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另一邊,段景樓等人已經順藤摸瓜,查到季家了。
為了白棠玉的性命安危著想,段景樓也顧不得季家是否有對他設下陷阱,便匆匆由京城奔赴而來。
季家家宅中,段景樓就如同負荊請罪的罪人一般,站在季家長輩們的麵前。
季家家主季明東,以及女兒季明曼,還有季老爺子都在現場。
比起談白棠玉的去向,段景樓現在的處境,更像是來季家領罪,等著被季家長輩討伐的後輩。
因為,他還記得,上次離開季家時,他是以季明曼男友的身份。
那次過來吃飯,還受到了季老爺子的逼婚,是以出國為借口才逃過定婚期這種事。
而今再出現在這裏,他已經是柏水芙的丈夫了。
在季家長輩眼中,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欺騙了季明曼,也辜負了季家長輩對他的信任。
而且最近,季家也聯合媒體一起打壓他。企圖把段景樓壓到穀底,讓他一敗塗地!
所以說,季家對段景樓的心態就是得不到,必將其毀掉。
而段景樓也知,現在雙方是不成親,則成仇。最近網上季家放出的消息,他也都知曉。
隻不過,事情是他做的,他也不能不承認自己沒做過這些事。
渣男名頭他背了,被恨、被針對,他也認了。
大不了與季家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為了棠玉……
他隻能來了。
“段景樓,我們季家沒找你麻煩已經很好了,你竟還好意思進我季家門!”
季明東今天原本是不在家的,但是接到家人電話,說段景樓來季家了。如是,他便從另一個別苑著急忙慌的往回趕。
而他之所以如此著急,是因為他預感到,段景樓這次來季家是因為那個叫白棠玉的道士。
季家其他人都還不知道季明東把白棠玉給關了起來,所以,如果談及這件事,季明東還需要站出來解釋。
當然,既然段景樓都已經主動送上門了,季家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畢竟段景樓這個爛人,辜負了他女兒,把他們季家玩弄於鼓掌之間。
“啊,本是不好意思再來季家。可這趟,我必須來。”
此時的段景樓就站在季家客廳的之處,季家無人邀他坐下,甚至於他來時,季母直接讓傭人把沙發給撤了,就不接待段景樓的作態。
誠然,段景樓也不是來做客的。
雖然他帶了一些禮物、補品,但這些東西也都隻是門麵貨,微不足道。
他的身後,跟著兩個隊友,也是為他充門麵來的。
不然,他現在好歹是集團董事長的身份,這麽孤身一人出門,顯得好欺負。
“季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我查到,我弟白棠玉被你們抓了。雖然不知道他與你們之間有何過節,但他是我弟,我要接他回家。”
也不彎彎繞繞,段景樓直說正事,“如若我弟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可以向我提出合適的補償方案,隻要我能拿出,必將補償於你。至於我與季小姐的前債,今日一並清算也可。我今日上門,隻求解決問題,希望能心平氣和處理。”
“怎麽心平氣和?你把我女兒耍的團團轉,騙她說是出國,轉頭去跟京城的豪門千金訂婚了!就你這作風,還想叫我們家心平氣和對你!我不把你趕出去,都是給你好臉色了!”季明曼的母親,沈麗君情緒頗為激動。
從段景樓進入季家大門起,便是沈麗君全程‘招待’他。
沈麗君讓傭人把客廳裏多餘沙發都撤了,叫段景樓站著。
還讓人封住了家門,不讓段景樓離開。
把段景樓困在自家後,又急匆匆給季明東打電話,讓傭人去把季老爺子請來…
她這樣一番折騰,為的就是讓段景樓今天必須為辜負她女兒付出代價!
然而,她的激烈情緒,在段景樓眼中看來,不過一場猴戲。
段景樓並不理會她的憤怒,神態尤為淡漠,“婚事,確實是我對不住季家。季小姐需要什麽補償,盡管說。好聚好散,才是解決之道。今日之重,還是我弟的安危。”
“找你弟找到我們家來做什麽!我們家難道還如此小人,將你弟關起來要挾你麽?”沈麗君氣憤回他,拒不承認關住白棠玉一事。
不過,她不承認也並非假意,而是她真是不知道,白棠玉被關在季家之事。
就在她否決了段景樓的下一刻,她的丈夫季明東便直接拆了她的台,啟唇承認:“白棠玉確實在我手裏。”
此話一出,沈麗君、季明曼、以及季老爺子三雙視線齊刷刷向季明東投來。
因為他們都不知情。
所以,季明東需要向所有人解釋:“白棠玉曾在我手下幹過一段時間。我對他無比信任,將一項大工程的風水建設交於他。不料想,他毀掉了我的工程,也偷走了工程之中至關重要的東西。所以,我將他抓起來,就是為逼他交出東西。”
“棠玉不可能偷東西。”段景樓斬釘截鐵回答。
對!四弟弟不可能偷東西!
