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說句不違心的話,陸旗安與蘇墨染真的很般配,般配到足可以用金童玉女,天造地設,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等等所有美好的詞匯來形容。
兩人站在會客大廳的高台上,男的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清俊流霜,女的一身白色拖地長裙,容色脫俗,一黑一百的搭配,宛若畫卷中走出來的神仙眷侶,站在雲端,俯瞰著芸芸眾生,那樣的高不可攀。
陸旗安嘴角噙著抹淡淡的微笑,手拿一杯紅酒,衝底下的眾人一舉:“感謝所有人的到來,大家玩的開心,我先幹為敬!”
隨即,大廳內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女的臉一花癡,男的一臉羨慕,這位陸氏的總裁平時是不會參加公司的任何活動的,隻在一年一度的員工大會上才會露下麵,而且刑事風格也是特立獨行,從不會說什麽場麵話,也不會和員工互動,每年都是站在高台上喝幾杯酒便會匆匆離去,不過,派發的獎品卻是極好的,這一點,陸旗安從不會吝嗇,這也越發讓女人們覺得他神秘而且極具男人味。
不過今年似乎有些例外,這位爺一連喝了五杯紅酒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直到他的酒杯被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腕擋住,一把溫柔嬌軟的聲音勸道:“旗安,不要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琥珀色清澈的眸光含了點點笑意,男人看了她一會,輕輕道了句:“好,聽你的。”
女人的臉紅了紅,垂下了頭。
底下的人群又是一陣躁動,一人說:“哇,蘇小姐說的果然管用哎,看來傳言果然是真的!”
一人又說:“你看總裁看她的眼神,真是溫柔的要死,天啊,我快受不了了!”
還有人說:“他們倆真是太般配了,我要拍下來發到網上去!”
“聽說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果然就是不一樣哎,今天是來秀恩愛的吧?”
“。。。。。”
“各位,我宣布一件事,明日起,蘇小姐會正式進入陸氏,成為設計部的總監,還請大家以後多多關照。”陸旗安長身玉立,臉上帶著自若明媚的神采,那雙狹長的眼睛,波光流轉,往四下裏一掃,底下的那些個大姑娘小媳婦的一顆顆芳心立馬跳的比小兔子還快,個個都覺得那人的眼神定在了自己的身上,正想與他來個郎情妾意的對視,那人卻轉瞬移開了視線,好似那眼神從未在她們的身上停留過。
“請問旗少,您這是以什麽樣的身份拜托我們關照蘇小姐啊?”有與陸旗安私底下不錯的公司高管大著膽子高喊了一句。
高台上的男人淡笑不語,眼神遠遠的投到了後麵不知名的某處。
那人又不懷好意的加了句:“我們設計部本就是狼多肉少,來了這麽一位傾世大美女我們不能光看著啊,得付諸行動啊,弟兄們說如此美人咱追不追啊?”
一群人立馬隨聲附和:“追!追!”
“不過呢,若是蘇小姐已經名花有主的話,咱可就不能做這種撬人牆腳的缺德事了,你說是不是啊蘇小姐?”那人越發得意,擠眉弄眼的衝高台上的蘇墨染猛使眼色,所有人算是看出來了,這人是要逼著兩人坦白的節奏啊!
果然,蘇墨染一張清麗的小臉嬌豔欲滴,粉紅的臉頰如雨後的牡丹般豔麗無雙,她抿著唇扯出抹羞澀的笑容,身子稍微挪了幾步,手臂抬起,挽在了男人的胳膊上,隨即她抬頭,笑容明媚而燦爛,帶著不多見的嬌羞與嫵媚,“是的,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的頭輕輕依靠在男人的肩頭,兩人相視一笑,繼而十指相握,底下的人立馬炸開了鍋,接著大聲的叫嚷起來,一聲一聲喊著:“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聲音此起彼伏,簡直要把會客大廳的頂棚給震開,那一個個激動的,好似自家要嫁閨女,娶媳婦似的,特別有幾個年輕的小姑娘,激動的眼淚刷刷往下掉,手捧心狀,眼泛紅光:“如果是蘇小姐和旗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反對,因為他們太配了,天哪,怎麽會有這麽美好的事情發生!”
