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在鏡前,她換了一套玲瓏有致的內衣,外套一件薄薄的真絲睡袍,對鏡化妝,噴香水,將自己打扮的無比美豔。

看著鏡中那個為了取悅男人而梳妝的自己,季明曼既覺得自己惡心,又覺得自己活該。

淪落到這一步,怪就怪當初自己瞧不起段景樓,跑去他的病房用支票要求他退婚。

假若當初她沒有這樣做,而是聽長輩的話,好好與他結婚了,那麽現在,哪還有柏水芙什麽事?

等會兒去找段景樓,也不知該如何對他?

諂媚討好,這都不是她的風格,而且,段景樓應該也不吃她這套吧……

霸王硬上弓,可她又硬不過段景樓這個男人。

看來,也就隻能來陰的了。

想著,季明曼打開化妝鏡,在鏡麵之後的櫃上,她掏出一瓶粉白色的藥丸。

將這瓶藥丸拿在手中,季明曼輕輕擰起眉頭。

這藥,是她那些常年混跡夜場的狐朋狗友贈她的。她見識過這藥的威力,便是一米九的壯漢都撐不了兩顆。

眼下,也隻有用這種方法去攻略段景樓了。

倘若成功,她便可留下不少證據,威脅段景樓也好,讓他心軟也好,總歸算是捆綁住他了。

季明曼悄悄查了日曆,趁機算了算時間,自己這段期間正好是排卵期。如果,能在今晚留下一個種,到時段景樓就是跑也跑不了了。

想到這點,季明曼手心緊緊捏住藥瓶,在慌亂不已的心緒之中,竟還滋生出了些許期待。

她也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心情竟然並不差。

可能,她是真想給段景樓生個小孩綁住他的吧?

據說天選之人的後代,有很大的幾率也會是天選之人。

她還聽說,白蒼生之所以會有那麽多女人給他生下5個孩子,也是因為白蒼生是天選之人,那些女人心甘情願要他的**。

那宋時瑾的博士後母親當初就是打著不婚主義的前提下,花重金要了白蒼生的**,進行人工授精,生出宋時瑾……

這些事例仿佛都在告訴季明曼,為段景樓生個孩子,她不會虧的。

而且,她也喜歡段景樓這個男人,她的心裏一直有段景樓的存在。如果能利用這一晚,把段景樓從柏水芙手中搶回來。她也是賺的!

經過這樣一番自我思想洗腦後,季明曼歎出一口濁氣,捏緊藥瓶,堅定決心,準備去找段景樓了。

……

深夜2點,段景樓聽到敲門聲。

那時,他還坐在陽台觀月,一邊愜意的欣賞夜景,一邊與柏水芙保持微信聯係,線上調情,以訴思念。

敲門聲響起後,段景樓不予理會。

同時,他也收到了段星宇給他發來的消息:【老大,季明曼在你房門口。她穿的性感,也化了濃妝,這個點敲你房門,估計是要投懷送抱來了。】

此刻,段星宇與段斌斌兩人正躲在別墅暗處,觀察著段景樓的房間,時刻監測季家人的一舉一動。

所以,季明曼來到段景樓房門口時,他們倆是率先發現的。

段景樓看完消息,回頭,視線投向緊閉的房門,眸中有疑光。

在他的印象裏,季明曼向來是個居高自傲的女人。她可從來沒在他麵前低過頭,甚至從來都是拿鼻孔去看他的。

這樣的女人會來向他投懷送抱?

段景樓其實不太相信。

不過,他等到這個點,就是想看看季家留他下來,會對他有何算盤?

如今,終於有動靜了。

段景樓心想著,去會一會她也行。

正這般念想著,突然,段景樓聽到房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

呼……

還這麽主動?

他把門反鎖了,也不去開門,這季明曼……居然要自己解鎖進來?