這心聲……來自於白芸芸。
不錯。
此刻的現場,也有白芸芸的身影。
不過,她是穿著隱形披風,漂浮在空中,是眾人都看不見的存在。
誰叫白芸芸無論怎麽求段景樓,段景樓都不肯帶她來季家…
如此,她就隻能偷偷跟來,偷偷看情況。
她也怕,三弟弟會在這裏受欺負。
“我也不會信你的片麵之詞。賊都不會承認自己是賊。白棠玉也一樣。”
季明東淡淡說道,“不過,我也沒對他怎麽樣,隻是要求他把我的東西拿出來。隻要他肯拿出來,不用你登門,我也會放了他。”
段景樓鎖眉:“既然你說他偷了,那你到底需要什麽東西?你說,我可以賠你一樣的。”
季明東笑了,“那東西,隻有一份。既然你來了,那麽,就在我這住幾天。在他沒交出那東西之前,你也別想走。”
季明東心想著,段景樓來的也算及時。
他正好可以扣押住段景樓,利用段景樓來威脅白棠玉,讓白棠玉把妖丹交出來。
在季家的地下室裏,那隻女妖已經折磨白棠玉兩三天了。她就隻顧著自己的快感,不顧及正事。
讓白棠玉把妖丹交出來才是正事。
她這幾天什麽都沒問出來,還這麽霸占著白棠玉,季明東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說,段景樓來的正是時候。正好當做把柄,可以以此來威脅白棠玉交出妖丹。
季明東打著這種如意算盤,也不怕段景樓不答應。
因為他若是不答應的話,季明東大可以不把白棠玉交出來,這樣段景樓也撈不著好處。
他們各取所需罷了。
“季先生,把我留下來,不是一個明智之舉。既然你說棠玉偷了你的東西不肯交出來,那麽,你讓我見一見棠玉,我能勸他交出來。”
段景樓還是秉著談判的心態與對方交流,“隻要讓他交出東西,我便能帶走他了吧?”
季明東端起一杯龍井,輕輕抿上一口,氣定神閑道:“隻要他交出東西,我就放了他。至於你,欠我們季家的賬還沒算清。這筆賬,也是要算的。”
“是,我是虧欠了季小姐,也讓各位長輩失望。我虧欠的,自願承擔。”
段景樓既然來了這龍潭虎穴,自然也是備好了條件,“如今我在京城商圈,已有一定人脈。聽聞季先生正在轉行投資房地產,若有興趣往北方發展,我可以為季先生拉線。”
“嗬,就你那名聲,還能有人脈?”這句嗤之以鼻的話,是季明東的太太,沈麗君說的。
沈麗君抬手攀在季明東的肩頭,繼續說道:“老季,別相信他說的這種鬼話。他現在雖然是攀上高枝兒了,可這業內名聲臭的很。現在全社會都在罵他,巨峰集團也快被他搞黃了。我看啊,根本沒幾個人敢跟他合作。這種看不見的空頭支票,就別信!”
沈麗君固然不聰明,但她說的這話也是有道理的。
段景樓雖然跟柏水芙訂了婚,也成了巨峰集團的代理董事長。但是,他在業內的風評非常差,全社會都在鄙視他,盯著他犯錯。
圈裏,幾乎也沒有幾個大人物願意跟他合作,幫他一把。甚至落井下石的業內競爭對手倒是不少。
季明東已經商場老狐狸了,自然也不會被段景樓的這點話唬到。
“段景樓,你今天既然來到了我季家,就別想輕易走出這道門。你欠我季家的不是錢,是情分。也少拿那些空頭支票來唬我們,我季家雖然沒有巨峰集團那麽家大業大,可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想拿我們當猴耍,你還太年輕了!”
季明東先是訓斥了一番段景樓,接著便示意一邊季明曼:“你不是已經罵他好幾天了麽?現在人已經送上門來了,想怎麽處理怎麽處理,你決定。”
這時,季明曼終於有了話語權,她坐在沈麗君身邊,早就沉不住氣了。
如果不是長輩一直在說話,她不方便打斷。她早就已經站出來,把段景樓罵個狗血淋頭了。
終於,長輩給了她說話的機會。
季明曼眼神發狠,怨念的瞪住段景樓,嘴裏卻在問她父親,“我能對這渣男動手麽?”
季明東啟唇道:“你自己看著辦。”
獲得了季明東的允許,季明曼立即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段景樓麵前,抬起手掌便甩了他一個巴掌!
