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告別過往 二更
以下是：
那個丫鬟的解釋是牽強的，而煙兒對那個女人道歉的時機一下子巧合起來……上官宸的心頭隱隱有種想法就要脫匣而出，可是又被他狠狠的甩掉了，他不願去想，也不能去想。
他可以去猜忌慕緋雪，可以去猜忌天下的任何人，卻不可以猜忌當然那個純真的煙兒，那樣，他會崩潰的。
一旁的慕緋煙楚楚可憐的站在那裏，似乎有很多的話要對他訴說，而另一旁的那個女人，卻鎮定自若，淡漠得要拒人於千裏之外。他的心，亂了起來，無法理清自己的心緒，特別是看到那個淡漠的女人眼中那一抹寒冷裏，讓他膽戰心驚。他真的感覺到，這個女人他抓不住了，離他越來越遠。
上官宸一言不發，起身走了出去，因為他突然感覺這個地方讓他窒息。
上官宸一個人獨自在月色裏慢步著，此時，夜已經深，這偌大的皇宮裏，除了來回巡視的侍衛，再沒有其他人走動，四周一片空寂。遠遠的，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繚繞的琴聲，不激昂，卻如小舟輕輕**過湖麵，一點一點的滲透到心底。
腳步不自覺的尋著琴聲之處而去。
這個撫琴之人在用琴聲哭泣。
隨即，他隨著那琴聲，在皇宮之中急切的尋找著，待他走到楚德宮門口時，琴聲嘎然而止。
他止步，站在楚德宮門口，猶豫著要不要踏進去。
上次為放蛇之事，他罰了那個丫鬟二十大板，不曾想那丫鬟受不了皮肉之苦，還沒行完刑就斷氣了，讓他想再問個所以然都難。
而慕緋煙一口咬定是那個丫鬟為了報複她做了這樣的事，說那日她遊園回來，還在床榻上躺了一會兒，直到蓉兒去收拾榻上的褥子，她才知曉有蛇。
說完，便撲到他懷裏哭，哭得他的心都軟了。這件事，他尋思了幾日，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再相信煙兒一次。當年的煙兒如此純真，可愛，那雙清澈的眼睛讓他一直無法忘懷，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呢。
而他也知道，自己對那個女人心理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他現在還不想讓煙兒知道，但是他會盡量讓這兩個女人和平相處，一個，他的正妻，讓她安靜的呆在自己的身邊。一個，放在身邊實現當年的諾言，好好的保護她，疼愛她。
“皇上。”有人將他的思緒打斷，那人淺笑盈盈輕邁著蓮花步向他走來，“原來你在這裏，剛才蓉姐姐還說你在紫宸殿呢。”
“煙兒？”他收斂心神，疑惑的看著她：“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是來找姐姐的。”慕緋煙輕笑著，臉上瞬間變得羞愧萬分，“我萬萬沒有想到，萍兒那丫頭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都怪我平日裏對丫頭們太過放任，以致冤枉了姐姐，姐姐此刻定是傷透了心，煙兒現在來向姐姐請罪的。”
“請罪？”上官宸靜靜的聽著，沒想到煙兒如此的懂事大度。繼而問道：“為何要三番兩次的來找她賠罪呢，朕還以為你會一直怪她占了你的位置。”
慕緋煙仰麵瞧著他，對他淺淺一笑，“我不會怪姐姐的，畢竟這已經成了事實，她現在也是你的妃子，我願意與姐姐和平相處，一起服侍皇上。”
“煙兒，你真的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朕的心嗎？”上官宸眯著鳳眼，看著她。
慕緋煙抓起他的大掌，放在臉頰上，輕輕的摩挲著，說道：“皇上，煙兒當然不願意跟別的女子分享您的心，你的心永遠都隻能在煙兒這裏。可是，姐姐畢竟已經嫁給了你，況且我們本就是姐妹，一家人本就該和平相處，推心置腹的，不是嗎。”她朝著上官宸盈盈一笑，繼而說道：“我身為她的妹妹，既然做錯了事，就該向姐姐請罪，這樣才能家和萬事興啊。”
“你這個小傻瓜。”上官宸的鳳眸柔和了下來，順勢將她攬進了懷裏。
半刻後，慕緋煙從他懷裏退出來，仰望著上官宸道：“皇上，我現在要去給姐姐請罪了，這一次確實是煙兒的不對。”
“煙兒，朕陪你一起去。”上官宸輕輕將她放開，牽著她的小手，往楚德宮走去。
此刻，緋雪剛剛收好古琴，正讓珠兒為她將盤著的秀發放下，準備更衣沐浴。
剛才撫了兩首曲子，她覺得心情舒暢了，仿佛最近罩在天空的陰霾都散了，讓她能夠暢快呼吸起來。
走到今日這一步，至少她還有珠兒，還有肚子裏的孩子，至少她還能看得到希望，她默默的告訴自己，越是將她如塵土般踩著，她越是要堅強的活下去。如若她都垮了，那麽她的孩子要怎麽辦。
旋即，輕輕一笑，拉著珠兒為她解開長發的小手，“珠兒，往後你不是什麽奴婢，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小妹妹。從今望後，我們就相依為命，在這宮裏少說話知道嗎？待時機到，我便帶著你離開這裏，你可願意？”
“嗯，不管娘娘去哪裏，珠兒都不離開娘娘。”
“恩。”緋雪輕輕一笑，用玉指輕壓了壓珠兒的嘴角：“還疼嗎？”
“不疼了。”珠兒搖了搖頭，眼裏含著淚，笑道：“娘娘，謝謝你待珠兒這般的好，珠兒要如何回報呢？”
她輕輕垂下眼簾，“不用回報的，隻要往後平平安安就好。”
“娘娘，剛才您彈奏的那首曲子好憂傷呀，聽得珠兒心裏酸酸的，好想掉淚，娘娘，皇上傷了您的心是嗎？”
緋雪抬著眼簾，輕輕一笑：“這是婉轉，並不是憂傷。這是我有感而發，在告別。”
“娘娘，您在跟誰告別呀，珠兒明明聽著很憂傷的。”
“一個兒時的大哥哥，一段美好的回憶。”緋雪抿著唇，壓下心裏的酸疼，站起身來：“好了，不再說這個了，水就要冷了吧。”
“好吧，娘娘不願說，那珠兒便不問了。”珠兒點了點著，上去幫著她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