時間還早,這會子,額娘那邊估計也沒什麽事,去找額娘說說話,永玥的事,估計額娘還不知道呢!”
說畢,涴兒急忙出去吩咐肩輿伺候,這時,蘇月回來,進來笑道:“主子,東西都備下了,您可要過目?”
永鈺搖頭道:“罷了,不看了,你核對過了,便派人送去和親王府上便是了!”一邊說著,一邊便向殿外走去。
嫻貴妃慵懶地靠著迎枕,半躺在南炕上,撥弄著手裏的青金石手串,含笑端了茶進來,看到嫻貴妃的樣子,便更加放輕了腳步,把茶碗輕輕放在桌上,悄無聲息地退到了大殿門口。
嫻貴妃
甩了甩腕上的手串。恍若未覺地向含笑問道:“那個於姑娘,搬到長春宮去了?不是說,過幾日,於家就要南下了嗎?
含笑見嫻貴妃忽然問起於姑娘,雖然很是納悶,卻還是小心地回道:“娘娘,據說是皇後主子有些不舍得於姑娘走,想離著近些,多相處幾日再走!”
嫻貴妃冷笑起來:“皇後怎麽對這樣一個漢女如此用心,皇上為何也不見說什麽?”
含笑看了嫻貴妃一眼,小心地道:“聽說皇上也賞了於姑娘許多東西,於姑娘隔幾日就要使人往於府送一趟東西,如今,不少官員家眷,都爭著往於家跑呢!”
嫻貴妃皺眉道:“如此偏寵,便是宮裏的人,也從沒如此。就算當年的皇貴妃,高大人正值重用時,也沒如此啊。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呢?”
含笑小心地湊了一步,低聲道:“奴婢聽說,皇上是想把於姑娘正式接入宮裏呢,如今便如此了,若是真的入了宮,那這後宮還不是這於姑娘的天下了?娘娘,這可是要緊的。如今眼看著純貴妃要生了,雖說是個公主,可正巧得皇上喜愛。這於姑娘若是真的進宮了,那可不是好事。”
嫻貴妃端起茶,吃了一口,看著含笑,搖頭道:“哪裏聽說的這些?”
含笑低聲道:“如今宮裏大家都這麽議論,畢竟於姑娘太過得寵,聽說,皇上和皇後的賞賜都是照著三公主的給她呢!”
嫻貴妃思索著,放下茶碗。其實於姑娘的事情,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輕視過。隻是事情應該不是含笑猜測的那樣。皇上是個很少專寵的人,更不會輕易流露自己的喜好。加上皇後的行為,這些都讓嫻貴妃篤定於姑娘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進宮的。她若真是進宮,那危險的可不是嫻貴妃自己,或者其她宮妃,而是這位於姑娘自己。看來,這些議論此事的人,還是不太了解皇帝啊。
看到嫻貴妃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樣子,含笑有些不解。低聲道:“娘娘,奴婢聽著,心裏真是擔心呢。這要是在皇後宮裏,皇上又時時過去。雖然這於姑娘如今還小,可保不住,住上一段日子,皇上記在心裏,過幾年真的接進宮裏那可怎麽辦?”
嫻貴妃笑笑,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這宮裏啊,不是什麽話都能隨便說的。即便是含笑這樣的貼身大宮女。該不說的,斷然是不能說的。
含笑看嫻貴妃還是沒反應,雖然心裏不解,卻還是疑惑地向嫻貴妃望來。嫻貴妃笑笑,泰然自若地點頭道:“時間不早了。你去打聽著養心殿的消息。於姑娘的事,不要再議論了。不管怎麽樣,都是皇上的事,咱們能做的,也不過是慢慢地活著罷了!”
含笑心中很是不忿,但是見嫻貴妃如此說,也隻好點點頭。轉身取出一個單子,捧給嫻貴妃道:“娘娘,眼看著純貴妃要生了。奴婢把賀禮備下了,您看看可還需要添減。”
嫻貴妃接過單子,笑道:“這才是你要做的。不過,於姑娘,你就不用再盯著了。”
含笑詫異地看了嫻貴妃一眼,急忙應道:“奴婢明白了,於姑娘的事,奴婢可還要盯著宮裏其她人?”
嫻貴妃想了想,搖頭道:“還是盯著吧,不管怎麽說,有備無患總是好的。若萬一發生什麽,也能及時應對。”
含笑急忙躬身道:“奴婢明白了。”
嫻貴妃看著手裏的單子,想了想,點頭道:“赤金項圈和赤金長命鎖都各添一個,都湊成一對。另外加上兩對赤金小鐲子。一對金玉如意。”
含笑忙應道:“是,奴婢這就去添置。隻是這剛出生的賀禮就這麽重,後麵還需要不少賀禮呢!”
嫻貴妃笑笑:“去吧。這可不是單送給小公主或者純貴妃的,這是給皇上和皇後看的。如今皇上的心思從來不在本宮這裏。皇後的心思就不能不看重了。你下去吧,後麵的禮都備的貴重些,不要因小失大!”
含笑忙行禮道:“奴婢明白了。娘娘放心,奴婢都會謹慎準備賀禮的。”
嫻貴妃點點頭,滿意地笑道:“我且看一會子經書,你先跪安吧!”
含笑聞言,忙行了禮,退出了大殿。出了大殿,被春日的暖風一吹,頓覺輕鬆不少。迎麵看到福寶帶著兩名小宮女進來,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言,便向福寶笑道:“於姑娘那邊,你還得盯著,隻是那些議論,就不用打聽了!”
福寶向含笑看了一眼,淡淡地點頭道:“姑姑放心,奴婢明白的。不過,這是娘娘的旨意?”
含笑微微笑著,點頭道:“自然是娘娘的旨意。這個我可不敢亂傳旨意。耽誤了事情,可怨不得我!”
福寶冷冷一笑,搖頭道:“姐姐,要我說,娘娘的事咱們隻要聽吩咐就是了,別的事情少管為好,萬一出了事,娘娘自然是沒事的,遭殃的可是咱們。”
含笑冷笑道:“這些事,我如何不知道,隻是娘娘的事也是要好生去做的。”
含笑看著福寶,心中十分明白,自己如今能多做一些隱秘的事,一來得了嫻貴妃的信任, 而來自然會有人嫉妒,隻是沒想到福寶竟然這麽直接。本想回了住處再和福寶理論,隻是看著福寶的樣子,擔心惹來嫻貴妃的責罰,便不敢再糾纏,轉身向屋內走去。一邊走一邊掃了兩名小宮女一眼,冷笑道:“宮裏的是非,你們少參合吧,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福寶之前很是努力,希望能得到嫻貴妃的信任,眼看著含笑越來越得勢,心裏便十分不是滋味。說起來,福寶還是早了含笑兩年入宮,早一年撥到嫻貴妃身邊的做貼身大宮女的,如今眼看著後來的含笑一步步的超過自己,心中便隱約地有些難抑嫉恨。
看著含笑臉上得意的笑容,福寶勉強控製著自己的怒火,扭頭看了一眼大殿,向兩名小宮女吩咐道:“你們先下去把娘娘今日吃的點心備好,我稍後傳你們!”兩名小宮女忙不迭地應聲去了,福寶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重新把笑容放在臉上,這才輕輕向殿內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