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暴露
杜玉心問：“我哥呢？”
“你哥今早上來過這裏，好像和老板一塊出去了。”
和杜宇一塊出去的話，怎麽不接她電話。
杜玉心心裏打了個問號。
對方說：“你哥的手機好像壞了。你打老板的電話吧。”
她哥的手機，突然間壞了？
說到杜儒霖，早上去給妹妹送東西到陸家，抱了一點點的假公濟私的心理。跑到那兒，終於看到了自己從小惦記到大的娃娃親對象。結果，被女方一手甩了出去，栽了個大跟頭，男人的麵子丟了個一幹二淨不說，還把自己的手機給摔沒了。
他那剛買不久的，努比亞手機，同樣被稱為拍照神器，但是，價錢比國內的頂端機和外國的機器，顯然要便宜多了，剛好是他這種屌絲能花得起的。由於剛入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新手機這樣被大小姐一甩給摔壞了，杜儒霖拿著那電板都被摔到稀巴爛的努比亞，心裏頭除了悲傷憤怒，餘下的全是一片和其他普通人一樣的反應——驚駭不已。
大小姐身手這麽了得，如此孔武有力，哪個男人能鎮得住她？隻有零零七嗎？
或許零零七能。作為零零七超級粉絲的杜儒霖隻能這樣幻想著。
杜宇在車上抱著手本是打盹兒，車子交給了兒子開。見兒子開著開著好像心不在焉的，看著紅燈轉綠燈並不前進，鬧到後麵跟著的車都破口大罵。杜宇開口了：“你心疼手機是不是？回頭和你媽報個數，算我賬上。”
對這個兒子，由於兒子身上有病的緣故，做父母的，肯定是疼在心窩口，巴不得一輩子都護著捧著，生怕孩子再出個三長兩短。
杜儒霖聽到父親這話立馬皺起眉頭，不高興說：“我需要你的錢嗎？我自己沒有工資嗎？我沒有為店裏麵做過事嗎？”
“我是看你心疼成這樣。”杜宇解釋，“不就一兩千塊的手機，不是幾萬塊，你爸出得起。”
“我知道，比我治病用的治療費藥費上百萬，一兩千塊算什麽東西，幾萬都算不上事兒。”杜儒霖說，“但是，爸，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我自己能賺錢了，這麽一點小錢的事兒，你和媽不用插手的了。要是到哪天，爸媽你們不在，我自己成家立業的話，你讓我怎麽活？”
杜宇被兒子這話堵到心口上，閉上了嘴巴無話說。
兒子這話沒有錯，他們希望兒子長命百歲的話，是不能把兒子當成花兒一樣嬌養著。兒子是要娶老婆的，要養孩子的，都要靠兒子想辦法賺錢養家糊口。
話說，這杜儒霖哪是因為心疼手機而出神，完全是想著陸大小姐而神魂顛倒的。想著，這樣可怕的一個女人，居然好像有許多男人喜歡。
在醫務室的時候，他親耳聽見，親眼看見了，應該是哪個富家子弟，很有錢的總裁大人，追著陸丫頭都追到這裏來了。
聽陸南的口氣，好像那家夥是從小纏著陸南纏到大的。想到這兒，杜儒霖心頭隱隱約約的真不是滋味。好歹，小時候，他和她是娃娃親。怎麽，人家都不知道她自小訂了親事的嗎？
除去陸大小姐那幅令人恐怖的身手，無疑，陸丫頭樣貌美若天仙，一出場絕對是驚豔四射，氣質好比皇家的公主範兒，到了哪兒，都讓人目不轉睛，沒有讓人不喜歡的地方。
杜儒霖挑了半天，想從陸丫頭身上挑出刺來，好像是一件世界上最艱難的事兒。可是，他知道，他如果不能從她身上挑出刺耳來，想把她忘記的話，想否認這段娃娃親的話，於他杜儒霖而言，是一場人生的失敗，可能是這輩子最失敗的一件事。
等於是說，他們杜家，他杜儒霖窩囊，窩囊廢，因此人家大小姐才看不起他。這對他和杜家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事情。
旁邊，杜宇看著他開車，看到都心驚膽寒了，急匆匆出聲攔住他說：“你說你不心疼手機，可我看你開車，你開著車都不知道望著哪裏，車都要撞牆了，你知不知道？為了一個千把塊的手機你至於嗎？下來，下來，讓開位置，這車我來開。”
