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消息確實嗎?”唐豔卿畢竟是女子,心思細膩,做事穩重,於是便追問道。

“二小姐隻管放心,如此大事項某豈敢草率?此次前來赴會之前我與淩賢弟已經特意潛入南昌城中實地勘察過,絕無差錯,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敢來找二位啊。”

“這。。。”唐豔卿依舊有些猶豫,她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令人放心不下。

“豔姑娘的意思恐怕是怕這是對方故意設下的圈套,引我等上鉤,可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假如能得到這份盟單,不知可以減少多少不必要的傷亡。就衝這一點也值得冒一次險!”說話的是褚桀,笑閻羅的臉上此時已經露出了興奮得表情。

“可是。。。褚兄。”唐豔卿見狀忙想勸說,可卻被褚桀伸手給攔住了,隻聽他說道:“豔姑娘放心,褚某我自入中原幹得哪件事不冒險了?不是也好端端地活到現在嗎?不做驚天動地之事,算什麽驚世駭俗之人?更何況以前出生入死為得是一己私欲,可這次卻是為了江東百姓。為了壞事尚且要冒險,難道為了正義這次反倒要畏首畏尾了嗎?這件事褚某答應下來了,隻是還有許多細節需要商議,不知二位何時有空,咱們再好好籌劃一下。”

項,淩二人聞他答應,自然喜出望外,拱手道:“褚兄肯助一臂之力,大事成矣!我二人就住在徽州城西的廣仁旅店,褚兄若是不棄,等此間大會結束之後就到我等的下榻處,大家再商議詳情?”

“這樣最好,我看不如就。。。”褚桀邊說邊摸著下巴,似乎是真下了決心。

“褚兄,且慢。”唐豔卿心中依舊覺得此事風險太大,若是旁人犯先以她的性格也就罷了,可褚桀乃是她的心上之人,意中之伴,如何舍得他輕易涉險?於是還想出言勸阻。

“師傅,師傅!”正此時忽然遠處響起一個憨厚地聲音,大喊大叫,吵得在場眾人無不側目,褚桀聞言頓時眉頭一皺,心知又是自己那位“寶貝徒弟”登場了。果不其然,隻見從人群中閃出一條大漢,身高七尺左右,肩寬背厚,膀大腰圓,皮膚黝黑,滿臉憨厚,拖著一根熟銅棍,連跑帶跳地就向褚桀奔來,不是咱們的徐鐵牛,又是何人?

“師傅,你把鐵牛俺給想死了,這幾天你上哪去了?”可能是由於久別重逢太過激動,鐵牛恨不得一把將這個師傅抱在懷裏免得他再跑了,可褚桀見機得快,等他來到近前就一把伸手把其攔住,褚桀身材雖然遠比鐵牛瘦小,可天生神力,這一擋偌大的鐵牛倒也不敢靠近,隻好站著原地一臉傻笑。

“哦,也沒什麽,去會一個朋友,路上遇上些意外所以耽擱了幾天,也沒顧上通知你們,讓大夥擔心了,對了,阿夏還好嗎?”

“哦,還好,俺生怕她著急,沒敢告訴她實情,隻說師傅你出門辦事,過幾天就回來,讓阿夏乖乖聽話。這小丫頭鬼精靈地很,似信不信的,害得俺這幾天磨破了腦袋才算把她穩住,這不今天召開英雄大會,小丫頭吵著要來,說是以師傅你的作風一定會來,俺與客棧的掌櫃夥計們費了不知多大勁才算把她給哄住,現在就在客棧裏,由黃店東親自看著,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俺這才偷空上山來,這才總算把您給等到了。”

看著鐵牛一臉憨厚的表情,褚桀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動,心說這個傻“徒弟”別無所長,就是心眼還算不錯。看他滿臉疲憊,估計這幾天為找自己也受了不少苦。褚桀自幼孤苦,一生中還真沒遇上過幾個對自己如此在意之人,不禁伸手拍了拍鐵牛的肩頭,說道:“這幾天難為你了。”

鐵牛難得受褚桀表揚,一時之間高興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一個人站在原地傻樂。

“那麽大個人了傻笑個什麽勁,還不趕快給幾位大俠行禮?”此時褚桀才想起唐豔卿等人還站在一旁,他嘴上雖然始終不肯承認,可內心中卻隱隱將鐵牛當做自己半個徒弟看待,師傅在外人麵前總難免要大力介紹自己的徒弟。

鐵牛是個老實人,他也不知道眼前究竟站的是誰,反正師傅的朋友就是自己的長輩,當即二話不說,上去就給眾人磕頭,唐,項幾人名氣雖大,可論年紀與差不多,見他行如此大禮哪裏敢當?趕忙用手相攙,連呼不必。褚桀當即一一給做了引見,介紹鐵牛時隻說是自己一個朋友,沒好意思說是徒弟,鐵牛聞言反而不依不饒,非說自己是褚桀的頂門大弟子,弄得笑閻羅好不尷尬。唐,項諸人見狀也不禁暗暗好笑。

褚桀見鐵牛這一攪合,周圍的人都漸漸注意到了這裏,再講下去多有不便,於是扭過頭對項,淩二人說道:“二位,這裏人多嘴雜非是講話之所,眼看今天天色已晚,不如這樣,明天上午我親自到二位下榻之處咱們再慢慢商議其中的細節,二位以為如何?”

