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桀生性喜事好動,要他整天待在**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可當著李,顧二人的麵不便發作,隻好顧左右而言他:“對了,方天化找到了?”

“還沒有。”顧月答道,青衫女劍客剛想起身倒杯水,唐豔卿早已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送了過來。

“這是上次去陳柯寨時,柯大寨主送的上好的君山銀針,二位請用。”

“哦,多謝。”李,顧二人趕忙接過茶杯,免不得客套了一番,言辭之間不禁對唐豔卿頗為嘉許,一旁拓跋玉看在眼中,臉上居然毫無表情。

“剛才說到哪了?”

“哦,姐姐您說方天化還沒有找到。”

“沒錯,官軍幾乎將整個南昌城都翻了遍可依舊沒有找到他的蹤跡,而這幾天各個城門都已嚴加布控,盤查地相當緊,按官麵地說法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逃出去,所以他們傾向認為方天化可能死在了上次王府的亂鬥之中,那天敵我雙方都有傷亡,可能屍體誤被當作別人收走了。他們嘴上說會繼續追查,不過看樣子似乎想就此結案。”

“官府做事一向如此,那些老爺們從骨子裏就看不上我們這些江湖中人,自然對於我們的事也不太會上心,在他們看來不過是跑了個江湖草寇,無足輕重。”李繼先一邊喝著茶一邊感慨道,李家世代名門,他自己也有武舉人的功名在身,可始終不肯出仕,很大程度上就是基於對於官場的看不慣。

“其實方天化本身是個小人物,即便跑了也沒什麽,隻是他畢竟乃是峨嵋子弟,對正道這邊的情況比較了解,就怕到時泄露給叛軍,未免麻煩啊。”

“這點我和月兒也考慮到了,已經通知了各大派,讓他們小心提防,想來應無大礙。”

“說起這個,最近戰事如何?南昌一失,以王爺的個性想必會大舉回師,倒時難免一場惡鬥,這樣的較量百世難逢啊。”褚桀說到這裏不禁是眉飛色舞。

看著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李,顧二人對望了一眼,似乎頗有為難之處。

“老李還是你說吧。”

“來之前不是都說好你來開口了嗎?怎麽事到臨頭又推到我頭上。”

“可是。。。”看著褚桀的樣子,顧月明顯有些不忍心。

“究竟。。。怎麽了?”褚桀見狀頓時湧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唉,還是我來吧。”最後還是李繼先一聲長歎放下茶杯,接著滿臉嚴肅地看著褚桀說道:“老弟,其實我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崗剛接到消息,與預想地一樣,王爺已經放棄安慶,率全部主力回師,似乎是想在鄱陽湖和官軍決戰,王大人已經通知大家明日啟程,我們也已通知各大派在那裏匯合,爭取將黑龍會等一網打盡,但你必須留下!”

“什麽,可是。。。”褚桀聞聽如此千載難逢的一場惡戰自己居然不能參與,不由得大急,可他話未說完就被李繼先給攔住了。

“別激動,你的心情我們也明白,其實我們何嚐不想有老弟你這樣一支強大的戰力呢?可問題是你的傷這麽短能好嗎?功力能恢複到幾成?是,我相信即便你隻能發揮三成實力就足以讓當世大多數好手膽寒,可我們這次的對手不一樣,李淮,董珍,郝無雙,還有上次我們遇上的那個鐵拐客,這些家夥可都是當今第一流的高手,甚至他們有可能請到更可怕的敵人,我們不能讓你去冒這樣的風險。”

“那你們去不是一樣?”

“不一樣,我們年歲比你大,守護江湖本來就是我們這些中生代的責任,即便血染黃沙,也算是死得其所,可你們還年輕,假如我們這批人不在了,武林的未來就寄托在你們這些人身上了。你要知道江湖中的惡勢力可不止黑龍會一支而已,在暗處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等著伺機而動,坐收漁翁之利呢。甚至有些已經開始行動了。。。”說到這裏李繼先的表情明顯有些異樣。

“如今老蕭生死未卜,假如我們這些人再回不來,那能挑得起如此的重擔的目前看來也隻有褚老弟你了,憑心而論直到現在我都不是完全信任你,也不確定你那不穩定的性格今後還會惹出多少風波,可眼下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你是老蕭看中的人,我認識他快二十年了,相信這家夥的眼光。所以我們幾個商量下來你必須留下,這不是命令,而是拜托,是我們這代武人賭上自己性命的托付,你,能擔得起這份重擔嗎?”自從相識以來褚桀第一次見到李繼先表情如此認真,平日的玩世不恭沒有了,嬉笑怒罵也沒有了,在那雙眼睛裏褚桀所能見到的隻有武者的認真,一旁的顧月也一樣。

“當哪一天你找到自己拚死也想守護的東西時才會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強大。”蕭毅的話回響在他的耳旁,褚桀感覺自己的內心似乎有股熱血正在升騰。

“這不是命令,而隻是拜托,對嗎?”他緩緩地問道,似乎想再確認一遍。

李繼先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動作不大,可卻顯得無比堅定。

“明白了,我答應留下乖乖養傷,不過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答應我。”

“什麽條件?”李,顧二人沒想到他居然也會討價還價,不禁疑惑道。

“無論怎樣,都給我活著回來,聽不到你的笑話我可是會很無聊的。”褚桀笑著說道。

李繼先頓時一愣,接著也不禁啞然失笑,伸出右手說道:“一言為定!”