聽到這話，杜儒霖肯定不幹，仿佛對陸大小姐和陸家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全灌注到眼前的方向盤上了，死活不會承認自己是想陸丫頭出了神，執拗地握著方向盤說：“爸，你好好看著，我這個車怎麽會開不好呢？這車我都開多少年了，你都沒有碰過這車幾次，開這車能熟悉過我嗎？”
話沒有說完，好像自抽杜儒霖的嘴巴似的。他們坐的小麵包車，砰一下，與前麵一輛比亞迪追尾了。
好在是比亞迪，而不是什麽奔馳寶馬。否則，這場車禍簡直是在本來已經黴運接連的杜家頭上來場雪上加霜。
對方沒有報車險，過了車險，交警過來以後的話，肯定是要杜家負全責。杜宇趕緊下車，和對方司機商量著要私了。
父親的電話落在車上了，嘩嘩響，杜儒霖解開安全帶的時候看見，接了起來聽。
“哥——”杜玉心猶豫了好久，才打了這個電話。沒有想到陰差陽錯，自己哥先拿起電話來，剛好不過。
“你找我？”杜儒霖很快想起她為什麽找他，說，“你放心，東西我都幫你安全送到陸家去了。他們怎麽說，我沒有在那裏等，不知道。但是，你不用擔心，我妹妹這麽聰明，做的東西，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呢？”
杜玉心想說，她打電話不是為自己的事，可怎麽開這個口向杜儒霖問起陸南，實在讓她詞窮了好一會兒，最終吐出一句：“哥，你今早上到陸家以後，沒有遇上什麽特別的人，或是特別的事吧？”
“當然——”杜儒霖張口就否認，“什麽都沒有。”
他心裏頭卻想，莫非，他發生的衰事兒，被陸大小姐甩出去的事兒，已經有人對他妹妹通風報信了。
這麽丟臉的事兒，恐怕陸家人心裏頭正高興地發瘋，所以，馬上告訴他妹妹，想先給他們杜家一個下馬威。
想到這裏，杜儒霖心裏肯定不高興了，不悅地說：“他們對你胡說些什麽了？說了我們杜家什麽壞話了？我告訴你，他們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是想在你嫁到他們家之前，告訴你，他們家有多威風，我們杜家有多窩囊，然後，從此可以讓你在他們家做牛做馬，把他們奉為神一樣看。”
杜玉心完全沒有杜儒霖想的那麽遠。被杜儒霖說的這聯想飛飛的話，實在被嚇愣了一陣子功夫。
想陸家怎麽可能這麽想。要說是杜家對陸家的誤解太大了，還不如說是，杜家根本從心裏頭對陸家有天生的不可詮釋的意見。
對麵，杜儒霖對妹妹教育完這番話，心裏正頗得意，想著掰回一局了，挽回點麵子了，尤其是可以挑出陸大小姐的毛病了。
陸大小姐的毛病是大嘴巴，喜歡到處亂說話，沒有風度，胸懷極小，小雞眼。
得意時，嘴角勾起一小截。
“你剛才說什麽，誰嫁進誰家？”
左邊橫出來的那道聲音，直接讓杜儒霖的魂給嚇沒了。
轉頭一看，這個打開了車門，衝著他和手機像是虎視眈眈的眼神的人，不是他爸杜宇能是誰。
杜宇的呼吸，伴隨兒子剛才衝手機說的那番話，像是慢慢漲起來的潮水，越來越急促，仿佛隨時要決堤的暴洪。
“爸——”杜儒霖摸住胸口的衣服，另一方麵，倒也沒有忘記第一時間先把通話關掉。
“誰打電話給你？玉心嗎？”杜宇那眼睛，像是牢牢地抓住了對方手機裏證據確鑿的罪證，直勾勾地盯住說。
“爸，你說什麽呢？我都聽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杜儒霖邊說，邊躲著杜宇的目光，從另一邊下車。
杜宇沒有放過他，追著他，道：“把電話給我。”
“爸！”杜儒霖喊一聲，真有些焦急了。
車堵在中間，後麵的司機隻好繞過他們兩輛出事車輛再往前走。一路走，一路都像是看熱鬧看奇葩一樣，看著他們這對父子站在路中間好像要吵架的模樣。