項,淩二人聞言對視了一眼,覺得如今也隻好如此,於是抱拳拱手道:“一切全依褚兄之意。”

“可是,褚大哥。。。”唐豔卿心中依舊覺得此事風險太大,還想勸阻,結果被褚桀攔下,說道:"妹子,這裏並非講話之所,我知道你是為哥哥好,這樣咱們明天在廣仁客棧碰麵再慢慢商議,幹與不幹不是還在兩可之間嗎?”褚桀說話時手下意識拉住了唐豔卿的胳膊,唐二小姐頓時隻覺渾身有觸電一般,臉紅心跳,緊張地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了。

“褚老弟,唐姑娘,你們在哪裏聊什麽呢?”正此時遠處響起了蕭毅的聲音,原來半天不見笑閻羅的影子,蕭大俠未免有些不放心,於是便尋了過來。

“沒什麽,隨便聊幾句。”褚桀一見是他,頓時裝出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

“哦,那過會兒有空記得過來一下,我為你們介紹幾位江湖上的朋友。”蕭毅平素觀察敏銳,可今天同盟順利締結,一時高興未免多喝了幾杯,思路就沒有平日那般清楚,雖然也看出褚,唐二人的神情不太自然,可卻誤以為是這倆年輕人在說什麽悄悄話。唐豔卿對褚桀有好感,這一點他和李繼先早已深知,今天英雄大會上倆人的對談更是顯出彼此關係非同一般。蕭毅雖然不反對褚桀與拓跋玉交往,可畢竟“九尾靈狐”並非什麽安善良民。褚桀跟她在一起,會否誤入歧途實難保證。相反唐豔卿出身名門,人品端方,才貌武藝俱為少一輩之翹楚。有時蕭毅內心隱隱覺得這倆人如果能在一起未嚐不是好事一件。正因如此,所以此時見二人神情扭捏居然並未多心,蕭毅與褚桀接觸以來對對方的行動預料皆準,可這次卻終於還是失手了。

“哦,就來。”褚桀賠笑道,身子卻慢慢後仰,靠近唐豔卿耳邊小聲說道:“妹子,此事關係重大,商定之前萬萬不可泄露,有什麽事咱們明天再說。”由於距離太近,他說話時唐豔卿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一時間隻把“毒手觀音”弄得是心亂如麻,居然就順從了他的意見,“嗯”了一聲。褚桀見她答應不禁大喜,於是轉過頭故意與項,淩二人拱手道:“二位那褚某少陪了。”邊說邊對他們使了個眼色,二人當即心領神會,微一答禮,隻做無事一樣自顧自離開。褚桀見狀也拉上鐵牛跟隨蕭毅前去應酬,鐵牛頭腦簡單,雖然覺得師傅與這幾人似乎有什麽事瞞著自己,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之後見到會場上的美酒肥肉,這位吃貨不禁又本性發作,在那邊大快朵頤,把這事也就拋諸腦後,隻留下唐豔卿一人留在原地愣了半天,等她反應過來,褚桀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一時間弄得唐豔卿大非躊躇,一方麵理智告訴她此事太過凶險,萬不可實施,自己應當及時勸阻,最好是告知蕭毅,清一道長等一眾前輩。可另一方麵褚桀的囑咐言猶在耳,讓她有負心上人之請確也不忍。最後猶豫再三,畢竟愛情的魔力還是巨大,唐豔卿最終還是決定保守秘密,還規勸自己,反正說好明天再行商議,倒時我若竭力阻止或許還有挽回之機。宴會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二更時分方才結束,與會群豪多數喝得爛醉如泥,事先主辦方事先早有準備,安排人手一一送眾人返回客棧休息。唐豔卿由於有心事,所以之後並未多飲,神誌尚清,自行回了客店。可到了晚上,“毒手觀音”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腦子裏滿是關於褚桀的事,思來想去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冒險,於是唐豔卿決定也不等什麽到廣仁旅店會麵,明天一早便直接趕來褚桀下榻的旅店加以勸阻,至於萬一被人看見是否會傳出什麽閑話之類的事,此時也顧不得了。主意打定,好不容易熬到東方見白,唐豔卿早早起床,梳洗一番,換了一套素雅的衣服,便直奔褚桀下榻的客棧而去。一進大堂迎麵就見到鐵牛與阿夏從樓上下來用餐,隻是不見褚桀。唐豔卿見狀不免擔心,也顧不得什麽矜持,上前主動與鐵牛等打起了招呼,鐵牛一見認識,知道這位漂亮小姐似乎是師傅的朋友,當即熱情相迎。結果一問說褚桀昨晚特意關照說今早要去會幾個朋友,可能會早起沒,讓他們不要擔心。結果鐵牛與阿夏今早一起床就沒見到褚桀的蹤跡,估計是已經出發了。

唐豔卿聞言心說壞了,自己來晚了,看來褚桀多半已經去了廣仁客棧。當即也不多言,與鐵牛等人拱手而別,扭頭直奔城西,等她來到廣仁客棧已近巳時,向櫃台一打聽,項,淩二人住在二樓地字號客房,此時尚未起床。唐豔卿聞聽頓時一愣,心說褚桀不是已經來了嗎?那這倆人怎麽還會沒起床?莫非是自己在路上與他錯過了?“毒手觀音”內心深處隱隱感覺情況有些不妙。

“掌櫃的,我有急事要找這二位客官,麻煩您行個方便吧。”唐豔卿是個老江湖,一邊啃求,一邊就將一兩碎銀塞進了對方手中。

“這。。。”作買賣哪有不愛錢的,掌櫃見有如此一筆外快到手自然高興,可又不好意思作的太露骨,於是故作為難狀。

“十萬火急,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