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爹爹是裴家的嫡長子,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他的娘親死了之後,祖父也一直守護著他。
他們是天作之合。
祖父去世之前,還寫下遺囑:裴家永遠隻有他一個嫡長子。
這件事,在京城流傳了二十多年。
後來,祖父去世,裴璟年紀漸長,慢慢長成了紈絝子弟。
可他的心依舊向往光明磊落,並沒有改變。
現在,他卻遭遇到了暗算。
這是誰幹的?
“阿璟啊,你爹爹是個負心人,但我們都是好人。”一個女人又開口,聲音嬌媚動人,“隻要你乖乖的,不哭不鬧,我們就放你走。”
“好。”裴璟淡然道。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另一個女人又補充了一句。
她說話的同時,抽出了腰側的軟劍,刺入裴璟的胸膛。
鮮血濺在雪白的錦衣袍上。
裴璟悶哼一聲。
“阿璟,阿璟!”
裴璟身邊的丫鬟,嚇壞了,大喊起來。
外麵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裴璟被人抬到了**。
丫鬟急忙拿了藥箱,幫他止住了血。
裴璟昏迷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雙唇緊閉,氣息微弱。
這個時候,裴璟的兩個哥哥,都趕了回來。
一個是老五裴燁。
另一個則是裴璟的三叔裴燁。
裴燁看到了地上躺著兩具屍體,頓時臉色劇變。
“快,快去請大夫!”裴燁大吼。
他的手腳冰涼。
丫鬟應了,飛奔出去。
裴燁扶著裴璟上了床榻,替裴璟裹了錦被。
“阿璟,你堅持住,很快大夫就會來救你。”裴燁道,“你千萬別睡著了!”
他的手指,輕柔的擦拭著裴璟額角的汗水,神情擔憂。
他是真心疼愛這個弟弟。
可他是裴家的孩子,注定要承受更多的苦難。
丫鬟很快把大夫領了過來。
大夫診脈,皺眉道:“少爺受了重傷。”
他給裴璟紮針止血。
裴璟痛得渾身顫抖。
丫鬟們全部哭了出來。
裴燁抱緊了她們。
大夫收拾完了銀針,站在一旁靜靜等著。
屋內安靜極了。
裴璟疼得咬緊牙根。
他滿頭大汗。
裴燁坐在他床邊,握緊了他的手。
他們都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屋門突然被推開了。
丫鬟們紛紛回眸,看到了裴璟的父親裴燁,以及他身後跟隨的幾個官員和家眷。
“阿璟!”
裴燁和他父親裴燁異口同聲大呼,跑到了裴璟的床榻邊。
裴璟的母親,也跟了進來。
裴璟已經陷入深度昏迷,臉色慘白。
“阿璟怎麽樣了?”裴燁問大夫。
大夫搖搖頭。
眾人心底一片寒涼。
“阿璟怎會受傷?”裴燁父親沉聲問。
大夫答不上來。
裴璟的乳母跪倒在地上。
他們一路追查,才發現了兩位刺客的身份。
他們都是裴璟母親娘家派出的高手,專門刺殺裴璟。
他們要取代裴璟。
“阿璟從小性格孤僻,除非必要,否則很少和家裏交流。這次,他怎麽惹惱了他們?”裴燁繼續問道。
他們都以為,裴璟是被裴璟母親教唆的。
他們不敢怪罪裴璟。
裴璟是裴家唯一的獨苗。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裴家也就徹底斷後了。
所以,即使是他犯錯了,他們也要忍耐、包容、寵溺、寬容裴璟。
“他今日帶了個女娃娃回來。”裴璟的乳母說道,“那女娃娃說話不好聽。我們勸他早點娶親,他說他喜歡那姑娘,要等那姑娘長大。”
裴燁父親和裴璟母親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那乳母。
裴燁母親眼眶通紅。
她撲過去抓住乳母,厲聲質問:“你胡說八道什麽?”
她聲淚俱下,“我隻有阿璟這一個兒子!阿璟怎會娶媳婦!”
乳母被打得吐了一口血,卻仍是強撐著道:“奴婢不敢亂說。當時奴婢也在場。”
她是裴璟乳母,自然最清楚裴璟的心思。
他喜歡的,是個傻子。
那個傻子,已經被賣去了青樓,裴璟卻執意等她長大。
裴璟父親和他母親的眼神,都陰鬱無比。
“你說,是哪家的傻子!”裴璟父親喝問乳母。
乳母不敢欺瞞。
“是個叫做葉梨花的女子,被賣去了青樓。她在青樓的時候,和少爺有染,後來被老鴇賣掉,又逃走了,被我們抓住,扔給了裴璟。”乳母說道。
她的嘴巴很利索。
裴燁父親和他母親聽罷,氣得渾身哆嗦。
他們恨鐵不成鋼看著裴燁,眼中盡是悲憤。
他們想要狠狠打裴燁一拳,又怕再次弄疼了他。
最終,裴燁的父親一甩袖,拂袖而去。
裴燁的母親則跌跌撞撞衝了出去,找裴燁的父親理論。
裴燁頹廢的靠在牆壁上,神情恍惚,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
“四郎,你別怕。”裴燁的母親拉住他的手,眼睛通紅,“咱們立刻就把她接回來,讓阿璟休妻。”
裴燁木然搖頭。
他不能這麽做。
他害死了裴璟的乳母和貼身侍衛,還差點丟掉了命。
這個仇,不報不行。
他們裴氏族人的性命,豈能由外人踐踏?
況且,這是他的婚姻。
他若休妻,他的顏麵何存?
“母親,您先回去吧。”裴燁低垂著腦袋道,“阿璟他是我弟弟,他要是醒來,我告訴他。你放心,我絕不休他!”
裴燁的母親抹了把淚,叮囑了裴燁好些話,又罵了他幾句,才帶著人離開。
裴燁留下來照顧裴璟。
“你先去吃飯,我陪他說會話。”他溫聲對丫鬟道。
丫鬟猶豫著,退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兄弟倆。
裴燁脫了鞋襪,在塌上躺下來,將裴璟摟在懷裏。
“你這臭小子,真是太混蛋了。”裴燁拍了拍他的背,罵了兩句,“怎麽不聽話呢?你才多大年紀,居然就想娶媳婦……”
“你知不知道,阿爹阿娘有多擔心你,他們怕你出事,天天盼望你回來。”
裴燁絮叨個不停。
半晌,才覺得不對勁,驚詫抬頭。
**空****的。
“阿璟?”裴燁猛然從塌上爬起來,“阿璟!阿璟!”
他慌張的大喊。
屋頂有人翻身跳下。
“阿璟呢?”裴燁急促問。
那黑衣蒙麵的男子,正是司箋。
他的手中,拎著裴璟。
“少爺被我們劫持了。”司箋冷聲道,“你們不準報官。我們會送他回家的,不用你們操心。”
裴燁大怒:“你們是什麽東西?我們家的事,輪得到你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