看來,是真有動作了。

鎖住的房門很快就鑰匙打開了,季明曼探頭探腦的鑽入房間,不敢開燈,不敢發出聲音,不敢製造出一點動靜。

因為她以為,段景樓已經睡了。

結果不成想,繞過一堵牆進入房中,卻隻見到段景樓坐在陽台上,悠閑自得的賞月。

季明曼就像是做賊被主人抓到了一般,心虛無比,正想轉身離開,卻又聽段景樓出聲喚了她,“深更半夜,你來我這,是想玩仙人跳?”

“我……”

季明曼被他問的一愣,自尊心起,她硬著頭皮回答:“我想跟你談談。畢竟,機會難得……現在不談,以後,你不會再來季家了。”

段景樓隨即起身,一米八幾的修長身形極具氣場,有將季明曼嚇到。

轉身,段景樓雙手插入睡袍兜兜,向季明曼走來……

看著這個男人一步一步接近自己,季明曼心跳如雷,莫名的心生慌張,既想躲避他,又想與他親近……

隻這麽一段短短時間,季明曼就心知肚明,她的內心是喜歡段景樓的。

從他露出那張精致五官開始,她就意識到他是寶藏,旋即越來越想得到他,越來越想要他……

一直到現在,他的重重身份,他的魅力都不再遮掩,光明正大的搬出來叫世人知曉。

認識他越多,對他了解越深,季明曼就越喜歡他,越想要得到這個男人。

然而……

段景樓卻隻是步伐輕快的從她身邊走過,涼聲落下一句,“既然要談,就去會客廳。房間這麽私密的地方,你我不適宜共處。”

說著,段景樓就領頭走出了房間。

轉頭,季明曼一路跟去,見他就站在房門口,將房門大開,生怕與她沾上關係那般,極度避嫌。

季明曼臉色一下就難看了。

她硬著頭皮從他房間出來,氣呼呼的走在他前頭,一路將他帶往最近的會客廳。

會客廳是開放式的小客廳,設置著茶幾、沙發,是招待客人的最佳地方。

隻是,待在會客廳,季明曼就沒法跟段景樓說私房話,沒法對他下藥,情況對她很不利。

“說吧,要談什麽?”

段景樓入座在單人側沙發,因為他坐的是單人沙發,季明曼也沒法擠到他身邊去。

季明曼隻好坐在主沙發位,疊交雙腿,擺出優雅大方的坐姿,“要喝點,吃點什麽?”

“都不用。”段景樓拒絕。

季明曼忽略他的拒絕,自主決定:“啤酒燒烤,還是紅茶甜點?以你的口味,這個點應該會更喜歡啤酒燒烤吧?”

段景樓懶洋洋回身,臥在沙發上,“啊,你怎麽就覺得,我會喜歡啤酒燒烤?”

季明曼看向段景樓,此刻表現出的慵懶與他從前那副邋遢模樣時的表現近乎一樣。

可此刻的他,舉手投足間,竟流露著一股雅痞魅力……

季明曼深吸一口氣,忍住心中對他產生的異動,接著再說:“你是個接地氣的男人,深夜時間,自然更喜歡啤酒燒烤這類夜宵。我想跟你輕輕鬆鬆的說話,吃點東西,氣氛會好一些。”

段景樓也瞧不出季明曼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不介意看下去,“你錯了,給我來杯紅茶就好。”

他又怎麽可能在季家喝醉?

身在這種地方,唯有謹慎,方能安全。

季明曼瞥了他一眼,表情不是很高興,但還是拿起茶幾上的電話,給管家撥去,“二樓會客廳,給我送一壺紅茶,準備一些點心過來。”

吩咐下去後,不過幾分鍾,管家就送來了一壺紅茶,跟一些即食點心,水果拚盤。

“小姐,廚師已經在準備現烤糕點,請先將就食用。”管家囑咐完全,便欠身退下。

季明曼端起紅茶,抱在雙手間,輕輕嗅了嗅,但不急於喝,而是抬頭對段景樓說:“吃點,喝點吧。不然太拘束,我希望,我們的對話是輕鬆的。”

起身,段景樓拿起茶幾上的紅茶,舉到唇邊正欲喝時,抬眸,對上季明曼關注他的眼神……

段景樓起疑,“這麽盯著我,是這茶裏有東西?”

