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等人一見拓跋飛英被擒,頓時為之奪氣,更要緊的是他們很快就認出了那個女子究竟是誰,他加上蕭毅,這兩大硬手假如加入戰團,己方幾乎就毫無勝算可言。

“李道友,別費事,趕緊走!”楊清一邊招呼李淮,一邊往外便衝,盡管褚桀已經竭盡全力,可功力上的差距實在太大,根本不能阻止對方的前進。

“想走?沒那麽容易!”此時蕭毅早已騰出了手,見勢不妙,趕忙上前準備與褚桀夾攻楊清,這二人若是聯手威力可想而知。但“浩然”才刺出一半,斜刺裏又衝出一人,擋在了蕭毅麵前,這回是董珍!

“蕭老弟,許久不見,咱們倆哥倆切磋切磋如何?”“三尺彌勒”臉上依舊帶著招牌式的微笑。

“董老師,怎麽連你也和他們同流合汙?”蕭毅與董珍乃是故交,對於對方的人品武功一向佩服,故而他一直不理解如此一個淡薄名利之人為何也會投靠王爺以及黑龍會。

董珍苦笑了一聲:“別問了,老夫也有自己的苦衷。這些年一直想領教你的”殺雞屠狗劍“,今天機會難得,咱們就分個高低上下吧。”

“非這樣不可?”

“你覺得我們還有選擇嗎?”說到這裏董珍臉色一變,“秋練”竟已出手,招招奪命,毫不留情。

蕭毅從內心不願與他動手,可如今局麵擺在這裏,也隻好勉強應戰,按理來說“浩然”是重劍,“秋練”屬軟劍,在兵器上蕭毅無疑占了很大的便宜,可一來這種打法過於無賴,二來雙方使得都是名物,二寶相碰難免一傷,蕭毅也不敢冒這種險,於是便出現了一個非常罕見的局麵,二人交手數十招,可兵器由始至終都沒相碰,看起來仿佛同門喂招,可在高手眼中這一戰無疑是凶險異常。

“啪!”此時隻聽一聲悶響,另一邊此時已經分出了勝負,盡管周老爺子拚盡了全力,可畢竟功力上的差距太過明顯,一不留神,被李淮一腳直接踢在肋部,整個人從屋裏直接飛出去一丈多遠,口吐鮮血,良久不起。李淮手中得空,立刻殺至楊清身旁,與其夾攻褚桀,饒是笑閻羅悍勇絕倫,在這當世兩大一流高手夾攻下也不禁現象環生。

“以二敵一有什麽意思,還是賤妾來陪李道長切磋一二!”此時隻聽一旁響起一個銀鈴般的聲音,李淮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腦後一陣陰風襲來,心知有人偷襲,而且功力不凡,當下不敢怠慢,也不回頭,衣袖一掃,別看這漫不經心的一下,其實乃是他的成名絕藝“流雲鐵袖’,其威力不亞於尋常刀劍,普通人被掃上非當場骨斷筋舍不可,李淮滿以為對方非立刻避開不可,可沒想到來人居然借力使力,將自己的身子往後一帶,李淮始料未及,整個人險些一踉蹌,仗著老道功力深厚,趕忙使了個千斤墜,這才勉強站住,繞是如此也不禁是大驚失色,扭頭一看,剛才製服拓跋飛英的那個美人正微笑地看著自己,連李淮自己都承認那畫麵看起來很美,可他內心此時卻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俞娟兒,沒想到連你也來趟這混水!”李淮惡狠狠道。

“沒辦法,誰讓我認了這麽個愛惹事的幹弟弟呢?害我也跟著屁股後麵為他操心。”俞娟兒故作苦惱狀,盡管麵對的是“乾坤十三絕”,可“小薛濤”卻似乎根本沒把對手放在心上。

“還真是姐弟情深啊,那我就送你們倆一塊上路!”李淮此時早已殺紅了眼,也不多言,揮木劍便攻。別看俞娟兒表麵無所謂,其實內心早已打起了十二份的精神,一見對方出手當下不敢怠慢,舞衣袖便即迎戰,姿勢優美至極,仿佛是月中嫦娥翩翩起舞。可李淮見聞廣博,知道對方使得這路武藝名喚“流雲飛袖”,與自己剛才所使得“流雲鐵袖”一脈同源,都是以內力取勝,所不同的是後者剛猛,前者陰柔,可練到高深處同樣可以至敵死命。李淮昔日與俞娟兒曾有數麵之緣,對其實力倒也頗為首肯,可沒想到今日一會竟發現對方的武藝比昔日更上一層樓,隻怕足與“海內八大名劍”比肩,當下收起了之前的輕視之心,凝神接戰。