不知何時,一台台鎂光燈也接二連三的亮了起來,對著高台上兩人相依偎的身影一通狂轟款炸,鍵門按的霹靂啪啦,和機關槍似的,女人臉上嬌若春花,男人笑的肆意風流,他們自若的衝著鎂光燈擺了幾個pose,然後,男人貼近女人,在她的臉頰上,落在了輕輕的一個吻。
啪——
啪——
鎂光燈響起,這一刻的鏡頭,永遠定格在了他們的相機內,也紮根在了角落裏那個女孩的心底。
九歌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搞不清這一刻的存在,到底是她在做夢,還是那個男人在夢遊,她慢動作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猶豫了一瞬,然後狠狠咬了一口。
嘶,真疼!疼的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猶不甘心,眼神一轉,看見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她的個子隻到他的肩膀,也沒看到他的長相,拉過他的手,她這次沒有猶豫,道了句:“借你手腕一用,隨即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牙,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嘶——”
那人悶哼一聲,卻沒有說話,隻一雙濃黑的眉毛緊緊皺在了一起,九歌睜大眼睛問他:“疼不疼?”
“疼。”
“真的?”
男人把手腕往她眼前一伸,麥色的肌膚上,兩排整齊的牙印,很深,邊緣泛著紅血絲,青青紫紫一大片,看起來有點瘮人。
九歌嘿嘿幹笑兩聲,有點回過神來了,她覺的她做的有點過分。
“其實,你可以哭出來,這會沒人注意你!”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靠近她,摸了把她的臉。
九歌退後一步,抬頭看向他,奇怪,為什麽看不清?好模糊啊,隻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喂,就算我咬了你,你也別占我便宜啊,我可是名花有主了,我男朋友看到會不高興!”
“哎,男朋友都成別人的了,還逞強?”男人逼近他,一隻大手再一次摸上她的臉,拇指在她的眼角來回摩挲著,九歌咯咯的笑著,眨了眨眼,“好癢啊。。嗬嗬。。。”
好似迷霧散開後的澄澈天空,她的眼前慢慢變的清晰明朗,男人硬挺冷峻的麵孔也在她的麵前一點一點放大,她咦了一聲,抓了抓男人的臉,“我可以看見你了哎!”
“白癡!”男人嫌棄的看她一眼,“眼淚掉下來了,當然可以看見我了!”
九歌摸了摸臉:“我掉眼淚了?”
“是,你哭了。”男人看著她,歎了口氣,“可憐的小丫頭。”
“胡說!我沒哭!”九歌擦了下眼睛,“我隻是。。不小心掉了幾顆眼淚。”
“。。。。”
“跟我走吧。”男人拉著她的手,轉身就要走。
九歌頓住,仰望高台上的男人,“不,我得等他!”
男人冷笑:“他都不要你了,你等他做什麽?難不成想當他的情人?就算你想做,他也未必會要!”
“刑傲!”九歌扭頭看他,“我已經是他的人了,他怎麽會不要我?”
“是嗎?”刑傲逼近她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中帶著不知名的複雜情愫,以及淡淡的憐憫,“那麽如果我告訴你,這些天,你的少爺都在蘇墨染的香閨中過的夜,你還會如此堅信他會要你嗎?”
“會!”
“今天,我還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三天後,我與小染會在水榭明珠舉行婚禮,到時,陸氏集團會公休一天,以此作為慶賀!”
男人清越低淳嗓音幾乎與九歌同時響起,好像是專門等著回應她,好一個耳光,打的何其響亮。
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夾帶著一片歡聲笑語,所有人都是這麽高興,都在祝福這對甜蜜恩愛的情侶,九歌努力仰著頭,看著高台上那個笑的一如既往般顛倒眾生的男人,她突然覺的,他很陌生。
“我早說過,男人嘛,永遠會把身家利用擺在第一位,女人對他們來說,就是一件衣服,沒了可以再買,或者再換一件,千萬不要覺的你是他的唯一,這全都他媽在**說出來哄你的鬼話,若你信了,就會摔的很慘。”刑傲看著她露齒一笑:“小九,你的心痛不痛?”
九歌回身看他,清亮的眸子帶著疑問:“他為什麽要騙我?”
“為什麽。。。”刑傲摸著她的腦袋,以著過來人的口吻與她解釋道:“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沒得到的時候總會想方設法的把你騙上床,等得手了,就會突然覺得,你也沒想象中的那麽好,許是就膩了,我以前也這樣,所以你不用太過傷心,男人都一個德行,為他們傷心不值得!”