“沒有。”

季明曼速速收回心虛的眼神,低頭喝了一口紅茶,故意道:“同一個茶壺裏倒出來的,我都喝了,茶裏還能有什麽?”

段景樓瞧著她也喝了,便也低頭抿了一口,便將茶杯放回茶幾,隨手撚軍一塊蔓越莓餅幹吃。

“現在可以說了,到底想找我談什麽?是要我道歉,還是要我補償?”段景樓道。

“我既要道歉,也要補償。”

季明曼放下茶杯,十指交叉相握,輕輕安放於腿上,“雖說,我們之前說好是相互演戲的狀態。可是,你也答應過我,不會跟柏水芙走到一起,不會讓我難堪。可不過一段時間沒見,你不僅讓我難堪,還直接跟她訂了婚。現在,我在家裏已經抬不起頭了。”

段景樓點頭,繼續撚起桌上的糕點吃,“是我食言,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啊。那麽,你想要什麽補償?”

“我其實……暫時也想不到什麽補償。我又不缺錢,物質方麵,你便是給我一張支票,我也不稀罕。”

季明曼看向段景樓,見他悠閑自得的吃著糕點,她心間的石頭悄悄提起……

去找他之前,她把那瓶藥都交給了管家,讓管家在吃的、喝的上麵都添點進去。分量大無所謂,她就怕段景樓不吃不喝。

現在,看著他又吃又喝,季明曼心頭緊張而又期待。

她此刻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把時間拖延下去,讓藥物在他體內起效,到時,她就有機可乘了。

不過,她剛才也喝了口茶,也不知效果如何……

季明曼又擔心,自己會先發作,所以她此刻交握一起的手指正緊緊用力,努力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

“我在想,不如,你也補償我一個機會吧。”季明曼提道。

“什麽機會?”段景樓問。

季明曼抿唇,深吸一口氣說:“我想要一個天選之人的男朋友。既然得不到你,你那些兄弟,總能介紹一個給我吧?”

“這不行。”

段景樓果斷拒絕,並添一句,“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就算給你介紹,也不見得,他們能跟你發展起來。”

“能不能發展起來,就看我自己的了。你隻管為我介紹就是。”

季明曼這般說著,還用手指將頭發劃到耳後,“那個,季莫凡季總……他不是出了名的黃金單身漢麽?”

段景樓哼笑起來,心想說,她該想想,自己能不能配的上?

但是,他還是應了,“那我得先問問他,有沒有想找對象?他若是有這想法,我才能答應你。”

“嗯。”季明曼應。

應完,氣氛有片刻沉寂,季明曼看向段景樓,心想,藥效好像比想象中的要慢。

“那季總是天選之人麽?”季明曼忙找其他話題問他。

段景樓撿著糕點吃,大方又雅致的吃相,令他縱然邊吃邊說話也顯得極有氣質,“這我不清楚。縱然是,他也不會輕易顯露。我所知道的兄弟間,唯有棠玉是。或者,你考慮下棠玉?”

最後一問,絕壁是調侃。

季明曼卻聽了卻很是生氣,“他隻是個道士而已。我跟道士結婚,誰繼承我家的家業?我要的是一個可以撐起季家,接棒我父親的男人。我是不可能嫁道士就隨道士去了的。”

段景樓聽了更覺得想笑,但當他笑了兩聲後,手指不覺捏了捏衣領,想將其鬆開。

因為,他感覺,有點熱……

劍眉擰了擰,段景樓側目看向季明曼,“你熱麽?”

