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有一定規章製度,到了一定時候,宮門緊閉,不得出入除非事情非常緊張,見兩位特務頭頭要闖宮門,必須向上頭稟報此事。
不一會兒,宮門就打開了,一個皮膚嬌嫩白皙的中年胖子笑吟吟地迎了上來道:“劉都堂,張公公真的不好意思把兩位關在了外麵!”
劉守有一副敦厚的樣子道:“沒事兒,周公公也是按規矩辦事兒!”張誠冷哼了一句:“老周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下麵人沒告訴是雜家嗎?”同樣都是太監,但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上,周公公嚇得直哆嗦道:“請張公公恕罪!”
劉守有一副和事老的樣子道:“兩位公公以和為貴,我們是有急事見皇上!”“皇上,皇上現在在乾清宮批閱奏章!”周公公笑道。“老周,今天有事,改天請喝酒!”張誠放下一句話,就鑽進了轎子。
望著遠去的轎子,周公公摸一把冷汗,心中暗罵道:不久給萬歲爺擋了幾天跟班,心狠手辣,當年一手把你提拔起來的馮公公(馮保)被你一腳踩在了腳下!
乾清宮外隻聽得見樹葉簌簌落下的聲音,月光清冷,幾個守在宮門外的小黃門無精打采的,哈欠連天。一個機靈太監認得是張誠的轎子,屁顛屁顛跑到張誠的轎子前躬身道:“張公公我幫你通傳皇上!”張誠隻是點點頭,不一會兒太監就出來了,高聲唱道:“皇上宣張公公,劉都督覲見!”
乾清宮內檀香焚燒著,沁人心脾,一個年輕的身影忙忙碌碌批閱奏章,某頭緊鎖著,一個小黃門專心致誌地幫著他磨著墨,他就是當今大明天子朱翊鈞,一身八爪紫龍袍,頭戴鎢絲翼善冠!
“張伴伴,老劉你們來了,來人啊,賜座!”萬曆帝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兩人跪謝道:“謝主隆恩!”“這裏沒有外人,不用這麽拘束!”二人才安心站了起來並坐了下去!
張誠有條不紊道:“皇上,湖廣科舉出現了一件大事!”張誠知道眼前這位皇帝生性好玩,特別對奇聞異事,所以故意吊萬曆帝的胃口,萬曆帝從小就在這位張公公的陪伴下成長起來,所一貫以不是一般的好,這也是明朝頻頻出現宦官專政的重要原因。
“張伴伴,別繞彎子了,你還不知道朕是個急性子!”萬曆帝笑道。“皇上,湖廣這次科舉出了一個奇人,此人剛中了亞元,又中了武解元!”張誠似乎揣摩透了萬曆帝的心思,全部托盤而出。
“果真有此事?”萬曆帝滿臉驚喜道。
“確實如此!”張誠應道萬曆帝看著一旁默不作聲的劉守有,問道:“老劉,有什麽事兒要稟報的?”劉守有誠惶誠恐道:“臣要說的事兒和張公公一樣!”看著這兩個帝國最高特務機構首領,朱翊鈞心中認定此人影響力非同凡響,否則絕對不會深夜一起來訪的!
“此人出生如何,難道是世代公卿家庭?”萬曆帝饒有興趣道“不是,此人叫容碩,奴兒幹都司女真建州左衛人!”張誠道“韃子!”萬曆帝驚呼一聲,手中茶杯都抖落了,在場的人無不震驚,連太監都知道韃子皆為茹毛飲血之輩,不通中國之文化,怎麽能考上亞元呢?雖說韃子驍勇彪悍,但華夏武術豈能等閑視之,高深莫測,一個一流勇蒙古士在中原武林也隻能算作三流。
“皇上,請您冷靜,當初我和張公公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如此反應,這真的是不可思議,我曾經派人調查過此人還當過奴隸!”劉守有不甘示弱望了張誠一眼道。
“當過奴隸,我倒是有興趣了,將密報呈上來吧!”萬曆帝爽朗地笑道。劉守有從懷中摸出一封密函,上麵的火漆已經脫落了,小太監將之呈給了萬曆帝,萬曆帝的臉上呈現著喜悅,興奮,激動道:“大明有此人才何愁不興?戚繼光,俞大猷皆老矣,本以為後繼無人,看來並非如此!”
