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罷,姑娘你且隨我來!”見如此一個大美人對自己如此哀求,掌櫃也不禁有些心軟,何況還有“孔方兄”金麵,於是便領著唐豔卿來到二樓地字號房,結果房門反鎖,裏麵鴉雀無聲,似乎項,淩二人依舊高臥未起,掌櫃與小二試探性地叫了叫門,沒反應,唐豔卿試著叫了叫門,還是沒反應,最後一夥人連敲帶喊,就差用拳頭砸了,可折騰了半天裏麵依舊還是毫無反應。這下眾人可急了,莫非裏麵出了什麽事不成?這兩個乃是貴客,出手一向闊綽,掌櫃生怕有何意外,趕緊吩咐小二撞門,可由於一時慌亂,撞了幾次居然都沒撞開。這下唐豔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不多言,一把拉開小二,一撩裙擺,飛起一腳。隻聽“啪”地一聲悶響,房門當即就被踢開。這下可把掌櫃與夥計們都嚇愣了,心說看不出這麽嬌滴滴地一位美貌姑娘居然有如此神力。唐豔卿此時也無心搭理他們,一整衣裙,昂首闊步就往裏闖。

“啊!”可剛一進屋,眼前的景象就把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唐二小姐嚇得是大聲驚呼!

掌櫃與小二在門外不知怎麽回事,聞聲忙衝進來一看,結果眾人都傻了眼。

這是一間雙人房,臥室裏放了兩張大床,可此時一張**空空如也,而另一張床明顯躺了兩個人,透過紗帳可以清楚認出正是項宣與淩霄,隻見他們相擁而臥,臉對著臉,居然還鑽的同一個被窩,通過兩人**的肩頭判斷裏麵應該什麽都沒穿,好吧,作為任何一個稍有見識的人,見到這場麵你會首先聯想到什麽?

掌櫃與小二此時早已驚得目瞪口呆,男風孌童這種事他們自然也不是沒聽說過,可親眼所見,還如此親密卻也是破題兒頭一遭,至於唐豔卿此時早已騷的連耳朵根都紅了,再怎麽說她也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親眼目睹這種場麵讓她以後怎麽見人?唐二小姐雙手捂臉,背對著大床直跺腳,口中啐道:“姓項的,光天化日你們倆怎麽搞這調調!”

良久,身後居然毫無反應,唐豔卿一愣,追問道:“姓項的,你別給我裝聾作啞,我問你話呢?”

身後依舊毫無反應,唐豔卿不禁好奇,壯著膽子扭回頭偷看了一眼,隻見項,淩正望著自己一陣地擠眉弄眼。這下可把唐豔卿氣壞了,背過身跳著腳就罵上了:“姓項的,你好大膽子,敢如此。。。敢如此戲弄本小姐,趕快起來穿上衣服,今天本小姐要不好好教訓你一頓就不姓唐!”

可任憑唐豔卿如何暴跳如雷,身後依舊一片沉默。此時掌櫃與小二似乎看出了一點名堂,衝著唐豔卿說道:“姑娘,姑娘,先別著急,這倆位大爺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啊。”

“當然不對,本小姐又不瞎,還要你說!”唐豔卿此時的腦海中滿是倆人相擁而臥的畫麵,即便對於她這樣一個見多識廣的俠女,那畫麵或許也太過具有衝擊力了些。

“不是,小的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倆客官似乎是在向姑娘你求救。”

“求救!”聽小二這麽一說,唐豔卿心中一動,暗想這倆人剛才的情況似乎是有些反常,猶豫了一下“毒手觀音”慢慢轉過身,這次她連正眼都不敢往**看,隻是透過手指縫偷瞄,隻見此時項,淩二人急得連汗都下來了,衝著唐豔卿等人努嘴擠眼,發出陣陣嗚嗚聲,可就是不說話,那脖子以下的部分卻似乎被固定了一樣紋絲不動。唐豔卿畢竟是江湖大行家,剛才由於畫麵太過震撼,故而一時嚇壞了,此時終於反應了過來:“壞了,他倆這是被人點穴了。”

