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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璿匿生怕陳逍遙下一秒就拿出毒藥來塞給女帝。
塔米努努聽到陳逍遙的話,先是一愣,隨後思忖道:“我知道你的心思,隻不過……雖然陛下吃什麽藥,那蠱蟲就必要跟著吃,毒藥自然是管用的。但尋常毒藥不行,除非是劇毒,觸之即死!可如果這樣的話,還未等到蠱蟲服藥,陛下就先……“
“即便能夠殺死蠱蟲,可是這又有什麽用?”
陳逍遙沉聲道:“毒藥入體是有毒發時間的,並不是服之即死。中毒後,一炷香之內都能搶救回來。隻要放掉黑血,將蠱毒排盡,同時配合塔米將軍的藥,將蠱蟲的屍體逼出體外,便能夠救活陛下!”
“屆時蠱毒淨化,陛下亦可保命!”
陳逍遙這法子,聽得眾人一愣!
“如此凶險,若是中間出了意外,豈不是……”
陳逍遙亦是無奈:“若要保命,眼下隻有這一個法子。當然,這並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成功率隻有不到一半,且不提那劇毒到底能不能背蠱蟲吸收,一炷香的時間之內要放掉蠱毒的黑血,就是個未知數。”
“誰知道那蠱蟲會在體內影響多少血液?若是半炷香的時間都留不完,剩下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及搶救。”
“到底如何,隻能陛下自己來決定了。”
女帝靜靜臥在**,聽到陳逍遙要自己服毒,雖然震驚,但很快就明白了陳逍遙的意思。這法子雖然凶險,但能救命。隻不過……
“救命之後,是否還伴有終身之症?”
女帝就這樣靜靜地望著陳逍遙,麵色無波,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陛下聖明。陳逍遙歎了口氣,雖然可保住性命,但是餘生不能再修習武學,氣喘乃是常事。且病愈之後的體力和精力……隻怕陛下無法再勝任女帝一位。”
無法……勝任女帝……
璿匿看出自家母後的猶豫,當即撲到女帝的懷裏。
“母後,這法子萬不可行!北疆若是沒有了您,便給了大武可乘之機,若是他們趁此機會殺來北疆,女兒自己承受不住的!”
女帝看著璿匿公主如此,亦是滿心憐愛,再看到站在床邊的陳逍遙和菲羅斯的塔米努努,瞬間下了決心——
她輕輕地撫著璿匿的頭發。
“你掌權多年,一直都做得很好。人心、權謀、製衡……於帝王之術上,樁樁件件都已經掌握了精髓。隻不過,母後一直在身後為你出謀劃策,你也習慣了這種安全感。”
“若是有一天,母後不在了,你早晚都要獨當一麵。朕做了這麽多年的女帝,如今也是時候隱退了。”
隱退?
璿匿瞪大雙眼,看著自家母後。
“您要隱退到哪裏去?您真的要服毒?可是那法子……”
女帝點了點頭。
“既是唯一的辦法,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朕便要試一試。至於試藥之後的症狀,就聽天命吧!”
話雖如此,但是璿匿始終無法過得了心裏那道坎。
“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比如換血,我常見醫書古籍上有載,若有蠱蟲置於身體,隻要找到一具相當的身體,就可以與之以命換命,將血液和蠱蟲都轉移到那具身體當中,母後自然也就……”
“璿匿!”女帝立馬斥責!“你乃是北疆的掌權公主,日後的北疆女帝!怎麽可以有如此惡毒的想法?”
“且不說要換血這法子有荒唐,你要找何人來與朕換血?太監、宮女,還是在民間隨便抓一人?天下之人,哪一個不是你的子民?即便是太監和宮女,在宮外亦有家人。你身為異國掌權者,非但不憐憫他們的痛苦,反而要輕易了結他們的性命?這麽多年的掌權,難道都白幹了?”
這個道理璿匿自然知道,隻不過……讓她看著母後就這樣服毒,她實在是做不到!
陳逍遙安慰道:“公主所言的換血法子,隻不過是書上所載,其實並沒有什麽道理可言。且每個人的體質本就不同,換血首先要換者與被換者的血型一致。但即便如此,出現溶血的症狀還是很高。因此換血本就不是什麽科學的辦法。”
血型……溶血……
璿匿聽了一大堆不懂的術語,心思卻還放在那毒藥上。
“即便不可行,也總不能……”
“不要再說了,這事我已經決定了!”女帝當即拍拍板,“就請銘王回去備藥吧,備好之後可隨時入宮。璿匿,從今天開始,你要全麵接手朝政,半年之後我會宣布禪位!”
女帝一聲令下,無人敢不從。
陳逍遙帶著塔米努努回府,入夜,銘王府的藥房當中燈火通明,陳逍遙和藍羽斟酌著明天到底給女帝配什麽毒,門聲作響,塔米努努推門而入——
“塔米將軍?這麽晚了還不睡,來藥房有何貴幹?”
藍羽這句話一問出,隻看著塔米努努看自家主子的眼神,就立刻明白了。他識趣地將手中的東西放下。
“大體藥材已經備好,明日一早我再來分裝,直接送上馬車,讓主子帶進去,且不必擔心。屬下告退。”
說完,便對著陳逍遙使了個眼色,立馬消失在了原地。
塔米努努的目光都在陳逍遙的身上,聞著滿屋的藥香,右手輕輕揉了揉左肩——
“可有治療肩傷的藥?”
肩傷?
陳逍遙立馬放下手中的藥。
“塔米將軍受傷了?”
塔米努努輕聲“嗯”了一下:“菲羅斯久不出門,難免碰上一兩隻蒼蠅。”
“將軍請坐。若不介意,讓我看看。”
“不必了。”塔米努努垂著頭,“並非我不相信王爺的醫術。隻是……王爺怕是忘了,我也會些醫術,隻是普通的肩傷,用些膏藥,明日又好了。”
陳逍遙笑道:“既然將軍懂醫術,難不成沒有聽過‘醫者不自醫’這句話?即便您醫術高超,但是醫者無法自行把脈,更何況傷在肩背,你又看不到,還是讓我為把個脈,大家都可放心些。若是你在北疆出了什麽事,我可沒辦法跟你們公主交代。”
塔米努努嘴角噙著的笑意,就僵在那裏。
原來……他關心自己,都是因為要跟公主交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