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我眼睛又沒瞎,你對她或許沒什麽,可她對你。。。真沒想到這位眼高於頂的”血手觀音“多少汪孫公子,青年才俊都看不上,怎麽偏偏喜歡上你這個活猴子。”

“誰讓我招人喜歡呢。哎喲!”這次抹布不偏不倚正好命中褚桀的額頭。

“少來,誰稀罕你啊?我可鄭重告誡你,別想什麽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哦?我既然認定了你,自然會對你一心一意,可同樣你也不能背叛於我,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放心吧,我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褚桀頗為狼狽地拿下頭上的抹布,神情滿是尷尬。

“這就好,不過你放心,我拓跋玉也不是那種輕賤之人,我給你選擇地機會,隻要你真心覺得那丫頭比我好,我也不會死纏爛打賴著你。”拓跋玉邊說邊來到褚桀身邊接過抹布,一隻手輕輕將褚桀被弄亂的頭發撥弄好。

“其實對於這件事我也挺苦惱,唐家妹子是個好女孩,待我也算是一片真心。不怕媳婦你生氣,要說我由始至終一點不動心那是蒙人,可誰讓咱倆先遇上了呢?而且她是名門閨秀,我則是個江湖浪人,門不當,戶不對,如今大敵當前,江湖上那些人表麵團結一致,可背地裏恐怕沒誰忘了我那滿手血腥,將來卸磨殺驢也不奇怪,咱倆是同命相憐,休戚與共也就罷了,可說什麽也不能連累人家的唐姑娘啊。我最近也在想怎麽能做到兩全其美。”

“也對,看在那丫頭對你是一片真心,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好歸宿吧,等此間大事一了,咱們從此浪跡天下,不再管江湖裏的這套是是非非你說那該多好?你不總說想念遼東嗎?咱們就回去看看,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那畫麵應該很美吧?嗯,你沒事笑什麽?”

“嗬嗬,不是,我看到你剛才那副陶醉的樣子怎麽也和剛才那個滿腹心機的拓跋玉聯係不起來,沒想到咱們“九尾妖狐”也會有這麽天真少女的時候。“

”怎麽聽這口氣,你莫非還不滿意啊?別高興地太早,我話還沒說完呢,等玩夠了本姑娘就找個機會把你當牲口賣了,到時拿了錢遠走高飛,過我的逍遙日子去。”

“也好,不過可一定賣個好價錢,倒時我幫你一塊講價。”褚桀說完,二人不禁相視而笑,盡管他們自己心中也清楚這或許隻能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對了,我離開黃山之前不是特意囑咐過你留在當地嗎?怎麽又跑來南昌了?”

“還好意思說,你當時隻說要南下辦事,可也沒告訴我究竟是幹什麽,我當時就知道依你的脾氣不知又要惹出什麽麻煩,果然不久就聽說你大鬧王府,接著王爺又正式造反,我放心不下,就偷偷一個人南來,原本聽說你在九江,可剛趕到那裏,城池就被攻陷,包括你和蕭毅等人都是下落不明,我混在難民之中才僥幸逃脫。由於一直沒打聽到你確切地死訊,我又想假如你們逃出來要麽回江北,要麽就是南下去找王禦史,當時長江已被叛軍封鎖,所以我就決定賭一把,沿贛江南下,沒想到半路遇見方天化一行,他身邊那幾個我認識,都是道上出名的殺手,方天化堂堂一個峨嵋弟子沒事怎麽會和這些人搞在一起?我當時覺得情況有異,就暗暗監視,結果發現他們原來是要南下行刺王大人,方天化竟早已入了黑龍會,成為了王爺的走狗。當下我就悄悄尾隨在他們身後,盤算著如何破壞他們的計劃,沒想到一到吉安就碰上了你,當時我多想和你相認,可又擔心打草驚蛇。”

“於是你便暗地之中通知於我?”

“嗯,我想自己的字跡你一定認得出,總算你也沒讓我失望。”

“那這之後你就一直跟著我們?”

“嗯,夥頭軍的沙老頭這兩天一定很奇怪,手下的廚娘怎麽莫名其妙少了一個。”

“難為你了,那當日拿夜壺偷襲李淮也是你的手筆了?”

“嗯,當時我原本是想和你接頭,可沒想到某些人與人家唐二小姐,月下漫步,好不浪漫,我也就沒有好意思打斷你們的雅興。”拓跋玉說的這裏語氣中明顯帶了幾分怒意。

“就是想和她隨便聊兩句,沒想到媳婦也這麽吃醋。”褚桀邊說邊撓了撓頭。

“對不住哦,在這方麵我可沒那麽大方。”拓跋頭把頭一扭氣呼呼地說道。

“說正經的,後來你就一直跟著我們去王府了?”

“嗯,原本我沒打算暴露行蹤,可誰想到你小子居然敢和李淮拚命,見情況不利,我一時著急,就隨便找了吧夜壺擲了過去,早知道你這麽沒良心,當時還不如讓李淮一掌把你拍死。”

“別,那好媳婦你不是要做寡婦了?太可憐了。”

“還貧嘴是不是?”拓跋玉邊說邊做勢要打。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這胳膊還受著傷呢。不過話說回來這次還真多虧了媳婦你,這黑玉斷續膏不是早用完了嗎?你怎麽會有?”

“這個。。。上次那祖孫倆忙著給你治傷時,我捎帶手就順了那麽一點。。。”拓跋玉抬眼望著天花板。

“不會吧,這不就是偷嗎?人家祖孫倆對我們不錯,你怎麽能幹這種事?”