前麵被麵包車追尾的比亞迪，拿到杜宇給付的現金就走了，反正隻撞壞了隻車燈。杜儒霖雙手叉腰，在車頭前麵不知道往哪裏躲去。後麵杜宇追著他是糾纏不休，連抓他衣擺的趨勢都有。
“爸，你別這樣！”被杜宇抓住了衣服口袋裏的手機，杜儒霖不得已把手機緊抓著，當街和杜宇撕扯起來。
“有什麽可以遮遮掩掩的！連手機都不給我看！你瞞著我和她做了什麽事情？你說！”
大概是第一次看見父親歇斯底裏的樣子，杜儒霖驚呆了。想平常，發瘋使性子的人，都是初夏，杜宇比起初夏，是性子溫和，好像什麽事都讓著其他人。
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杜儒霖腦袋頓時一懵，全變成了漿糊，都分不清什麽事是什麽事了。
杜宇趁他發呆那會兒，從他手裏把手機抓了過來。
剛好，交警察覺到異常，開著執行車輛過來查看情況了。父子倆隻好趕緊上回麵包車。
杜儒霖被趕到了副駕座上，隻好一直繼續勸父親：“爸，你別衝動，有什麽事，回去再說。”
“她現在在哪裏？”杜宇問，同時把手機放在車上的手機架上，撥起剛才杜玉心撥來的號碼。
杜儒霖張口就答：“她住在秦律師那兒，我不是說過了嗎？”
“胡說八道！這個號碼是秦律師的，你騙誰呢？！”杜宇對著他喊道。
杜儒霖之前沒有看仔細，平常大大咧咧的性子，造成他根本沒有去看杜玉心撥電話的號碼對不對。
現在出紕漏了。他卻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了。為什麽妹妹不用自己和秦黎箏的手機，撥了個陌生號碼給他。
對於這樣一個像是他人看不出來問題的特別號碼，杜宇則是一早心知肚明，一眼看的分明，說：“這是君爺單位裏撥出來的號碼。”
哎？杜儒霖詫異。妹妹什麽時候跑君爺單位裏去了？出什麽事了？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妹妹出什麽事你都不知道！你當的什麽哥？！”看到兒子一臉的迷茫相，杜宇來氣。想自己一家貌似被君爺牽著鼻子團團轉，更來氣，快氣瘋了。
杜儒霖是替杜玉心隱瞞著秘密，當然心裏頭心虛了，支支吾吾的：“我，我怎麽可能知道她全部事情？再說了，她，她有什麽可以瞞著我們的？”
“你說什麽呢！上回，上回她拿那什麽東西來著？”杜宇想起了上次在家裏和養女吵的那一架。上回，明明都被他們父母抓住了什麽把柄，後來卻不了了之。
杜儒霖也想起這回事了，對父親說：“爸，你上次和媽不是說了不管嗎？”
“什麽不管了？那是氣話。況且，她是我和你媽的女兒，怎麽可以不管呢？要是真被一個壞男人給拐了，那怎麽辦？”
壞男人？君爺的兒子可能是壞男人嗎？爸媽會看不出來一點蹊蹺嗎？杜宇都明明可以看出是君爺單位裏的號碼？
杜儒霖吃驚地想，莫非像自己和妹妹所擔心的那樣，杜宇和初夏根本想的，並不是對方是好是壞，首先是，這個人與君爺有什麽關係。
要說自己妹妹，真是聰明絕頂，不然上回對他們父母說的那些話，直接戳中了對方心虛的地方。
杜儒霖咽了口口水：“爸，你該不會是，因為君爺所以反對妹妹吧？”
“你——”杜宇差點踩住了刹車，眼睛雖然看著前方的馬路，卻顯然兩隻眼珠都快瞪出來了，說，“上回，你媽不是說了嗎？麻雀變鳳凰的事，不是我們家能承受的。”
“爸——”
“不和你說了，到了，看是怎麽一回事再說。反正，我和你媽，不可能讓你妹妹被人拐了。”杜宇斬釘截鐵。
杜儒霖對他這話，已經說不出話來。可想而知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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