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滿得知了錢家那個姨娘的後果後,更是驚得出了一身冷汗,暗暗慶幸他當初沒有因為那一點不滿去給郭家使絆子,要不然,現在栽跟鬥的就是他了。

所以在收到郭喜安求助的信後,他立馬重視起來,十分上心地親力親為,也是為了修複之前的那一點不愉快。

郭喜安不知道他心裏打了這麽多的主意,是真心感謝他的,因為程家麗的事,耽誤到現在,她原本以為找不到好房子了,沒想到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張老板寫了封信說明情況,他還真幫著解決了問題。

這麽緊要的關頭,吃住行都是重中之重,特別是涉及到兩個孩子的事,郭喜安更是不敢有一點輕忽,在備考期間能找到這樣既清靜適合複習,又離貢院不遠的住所,真的方便省心了不少。

張十滿幫著他們把行李搬到屋裏,東西搬得差不多後,郭喜安為了感謝他,本想留他吃飯的。

張十滿笑道:“飯就不吃了,你們才搬過來,還有得收拾呢,我就不打擾了,你們今天收拾好,先好好休息一天,明兒個我請你們吃飯,也嚐嚐咱們陽安縣的一些特色。”

郭喜安連忙道:“你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該我們請你吃飯才是,哪還能叫你請客!這樣,今天確實是事多,明天時間地點你定,我請客,也感謝你的仗義相助,您可千萬不要推辭了,要不,我這心裏該過意不去了。”

見郭喜安堅持,張十滿也不是扭捏的人,幹脆答應了下來,隻道明天傍晚過來接他們,便先告辭離去。

送走了張老板,郭喜安他們便收拾起屋子來,這次陪著向佑向澤來的,還是隻有她和陶老。

屋子本就打掃得很幹淨,家具也齊全,幾個人收拾起來很快,隻需要把從家裏帶來的那些東西歸置一下,床鋪鋪好就行。

收拾完了屋子,四人也餓了,來縣城裏的第一天,冷鍋冷灶的,郭喜安也不打算開火,就近找了家酒樓叫了嗦喚回來吃。

......

郭喜安他們在忙著為向佑向澤即將到來的鄉試準備的時候,遠在京城的程家博也掛念著他們母子三人。

隨著鄉試日子的臨近,京城這邊的話題也都是和鄉試有關的。

程家博是武將,科舉這事本和他沒有太大關係,可他還記掛著向佑向澤今年也會下場參加這次的考試,一連好幾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做什麽事都不在狀態。

這天散朝後,程家博走在出宮的路上,心裏想著事,沒注意到後麵有人叫他,直到一連三四聲後,他才反應過來。

回頭,見是那位皇太孫正快步朝他走來。

“見過太孫殿下!”程家博拱手行禮。

皇太孫溫文一笑:“程將軍免禮,不知將軍剛剛是在想什麽?我一連喚了好幾聲,將軍都沒聽到。”

麵對皇太孫帶著好奇的打趣,程家博沒露出多餘的表情,輕描淡寫道:“隻是想著營中練兵的一些瑣事,一時沒聽到太孫的聲音,還望太孫見諒!”

“程將軍無時無刻都在掛心公務,乃是國之幸事,我又怎麽會怪罪呢!”

兩人邊說著話邊往宮門走去,程家博有些納悶,不知道這位太孫殿下又打著什麽主意。

老實說,他最不擅長和這些腦子裏彎彎繞繞的人相處了,可這位太孫殿下仿佛隻是和他閑談,看不出什麽意圖。

程家博的心裏更累了,眼見到了宮門,他才精神一振,稍微加快了腳步,隻等著出了宮門就能和他分道揚鑣。

踏出宮門的那一刻,程家博內心一鬆,正要拱手道別,皇太孫又開了口。

他笑得一貫的溫文爾雅,像是無意中提起道:“聽說將軍在老家的兩個孩子乃是少年天才,小小年紀已經是秀才之身,其中一個更是前麵的三場考試都是案首,已經榮獲小三元的榮譽,可真是不一般,他們今年,也都要下場參加這次的秋闈吧?”

皇太孫說起兩個孩子的時候,語氣自然,說到倆孩子的成就,更是讚歎的口吻,像是和程家博閑談家常一樣。

程家博的臉色卻一下淡了下去,再看向他的眼裏帶了些警惕:“犬子年幼,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當不得太孫殿下如此誇讚!”

皇太孫看到他的表情卻是輕笑道:“將軍不必緊張,我不過是想到此次秋闈,剛好翰林學士趙大人被指派到陽安縣做主考官,想著正巧是到將軍的老家,將軍若是有什麽話要帶給妻兒的,剛好可以請趙大人帶幾句囑托過去,不過是順便的事,也好叫將軍一解相思之苦!”

這位趙大人是當朝陸老丞相的門生,而陸老丞相,正是皇太孫的外家,皇太孫的親娘,也就是當今的太子妃,乃是陸家嫡女。

按照現在的朝堂關係來說,那位翰林學士趙大人,自然也隸屬於太子一派,也就是皇太孫一派。

可現在太孫殿下專門來和他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程家博心裏情緒湧動,麵上表情卻是不變,語氣恭敬又疏離道:“多謝太孫殿下關懷,隻是大考在即,趙大人作為陽安縣主考,自然要和當地考生避嫌,我就不給趙大人添麻煩了。”

皇太孫輕笑,意味不明道:“將軍可真是剛正不阿,不愧為國家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