‘啪’地一聲……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這室內回**,段景樓不躲不閃,由她發泄。
其實,在季明曼的事情上,他並不理虧。
或許在長輩們看來,是他辜負季明曼,玩弄季明曼的感情。
可是他們兩卻是心知肚明……當初他們的情侶身份,也不過就是各取所需,相互演戲,本就毫無感情。
段景樓之所以忍下這一個巴掌,純粹是為了白棠玉。
因為白棠玉還在他們手中,並且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段景樓不能惹怒他們。
“我要你跟柏水芙解除婚約!”季明曼再給了他一個巴掌後,還向他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她抬頭瞪住段景樓,雙眸通紅,不知是不是氣紅,還是有委屈想哭的衝動。
說實在話,現在的季明曼十分後悔。
後悔當初退掉了段景樓的婚。
從她發現段景樓那種邋遢外形下隱藏的是一張好看的臉時,她就開始意識到自己沒有做錯了……
可之後,她跟段景樓就像是回不去了一樣,就無法挽回這樁婚事。
尤其是現在,季明曼看著眼前這個西裝打領,短發幹練,一張精致五官盡顯雅痞氣質的男人。
他完全長在了她喜歡的點上。如果以前相親時他是這樣的形象,就算他是個保安,季明曼說不定也會妥協的。
而現在,季明曼不僅見識到了他的真實顏值,還知道他是天選之人。
這樣萬中無一的男人,她自己無法擁有,就希望他永遠獨身!永遠不被任何女人所擁有!
當然,段景樓不會接受對她的無理要求,“打也打了,再罵一頓,發泄過後,我就當還你了。至於我的事,不由你指手畫腳。”
“你答應過我,絕對不會跟柏水芙重新走到一起!你忘了你說的話嗎?你知道你讓我有多丟人嘛!”季明曼氣急敗壞的叫道。
“是我的問題。”
段景樓啟唇承認後,又反問她:“可是,你不也把這件事交給媒體,讓我也丟人了麽?這樣報複我時,你應該也高興了吧?”
“我不高興!你要娶那個柏水芙,我就不高興!”
季明曼生氣的舉起拳頭,往他堅硬的胸膛上錘,“你娶誰都行,為什麽偏偏就要娶她!你娶誰我都不管,可我就不讓你娶她!是你親口答應我,不會跟她在一起的!”
季明曼一雙小拳頭在他胸口捶了好幾下,嘴裏說著歇斯底裏的話,如此撒潑的表現,卻硬是讓她展現出了幾分嬌嗔……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還是刻意……竟還在眾人麵前表現的像一個狂吃醋的前女友一樣。
段景樓允許她向自己發脾氣,為了棠玉,他能忍。
可是,她把自己給惡心到了。
段景樓鎖眉,後退了兩步,與她拉開距離,“你不要再這樣了。這件事,我固然有錯,卻也沒有欺騙你的感情。你要補償,說便是。至於那些不可能做的要求,還是別提了。”
“我要你娶我!”季明曼像是聽不懂段景樓的話,固執的喊道。
她的反應,可把身後的那幾個長輩給怔愣住了……
家裏長輩都以為她氣於段景樓負了她,沒想到她到現在都還想著嫁給段景樓。
得不到是沒辦法,勉強又何必呢?
沈麗君開口勸了一句,“小曼,發脾氣歸發脾氣,再嫁給這種人,那大可不必呀。”
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季老爺子,這時也說話了,“行了,這場鬧劇是收不場麽?也就是兩件事,段景樓跟白棠玉,各自把各自欠的,補償回來就好了。有什麽好鬧的?”
“不,我就要他娶我。”
季明曼死死的盯住段景樓,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女人似的說:“段景樓,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跟我在一起時,把自己整得跟流浪漢一樣,叫我以為你就是那樣沒用的男人!跟柏水芙在一起,就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你為什麽這樣騙我!”
眼前的女人對自己頗有一股死纏爛打的架勢,直至此時,段景樓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讓這個女人產生幻想了。
要早知道這個女人會圖上他這個人。當初,他就是找個陌生人來演戲,也不會找她了。
看來這事情,他確實做錯了。
“季小姐,你就當我是渣男。我無法對你負責,隻能辜負你的感情。”
段景樓深吸一口氣,“我今天來,隻是想帶回我弟。譴責與打罵我都認,但過猶不及。無理要求,也別再提了。”
“季先生,花為集團的總裁季莫凡,是我大哥。也是我手裏最大的人脈。我隻問你,你想要,搭他那條線麽?”
季莫凡,是段景樓手裏最大的王牌,也是底牌……
這個節骨眼下,他拿出來用了。
在段景樓將季莫凡搬出來時,跟前那些季家人,麵上各有驚愕。
季莫凡在華國商圈屬於是頂尖級別的人物。他的花為集團是電子行業的龍頭老大,而他自己也是盧布斯排行榜上的頭號富豪。
商圈利益鏈裏,誰能不願意攀上這樣的大人物?
像季莫凡那種人,手指縫裏流出一點點資源,就足夠讓一個小型企業拉拔成大型企業。而大型企業若是能與他取得合作,那開發的基本上都會是穩賺不賠的項目。
如果真的能搭上季莫凡這條線,對季家而言,絕對是大大獲利。京圈資源,能夠讓季家百年基業能在季莫凡的幫襯下,翻上一番。
如若段景樓所說是真,季家就算是反過頭攀交段景樓都實屬正常。
但是……
季明東並不相信,段景樓所說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