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三爺年輕時是個小混混。

有沒有能力沒人知道。但身邊招攬了不少有本事的人,慢慢就有了自己了自己的生意圈,睡著跟隨的人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最後成了擺宴響當當的人物。

最起碼,提起鍾三爺的名字,多少都要給點麵子,算是人脈廣,資源多,手段狠的典型代表。

李晉揚是最早出現在鍾三爺身邊的人。

他剛來的時候還很年輕,一直幫鍾三爺做些投資方麵的生意。

團隊初成型之際,某些灰色行業的暴利讓很多人紅了眼。

一時間內亂不斷,最後鍾三爺狠下心,清理了一幫有私心的人,總算平息了風波,還獨占大頭。

後來鍾三爺名聲大振,擺宴大大小小的人物示好的、投奔的、蜂擁而至,踏破了鍾三爺家的門檻。

鍾三爺這人看著很普通,平時笑眯眯的,很多時候,碰著大事小事都不愛說話,生氣不生氣就是笑,時間一久,就得了外號叫笑麵虎。

大家都知道,笑麵虎鍾三爺手下有四名得力大將,他當初在擺宴的社會地位,就是靠著這四個人。

三男一女,李晉揚排行首位,他主要管投資這一塊,特別在房地產方麵。

不過,如今四人隻剩三個,其中有一個聽說幾年前車禍死了。

不知道的以為是出車禍,可有小道消息的人都知道,其實那是鍾三爺生意做得太大,遭人嫉妒,被人暗算。

所有人都說李晉揚福大命大,竟然在那場劫難中逃過一劫,要知道,當年他可是鍾三爺的財閥集團中吸金獸。

常人看不到的對方,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別人聽了都是傳奇,唯有置身其中的人知道,那是生死搏命。

很多年後,李晉揚常常在想,如果當年那個有著一雙勾人眼睛的小丫頭走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話,或許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叫李晉揚的人了。

而擺宴現在商場局勢,恐怕又會是另一番景象。

李晉揚在車禍中重傷,後來出國療養了將近一年。

一年後回來,鍾三爺已經和人家達成協議,他損失一員大將,而對方賠了鍾三爺一座娛樂城。

李晉揚當時什麽感覺?寒心!

他兄弟的命就值一個娛樂城?!

那是他們出生入死、有著濃厚感情的兄弟,就這麽一提而過了!

鍾三爺如今的地位,是他們齊心協力一起拿下的。

結果鍾三爺現在吃香喝辣的,身邊的人一呼百應,到哪都眾星捧月,而死去的小五已經沒幾個人記得了。

李晉揚還記得,鍾三爺當時拍著他的肩膀說:“這事就這麽算了吧,小五的事也讓我很傷心,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官方都判定是車禍,我們還白得一個娛樂城,大不了多給點錢給小五的家人……”

李晉揚當時沒說話,其他人都以為他妥協了,認了。

可一個星期後,就傳來消息,對方的老大在一天夜裏和人飆車,車毀人亡。

而他下麵幾個大大小小的頭目,無一例外都是車禍身亡。

警察開始還當案件,畢竟人物身份特殊,可調查到最後,都麻木了,無一例外地醉駕飆車,不死他們是誰?

根據調查,這些人個個都有多次酒駕的記錄,這不找死嗎?

還是約好找死的那種。

可鍾三爺還是後怕,是不是也太巧了點,那些人都是跟小五一樣的死法。

鍾三爺忌憚了。

幫他打天下的時候,鍾三爺恨不得身邊都是能人,當地位穩定了,鍾三爺就擔心身邊的人太有能力,會搶占了他的風頭。

鍾三爺很快以讓他養傷為由,剝奪了他所有的權利,就連原本主控的投資項目,也盡數轉移。

李晉揚這一歇就是兩年。

他沒有任何反對,坦然地接受這個安排,然後他重逢了那個有著一雙勾魂眼睛的小丫頭。

擺宴的天連著陰了好幾日,黑沉沉的,要下雨的樣子。

可偏偏一直沒有雨落下,隻是再惡劣的天氣,都擋不住滿教室埋頭苦讀的學生仔。

穆曦的耳朵又開始響了,“嗡嗡嗡”個不停,疼、難受,幾乎聽不見任何東西。

她一隻手捂著耳朵,整個人煩躁不安。

她的藥還有一大堆,想起來才會吃一兩頓,能好才怪。

當然,也不能全怪她,李晉揚剛給她送了藥,她就接到了穆香香生病住院的消息,那時候滿腦子都是她媽的身體,哪裏還能想到別的?

等李晉揚發現她根本就沒吃藥的時候,都過了十多天了。

穆曦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她覺得疼了就吃,不疼就忘了。

可那藥又不是靈丹妙藥,本來就是調理的,三天兩頭才吃一次,根本就不管用,她覺得吃藥不管用,就更不願意吃了。

最近按時吃,還是李晉揚逼著的她按時吃。

穆曦下午放學回去,發現家裏有客人,她抱著書包,疑惑地看著那個中年男人,看向李晉揚:“叔叔?”

李晉揚扭頭看著她,沒有介紹的意思,而是指了指她的房間,“乖,待會帶你出去吃東西,先去看書。”

“哦,那我進去了,你快點說話呀,我餓了。”穆曦說著就進房間關門。

中年男人看著穆曦的方向,問:“就是她?看著很年輕。”

李晉揚隨意地斜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茶幾的玻璃麵,輕飄飄地說:“我不介意就行。三爺他老人家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現在歇在家裏,哄個小姑娘的事他老人家都一清二楚?”

男人一臉尷尬,“晉揚,你別怪三爺多心,你最近往青城的確跑動得太頻繁。而且,燕回是什麽人你也知道,三爺也是為你好,怕你上了燕回的套。”

李晉揚麵無表情,依舊敲著桌麵,隻是聲音有些冷:“七叔,既然他對我動作這麽清楚,怎麽就不知道我去是為了什麽呢?”

手裏的打火機“啪”一聲打響,又“啪”一聲合上,“不相幹的事我不過問,不過我的個人私事,我也不希望有外人幹涉。”

七叔頓了下,歎了口氣:“晉揚,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三爺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就忍著點,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