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說你們老哥倆感情還真好,當著這麽多人還要摟摟抱抱,難得,難得。”看倆老頭疼得原地直奔,褚桀在一旁是笑得前仰後合。

“好小子,居然敢戲耍爺爺!”司馬無德此時早已是氣滿胸膛,也顧不上疼痛,“坳”一聲便向褚桀撲來,一旁的諸葛不良見狀也趕忙跟上,結果這一次二人是真被轉暈了,明明按常規應該出現在歸妹位,可不知怎麽褚桀卻出現在了即濟,完全與“嶗山二老”所知的易理相反,假如是不懂伏羲八卦之人,幹脆以靜致動,以不變應萬變,褚桀說好不主動出擊,如此一來反而奈何不得。可偏偏二老一時腦子轉不過這個彎,結果反而被褚桀弄得暈頭轉向,不知所以。就是在場群雄有幾個精通八卦之學的,多少也看出了一些其中門道,可也覺得褚桀的變化完全不按易理令人委實難解,唯獨清一道長猜到了其中的奧妙,原來當年創製這路身法的乃是武林中不世出的一位奇才,此人雖然學富五車,可生就了一幅離經叛道的性格,這路身法分為奇正二變,正變就是按照正常的易理變化,可假如對手也是此道中人以為看出了其中奧妙那就上了當,所謂奇變就是將正常的變化完全顛倒著來,若是不通易理之人,自然不會察覺二者的不同,可若是了解此道之人必然會覺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議,而奇正二變還可以互相切換,那就真稱得起是神鬼難測,無跡可尋了。這固然是那位前輩獨辟蹊徑,敏學巧思,可其中多少也不乏戲弄後輩才人異士的惡作劇成分,從中頗能體現那位奇人的性格脾氣。隻是自從他去世之後,這路身法便告失傳,幾十年來就再未見有人能夠使用,清一道人對這路身法的了解也完全得之於他師傅,那褚桀又是從何處學來?量他老師褚玄當年恐怕也未必懂此絕藝,清一道長心中的疑團不禁越來越大。

正在此時,場上卻已分出了勝負,“嶗山二怪”被褚桀轉得是昏頭轉向,心中又急又氣,畢竟二人上了幾歲年紀,司馬無德猛然急火攻心,眼見一黑居然昏倒在地,諸葛不良見狀不好,趕忙上前攙扶,可褚桀這人也壞,居然趁機伸腳橫在二人之間,等諸葛不良反應過來再想收腳為時已晚,一下子整個人不偏不倚摔在了師兄身上,褚桀見狀玩心大起,幹脆一屁股就坐在二人身上,學起了呂洞賓提壺醉酒,所不同的是純陽大仙提的是酒,褚桀端的則是個大西瓜,就這樣笑閻羅未曾出手就降服了“嶗山二怪”。會場先是一片驚呼,接著默然良久,現場數百號人被驚得居然一陣鴉雀無聲。。。

“這瓜真甜,這個時節果然有西瓜吃最開心了。”隻見褚桀抱著西瓜在那邊啃得津津有味,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似乎早忘了身下還壓著兩個活人。

“臭小子,有本事快從爺爺背上下來,咱們再戰三百合!”司馬無德此時早已昏迷不醒,可諸葛不良神誌還清醒,他幾次想努力起身,可背上似乎壓了一座小山相似,頓時不由得破口大罵。

“你叫我下來就下來?憑什麽啊?這軟軟乎乎坐著多舒服啊,跑了這麽久還真有些累了,正好在這休息休息。”褚桀為人多壞啊,當下也不動聲色,暗地裏運用起了千斤墜的功夫,諸葛不良隻覺自己的脊背都快被壓彎了,但真正讓他擔心的還是身下師兄的安危,兩個大活人的體重都集中在他身上如何受得了,更糟的是他此時偏偏昏迷不醒,無法運功抵禦,再這樣拖下去隻怕就要當場窒息而死。“嶗山二老”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師兄弟感情極好,諸葛不良此時急得是心若油烹,罵道:“臭小子,士可殺不可辱,你這樣折磨我等算什麽英雄好漢?”

“喲,老家夥還真急了。要我起來也容易,隻要你們磕頭認輸,發誓今後不再與小爺為難,我看爾等年紀老邁倒可以放你們一馬。”

“臭小子白日做夢,也不打聽打聽”嶗山二老“出道至今何曾向人示弱!”諸葛不良沒等褚桀說完當即就罵開了。

“喲,老頭子事到如今還敢嘴硬,好,那就看看是你們的骨頭硬還是小爺的屁股硬。”諸葛不良這一罵頓時激發了褚桀的怒意,當即猛一加力,這下“嶗山二老”遭罪就遭大了,諸葛不良仗著內力還能勉強抵禦,司馬無德可受不了,隻見他表情痛苦,汗出如漿,隻有出氣沒有進氣。諸葛無良見狀知道情況危急,幾經權衡畢竟師兄的命比麵子重要,不得已出聲求饒道:“師兄,師兄,你怎麽了?臭小子你趕緊下來,再這樣下去我師兄可沒救了。算貧道求你了還不行嗎?”

“那你說剛才那場比試誰贏了?”褚桀此時反倒不依不饒。

“你贏了,你贏了,我們師兄弟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聯手也鬥不過你笑閻羅成不成?”

“那你們今後還找不找我報仇?”

“不敢了,不敢了,今後隻要你褚大爺在,咱哥倆饒著走成不成,你倒是趕緊下來啊!”

“別急,還有一樣,你們剛才對蕭大俠態度如此囂張,還說要砸了這武林大會,難道這些就都算了?”

“那你想怎樣?”

