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華麗的結局,崩壞的新章(五)
上一章的有效力射應該是效力射,土鱉黨又弄出bug了。外婆去世了,回去送老人了。外婆走的很卑微很可憐,作為孫輩卻什麽也不能說,哎……
“16時45分,塞德利茨對威嚴,第六輪左半炮射擊,左舷近彈!”
“16時45分,塞德利茨對威嚴,第六輪右半炮射擊,左舷近失彈一枚,目標艦無明顯損傷!”
塞德利茨號八門主炮的射速並不快,盡管SK-L/50型305毫米艦炮最高射速可達每分鍾三發,但是在取得跨射之前,塞德利茨號的槍炮部門不得不耐心的遵循射擊、觀測修正、再射擊這單調乏味的重複動作。
也正因為如此,在戰艦打出一輪跨射之前,無畏艦通常采用全炮塔半主炮射擊動作,這樣可以更好的觀測炮彈落點,更好的修正火炮射擊諸元。當戰艦打出跨射,槍炮部門隻需要在敵艦走出跨射區域之前盡可能多的發射炮彈。
“16時46分,塞德利茨對威嚴,第七輪左半炮射擊……”
16時46分,塞德利茨號瞭望員驚喜的發現一枚APC穿甲彈準確命中目標艦。令人遺憾的是中彈的威嚴號既沒有燃起熊熊大火,也沒有騰起遮天蔽日的濃煙,剩下三枚穿甲彈的落點也均在目標艦左舷一側。
負責報告己方炮彈落點的瞭望員猶豫了,他摘下望遠鏡。細密的汗珠瞬時遍布額頭。
“瞭望塔,是遠彈還是近彈,亦或是跨射無命中?”
在獲得跨射之前,槍炮長對射速沒有苛刻的要求,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槍炮長給予瞭望員猶豫的時間。久等不到瞭望塔報告的槍炮長皺起眉頭,抓著話筒劈頭蓋臉道。
“長官,是跨射命中!”
瞭望員抹去額頭上快要風幹了的汗跡。緊了緊手裏的話筒,發出低沉的嘶吼。
槍炮長點點頭,撇下話筒。深吸氣,扭頭朝他的下屬吼道:?“停止全炮塔半炮射擊,集中火力。效力射!”
槍炮長的指令經過電話線傳遞至四座主炮塔,緊繃著臉的炮長們終於露出三兩笑意,招呼蓄勢待發的炮手用上全力。
一枚枚笨重的,僅有金屬外殼和鐵質穿甲部的主炮彈由推車送入輸彈機,發射藥裝填室將裝有發射藥的黃銅容器送入主炮彈後端,輸彈機再將裝填完畢的炮彈經由炮井送入主炮塔炮膛。
當炮閘鎖死,指示燈亮起,淒厲的警報聲終於響徹塞德利茨號戰巡的甲板。抓著格勞登茨號輕巡電報的電報員堪堪停下腳步,齜牙咧嘴的在司令塔下方的飛橋上轉悠了一圈,罵罵咧咧的躲入艦橋後方的海圖室。電報員是老海軍。他清楚的知道無畏艦主炮齊射的威力,他可不想讓齊射震碎他的內髒。
泛著冷光的炮口,空氣小小的收縮了一下,緊接著又噴出橘黃色的烈焰。八枚305毫米穿甲彈如騰空的利劍,華麗的飛上天空。又呼嘯著砸向可憐的威嚴號戰列艦。
“威嚴號,右滿舵!”
威嚴號艦長埃文斯中校來不及對德國穿甲彈毫發無傷的對穿他的威嚴號抒發感概,不比麥考利-萊基中校抱有僥幸心理,用一艘1895年的老式戰列艦直麵德國強力戰巡的埃文斯預感到威嚴號的末日。
即便威嚴號老舊的動力係統並不能讓它迅速規避塞德利茨號的效力射,縮短跨射的窗口時間,即便右滿舵後。拉近的交戰距離會使被動局麵更加糟糕,但是埃文斯隻能選擇飲鴆止渴。
埃文斯隻來得及喊出轉向指令,16時47分,八枚305毫米被帽穿甲彈便破空而來。六枚穿甲彈散落在威嚴號艦體兩側,形成近失彈。其中一枚近失彈距離威嚴號艦體隻有五米,濺起的海水鋪天蓋地的砸向威嚴號一級甲板和二級甲板,衝毀了一門76毫米炮廓炮。76炮炮廓橫移了六七米,砸歪了另一門76炮,隨後陷入一級甲板與二級甲板之間的艙體內,幾名炮手被甩出炮廓,旋即卷入令人生畏的汪洋之中。
兩枚穿甲彈成為塞德利茨號第二輪跨射的幸運兒。第一枚穿甲彈擦著威嚴號戰列艦的吃水線,撕開了8英寸水線裝甲。上個世紀90年代巔峰水準的8英寸哈維裝甲在1915年的305毫米APC麵前隻是一堆不成氣候的渣渣玩具,三百公斤的穿甲彈直奔威嚴號的鍋爐艙。
作為幹艙存在的儲煤倉被鑿穿了,成噸重的燃煤和海水沿著穿甲彈製造的豁口傾瀉而下,幾名奮力揮動鐵鍬的鍋爐兵瞬間便被大自然的偉力所埋葬!
