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隨安之行
盡管和她預想中的一樣,但聽她清晰的說出藍素素這三個字的時候,九歌心中還是咯噔了一下!
虎煞說過,當年,黑蛟也就是陸唯安的身邊,最最緊密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如今的阿依娜,再一個就是藍素素,陸旗安這些年也一直在找她,卻沒想到,她一直就在陸家人的眼皮子底下!
怪不得,怪不得她要見阿依娜!
同是陸唯安身邊的人,當然是認識的。
“那你為什麽會呆在陸之恒的身邊?”這是九歌最最疑惑的地方, 而且還是以那樣極不光彩的身份!她不認為,小白會真的做了陸之恒的外室,以前也許信,但是現在,她萬萬不會信的!
小白,不,現在她是藍素素了,她秀雅的臉上現出一抹譏誚,緩緩道:“因為,陸之恒怕我把陸唯安就是黑蛟的事說出去,他怕壞了陸家的聲譽,從而影響他的仕途!”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是在監視你?”九歌驚呼。
“這是一方麵,再一個…。”藍素素頓了頓,冷冷道:“他想在我這裏獲得最後一批軍火的下落,可惜我並不知道!”
“什麽軍火?”九歌好奇道。
“當年陸唯安手裏的最後一批軍火,本來是打算走私出去,不想他最後被警察狙擊而亡,最後這批軍火不翼而飛,下落一直不明,陸之恒一直以為我知道那批軍火的下落,隻是他錯了,陸唯安每每見我連真正的麵貌都不敢露,又怎麽會讓我知道那麽嚴密的事情?”
九歌沉思片刻,接著問:“阿依娜會知道嗎?”
“我不清楚…。”藍素素道:“不過,我猜想她十有**是知道的,因為,陸唯安十分寵愛他,平時不管什麽行動都會帶著她,而且,他死的時候,阿依娜就在 身邊…”
“既然阿依娜已經回到陸家,那麽那批軍火的下落陸之恒應該已經掌握到了!”九歌道。
“那倒未必!”藍素素給自己倒了杯茶,隻握在手中,卻不喝:“如果他真的掌握到了,阿依娜怎麽還會被人追殺?”
“到底是什麽人在追殺她?”九歌十分不解,“她和我說,當初就是因為有人追殺她,才連累我跌落山崖險些喪命的!”
“怎麽你們以前就認識嗎?”藍素素不太淡定了,“這怎麽可能?”
九歌將前因後果與她說了下,藍素素的一張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看著她的眼神驚疑不定:“小九,我一直不太明白一件事,阿依娜竟然不會武功!”
“她應該會嗎?”九歌問。
“我以前雖然不曾見過她,但是,陸唯安身邊最親近的人,怎麽可能一點功夫都沒有?要知道,陸唯安每次出去打打殺殺,那可都是血拚,一不小心就會送命,如果她不會功夫,依著陸唯安對她的寵愛程度根本不可能會帶著她,但是,他卻是每次都帶在身邊,甚至有一次,陸唯安血洗焰火幫的時候都帶著她,這說明,她肯定也是一個頂級的殺手,這才讓陸唯安放心,不會擔心她的安危,不管什麽事都帶在身邊。”
“這都是你的推測吧?畢竟你沒有真正見過她。”九歌道。
藍素素放下杯子,陷入回憶中,“我與她隻見過一麵,當時她與陸唯安一樣,帶著麵具來見我,小小的年紀,說的話卻十足像個大人,勸我不要再和陸唯安置氣,要好好和他過日子,末了,還送了我一條銀鏈子,說是在一個小集市上買的, 不過,她似乎並不習慣與人接觸,那鏈子也是隔著遠遠的距離給我扔過來的,也就在那時,我知道,她的功夫一定不弱於陸唯安,因為,那首飾盒子扔到我手上的時候,我的手心生生被割出了一道口子,那口子極深,我養了個把月才好。”
九歌蹙眉深思,“會不會是她期間發生了什麽事,一身功夫給廢了!”
藍素素搖搖頭,“上次我與她見麵時,不小心將茶杯碰倒,她的反應和一個常人沒有什麽區別,像他們這種人,每天活在刀口上,敏感性那不是一般的強,就算功夫沒了,這份敏感性也不會消失的!”
“你在懷疑什麽?”九歌盯著她,直接問道。
“我懷疑…。陸家找錯了人!”