季明曼其實也已經開始燥熱了,她的臉色已然發紅,但是心虛使她搖頭,“沒有啊,還好吧?你熱麽?”

“額…”

段景樓抽了茶幾上的紙巾,擦拭額頭。

這一擦,他才發現自己竟出了一腦門的汗?

再抬頭,段景樓看向季明曼,視線有那麽一瞬間的模糊…

這下,他是感覺出異象了。

段景樓看向茶幾上的茶水、糕點,深吸一口氣,搖頭失笑,“原來是這招。”

他本不信,季明曼這樣清冷高傲的人,會做出這麽掉身價的事。

但現在看來,還是他看錯人了。原來為了錢,為了利益,甚至是為了勢力,再清高的人也會改變。

季明曼正緊巴巴的盯著段景樓,眸光發直,不敢錯過他臉上的每一分表現。

見他眨了眨眼,像是要撐不住的樣子,季明曼試著開口,“你……困了嗎?要回房嗎?”

“不用。”

段景樓深吸一口氣,閉眼,單手做施法狀,即刻調動體內氣息來壓住體內的燥熱。

這時,他的掌心中有浮現出肉眼可見的黑氣,好似加了特效那般玄幻。

季明曼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所以當她親眼見識到此刻畫麵時,不免睜大了眼睛,心頭一陣驚。

“你這……”

季明曼顫顫悠悠出聲,“這就是天選之人的能力嗎?”

她本以為,天選之人隻是玄門口中的特異體質而已。沒想到,竟是這樣一番能力……

這究竟,是什麽?

室溫並沒有怎麽升高,可是在藥物作用下,段景樓跟季明曼的體溫都在升高。

段景樓用內息調節了體溫,得到暫時控製的情況,但季明曼此時,已經在藥力的作用下,臉色發紅,呼吸急促了。

盡管她的手緊緊握拳,也控製不住眼前逐漸模糊的視野……

段景樓差不多調息好狀態了,以內息控製住了藥力,雖然身體還是燥熱,但起碼藥效的揮發被他的氣息延緩了。

見著季明曼一副醉裏醉氣的樣子,他顧自起身,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撥給剛才她撥通過的管家。

“找個女傭過來,帶你們家小姐去衝冷水澡。”說完,段景樓就掛斷了電話。

轉身,他正欲離開,突然,季明曼伸臂抓住他的褲腿,她朦朧的喚他:“別走……景樓,我,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季明曼的挽留,令段景樓對她產生惡心情緒。

如果來之前,他對季明曼或許有那麽一些愧疚,抱著道歉與補償之心,那麽現在,在季明曼對他做出低流手段後,他就隻會覺得她惡心!

段景樓撥開她的手,擰眉道:“我給你留麵了,以後別再說這種話。”

抬步,段景樓正欲離開會客廳,卻突然聽到嘩啦啦的腳步聲,正往這邊急衝而來。

下一秒鍾,他就被一夥人團團包圍。

足足有十幾名穿著西裝的手下,他們戰列一排,形成一堵肉牆,將段景樓圍在了會客廳。

很明顯,這是要強行送他跟季明曼圓房了。

段景樓被季家使得這低流招數逗笑,不敢相信,季家為了鞏固住他,會這麽不顧及自己女兒的聲譽。

把自己的女兒當作商品,不,是當作棋子一樣,算計於棋盤之中……

說難聽點,甚至說,對於季家,她不過是可以隨意犧牲的一枚廢棋而已!

想到這些,段景樓在間暗歎,看來以前,他沒有入贅季家是對的。

這麽盤根交錯,又冷血無情的大家族,他若入贅季家,恐怕是要被架在下不來的高位上,又或是被貶低近泥土裏,免不了被活活逼瘋。

“我給你們留機會了。既然你們季家是這樣的待客之道,那麽,我也不客氣了。”段景樓凝著那十幾個手下,聲線陰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