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過謙了,論武藝,論容貌,論家世,論名聲,我有哪一樣能夠與您相提並論的?“血手觀音”少一輩第一佳人的名頭在下算是服了。“

“你不必巧言譏諷,大家心裏都清楚至少在那件事上我輸得是徹徹底底。”

“你是指?”

“在那個人心裏的地位。。。”唐豔卿不知花費了多大的勇氣才將這句話說出口,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公開向別人示弱,而且是在自己最不願認輸的事上。

拓跋玉沉默了,是不願回答,還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喜歡褚大哥,發了瘋的喜歡,甚至我可以肯定說但就對於他的心意自己絕不會輸給你,不會輸給當世任何一人。有時連我都看不起自己,怎麽會為了個男人奉獻到如此地步,甚至連表白被拒絕之後,依舊不肯死心。我堂堂唐門二小姐,幹麽要這樣輕賤自己?明明喜歡我的王孫公子,青年才俊多了去,隻要我肯點頭甚至讓他們把自己心掏出來也不是難事。可這種事本身或許就沒道理可講,老天爺偏偏就讓我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喜歡他的直率,喜歡他的坦誠,喜歡他的倔強,喜歡他也會有那麽體貼細致的一麵。。。”

“你來不會就為了說這些吧?假如這樣那恕小妹少陪了。”唐豔卿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拓跋玉粗暴地打斷了,原本聽別人誇獎自己的心上人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可這麽話從唐豔卿嘴裏說來卻讓拓跋玉感到一種莫名地生氣,甚至是嫉妒。

“這麽做真的好嗎?”她轉身剛想走,唐豔卿忽然叫住了她。

“別人怎麽說我管不著,但作為一個女人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褚大哥,昨晚那麽危急的情況下你都不肯交出解藥,可一見褚大哥昏倒,你卻居然主動把解藥拋了過來,以你的才智不可能沒想過我完全有可能棄你於不顧,可你依舊選擇這麽做,證明在你心中已經重視褚大哥超過了自己。保證不再見他,甚至不再與他聯係,你覺得這種事真的做得到嗎?你覺得褚大哥會接受這種事嗎?看起來你似乎在為褚大哥著想,可實際上卻是在傷害你們彼此。在愛情這件事上沒有好壞之分,也沒有正邪之別,我花了很久才明白這個道理,希望你也能捫心自問自己真正的心意究竟是什麽?”

“可假如我留在褚郎身邊,你不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嗎?二小姐難道沒考慮到這點?"

“這個我當然明白,可我沒有某些人那麽小氣,既然喜歡一個人就應該事事以他的幸福來考慮。而且別以為我會就此放棄,咱們的較量這才剛剛開始,無論是武藝還是男人。”唐豔卿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語氣格外堅定。

褚桀醒來是整整一天以後的事,由於"黑玉斷續膏"的神效他的傷勢恢複奇快,隻是依舊不能活動.唐豔卿幾乎每天都親自下廚為他弄些湯粥補品,現在幾乎楊府裏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倆人之間關係非同一般.

而拓跋玉則相反,或許是考慮到自己身份的敏感性,她極少在眾人麵前拋頭露麵,甚至極少去褚桀的房間,而無論她到何處似乎總能感受到別人監視的目光,不過對於"九尾靈狐"而言這種待遇她早已習慣.

"來,小心燙."今天唐豔卿弄得是皮蛋瘦肉粥,很難想象這樣一位江湖俠女,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廚藝倒是意外地好,即便連褚桀這等大吃貨品嚐了也連聲叫好.

"我娘以前總擔心女孩子成天隻會打打殺殺的,將來嫁人了未免惹婆家輕賤,所以硬逼著我們姐妹幾個學著下廚."對於褚桀的誇獎,唐豔卿這樣答複道.

"那令堂的擔心現在看來或許多餘了."假如換作別人,依褚桀的性格多半會這麽調侃道,可問題是眼前站的是唐豔卿,在她麵前褚桀可不敢亂開玩笑,隻得悶頭繼續喝粥.

"慢點吃,那邊還有很多呢."通常人進食的時候模樣都好看不到哪去,可看著褚桀大口喝粥的樣子,唐豔卿的眼中卻滿是幸福.

"咳,咳!"褚桀也是個乖覺之人,見狀頓時有些緊張,略一分神居然被粥給嗆住了,開始劇烈咳嗽起來,粥湯順著嘴角直往下躺.

"沒事吧,你傷還沒好,別喝這麽快."唐豔卿見狀一邊關切道一邊收拾.甚至掏出自己的手絹想給褚桀擦嘴.

"妹子,不必如此,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褚桀雖然瀟灑不羈,畢竟不是木頭,也知道此舉未免太過親昵,當即極力避讓,由於動作太快牽連到傷口,一陣劇痛襲來,饒是他這般的硬漢也不禁眉頭一皺.

唐豔卿見狀立刻就明白了,臉上頓時一紅,緩緩退到一旁.

"大哥最近和我好像有些生分了."

"妹子說笑了,我隻是不想弄髒了你的絹頭."

"我不是單指這件事,是因為那個人嗎?"

"哪有,妹子你想多了."