所謂點穴就是通過擊打人體的各個穴位,使其痛楚酸麻,厲害者甚至能使人體經絡運轉暫時弊塞,從而使對方喪失行動能力。由於這門功夫太過神奇,所以一向為世人所豔羨,加上一眾評書話本,彈詞曲藝也愛拿其渲染,所以造成外行人一種錯覺,似乎但凡習武之人都會點穴之術,其實這想法大錯特錯,修煉點穴之術不僅要求本人對於人體的經絡穴位有極係統的認識,其中的各種變幻更是奧妙無窮,即便一個小小誤差都有可以致人死命,或者讓對方終身殘疾,所以各門各派都將點穴之法視為機密,輕易不傳外人。江湖上真正掌握此術的人其實極少,即便許多名俠劍客,內外兼修,武藝超群也未必懂得這點穴之法。而各門各派由於修行方法的不同其點穴手法也會有著微妙地差別,打個比方華山派的點穴法隻有其本門手法方可解穴,別的門派任憑你手段再高,武功再好也未必能解,即便強行解開,被點穴者也難保不會有什麽後遺症,而且解穴的手法也絕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麽簡單,必須經過一係列複雜的拍打推拿過程,有時甚至要輔之藥物。若遇上一些手段狠辣的流派,即便解穴之後被點穴者也往往要休息上幾個時辰乃至是幾天才能恢複行動自由。唐豔卿師承白雲庵,乃是紫瑛居士的嫡派傳人,素精內家功,於這點穴之法更是有獨得之謎,唐豔卿本人雖然尚未學成,可於各種解穴之法卻常聽師長們講解,倒也頗有心得。此時趕忙上前想看個究竟,結果來到床邊忽然發現大紅的被麵上放了兩個信封,剛才由於距離遠所以未曾發現,隻見上麵那個信封上赫然寫了六個大字“唐家妹子親啟”,字跡潦草,“親”字還缺了一筆,顯見寫信之人肚子裏墨水有限,不用問,一看這稱呼唐豔卿就猜到是誰寫的,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了心頭,此時她也顧不得被窩裏得項,淩二人,忙打開信封,一看內容,不由得唐豔卿是叫苦不迭。

原來信裏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唐家妹子,如你看到此信想已抵達廣仁客棧,對不住,愚兄對你撒謊了。其實我知道你壓根就不會同意我去盜那份盟單,故而昨夜晚間就來此盜圖出發,愚兄自問生平行善少,做惡多。平日嘴上不說,可心中未免愧疚。經過上次斷龍穀一劫更是頗有所悟,故而此番決定隻身犯險,一探虎穴,如大事可成,也算我為天下黎民盡一分心力。如若不成,也算是生平作惡之報。項,淩二位其心可嘉,奈何本領低微,此去不足為助,反為拖累。故而愚兄用計將此二人留下,如事不成,也算為天下正道留二義士,可謂愚兄功德一件,二人穴道至午時自解,妹子見信還請代我當麵致歉,愚兄此行凶多吉少,能否回歸未可預料,如有不測還望妹子看愚兄之麵好生照看鐵牛,阿夏二人,若能如此則愚兄在九泉之下亦感大德。另有一函煩請妹子轉交蕭大俠之手,書不盡敘,還望賢妹好自珍重。”最後落款字寫了龍飛鳳舞四個大字“褚桀親筆”。

笑閻羅生平讀書不多,識字有限,這封信寫得文白相雜,錯字連篇,唐豔卿費了半天勁方才讀懂。原來褚桀早料到當麵說唐豔卿必會反對,她反對倒也罷了,怕隻怕唐豔卿到時通知蕭毅等人,那計劃非泡湯不可。於是便使了個穩軍計,假意騙唐豔卿說今天早晨再議此事,其實昨晚就偷偷來此,點倒了項,淩二人,自行帶著路線圖趕奔南昌。唐豔卿此時心中是又急又氣,心中暗道:“褚兄,褚兄,你這次算把我給騙苦了。”可事已至此,著急無用,唐豔卿一看**還有一個信封上寫“蕭大俠親啟”,唐豔卿心想以褚桀的腳程此時恐怕早已去遠,自己再行追趕料也無用,如今隻好回去通知蕭毅等人再作商議,反正信上說了穴道自午時自解,於是唐豔卿也顧不得項,淩二人,囑咐了掌櫃與小二一番,便帶著兩封書信趕回黃家店。