兩個男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接著相視大笑,那一刻或許也是褚桀從孩子真正向大丈夫蛻變的開始,顧月與唐豔卿也似乎被這義氣所感,心中滿是溫暖,而拓跋玉呢?“九尾靈狐”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對了,二小姐這次你也不會跟去了,就麻煩留下來照顧褚老弟吧。”李繼先笑了一會兒,轉過頭對唐豔卿說道。

“這。。。不太合適吧。。。”唐豔卿明顯有些為難,一來再怎麽說她也是個武者,好勝之心與褚桀一般無二,如此大戰憑地錯過當然遺憾,其二就自己留下來不是更顯出她與褚桀關係非同一般嗎?再怎麽說她也是堂堂唐門二小姐,自己主動表白和當眾公開承認畢竟還是兩個概念。

也許是看出了她的擔憂,李繼先趕忙起身,湊近她身邊小聲說道:“二小姐,我也知道你為難,可眼下除了老蕭和俞娟兒,我們這邊隻有你還能看得住這位小爺,雖然我相信他不會食言,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為免萬一,隻有拜托你留下來了。”說到這他扭頭衝著拓跋玉努了努嘴:“最重要的是不要讓他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這事眼下隻有你才能做到了。”

唐豔卿這才明白,原來李繼先是希望自己利用感情拉攏住褚桀,以免其被拓跋玉拉走。雖然覺得自己的感情被當成了利用的工具,可李繼先的擔憂畢竟不無道理,褚桀這個活猴子能否安靜地養傷也確實是個問題,權衡再三二小姐也隻得點頭答應。

"至於拓跋姑娘..."李繼先的目光轉向了拓跋玉.

"李大俠放心,這段日子我一定乖乖待在褚桀身邊,有他和唐二小姐看住,我即便想胡作非為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拓跋玉笑答道.

李繼先惡狠狠地瞪著她,"八臂大將"從內心裏不喜歡這個丫頭.

"怎麽?難道我說錯什麽了嗎?哦,莫非李大俠是想要讓我和大軍行動,不行啊,我這個人出名嘴快,萬一不小心把什麽軍機大事泄露出去反而不美.其實最好是立刻就將我殺人滅口,然後扣在叛軍的頭上,這樣褚桀今後就會更加死心塌地為你們出力..."

"玉兒,夠了!"拓跋玉話音未落,就被褚桀當場喝止.

"放心,我就是開個玩笑,李大俠根本就不是這種人,之所以把我留下來也是為了照顧褚郎你的生活起見,李大俠說對嗎?"拓跋玉衝著李繼先俏皮一笑,能爾虞我詐表現地如此天真無邪,在那看似清純的外表下究竟隱藏了一顆怎樣的心?

"不錯,拓跋姑娘果然是聰明伶俐啊."李繼先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您過獎了,小女子愧不敢當."拓跋玉陪笑道.

"你剛才那些話未免也說得太過分了."李,顧二人坐了片刻,便即告退,唐豔卿將二人送了出去,房間裏暫時就剩下了褚桀與拓跋玉兩個人.

"怎麽,你生氣了?"拓跋玉自顧自收拾房間,看都沒看褚桀一眼.

"那倒說不上,隻是萬一李繼先真存了什麽歹心,你這樣當眾揭破豈非更容易激怒他,萬一弄巧成拙,玩火自焚可就糟了."

"放心吧,要是我連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恐怕早就死在不知哪條臭水溝了.李繼先為人雖然沒有蕭毅那麽正派,可還不至於幹出這種事.我剛才之所以這麽說無非是旁敲側擊,讓他別動你的腦筋就是了."拓跋玉邊說邊將桌案收拾得幹幹淨淨,宛若一個賢惠的女主人.

"怎麽,難道你怕我被他搶走不成?沒聽說李繼先喜歡男風,哎喲."褚桀話音未落,拓跋玉抓起桌上的抹布便飛了過來,若非褚桀躲閃及時險些正中麵門.

"真生氣了?我也隻是說笑而已啊."褚桀拿起抹布,笑著拋還給拓跋玉.

"早知道那天李淮就應該一掌打爛你的嘴,免得整天油腔滑調,沒個正形,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明白,明白,媳婦你也是在關心我.'

"你這個人外表凶惡,其實心思比誰都單純,別人說幾句好聽的就容易頭腦發熱,須知江湖險詐,別看這些名門正派本日裏個個一幅道貌岸然,整天張口正義,閉口公理,其實背地裏與那些旁門左道沒什麽兩樣,不,甚至更壞,魔教,黑龍會那些人至少還擺明了自己是惡人,可這些人口蜜腹劍,表裏不一,我隻是不希望看你上當而已。”

“明白,關鍵時分還是媳婦你知道心疼我啊。”

“這些話還是留著和你那些唐妹妹,蜜姐姐去說,在我麵前少來。”

“怎麽,還真生氣了,其實我和唐家妹子之間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