"咱們相處了這麽久,大哥你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嗎?自從她來了之後,你在我麵前明顯拘謹了許多,是怕她喝醋?“

“也沒這麽嚴重,隻是怕那丫頭多想,你別看她表麵好像很堅強,其實骨子裏是個特別敏感的人。”

“哦,在你心裏原來我就這麽軟弱嗎?”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二人抬眼一看,隻見拓跋玉滿臉壞笑,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哦,媳。。。你怎麽來了?”笑閻羅的神情大是尷尬,本想稱呼對方為媳婦,可猛然想起在唐豔卿麵前說這個不太合適,趕忙改口。

“怎麽,別人都能來看你,我就不能來嗎?”拓跋玉故意將話說得極盡撒嬌狀,接著扭頭衝著唐豔卿說道:“二小姐說對嗎?”

唐豔卿白了她一眼,居然沒有生氣,反而也賠笑道:“當然。”看著二女相視而笑的樣子,褚桀心頭頓時湧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嗯,前天是赤豆粥,昨天是南瓜粥,今天又是皮蛋瘦肉粥,難得二小姐每天都那麽花心思。”拓跋玉打開砂鍋蓋一瞧,故意裝出一幅香氣四溢的樣子,表情誇張地讚歎道。

“哪裏,哪裏,拓跋姐姐客氣了,不知您今天帶來的是什麽?”

“火腿乳鴿湯,這玩藝收傷口最有效了,隻是我的廚藝可不能與二小姐相提並論,也不知褚郎吃不吃得慣。”拓跋玉邊說邊盛了滿滿一碗送到了褚桀麵前,熱氣騰騰,香味四溢。

“吃得慣,吃得慣,我這個人又不挑食,不過才剛喝了一大碗粥,肚子挺脹得,你這湯先放一放,我等會再喝。”褚桀賠笑道,表情比麵對成百上千強敵還要尷尬。

“哦,人家煮得粥隨隨便便就喝上一大碗,我煮得湯就一口都不願動,也對,誰讓人家的廚藝比我好呢。果然我這種山野丫頭根本沒辦法與人家名門閨秀相提並論啊。”拓跋玉故意將自己的失望之情表現地誇張做作至極,緩緩將湯端走。

“誰說了,我不是怕一下子吃得太飽對傷勢不好嗎?鴿子湯什麽我最愛喝不過了,拿來,拿來,我喝還不成嗎?”褚桀聞言趕忙解釋道。

沒想到拓跋玉見他要伸手反而一把將湯挪開了:“別,別,別,你既然這麽說了,我就更不能讓你喝了,萬一喝出個好歹,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故意害你呢?強扭的瓜不甜,我可不想勉強人家。”

“嗨,想害我的人多了去,怎麽也輪不到你啊。這湯是我自己想喝的,一切後果由自己承擔。”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勉強你哦?”

“不勉強,不勉強,你趕快拿來吧,不然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喝了。”看著滿滿一大碗湯,褚桀此時連想哭的心都有了,可為了不惹拓跋玉生氣,笑閻羅隻要一閉眼,一咬牙,將整碗湯是一飲而盡,場麵頗為悲壯。

“慢點喝,小心燙,這幅猴急得樣子也不怕人家二小姐笑話。”拓跋玉見狀心中暗笑,趕忙也掏出手絹故意想給褚桀擦嘴。

“沒事,都不是外人,再說你煮得湯好喝嘛。”褚桀此時脹得隻打飽嗝,可依舊要裝出一幅大滿足的樣子。

“哦,不是外人。。。”拓跋玉故意將這幾個字拖長音說道,連連點頭做若有所悟狀。

“不是,你別多想,我和二小姐特別投緣,一直把她當作妹妹看待,所以當然不算是外人。”

“哦,妹妹啊。。。”拓跋玉依舊若有所悟道,原本很普通的一句話被她這麽一渲染,似乎立刻就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我的天,你們倆這是想整死我啊。”褚桀此時差點沒哭了,殺人放火,臨陣破敵這些他在行,可說到處理這種男女關係,笑閻羅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也明白論鬥口自己絕非拓跋玉的對手,當下幹脆來了個閉口不言,免得多說多錯。

“怎麽,玉兒姐姐這是在示威嗎?”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唐豔卿忽然接口道。

“哦,有嗎?”拓跋玉冷笑道,房間裏的氣氛似乎緊張了起來。

“假如真的關心他,就不要強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想以此來顯示自己的地位你不覺得非常自私嗎?”

“哦,二小姐這是在教我該怎麽做嗎?”

“不敢,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對方畢竟是個人,不是供別人隨意操縱的玩具,耐心這種事畢竟是有極限,要是弄巧成拙,求榮反辱,到時候恐怕就悔之不及了,您說呢?”

“有道理,多謝提醒,玉兒謹記。”二女說罷相視而笑,可一旁的褚桀卻明顯感到一股殺氣,一股前所未遇的殺氣。

“嗯哼,打擾了。”此時門外忽然有人說話,打斷了房間裏微妙地氣氛。三人抬頭一看隻見李繼先背手站在門外,身後還站著顧月,看樣子似乎來了很久。

“莫非剛才那些話都被他們聽見了?”饒是屋裏這三位再灑脫不羈,一想到這也不禁一陣麵紅耳赤。

“老李,月兒姐姐,你們倆怎麽來了?”褚桀此時看他倆的眼神仿佛如同見到了救世主。

“別亂動,你傷還沒痊愈,多注意休息,我們倆就是來探望你。”見二人進屋拓跋玉默默退到一邊,而唐豔卿則趕忙搬來兩把椅子招呼二人坐下。表現地如同一個女主人。

“沒事,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身子強健,這兩天疼痛已經好了許多,想來很快就能恢複。”

“唉,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右手乃是習武之人的命脈,稍有差池,遺禍終生,褚老弟你最近還是安心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