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桀在台上傲然而立,鄙夷地看著眾人,心說:“難怪白蓮教,黑龍會這麽多人都要造反,這幫人就是所謂的武林正道?欺軟怕硬,膽小怕事,有幾個稱得起是男子漢!”忽然他的目光掃到了南風,頓時冷笑道:“南大俠,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否?說來整件事是閣下挑得頭,來,來,來,若是不服隻管上來,上次在南京未能與你交手事後想來不無遺憾,今天正好請教一,二!”

“毒手周郎”這時臉都青了,自打笑閻羅一出現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之後見其連出手都沒有就打敗了“嶗山二老”更是心驚膽寒,知道就是十個自己加起來也未必是眼前這小子的對手,此時褚桀主動挑戰,他如何敢上前?隻好勉強陪笑道:“褚少俠見笑了,南家世受國恩,赤膽忠心天地可鑒,此次黑龍會膽敢謀逆,正是我輩舍身報國之時,故而對於本次英雄大會的主旨在下從來就沒有要反對的意思,隻是對於指揮的人選提了些建議,沒想到反而引起這麽大的紛爭,這實非南某的本意。”說到這裏他忽然話鋒一轉,言道:“聽剛才蕭兄所言褚少俠似乎是改過自新,棄暗投明之意。若能如此未嚐非江湖之幸,武林之福,隻是若想憑一己之力強壓群雄,獨斷專行,未免就有欠妥當了。”

南風這番話說得客氣,可卻是綿裏藏針,褚桀如何聽不出來,暗道:“江湖傳言南風此人做事陰狠,心思歹毒,果然是名不虛傳。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把自己的關係給摘幹淨了,反而把屎盆子給我扣上了,這不明擺著挑撥我與群雄的關係嗎?可惜小爺我不吃這一套。”思想到此褚桀冷笑道:“南公子所言有理,不過今天並非在下要以一己之力對抗群雄,彈壓同道,純屬激於義憤,在下山野之人,讀書不多,可也聽說過“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亦往矣!”褚某不敢自比古之聖賢,可今天見群雄因私廢公,為一時之意氣而至千萬人安危之不顧,這才不得不挺身而出,此心上不愧天地,下不愧黎民。再者一說我就是真以勢壓人又當如何?爭名奪利某些家夥不用人趕比什麽都起勁,小爺我逼著你們去做好事難道還有錯不成,哪一個不服隻管上來,南公子您是不是想來這頭陣啊?”

褚桀這番話雖係強詞,倒也頗足奪理,南風被他一問倒也不好反駁,趕忙搖手道:“豈敢,豈敢,褚少俠烽銳南某早有領教,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其實我剛才也是就是就事論事而已,並非在下個人的態度,可不知在場其他諸位是何感想,顧女俠您說是嗎?”說著南風扭頭問坐在自己左手邊的一位藍衣女子,隻見此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五官俊秀,雖是女流,渾身上下卻是男子裝扮,看上去英氣之餘不失秀美,群雄見了心中莫不暗自喝彩!褚桀此前注意力全在南風身上並未留意旁人,還以為這位是個男人,此時定睛一看不禁又驚又喜,心說:“這個天下還是真小,今天竟碰上熟人,不想月兒姐姐竟也到此!”

原來這位非是旁人,正是“十二神將”排行第三,“鎮守夔門第一人”,“清風女劍客”顧月,褚桀自從當日在重慶碼頭與其分手之後二人就再也沒有見麵,沒想事隔多時她居然又出現在這裏。原來自從褚桀去後,俞娟兒又在重慶逗留數日,可架不住那些蜂擁而來的文人騷客,富豪巨賈每日求見,弄得“小薛濤"大是掃興,於是就提出要回歸江南,邀顧月與她同行,“清風女劍客”孤身一人,毫無掛礙,心想姐妹難得相聚,多待一會兒也是好的,反正自己留在重慶也隻能是顧影自憐,徒增傷感,於是二姐妹這半年來就順著長江一路東下,期間遍訪名勝,遊山玩水是不亦樂乎。最後到了南京本意是想探訪李繼先等老友,可到了李園才得知”八手大將“已趕往武當,為清一道人賀壽,二女撲了個空未免掃興,本待要走,可架不住李夫人誠意相留,她們少年時俱是江湖上有名的後輩女俠,感情素好,如今雖然都是為人母的年紀,可要好之情始終未改,礙於情麵二女也隻好就此在李園住下,老友相逢自然有說不盡的話兒,倒也並不氣悶,隻是當俞,顧二人看到當年老友成家立業,兒女雙全,而自己卻依舊是形單影隻,心中也未免傷感。二人這一住就是數月,後來聽說清一道長,蕭毅等人召開黃山大會,顧月身為”十二神將“不得不去,本意她也想邀上俞娟兒,可不想”小薛濤“卻另有打算。