“恭喜皇上,獲此良才!”兩人異口同聲道。
“皇上,臣有事要啟奏,湖廣布政使蔡琰年多年來結黨營私,排擠忠良,貪汙受賄,這次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劉守有看皇上心情好,順便把這事也說了。
“朕平生最恨這些貪官汙吏,一定要好好查辦,兩位愛卿,暫且退下吧!”萬曆帝揮了揮衣袖道,二人退了出去。
回府的路上張誠斬釘截鐵道:“劉都督,這個人雜家要定了!”劉守有一副街頭無賴的樣子道:“張公公此言差矣,此人是我錦衣衛係統的人!”張誠冷冷地一甩衣袖,鑽進轎子離開了。
劉守有站在原地道:“你以為你是馮保,可以一手遮天,當今的天子可不是任張居正,高拱幾個老匹夫肆意擺布的少年天子了,我們錦衣衛不怕你們東廠!”他也離開了,隻剩下一輪明月。
乾清宮裏萬曆帝獨自念叨著:“容碩,這名字好熟悉,朕好像在哪兒聽說過!”想了很久都想不起來,突然靈光一閃,“原來,有個不怕死的家夥,敢跟遼王叫板的那位!”萬曆帝背著雙手在宮殿裏踱來踱去。萬曆帝實在有點驚奇,一個韃子竟是如此優秀的人才,任誰也不會相信是真的,“來人啊,來人啊擺駕鍾粹宮!”萬曆帝今天心情特別好,提前收工與自己的最寵愛的妃子一起分享自己的快樂!
第二天朝堂上,這是小型的朝會,人數雖然不多,但也有百十來人。領班太監高聲唱道:“山呼!”眾位大臣紛紛跪拜在地,大呼:“吾皇萬歲,萬萬歲!”“眾卿平身!”萬曆皇帝一臉威嚴。
“啟稟皇上,山西平陽府大旱顆粒無收,百姓食不果腹,請求皇上減免今年的賦稅!”吏科都給事中鄒元標出列執著象笏道。
“準奏!”
兵部侍郎石星出列道:“皇上,今年韃子又會像往年一樣,在秋冬之際東對國邊境進行騷擾,陳和兵部諸位大人擬定了一份方案,請皇上禦覽!”
小黃門將折子呈遞給了萬曆帝,萬曆帝不動聲色道:“申愛卿,你們草擬一份聖旨吧,準奏!”如果容碩看到這一幕,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萬曆帝嗎?分明就是一代明君,那裏是正德皇帝的翻版!
劉守有錦衣衛很少出席朝會,昨天萬曆皇帝授意叫他出席今天的朝會,這時劉守有出列道:“啟稟皇上,湖廣行省今年科舉出了一名叫容碩的女真人,先是中了文舉亞元,後是中了武舉解元!”
朝堂上頓時砸開了鍋,可以說在這個時代絕對是一條爆炸性新聞。“韃子中武舉,還能夠姑且接受,中亞元?”一個官員搖搖頭道,一副無法置信的樣子。“裏麵是不是有水分?”“那人有沒有背景?”“那人是不是女真人派來的奸細?”“韃子能考出這樣這樣的好成績,咱們泱泱華夏麵子往哪裏放啊?”
萬曆帝小聲咳了一下,“諸位臣工,你們有如何看法!”
翰林院侍講學士葉向高清了清嗓子道:“此乃天朝之大幸,蠻夷尚能科舉中第,這說明皇上恩德威加海內,內外修明,皇上可比堯舜!”周圍大臣心裏鄙夷道:“這個葉向高其他的本事沒有,專門拍馬屁!”
“皇上此人應該有背景,定是虛假成績!”一個白發蒼蒼老人酸溜溜道“皇上經微臣查實,此人原本是被販賣的遼東奴隸,後經過自己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劉守有又拋出一記重磅炸彈。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啞口無言。
萬曆帝的目光轉向了文官班列的第一個人中極殿大學士,太子太師,內閣首輔申時行,申時行緩緩出列道:“皇上老臣昨天收到臣的學生湖廣巡撫鍾文秀快馬加鞭傳來的信函,裏麵說的事兒確實如劉都堂所說!”
申時行都發話了,在座的人都不得不信,一個穿著青衣的言官出列道:“皇上,我朝乃天朝上國,蠻夷化外之人不能用,請鍾大人革除此人的功名!”此人就是東林黨黨魁兼創始人顧憲成,迂腐之極,思想極為保守,政見長期的不到采納,在清流之中人氣很高!
石星瞪了一眼顧憲成道:“唐太宗曰:‘自古以來貴中華,輕蠻夷,吾獨愛之!’顧憲成你好大的膽子,當今天子聖明,自有裁斷,那容你一個七品言官放肆!”一些原本蠢蠢欲動的言官也安靜了下來。
大學士王家屏道:“皇上直接將此人宣到京城授於一個官職,就行了!”
萬曆帝皺了皺眉頭道:“王愛卿言之有理,但是此人年紀尚輕,威望不夠,少年得誌,於國於家無益,讓繼續參加科舉考試,如果此人能再接再厲,取得優異的成績,可以重用!”萬曆帝一語定乾坤,年紀輕輕的萬曆皇帝魄力非凡,壓力群臣!
朱妍的房間裏,一對麗人相互偎依著坐在銅鏡前,不知道還以為兩人是同誌姐。
容碩馬上要離開武昌了,進行曆練了,驚心動魄的時刻終於到來,請繼續關注《大明蝶戀花》,錦衣會更加努力的!一生懸命頑張りま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