“誰讓。。。誰讓那個喜樂和你那麽親近,我看著就有氣,所以就想趁機小小報複她們一下,原準備在黑市上賣個好價錢,可沒想到最後還是浪費在你身上了。。。”拓跋玉淺嗔道。

“還真沒看出來媳婦你這人挺會吃醋,不過要不是你當初順手牽羊,我如今的情況恐怕就危險了。這可能也是命中注定,隻是有些對不住人家祖孫,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補償才行。”

“好啊,你幹脆以身相許,我看那老太太挺希望你當她的孫女婿的。”

“也行,我倒挺喜歡喜樂那姑娘的,性格多爽快啊,和某些人還真不一樣。哎,開玩笑而已,媳婦你別動手啊,我的傷,哎喲。”褚桀話音未落,拓跋玉就用手撓他的腋下,倆人頓時扭打嬉笑在一塊。而一切恰巧被走廊上的唐豔卿聽個正著,“血手觀音”停下了腳步,默默站在原地,表情沉重。

“接下來這段日子可怎麽過啊。。。”唐豔卿心中暗自思量著。

“可惡!”樓船內,王爺猛拍著地圖怒罵道。

“徐、戴可惡,居然趁我不備,偷襲我軍後方,害孤損失數千人馬,器械無算,我若得此二人,必得五馬分屍以泄孤心頭之恨。”得知南昌失守之後,王爺先派兩萬人為先行,自己督大軍在後,星夜回援,可當到了揚子江口就與官軍先頭部隊遭遇,叛軍仗著人多勢眾,鼓噪而前,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中,結果反而中了誘敵之計,被殺了個大敗,正在此時臨江知府戴德孺,袁州知府徐璉奉了王禦史命令,率軍偷襲叛軍後方,王爺無備,輜重糧草焚毀無算,更被斬首數千級,屢次失利,不由得王爺是又羞又惱。

此時一旁的劉養正開言道:“王爺息怒,徐、戴二人此舉多半也是受了姓王那廝主使,勝敗乃兵家常事,如今優勢依舊在我,望王爺切莫沮喪,待我等重整旗鼓,再與官軍決個雌雄不遲!”

“劉先生所見與孤略同,如今情勢危急,孤想兵分則力弱,如今南昌已失,九江與南康恐也難保,與其坐已待斃,倒不如從兩處的軍隊抽出來,集中兵力與官軍決戰,若僥幸得勝,或許我等尚有生機。”

“王爺聖明。”商量已定,眾人正欲草詔,忽然從外麵急匆匆跑進一名傳令兵。

“啟稟王爺,有緊急軍情。”

“又有何事?”王爺聞言不禁大驚道,之前的兩場敗仗已把他弄得有些膽戰心驚。

“剛得到軍報,官軍方麵已遣知府陳槐、林椷等攻九江,曾璵、周朝佐等攻南康。兩城被圍,情況危急,特來信求援!”

“哎呀!”王爺不聽此言還則罷了,聞聽此言不禁大驚失色,眼前一黑,險些坐倒,幸虧一旁的菁姑娘,劉養正眼明手快,趕忙將其扶住。

“王爺保重。”

“孤方才想抽調九江,南康兩處援軍,沒想到又被姓王那廝搶先一步,今日方信天下英雄所見略同。曾璵頗有才名,孤王平素待之甚厚,沒想到如今卻忘恩負義,倒戈一擊,人心何反複至此?今南昌已失,若南康、九江再被奪去,孤豈非有家難投,有國南1奔,奈何奈何!”

“王爺,屬下倒有一計。”此時一旁站出一位,身高六尺,麵似活蟹,相貌凶惡。

“原來是雷總管啊,你有何良策快快講來。”王爺定睛一看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黑龍會”六大總管之一雷諾。

“王爺,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官軍雖然勢重,可說穿了無非以王禦史為首,聽聞其如今已率師抵達鄱陽湖,雷某不才願率人前去行刺,一旦得手,官軍士氣必定瓦解。到時何愁南昌不克,江西不回。”

“哎,雷總管所言差矣,姓王那廝素來奸猾,身邊豈能無備?況且聽聞其身邊頗有不少奇能異士,孤王之前多次派人行刺全都無功而返,此計恐怕行不通。”

雷諾聞言一陣冷笑:“王爺莫急,屬下還沒有把話說完,之前那些人無非仗著自身武藝,強行刺殺,自然容易失敗。所謂遇強智取,屬下這次準備來上一條詐降之計。”

“詐降?你有把握?”

“王爺有所不知,聽聞王禦史身邊最信任的江湖人士乃是南京李繼先和重慶顧月,恰巧咱們這邊有一位他們的老友故交,由他出頭想來對方不會懷疑,隻要能接近王禦史十步之內,屬下就有把握取他的性命。”

“這。。。”王爺聞聽至此也不禁有些心動。

此時一旁的菁姑娘不禁開口道:“王爺,菁兒出身江湖,素知李,顧等人之能,恐怕未必能夠輕易上當,隻怕到時畫虎不成反類犬,又像上次方天化等人一樣被對方用作”反間之計”。況且兩軍交鋒,講究堂堂正正,行此鬼魅手段,恐怕難以濟事。”

“不然,不然。”王爺尚未答言,一旁的劉養正早已搶白道。

“劉先生又有何高見?”劉養正與李士實並稱王爺身邊兩大謀主,可菁姑娘打心裏看不起“劉先生”,認為他就是個江湖術士,專好大言空談,見識遠不如李士實,可偏偏王爺對他又比較信任,此時見他又來出頭,心中不悅,話語之中不禁略帶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