蕭毅等人原本聽說褚桀一早出門已自著急,等唐豔卿趕來這一報信,蕭大俠不禁連連跺腳,暗說褚桀此人好不魯莽,等打開信一看蕭,李二人不禁都勃然變色,似乎其中涉及了什麽重大隱情。唐豔卿見狀不禁暗暗好奇,不過自持風度並未上前偷看。過不多時項,淩二人穴道已解來趕來相會,蕭毅平素對待後輩一向慈和,從不擺前輩的架子,可這次卻也忍不住將三人嚴斥了一頓,唐,項等人自知理虧,隻好在原地低頭不語。

“老蕭算了,消消氣,這些孩子也是為了大局著想,立功心切而已。”李繼先與蕭毅相識多年,很少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知道他也是愛之深,故而恨之切,怕他氣大傷身,這才不禁出言解勸。

“為大局著想就不該添亂。”蕭毅接過李繼先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你們也不想想那裏是什麽所在?說龍潭虎穴也不為過,就憑你們幾個小輩就想去盜盟單這不是開玩笑嗎?你們也不想想這麽重要的信息敵人會如此輕易就泄露?依我看這十有八,九是對方設下的陷阱為得就是引誘你們這些不知深淺的後輩前去送死。立功心切?我看你們是貪功心切!”

唐豔卿等人一來對蕭毅敬畏有加,二來也自知理虧,故而三個在江湖頗有名望的少俠此時如同犯錯的孩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低頭挨罵,連頂嘴都不敢。

李繼先在一旁見狀未免動了惻隱之心,忙說道:“好了,好了,老蕭差不多就行了。誰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啊?想當年咱們這麽大的時候不是也總惹禍,總想做些驚天動地的勾當嗎?孩子們有這份上進心是好事,就說做事魯莽些,我們這些做前輩的加以指證也就是了,不吃一塹不長一智嘛。你看幾個孩子在江湖上也都算是有頭有臉,被你訓得和孫子似得,也怪可憐的。見好就收吧,莫非你也想成為當年不空一樣的老頑固?”

聽老友提及舊事,蕭毅不禁心中一動,見幾個後輩狼狽的樣子氣也漸漸消了,感覺自己剛才說話確實是重了些,於是溫顏道:“我這也不是為他們好嗎?江湖險惡,要是總像他們這麽輕率今後就是九條命也夠用啊。就是這次褚桀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這小子的性格你還不知道?他要是不闖禍倒反常了。不過話說回來,項,淩二位老弟,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倆能否與我等細細道來?”

項宣原本在旁邊垂手侍立,此時聞聽李繼先問起,忙上前說道:“哦,大致情況是這樣,昨晚我倆回到客棧已是二更,洗漱了一下就想上床歇息,正準備躺下忽見窗外猛然飛進一人,當時把我倆嚇壞了還以為是有敵人來襲,忙抄家夥準備動手,結果定睛一看竟然是褚兄,當時他笑嘻嘻地與我倆直打招呼,說是等不到明早,故而想現在就與我倆討論一下具體計劃。問他為何不走門要從窗戶進來,他說事關機密怕走漏風聲。我倆又問他若是我們提前商議明天二小姐如何交待?他說等大家今晚商議好明早直接通知她就是了,我倆一想這樣也好,於是三人便在客房裏秉燭夜話,整個過程褚兄表現的都很正常,對於行動的每個細節都問得很詳細,等商議地差不多已經將近四更成分,褚兄這就假裝要告辭,我們一再挽留,他都推辭,隻是臨走前忽然問起我那份關鍵地路線圖可否藏好?我當時也不疑有他,便說由淩老弟貼身帶著,萬無一失。結果褚兄笑了,說隻怕未必。我倆聞聽他話中有話,忙追問何出此言。結果他說那張路線圖早已被他拿去,淩老弟身上那張已經被他給掉包了。其實現在想來這明明就是個引蛇出洞之計,那張路線圖由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我們倆人的視線,憑我倆的眼力就是“盜帥”重生,“賊王”親至想來也無法得手,這話別人說我們自然不信,可偏偏說這話的是。。。”