說的好像他不是男人一樣,九歌笑了笑,又有些疑惑:“可是,我們才上床沒多久啊,他的耐性怎麽這麽差?”
“許是你的身體。。。”刑傲上下掃了她一眼,一副你懂的神情。
“我的身體怎麽了?”九歌挺了挺胸,“該有的都有,什麽零件也不缺!”
“咳咳。。。太過幹癟,而且還沒發育完善,男人一般都不好這口。”刑傲慢悠悠的道,一句話說的特別賤,九歌瞪大了眼睛,自我審視了一番,又看了眼高台上身子曼妙的蘇墨染,她摸了把自己的胸,突然間眼淚撲拉撲拉往下掉,像是扯斷了的珍珠項鏈,劈裏啪啦砸在刑傲的心尖上,他覺得有點疼,明明她哭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結果啊,怎麽現在心頭像被堵了一塊大石頭,悶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大頭豬。。。大頭豬。。。”九歌哭的稀裏嘩啦,“你怎麽能以貌取人啊,就因為我沒蘇墨染好看?我沒她的胸大嗎?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大色鬼!”她抽抽搭搭了一會,越哭越來勁,刑傲煩不勝煩,他最討厭女人哭了,尤其是這女人還是個小屁孩,靠,該怎麽辦?
“你再哭,我可就親你了!”刑傲蹙眉看她,嘶,這從哪下嘴啊,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好惡心!
九歌還是哭,一邊哭一邊往高台上秀恩愛的兩個男女身上飛刀子,那淩厲的小眼神似要將他們撕碎一般,刑傲心中暗爽,陸小賤,讓你再賤,哈哈,嚐嚐被你家小九淩遲處死的滋味吧,哈哈。
他抿著薄唇,笑的分外嘚瑟,一雙眼睛看著九歌哭的紅腫的雙眼,還有那不停抽泣的小鼻子,以及那嫣紅的小嘴唇,他竟然覺的,這丫頭哭起來也挺好看的,難道是他欣賞女人的眼光變了?開始喜歡這種小豆芽菜的類型了?要不然他怎麽會覺的她哭的別有一番韻致?
不知怎的,他鬼神神差的往她那傾了傾身子,對著那張讓他蠢蠢欲動的紅唇就親了下去——
啪——
隻是,還沒沾到她的邊,那丫頭的一個大拳頭就揮了來,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幸虧他反應敏捷,躲了過去,那拳頭落在了他的肩頭,不過,真他媽疼,這丫頭真是條漢子,力氣大的賽老牛!
“休想占我便宜!”九歌擦了擦鼻子,猛然回頭,盯著高台上的男人大喊了一句:“陸旗安!”
會客大廳人聲鼎沸,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對耀眼的男女身上,除卻九歌身邊的幾個人聽見她的聲音以外,她這一聲猶如是一顆小石頭投進了大海,瞬間便被淹沒,她身邊的幾個女孩不屑的看她一眼,這種低劣的手段也想引起旗少的注意,簡直太異想天開!
九歌吸了口氣,大步往前走了幾步,刑傲在她身後拉住她,“丫頭,聽我的話,現在不要過去,陸之恒與蘇君遠都在那邊,你得不到什麽好處!”
九歌冷笑,一把揮開了他的手,等他再上前,她卻猛然一個回頭,犀利的眸光夾著臘月的風霜,狠狠向他身上投來,刑傲無奈攤手:“小祖宗,你過去幹什麽?你就算過去了,那個男人照樣還是會和蘇墨然結婚!”
“我總要他給我一個交代,不能讓他這麽把我糊弄了!”九歌回身,翻手一轉,袖中寒光一現,一把短刀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在屋頂水晶吊燈的折射下散著幽寒的光。
刑傲的腳步生生頓在了地上,再也邁不開一步。
會客大廳內大概有三四百人,或七八人圍坐一桌,或兩三人結伴坐在高腳凳上,公司給安排了自助餐,也有來回走動挑揀食物的,偌大的廳堂其實並沒有多少空餘的地方,九歌雙眼直視前方,一步步往前走,中間若有人擋了她的去路,她便會毫不客氣的揮起短刀,那些人便大聲尖叫著躲開,不一會,她的麵前便自動讓出了一條道,當然,她的行為也驚動了陸家的保鏢。
此時的九歌,眼裏心裏全都想著陸旗安,她的眼神淩厲而肅殺,她的動作瀟灑卻狠戾無情,一招一式皆是滿滿的殺機,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見到陸旗安,她要問個明白,她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不要她了?
