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好像看見了象魚……好大的一條,有扁擔那麽長,深灰色的身子。”對方激動不已的說道。
“象魚……”陳老還沒有反應過來象魚是什麽東西?手裏的電話就被莊老搶了過去:“你在什麽位置?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白鱘的?你現在還在那裏嗎?”
“白鱘……白鱘,老鄉你快告訴我你在哪裏,你說的象魚還在嗎?”對方還來不及回答,陳老又發出了一連串的追問,兩個古稀老人,此刻激動得就像是拿到了棒棒糖獎勵的孩子。
江象魚也激動地走了過去,靜靜地等著對方回答。
“我在二郎灘江段上遊兩公裏處,那東西剛剛就從我的船前遊過,它尾巴還拍了我的船身一下,動靜非常的大,它目前還在離我大約有五米遠的礁石邊。
我待在這裏不敢動,一直都在盯著它,你們能趕快過來嗎?”對方的聲音依然帶著激動,住在長江邊上的人,誰都知道長江白鱘已經變成了瀕危動物,如果再找不到他們的存在,就會被宣布滅絕。在這樣緊張的時刻,發現白鱘絕對是大功一件。
“好,我們現在就過來,麻煩你待在原地等我們,稍後我會給你電話聯係,謝謝!”江象魚說完之後就將座機上麵顯示出來的電話號碼輸入手機裏,拿起鑰匙準備去實驗室拿些拿工具,結果被陳老和莊老同時攔住了去路,二人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們也去。”
江象魚知道拒絕不了,因為這二老跑到這裏來的原因,就是為了能夠再次見到白鱘,別說洪汛已經過了,哪怕現在江裏漲著水,他們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也會義無反顧。
“那我們也得去,這可是見證水生物奇跡的時候,作為稀有魚類的研究人員,咱們百子溪的每一個人都必須參與進去。”沙莎和常鵬飛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迅速地加入了找魚的行列。
“除了陳奶奶,咱們都去,把實驗室裏的大網帶上,氧氣裝備也帶上,可惜水底探測儀還回去了,算了,抓緊時間出發比較重要。”
江象魚說完之後小跑去了實驗室,把要的東西全部準備好,幾人和陳奶奶告別後,急匆匆的上了船。
作為百子溪唯一會駕船的人,此刻已經沒有人嫌棄他的技術不好了,恨不得她能夠加大馬力,最好有瞬移的功能。
江象魚把手機遞給了沙莎,讓她打電話詢問,鱘魚還在不在原地,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之後,江象魚聚精會神地加快了速度。
“扁擔長的象魚,少說也有好幾百斤,就憑我們幾個,就算是看到也不一定能夠捕捉到。”
漁船平緩地駛入了金沙江,冷靜下來了的莊老忽然提出了他們所麵臨的一個大問題,這一船的人確實很多,可老的老,弱的弱,唯一的青壯常鵬飛看起來也並不像是那種能夠拖動幾百斤東西的人。
“對,周曄,小常你馬上給周曄打個電話,讓他準備好家夥在野梨村村口等我們,把經常跟他一路的那兩位也叫上,這個可是個力氣活兒。
還有讓他們把家裏不用的床單被套都帶上些,白鱘體嫩,容易被漁網弄傷。”陳老知道,要想抓魚肯定還是得專業的漁民出手,也清楚的記得,零三年在南溪被捕的那一條鱘魚受傷的原因,連忙把自己能夠想到的都一口氣說了出來。
常鵬飛連忙撥通了周曄的電話,正在平陽壩守著施工的周曄了解到了這邊的情況,迅速帶著周清周永章往家裏跑去。
因為禁漁期的原因,他們已經有很久沒有下水捕魚了,那些捕魚的工具都被放到了家中,此刻得知有白鱘現身,都紛紛把最好的工具拿了出來。
等江象魚他們的船到達之後,三人已經等候了好一會兒時間,周曄接過了江象魚手中的駕船工作,讓周清和周永章開著他們自己的漁船在後麵跟著。
捕捉白鱘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能動用以前那些漁民們動用過的工具,還一定得保證白鱘不會受到傷害。
所以在剛剛等待的時間裏,周曄已經在腦子裏麵想出了三種捕撈方式,可卻沒有一種方法能夠完全保證白鱘不受傷。
唯一能夠將傷害降到最低的辦法,就是幾條船一起進行圍捕。
莊老和陳老同樣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沒有捕撈經驗的他們,此刻隻能走到船頭向周曄請教。
周曄把自己的捕撈計劃詳細地說給他們聽,莊老和陳老同時陷入了沉默。
六年,盼了六年,總算是盼來了它的消息,那個早就在心裏被奉若至寶的生物,莊老是既希望能夠順利將它捕捉,又不想對它造成一丁點傷害。
可如果不能將它抓住,以後是否還能見到它這也是一個問題?
“相機帶了嗎?”莊老忽然開口問道,如果沒有抓到它,相機拍下的照片也是能證明白鱘沒有滅絕的關鍵證據。
“帶了,之前他們在牛角沱搶險的時候,我就很後悔沒有帶上相機,所以後來出去采樣,我都會一直帶在身上。”江象魚走進船艙裏,從一個儲物櫃裏取出用防水袋裝好的相機,直接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周曄駕船的技術是又快又穩,眼看著離目標的越來越近,江象魚再次撥響了那一個電話,可電話裏麵傳來的這是一段冰冷的語音:“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江象魚整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看著麵前兩位急切期盼的老人,實在說不出和爆料人失聯了的話。
隻能將擔心偷偷地藏在心裏,期待著這不是一場惡作劇,大家都能順利地見到長江白鱘。
臨近二郎灘兩三公裏的位置,是一個水流比較急的險灘,在險灘之中,還有許許多多露出水麵的礁石,給從這裏行船的人造成了很大的不方便。
但這樣的地理環境,剛好是長江白鱘和各類鱘魚喜歡的生活場所,所以剛靠近這一邊,眾人心裏都升起了期待。紛紛從船艙走到船頭仔細地打量著江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