”這幾年我惡見生人,英雄大會這種亂哄哄的場所不去也罷,何況姐姐我在江湖上仇人多,朋友少,去了也徒增氣悶而已。有月兒你一個人去就夠了,我就留在南京陪伴慕容,若是蕭老弟與小李子有需要幫忙之處,你們再通知於我,姐姐自當效力。“顧月甚至俞娟兒的性格脾氣料知難以勸說,於是便隻好一個人赴會,結果正好被安排在了南風的旁邊,“十二神將”雖號稱“同氣連枝”可私底下個人交情頗有厚薄之分,尤其是顧月對於南風的為人一向看不順眼,所以之前倆人幾乎都沒說過什麽話,沒想到此次南風想“移禍江東”,故意征詢顧月的意見,他知道對方的個性,以為憑顧月的作風必定容不下笑閻羅,倒時衝突一轉移,自己也好脫身。“毒手周郎”算盤打得是挺精,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倆人居然會認識。顧月那也是個機靈之人,立刻就明白了南風的心思,也不聲張,隻是笑道:“既然南兄都這麽說了,小妹還有何話講,我看一切就依了褚老弟的意思辦吧。”

南風聞言一愣,惡狠狠瞪了顧月一眼,心說:“你這丫頭平日不是嫉惡如仇嗎?今天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把皮球又給踢回來了。”顧月隻當沒看見,自顧自在那喝茶,幹脆把”毒手周郎“給晾在那了,南風那叫個尷尬。

褚桀在台上見了直想笑,可又知道此時不宜聲張,隻好裝糊塗,郎聲道:“這位想必就是重慶的顧女俠吧?久聞大名,未曾見麵,今天可謂幸會了,正所謂識時務為俊傑,顧女俠不愧是當今豪傑,女中丈夫,佩服,佩服,那秦掌門,華山派的各位,你們還有什麽意見嗎?”

“這。。。”秦孝武聞言當即語賽塞,褚桀一進場力挫“嶗山二老”,技驚四座,之後一番話更是氣蓋當場,華山派被其威勢所驚,莫不退縮,此時見南風,顧月等人“十二神將”尚無疑議,己方若再多生事端,未免就要成為眾矢之地,可若就此偃旗息鼓又覺得麵子上太掛不住,似乎是華山派怕了笑閻羅,所以一時間秦孝武不禁是進退兩難。

褚桀見狀可不樂意了,眉頭一皺,怒道:“大丈夫作事快意恩仇,事死如歸,斧鉞加頸尚且不懼,這般婆婆媽媽所為何來?若是不服,隻管上前,久聞華山派”獨孤九劍“精妙絕倫,獨步天下,褚某今日就領教一,二!”

“這。。。”秦孝武聞言當即汗如雨下,原來華山派祖上卻有“獨孤九劍”的絕藝,號稱天下劍法之首,隻可惜後來華山派門戶中變,派中高手幾乎喪盡,後來雖在多方努力下勉強恢複,可聲勢卻大不如前,包括“獨孤九劍”在內眾多精妙的武學也就此失傳,秦孝武雖素知其名可卻從未見過,自知單打獨鬥滿門上下無一人是褚桀的敵手,此時聽其公開挑戰不禁大費躊躇,不上,當著在場群豪華山派的臉算是丟盡了,可要上自己的命能不能保證恐怕也在兩可之間。

此時一旁的蕭毅見狀於心不忍,趕忙上前說道:“褚老弟休得放肆,秦掌門一代名俠,德高望重,你豈能如此與他說話,今天英雄大會為得是團結協作,共抗大敵,非是為了個人爭權奪利,你如此以勢壓人,豈不壞了大家的義氣?”數落完褚桀,蕭毅轉過身對秦孝武說道:“秦掌門,褚賢弟這人年幼識淺,做事衝動,您乃是前輩名俠,還望寬宏大量,若與其一般見識。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各路指揮的人選本是我與清一道長幾位擬定的,難免有所疏漏,故而才拿到今天的大會上讓群雄一起商議,大家群策群力,為得也是江湖興亡,百姓安危,大家有何意見大可以提,我們一起商議便是了,切莫壞了彼此的義氣。至於昔日的些許恩怨,還望以大局為重,暫且放下,若能如此則百姓幸甚,江湖幸甚。剛才有什麽失利之處,蕭某這廂與您賠罪了。”說罷當著在場群雄就對華山派眾人深施一禮。

這人基本上都是順的好吃,橫的難咽,華山派眾人對蕭毅本無仇怨,完全是借題發揮,此時見明明是錯在己方,堂堂“江東蕭毅”居然還能如此禮下於人,心中不由得既是羞愧又是感動,秦孝武深知這是對方明擺台階給自己下,當即拱手道:“蕭大俠言重了,秦某也不過是發表一點自己的愚見,一時衝動,言語間未免有唐突之處,難得蕭大俠寬宏大量,處處以全局為重,秦某甚感佩服,既然南,顧各位都沒什麽意見,那我們華山派也自當唯大會決議馬首是瞻。”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褚桀在台上見秦孝武明明就坡下驢,可偏偏還要交待幾句場麵話,心中不禁大為鄙夷,他是個直來直去的主,心裏有什麽話當即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