距離高台的短短一截路,九歌走的很是辛苦,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保鏢不斷的衝上來,團團把她圍住,他們下了狠手,對她毫不留情,甚至直擊她的要害,九歌眼神一凜,終於失去耐心,手中短刀揮動如雨,快的讓人目不暇接,刀刀刺進對方的脖間動脈,一招製敵,迅速而狠辣!
“小九!!”一聲冷喝,猶如破空來的箭矢,直直擊中她的心髒,她的身子猛然一僵,回眸的瞬間,她看到那個男人,站在高台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雙琥珀色的清眸中,再也找不到平日裏的纏綿與愛戀。
那雙眼睛裏什麽也沒有,空茫茫一片。
“馬上給我滾!”他看著她,一字一字對她說道,九歌仰著頭,努力想要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可是沒用,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是看不破他有一絲一毫的偽裝,“陸旗安,你說什麽?”
他沒再看她,牽住蘇墨然的手往回走,“滾出陸家,再也不要回來!”
轟——
她覺的腦袋瓜子整個要炸裂開來一般,思緒突然中斷,她像個機器人一樣,站在那裏失去了任何人類應該有的所有語言和表情。
“不行!”有人焉的開口,生冷又薄情:“既是我陸家的人,犯了錯,必當受我陸家的懲戒!”
“之恒。。。”陸夫人看了眼九歌,猶豫道:“小九現在已經不是陸家的人了,她是孫家的。。。”
“她不是阿依娜的保鏢嗎?怎麽不是陸家的人?”陸之恒冷冷道,揮手下了命令:“季東季北,把她給我押去陸家祠堂,我要在當著陸家祖宗的麵行刑!”
“我犯了陸家哪門子的罪?”九歌問他,一雙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個男人挺直的背部,他一直沒有回頭。
“你傷了那麽多人,還說沒罪?”陸之恒陰冷一笑:“還是,你要讓我把你送去警察局?”
“不必了!”有人率先出口,幹淨而利落,他回身,終於對著九歌有了一絲絲表情,他似乎是扯動了下嘴角,對她笑了笑,卻極為勉強,然後下了高台,一步步向她走來,直至她身前,他一隻修長的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唔,幾天不見,這小下巴變尖了!”他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嫌棄:“還是胖嘟嘟的好看一些!”
“旗安!”有人喊了他一句,“你可不要因為她曾經做過你的保鏢就要包庇她,我們家墨染可是還被她打過!這樣沒輕沒重的野丫頭,是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你放心蘇兄,老二他有分寸!”陸之恒看向陸旗安,“老二,你來決定,是把她送警局,還是家法伺候?”
陸旗安的手指在她唇上摩挲了片刻,那隻手,真的一點溫度也沒有,像是透骨的冰,連帶著,九歌的身子也冰冷一片,她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眼睛幹幹澀澀,猶如枯竭的沙漠,找不見一滴水,她忽而一個低頭,猛的咬上他的手指頭,死死的咬住,像是一頭暴怒的小狼狗。
陸旗安卻不為所動,還笑了笑,任她咬著,“我想,還是家法伺候吧,這丫頭確實太野了些!”
九歌呼呼喘著氣,咬的累了她甚至嚐到嘴裏濃濃的鐵鏽氣息,那種味道直躥口鼻,她有種反胃的感覺,嘔了一聲,鬆開了牙齒,臉色煞白的蹲在了地上。
陸旗安的話音一落,她身後的季東季北便要上前將她拿下,九歌豈會坐以待斃,手腕一揚,掌心中的短刀已經朝後飛了出去。
不想卻有人飛身一抓,直接在空中將那道寒光攔截在了手心。
九歌捂著肚子,她從不知道他的身手已經好到這種地步,明明在她身前,卻可以飛身自她身後將兵器攔下,且還能做到刀不傷手,著實厲害,不愧是rc的首腦。
陸旗安將短刀裝進口袋,看了眼地上的九歌,悠然的蹲下身來與她平視,壓低聲音對她道:“小九,如果你想要那份檢測報告,就和他們乖乖回去,不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