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上)
“真沒想到，那個門外漢居然蠢到如此地步！”路西德伯爵望著落荒而逃的倫巴德騎兵，默默搖搖頭。接著命令斥侯嚴密監視敵人的重步兵團，輕步兵立刻重新布置陷阱。雖然是敵人，但是居然還沒碰到自己的士兵就被擊潰，伯爵也不由有些為那些怨死的騎兵們惋惜。雖然意外地擊潰了敵人的騎兵，但是為敵人的重步兵軍團準備的陷阱卻被破壞大半。損失慘重的騎兵逃回去後，敵人的重步兵軍團必然警覺。普萊德雖然不是什麽愛動腦子的指揮官，但是他畢竟是真正的軍人，上過戰場，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因此，即使現在立刻著手重新布置好陷阱，再想按照原計劃引誘敵人也是十分困難的。而沒有陷阱來阻撓敵人的攻擊速度，打擊敵人的士氣，自己這支普通軍團雖然精銳，但是與兩倍於自己，其中還包括六千重步兵軍團的敵人正麵衝突，即使有了當初的布置依然是很危險的。忽然之間，路西德伯爵發現剛才擊敗敵人的騎兵團似乎並沒有使戰局向好的方向發展，反而使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要怎麽辦呢？”路西德伯爵望著一片狼藉的戰場，皺起眉頭來。
“我有個辦法可以試試！”一個平和得不帶一絲火氣的聲音打斷了路西德伯爵的沉思。“哦！是嗎？說來聽聽。”不用回頭，伯爵便知道這聲音的主人便是自己的摯友巴林頓。“我們可以利用那些屍體。”巴林頓依然平靜，“把那些屍體隨意擺放在我們的正麵，一直延伸到盾牌手的腳下，作出敵人騎兵曾經衝擊到眼前的假象。同時把那些已經起作用的陷阱重新修複，並掩蓋起來。這樣，不經陷阱可以殺傷敵人而且這些散落在地上的屍體也可以阻礙敵人的前進。最重要的是讓他們以為我們的陷阱已經被剛才那些騎兵給添上了，隻要沿著騎兵們衝鋒時的路線前進便不會有掉進陷阱的危險。這樣我們的引誘敵人的計劃依然有效。”巴林頓這個出人意料的主意使路西德伯爵眼中一亮，這樣的陷阱大違常規，不知情的人絕然瞧出破綻來。伯爵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立刻命令輕步兵按照巴林頓的意圖重新布置陷阱。
在路西德伯爵準備新陷阱的時候，慘敗的倫巴德騎兵們終於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奧斯特克率領的拉文納騎兵團並沒有追擊他們，雖然整場戰鬥都在他的監視之下。即使他很多部下要求乘機消滅這些敗兵，但是奧斯特克並沒有接受這個提議。倫巴德人的重步兵團正向這裏趕來，現在追擊敵人很難將敵人消滅幹淨，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使得原計劃的突擊威力大減。況且敵人的騎兵團已經損失慘重，如今已是士氣全無，再也沒有戰鬥的意誌了，消滅了他們也並不光榮。為了一條小魚而放棄一頓美餐是得不償失的。不過他也不是什麽也沒做，那個準備逃回去的千夫長就是被他幹掉的，他可不想倫巴德人裏有一個聰明家夥。
“大人，大人。”隨著整個逃跑隊伍因為戰馬體力漸漸不支而慢了下來，西薩斯的親衛隊長輕輕搖著馬背上嘴唇發烏，不住顫栗的西薩斯。可是西薩斯已經給嚇傻了，就連自己的屁股已經被馬背顛得生痛也沒有意識到，隻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著前方。親衛隊長見他毫無動靜，隻得自己履行起指揮權來。稍一清點，原本浩浩****的三千精銳騎兵團現在隻剩下不到七百人的殘兵敗將，許多人連武器都丟了。“真慘！”親衛隊長長歎一聲，收攏隊伍，辨明方向後，沿著原路尋找重步兵團去了。
當普萊德得知騎兵團慘敗的消息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原地休息。三千的騎兵團居然被一支五千人的普通步兵團擊潰，而且回來的人僅僅五分之一，這是從來也沒聽說過的慘敗。可是眼前依然神情恍惚的西薩斯，和那一群如同叫花子般的騎兵們無情地向他證實這一切都是真的。看著眼前的西薩斯，普萊德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這些敗兵的出現顯然已經影響到了自己重步兵團的士氣，不過這些重步兵畢竟是正規軍，雖然眼神中已經有些變化，但是並不太明顯。而後麵的那些僅僅穿上皮甲才三個月的輕步兵們已經開始**起來，那一臉的驚駭已經表露無疑，不論軍官們怎樣彈壓都無濟於事。弓箭手們雖然都是老兵，沒有象輕步兵們那樣鬧哄哄的，可是每個人臉上都寫上了憂鬱。
“看來，這工錢可不好拿呀！”凱文遠遠望著衣衫襤褸，鬥誌全消的騎兵們，心中打起鼓來。隻憑不到六千人的步兵軍團，把一支三千人的騎兵軍團消滅了大半，這絕對不能說是運氣好而已。這至少證明敵人有一個十分優秀的指揮官，而且士兵們也訓練有素。而自己這邊的指揮官卻是另一回事，雖然作為一個小小的弓箭兵小隊長沒有機會見到軍隊的最高指揮官，但是步兵團和騎兵團的將軍為了香奈兒公主爭風吃醋的小道消息倒是聽得不少。隻從這一點便可猜個八九部離十，兩個將軍想來同屬於一路貨色，否者兩人也不會成為針鋒相對的情敵，早就應該分出高下來了。凱文本還以為這兩個將軍雖然不濟，但是畢竟還是將軍，平庸的水準應該還是有的。弓箭兵不用衝鋒，隻需站著放箭，而且己方兵力接近敵人的三倍，又是城外野戰，就是不講戰術地硬拚也因該是必勝之局。自己跟著混混，等戰打完了，跑快些，多揀些戰利品，再加領到的薪水足夠過上一陣舒心日子的了。不過，現在看來形勢不容樂觀。騎兵軍團不僅損失大半，而且指揮官也被嚇得神情恍惚了，可見這敗戰敗得很慘。再加上撿回一條性命的騎兵們，望向自己指揮官時的眼神似乎要噴出火來，想來必是嚴重的指揮問題才造成這樣的敗戰。有這樣一個草包級的騎兵指揮官，那麽指揮步兵軍團的指揮官的分量就值得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