“可偏偏說這話的是咱們的笑閻羅,所以你倆就不敢不信,對嗎?”李繼先見項宣說到這神色尷尬,於是便替他說了出來。

項宣聞言臉一紅,他是保鏢出身,走南闖北,頗經人世險詐,在少一輩中以精明著稱,這次被褚桀如此低劣地手段給騙過,確實是臉上無過。不過他畢竟是個豁達之人,尷尬的表情一閃而過,接著說道:“李大俠明見,也怪咱哥倆一時大意,結果當時淩老弟趕忙拿出那張路線圖觀看,結果發現安然無恙,這張圖我等費了偌大心血方才搞來,故而分外珍視,上麵幾乎每一個細節都牢記於心,所以絕不會認錯。見圖安好,我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剛想回頭怪褚兄與我等說笑,可就在此時我二人幾乎同時被人點倒,手法快得不可思議,更何況是趁我倆毫無防範之時,結果等我倆反應過來已經動彈不得,可耳目尚且靈便,結果定睛一看襲擊我們的不是旁人,正是褚兄,隻見他笑嘻嘻地從淩老弟手中拿走了路線圖,對我倆賠禮道:“二位多有得罪,非是褚某不顧江湖義氣,隻是這次的事太過凶險,人多反而容易壞事,故而褚某覺得還是由我隻身犯險為好。二位俱是少年英雄,後輩翹楚,前途大好,若因此枉送了性命未免可惜。褚某出此下策也是為二位好,日後可別怪罪哦?這圖我拿走了,你倆的穴道到明日午時自會解除,配合我的獨門秘方日後保證沒有後遺症,依舊是龍精虎猛兩條壯漢。不過這幾個時辰就要委屈二位了。”說罷,他上來就扒我倆的衣褲,當時把我倆可嚇壞了,不知他這究竟是要做甚,結果最後他把我二人扒得一絲不掛,就扔進了被窩,還特意讓我倆抱。。。抱在一起。這才得意而去,臨走時笑道:“明日唐家妹子到此可有。。。可有好戲可看了。”之後我倆想盡方法就是沒法衝破穴道,就這樣耗到天亮,直到二小姐到來,這就是以往的經過。”說到最後項宣偷眼看了一眼唐豔卿,一想到自己與淩霄那樣的姿勢被其看到頓時覺得臉上發燒,無地自容。淩霄之前一直沒有說話,此時想起昨晚恨事,也不禁咬牙切齒道:“下次再遇上褚桀,定要他的好看。”

“也算我一份。”唐豔卿在一旁也不禁氣呼呼說道,一想到褚桀居然布下這麽一個惡作劇戲弄自己,“毒手觀音”安得不怒?

“好了,好了,你們也不是不知道褚桀這小子是個什麽人,他就好詼諧,沒什麽惡意。”李繼先在一旁聽了不覺好笑,忙出言解勸道,接著扭過頭問蕭毅:“接下來怎麽辦?”

蕭毅歎了口氣,言道:“那小子是四更出發的,離現在已經好幾個時辰,以他的腳程要想趕肯定是來不及了。可也不能看著他這麽白白送死,為今之計隻好召集眾人再作商議,看來照這麽下去正麵交鋒是在所難免了。現在我隻祈禱一件事。”

“什麽事?”李繼先問道。

“但願咱們的褚老弟不會成為第二個司徒。”說到這裏蕭毅的眼神望向遠方,似乎在眺望那遙遠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