九歌心中一驚:“可她有陸唯安的麒麟鎖!”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藍素素起身,慢慢走到窗口的位置,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想起以前那個男人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他說,他很想隻做一個平凡人,但,平凡二字對他來說,卻是最難得。
第二天,九歌在藍素素的苦苦哀求下,逼不得已陪著她去了隨安一趟。
火車上,九歌與藍素素相對而坐,一杯清茶,一碟綠豆糕,熱氣嫋嫋中,九歌知道了那個叱吒黑道十餘載的風雲人物一段不為人知的感情糾葛。
與九歌想象中一樣,藍素素本是青城的一位大家閨秀,至於到底是哪家的閨秀,她沒有提及,九歌也沒有細問。
藍素素與陸唯安年齡相若,且上的同一所大學,在校期間,兩人均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一位是校花,一位是校草,加之兩人的身份都是青城的豪門,所以他倆經常被人拿來說事,且自動cp成一對,各種yy無數,搞的藍素素很是不爽,她也因此被人誤會,導致很多想要追求她的男生望而卻步,她對此十分懊惱,時間長了,以至於對那個男人有了濃濃的怨氣,於是乎,有一天她終於按捺不住,跑到那個男人的宿舍去找他,請他可以幫忙一起澄清一下。
不想,她剛進門,就看到一個男人精壯**的後背,她嚇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呆愣愣的瞪著大眼睛看他,男人回身看了看她,隻揚了揚眉毛,然後接著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一言不發的又進了廁所。
藍素素被他徹底無視於她的態度激怒了,想她從小到大何曾被人這般懈怠過,她衝進門去,哐哐使勁拍打著廁所門,大喊著讓他出來,過了好一會,她的嗓子都快喊啞了,他才猛的從裏麵拉開了門,而當時藍素素的一隻手正使勁敲著門,所以,他這猛不丁的一出來,她那隻纖纖玉手就那麽巧的拍在了他的臉上——
然後更巧的是,他們宿舍的其他男生恰在這個時候回來,很不湊巧的看到了這一幕…。
於是乎,第二天,他們倆的緋聞傳的更凶了。
從那以後,藍素素幾乎每天都去男生宿舍找陸唯安,每天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念叨著:“你一定要配合我,咱們倆要把這事給說清楚了,否則,我以後嫁不出怎麽辦?你負責嗎?”
“好,我負責!”不曾想,他輕輕淺淺的一笑,那雙好看的眸子星光點點,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如果你嫁不出去,我負責!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就是這樣一個清淺的笑容,就那樣肆無忌憚的闖進了她的心底,再也沒有出來過。
有時候,藍素素會想,她是不是魔怔了,以前明明很討厭他的,也沒覺的他有多好看,怎麽自那以後,她每次見了他一顆心就砰砰砰跳個不停呢?
就當她的一顆芳心暗暗許給他的時候,陸唯安卻突然轉學去了美國,突然的,就連他的教導主任與其最好的朋友左開陽都不知道,他沒給任何人打招呼,當然也不可能給她打招呼。
藍素素就這樣失魂落魄的過了一年,終於在確定了自己無法將其忘記的時候,她下定了決心,決定到美國去找他,不管多難,她發誓一定要找到他,然後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不管他接不接受,她一定要把對他的愛意說出來,她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女孩,曾經如此的愛著他。
可是,就在她去機場的路上,她被人給擄了。
一個一身黑衣,臉帶麵具的男人,他把她帶到了一間堆滿雜物的儲物間,當著很多人的麵,把她的清白奪了去。
直到現在,她依然清楚的記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還有男人壓在她的身上時,那冰冷的沒有一點熱度的身體。
就這樣,她成了這個男人的禁臠,她知道他是無惡不作的黑道大哥,叫黑蛟,身邊一直跟著一個小女孩,其他的,她什麽也不知道。
黑蛟把她安置在一處森林的小木屋內,一個月來一回,來了就是和她上床,一句話也沒有,直到半夜,他再靜悄悄的離去。
就這樣,一直到她懷孕,他便沒有再碰她,一直到他死,一直也沒有再碰過她。
孩子降生的那天,他過來了,俯在床邊仔仔細細的看著孩子,那目光竟然出奇的溫柔,她晃了下神,然後笑著把手身到枕頭底下…。
也許是孩子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這一刀他竟然沒有躲過去,她狠狠紮在他的胸口,陰狠的瞪著他,一把扯下了他臉上的麵具。
後來,她曾無數次的想過,如果她那個時候不扯下他的麵具,即使她做一輩子的禁臠,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
上天,為什麽你要安排同一個人給我?