“給蕭大俠賠禮認錯,無論今天大會結果如何你們嶗山派都必須遵從,不得違反。”

“這。。。這麽大的事貧道一個人做不了主!”諸葛不良聽褚桀條件越來越多,不禁又犯起了渾。

“你們倆剛才那副目空一切的樣子,把在場群雄視若目睹,現在倒說什麽一個人做不了主,說,做不做得了主!”褚桀邊說身下邊繼續加力。

這下諸葛不良是真受不了,連連哀求道:“好,我做主,我做主,求您別坐了行不行?我們哥倆這次大鬧武林大會言語間對蕭大俠多有得罪,都怪我們有人生沒人養,還望蕭大俠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寬恕。今後但有差遣我們嶗山派上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此時蕭毅在旁見狀不禁又驚又喜,喜得是褚桀製服二老避免了一場大亂,可這二人畢竟是自己的前輩,平素雖然顛三倒四,可並沒有什麽惡行,蕭毅心地仁厚,見他倆人被褚桀如此折磨確也可憐,心中不忍於是趕緊上前連連搖手道:“不敢,不敢,二位此番為掌門報仇理所不順,情有可原。蕭某昔日受二位恩惠非淺,如何還敢記恨?此事就此揭過再也休提。褚老弟還不趕快從二位前輩身上下來。”

“且慢,還有唐二小姐呢,人家一個姑娘家口口聲聲“伯伯,伯伯”地叫著,對你們是良言相勸,禮數甚恭,可你們倆個老家夥居然還擺起了長輩架子,這事難道就這麽算了?”

諸葛不良聞言急得都快哭了,心說今天這倒得什麽血黴啊,這賠罪還賠得沒完沒了,可畢竟師兄性命要緊,當即也隻好說道:“哦,唐姑娘,剛才老道言語之間多有冒犯,還望你看在我們兄弟倆與你恩師的交情上,切莫掛懷,牛鼻子這裏給姑娘你賠禮了。”

褚桀聞言點了點頭,衝著台下問道:“唐家妹子,滿意嗎?不滿意哥哥再幫你懲治他們一下?”

“唰”頓時會場上幾百雙目光一直投向了唐豔卿,饒是“毒手觀音”久闖江湖,經多見廣,可被這麽多江湖群豪同時注視也不禁羞得滿臉通紅,為怕別人看見隻好低著頭說道:“道長乃是豔兒的長輩,豔兒若有不對之處說幾句也是應該,晚輩哪裏敢記恨,您這麽說實在折殺小女子了。褚。。。褚大俠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二位前輩已經認輸就請不要再行為難了。“

褚桀聞言一樂,拍了拍身下的諸葛不良笑道:“看不成你們倆個老家夥人品不怎麽樣,人緣倒是不錯,既然這麽多人為你倆求情,好,這次就饒過你們!”說罷一收力,整個人騰身站起,諸葛不良隻覺背上一陣輕鬆,好比魚脫網鉤,鳥出樊籠,不過此時他也顧不上體會這自由的感覺,趕忙勉強站起去看師兄,幸好還有一絲生機,諸葛不良趕忙給其又是推拿,又是服藥,忙了足有一杯茶的功夫,隻聽司馬無德一陣呻吟,整個人才悠悠醒轉。諸葛不良見狀是喜不自勝,師兄弟倆是抱頭痛哭,旁人見他倆感情如此真摯,心中倒也頗為感動。

過了片刻諸葛不良抬起頭對褚桀說道:“褚桀,今天這場比試咱哥倆認栽了,“嶗山二老”說話算話,郭瑜的事我們從此不再過問,今後隻要你褚桀在的地方,咱哥倆就繞著走。咱們就此別過,後會無期!”說罷諸葛不良背起師兄,扭頭便走。

“道友留步。”清一道長見狀頗為不忍有心挽留,可諸葛不良連頭都沒回,背著司馬無德飄然下山,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褚桀見狀倒也是暗暗點頭,心說:“看不出這倆家夥腦子不清不楚,脾氣倒硬。”此時會場一片默然,大家都不知道經過這段插曲之後大會該怎麽繼續下去。褚桀見狀眉頭一皺,當即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諸位,我知道在場的許多人都很怕我,有些恨不得殺我而後快,原本這種場合我不方便多嘴。隻是有幾句話憋在心中不吐不快,你們這些中原武人,放著祖上傳下來這麽精妙的功夫不去繼承,整天裏就知道勾心鬥角,爭名奪利,窩裏鬥起來比誰都起勁,真遇上要你們挺身而出的時候一個有骨氣的都沒有。我與清一這老牛鼻子不熟,和蕭毅更是有一劍之仇,但他們倆這次做的這件事我認同,你們這些人整天喊著行俠仗義,扶危濟困,黑龍會設下種種毒計害了這麽多江湖人物你們不管,戰事一開不知有多少人要妻離子散,家破人忙你們還不管,這難道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這難道就是你們這些所謂名門正派所堅守的公理?我呸!那樣你們與黑龍會那些陰險小人有什麽不同?不,你們甚至還不如他們,那些人至少不會整天頂著一個名門正派的牌子在哪裏指指點點,你們這樣稱得什麽英雄,道得什麽豪傑,你們還有什麽麵自稱是一名武者!好,你們要爭是不是?今天褚某就在這裏奉陪到底,哪個不服清一道人與蕭毅的隻管上來,試試小爺的匕首鉞再說!“

被褚桀這一頓搶白,台下群豪一時麵麵相覷,迫於他剛才的威勢,竟然無一人膽敢發言。褚桀見狀怒道:“男子漢大丈夫磊磊落落,進又不進,退又不退是何道理!”說罷猛地將手中的西瓜往地上一扔,隻聽“啪”地一聲,好好半個西瓜摔得是支離破碎,汁液四濺,一時間隻嚇得在場數百二郎莫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