穿越儲煤倉後,鐵質穿甲部慣性不減,徑直衝向一座運轉中的鍋爐。鍋爐外圍的鋼板就好像單薄的紙片,詭異的扭曲起來。鍋爐兵意識到什麽,丟下手裏的工具,拚命朝鍋爐艙外奔突,這時,鍋爐鋼板破裂了,沸水和足以灼傷肺葉的水蒸氣泄露出來,在鍋爐艙昏暗潮濕的過道裏橫衝直撞。
滾燙的沸水劈頭蓋臉的砸向鍋爐兵,猝不及防的水兵粗實的皮膚瞬間焦黑壞死,隻得揮舞著血肉模糊的手臂,在艙室過道裏痛苦的哀嚎。
身後滿是同僚的呼救聲,可是靠近鍋爐艙門的鍋爐兵絲毫不敢回頭,拚命朝鍋爐艙外走,可是他們如何也快不過炙熱的水蒸氣。高溫焦灼了鍋爐兵的肺葉和呼吸道,他們不自覺的停下腳步,扶著艙壁劇烈咳嗽,直至窒息死亡。
鍋爐艙艙門被逃出生天的鍋爐兵鎖死。盡管裏麵還有不少同伴,但是為了避免災難擴大,他們別無選擇。
即便這樣,死神也絲毫沒有憐憫這些可憐人的意思。幾名鍋爐兵因為內髒燒傷而停止呼吸。絕大部分人活不過傷口感染,僅有少部分人能夠苟延殘喘。活著未必就比失去的同伴要強,他們將麵臨身體嚴重燒傷乃至生活不能自理的慘劇。
這枚穿甲彈帶來的災難還在擴大。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主力艦還沒有使用分置式鍋爐,海水沿著破口洶湧而入,四座運轉中的鍋爐迅速為海水所汙染,威嚴號戰列艦航速迅速降至4節,這意味著埃文斯中校的自救計劃徹底破產。
幾乎失去動力的威嚴號戰列艦無異於塞德利茨號的靶船。不,威嚴號甚至已經沒有做靶船的資格了,第二枚穿甲彈擊中威嚴號前甲板。洞穿了單薄的水平甲板和艦艏那門305毫米一級主炮的炮井,深入水線下方的彈藥庫。
尖利的摩擦聲和隨之而來的艦體劇烈搖晃讓在水下彈藥庫裏工作的水兵紛紛跌倒再地。靠近那枚橫斜在彈藥庫正中央的305毫米被帽穿甲彈的威嚴號水兵紛紛閉上眼睛,不忍心看爆炸的那一幕。意外的是,那是一枚啞彈。
彈藥庫裏的水兵正捂著胸口享受劫後餘生的快感,但是發射藥庫裏的水兵已經徹底絕望了。穿甲彈穿透發射藥庫時摩擦產生的星火暫時沒有帶來不可承受之痛,但這並不是事實的全部,發射藥架難以應對艦體的劇烈震動和搖晃,水兵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用絲綢包裹的發射藥從發射藥架滾落,然後爆炸起火。
發射藥庫被引爆了,彈藥庫與發射藥庫之間的鋼板瞬間成為破碎的廢鐵,帶著火藥味和血腥味的氣浪、烈焰、濃煙、人體的零碎鑽入彈藥庫,剛剛爬起來的水兵再度被掀翻在地。
笨重的炮彈從炮彈架上滑落。在彈藥庫裏滾來滾去,水兵被數百公斤的炮彈碰撞,碾壓。烈焰在彈藥庫肆掠,水兵的衣物、毛發和皮膚被引燃了,徒勞的在甲板上翻滾。然後成為焦炭。鮮血在甲板上流淌,又很快因為高溫而幹涸。
爆炸幾乎抽空了彈藥庫裏的氧氣,僥幸躲過烈焰的水兵也很快窒息而死,或者等待身體裏的水分蒸發幹淨,體虛而亡。
A炮塔裏的炮手成為下一個目標,彈藥庫爆炸所產生的衝擊力將數十噸的炮塔掀了起來。炮手和鐵塊像下餃子一樣掉落,與炮塔一齊磕在威嚴號左舷。
威嚴號的艦艏如軟泥一般塌陷,艦體向左側劇烈傾斜。前主桅杆跟隨艦身傾斜,信號索崩裂開來,鋼索裹挾起信號旗在空氣裏飄來**去,打碎了飛橋上的救生艇,掀翻了司令塔上方的觀測鏡。
瞭望塔裏的瞭望員身形一歪,差點翻滾出數十米高的裝甲塔,當兩名瞭望塔慶幸自己抓牢了護欄,卻又聽見了斷裂聲。
砰地一聲,主桅杆轟然倒塌,砸向大海。瞭望員被甩出瞭望塔,嚎叫著消失在沸騰了的洋麵上。
從第二輪跨射中彈到傾覆沉沒,威嚴號隻耗費了三十秒。16時48分,麥考利-萊基來不及哀嚎報應降臨,威嚴號已經不複存在,670名艦員僅有五人生還。
“輪到海洋號了……”
海洋號戰列艦司令塔至少沉寂了兩分鍾,雖然瞭望塔還未報告塞德利茨號的最新動態,但是根據無畏艦戰鬥慣例,麥考利-萊基可以斷定塞德利茨號正在調轉炮口。中校撇過腦袋,麵對他的艦員隻剩下無盡的歎息。
“司令塔,情況有些不妙,德國人正在調轉炮口!”似乎是為了印證麥考利-萊基遲來的真知灼見,話筒裏傳來瞭望員急促的呼叫聲。麥考利-萊基攤開手想表示他的無妄,然而瞭望員的報告卻狠狠扇了他一個巴掌。
“毛奇號正在進攻仇怨號,看來……”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麥考利-萊基的腦袋裏爆炸了,中校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眼睛充血,瞭望員最後說了些什麽,可以中校已經聽不見。
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麥考利-萊基攥在手裏的幾頁電報紙滑落,一張張散落在甲板上。借著觀察孔照射進來的斜陽,電報紙上的字跡依稀可以辨認。
“科林伍德號地中海回援艦隊可以酌情自行行動,大艦隊司令部,1915年4月29日。”(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