她那麽愛的人,她那麽恨的人,為什麽會是同一個人?
她已經哭不出來了,之後的日子裏,她仿佛癡傻了一般,孩子也無心去管,每一次看到這個孩子,她都會發瘋,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他終於來了,看著她許久許久,然後一言不發的把孩子抱走了。
在那之後,他一直也沒有再過來,直到三年後,他抱著已經三歲多大的小男孩來看她,第一次和她說了幾句話:“孩子以後由你來管吧,好好帶他,如果可以,不要讓他回陸家。”
“我會安排你離開這裏,出了這裏以後,換個名字好好生活吧。”
“不要再告訴別人我的身份,以免遭受不測!”
“還有,對不起…。”
幾天後,他的身份被警察識破,他被狙擊千裏,直至靈水村的小樹林裏被擊斃。
“所以,滾滾其實是陸唯安的孩子對嗎?”九歌的眼角滑下一顆淚珠兒,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莫名的她覺的很難受,那些被藍素素訴說的往事是如此清晰的展現在她的腦海裏,清晰的她似乎能夠看見,最後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一身槍眼,滿眼絕望的看著天空 …。
“滾滾是他的孩子,可惜,最後沒能如他的願,那孩子還是被帶進了陸家,這就是命吧。”藍素素的疲憊的靠在車廂上,似乎是累極了,她閉著眼睛一會就睡了過去。
而九歌,卻一夜無眠,睜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下午,她們終於到了隨安,兩人打了一輛車,一直開了一個小時,才來到了明陽山腳下。
此時,夜幕已然降臨,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雪,九歌下了車,本想在這附近等一下,又想到天黑路滑的,讓她一個人過去恐怕不安全,無奈還是跟她一起去了山腳下。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九歌看了看,是陸旗安。
她沒有接,與藍素素攙扶著一步步艱難的往前走著。可電話卻一直不停,鈴聲在空曠的山林裏顯得格外刺耳。
“你還是接吧,我受不了了!”藍素素無力道。
九歌咬咬牙,吸了口氣,不甘不願的接了起來。
“小九…下雪了。”陸旗安的聲音沙沙的,帶著點慵懶,卻格外的輕柔,“小九,生日快樂!我很想你!”
他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進她的耳裏,九歌的心髒縮了縮,有些酸澀,酸澀的她的眼眶直發漲。
冬日裏的第一個下雪天,是九歌的生日,他們本來約定好的,要一起過,可是現在…他們之間,隔了千裏。
“小九,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陸旗安的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九歌踢了踢腳下的小石頭,悶悶的不出聲,她還拉不下臉麵與他和好。
“九兒,我把自己送給你好不好?”他的聲音,立刻變的像是誘哄小紅帽上當的大灰狼,賤嗖嗖的!
九歌咬著後槽牙:“滾!”
“老子把保留了二十九年的處男之身給你…。”
九歌唰的掛了電話,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二十九了還是處男?誰信?
陸小賤!真真是賤到家了!
藍素素古怪又火辣的目光一直看著她,九歌忍無可忍的吼了一句,“快走啊!”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陸旗安竟然主動要獻身?真是不可思議!”
“喂,你幹嘛偷聽我的電話!”九歌氣哼哼的瞪著她,藍素素聳聳肩膀:“我沒偷聽啊,是你的手機聲音太大了,我聽見了而已。”
九歌臉色隱隱發青,藍素素卻笑的越發暢快了,九歌氣憤的想,她為什麽要辛辛苦苦的陪她來這裏,這女人現在看來一點事也沒有。
兩人又走了半個小時,終於來到了山腳下的那處墓地。
說是墓地,其實隻葬了陸唯安一人。
廣袤天地,夜色無邊,風淒淒,雪簌簌,那處墳,就那樣孤零零的立在那。
還沒近前,藍素素的雙腿就已經發軟,跌跌撞撞的朝著那處墳塚跑去,撲通一聲跪下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真的死了…把我害的如此淒慘,你卻死了…”
九歌站在她身後,抬眸看著墓碑,陸家人沒有貼上他的照片,而是用了一張簡易的素描畫,白紙黑體,極簡單的幾筆,卻將那個男人勾勒的栩栩如生。
他與陸旗安有五分相似,眉眼都很像,隻嘴角與下巴像極了陸之恒,但是神態卻比他的父親要溫和許多,他看起了很是儒雅,特別眼神,非常溫和。
這樣一個人,怎麽會是無惡不做的大魔頭?
畫像中,陸唯安的視線遠眺,似乎在望著誰,嘴角微勾,帶著幾分笑意,九歌看著他,耳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小九…”
“嗬嗬,小九,過來…。”
“小九,叫我一聲爸爸可好?”
“…。”
九歌甩了甩頭,摸了摸有些發燙腦門,難道是因為發燒,所以出現幻覺了?
“走吧。”淡淡的一聲,猶帶著絲絲哽咽,藍素素扶著墓碑起身,卻一下又倒了下去。
九歌趕忙上前,攙扶著她起來,才覺,她的身子冰冷幾乎感覺不到溫度,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九歌這才發現,雪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下的越來越大,鵝毛一般,洋洋灑灑的自天際處飄下。
“前麵有一個小木屋,我們過去待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九歌道,扶著她往前走,幸虧陸夫人在這特意建了這間小屋,以供她來時的休憩之所,否則,這麽大的雪,她們恐怕要在這冰天雪地裏待一晚上了。
小木屋裏應有盡有,甚至連爐具與炭火都有,想來陸夫人近期已經來過,特意備下了這些東西,九歌驚喜的走過去,點燃煤炭,將爐子生好,不一會小木屋內就有了暖氣,她嗬了口氣,到外麵打了點水回來,燒了滿滿一壺水。
沏好了茶,九歌走過去,藍素素正倚在窗戶前出神的望著外麵的大雪,眼神裏空空洞洞,似乎沒了生氣。
九歌一連叫了她好幾聲,直到那杯子在她麵前晃了幾圈她才回過神來,淡淡道了聲謝,她繼續望著窗外發呆。
九歌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一會,她卻猛然出了聲:“這墓地是誰選的?”
“陸夫人說,是陸之恒找風水大師特意給他選的。”九歌道。
“找的哪位風水大師?”藍素素繼續問。
“嗯,好像是青城最有名氣的那位白決先生,怎麽了?”九歌問道。
“不對啊…”藍素素一臉不解,驚疑不定的看著她:“既然是白決先生給看的,怎麽會選這樣一處大凶之地?”
“什麽?”九歌驚呼:“大凶之地?怎麽會?”
藍素素指著不遠處的明陽山:“你看,這裏的山勢呈虎相,老虎前爪俯地呈俯衝之狀,風水學上稱之為猛虎下山,是百年難見的極佳風水,但是…”她推門出去,指著陸旗安的墳地道:“卻被這個墓碑給生生破壞了!”
九歌望過去,陸唯安墳前的那處墓碑,高高矗立在那。
“怎麽說?”
“墳地正對虎口,本是大吉,但是如今,虎口大張處,恰樹了這個大墓碑,把一張虎口生生給撐住了,虎嘴被卡,還能咬人還能活嗎?”
對於風水學九歌一點都不懂,但是心中卻萬分著急:“那會怎樣呢?”
“會怎樣?”藍素素那張臉,似乎比這冬日裏的白雪還要白上幾分,“猛虎下山成了死虎,你說會怎樣?”
“可是。他已經死了啊!”九歌心底突突跳個不停,這種事真是詭異的很。
“死人…那就是。永遠過不了奈何橋,永遠無法超生了!那的魂魄會永遠被鎖在這裏,直到被蠶食殆盡的時候!”
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九歌抱著膀子縮了縮,一股寒氣自心底處慢慢升騰而起,直至全身各處,“到底是誰?人都死了,還不放過他!”
藍素素冷了眉眼,秀雅的臉上帶了深深的怨毒:“誰找的風水大師看的墓地?很明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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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遍,因為白天要帶孩子,所以我都是晚上碼字,因此一般都是在晚上11點多才會更新,還要趕在12點之前發布,所以沒有時間檢查,可能會有錯別字,或者一些不通順的地方,希望親們見諒,我以後會抽時間再做修改!
謝謝一直看文的朋友,還有那些一直等更的朋友,一直這麽晚更新,真是不好意思,雖然你們都沒出來冒過跑,不過後台裏我每天都會看,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