屋裏這三對打成一團,外麵的官軍可看不下去了,立刻拉弓滿弩準備放箭。

“且慢!”清一道長見狀趕忙阻攔。

“道長何故阻攔?”領頭的軍官不禁問道,他們也不知清一道人在江湖上何等名頭,可知道他是武當真武觀主,頗受朝廷禮敬,故而不敢怠慢。

“如今一麵打作一團,一旦放箭難免誤傷好人。”

“可是我等奉了軍令,必須擒拿反賊,死活不論,萬一讓他們逃脫,我等無法擔待啊。”

“貧道明白,請再給我們一炷香的功夫,我等自會解決,如若不然,再任憑軍葉處置如何?”

“這。。。”軍官一陣猶豫,與同僚商議了幾句,這才言道;“也罷,不過隻有一炷香,過期不候,也請諸位體諒我等的苦衷。”

“自然,自然。”清一道長見對方答應不禁大喜過望,也顧不得自己師弟傷勢如何,一甩道袍,拔出真武劍,喝道:“褚老弟退下,貧道來會會這老賊!”

此時笑閻羅這邊早已筋疲力盡,眼看不敵,聞聽此言不禁大喜過望,一縱身跳出圈外。眼看一個空檔,楊清邁步剛想走,真武劍卻早已迎了上來!

“清一道長,你不是一向奉行清靜無為,不管紅塵中的是非嗎?”楊清手上拆招,口中答話,顯得揮灑自如。

“哼,你等為非作歹,禍國殃民,貧道不過是替天行道,斬妖除魔而已!”清一道長深知對方之難纏,故而此刻出手不留絲毫餘地,一上來居然就是自己的看家絕技“繞指柔劍”。

“笑話,禍國殃民的乃是謀朝篡位的反賊朱棣以及他的子孫,本座不過是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隻要一朝登基,必定改革弊政,開疆拓土,再造一個太平世界。”

“嗯,當今朝廷是否賢明貧道不敢說,可你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犧牲了這麽多人,甚至連自己的屬下也可以拋棄,可謂不仁不義,天下說什麽也不能落入你這種人手中!”

“哼,頑固不化!”楊清聞言心知多說無益,當下凝神接戰,兩大“乾坤十三絕”相鬥可謂曠世難逢,在場眾人無不仔細觀瞧,起初二人一招一式還看得清,可到後來二人越打越快,隻見人影晃動,隻有褚桀等少數高手才勉強跟得上倆人的節奏。

笑閻羅看了片刻,不禁暗暗驚歎:“以前師傅言道武當功夫講究以慢打快,後發製人,可清一道長此時出手迅捷已極,偏偏一招一式清清楚楚,絲毫不亂。周老爺子武藝雖高,可比之他這個師兄畢竟還是差了一頭,乾坤十三絕名震武林,果非幸致!”

可話雖如此,此時清一道人乃是用劍,而楊清則是空手,顯然未盡全力,雙方高下已然立判。今日在場群豪以清一道人本領最高,他若一旦落敗,還有誰擋得住這楊清?當然更讓褚桀在意的還是一邊的俞娟兒,“小薛濤”的本領在同齡人中可謂出類拔萃,以褚桀觀之招式機變當不在蕭毅之下,隻是功力頗有不及而已。但對手可是李淮啊,就連褚桀自己當日也是僥幸得勝,結果肩骨還被打得粉碎,至今尚未徹底痊愈,。頭十招俞娟兒尚能鬥個平手,可這之後二人的差距就漸漸顯示出來了,李淮那柄木劍上下翻飛,招招進逼。褚桀見狀不好,本欲上前助拳,可奈何門口被楊清擋住,假如強行突破,反而有可能給清一道人添亂,故而笑閻羅此時心中也是拿捏不下。

“嗯嗯,李道友,你也算前輩名家,奈何以大欺小,為難起人家後輩小姑娘,難得今夜月明星稀,來,來,來,辛某陪你走幾個回合!”正此時忽聽得房頂上有人一陣冷笑,在場眾人俱是一驚,抬頭一看隻見大殿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人,大約四,五十歲年紀,長身玉立,腰間別著一支洞簫,正看著低下眾人一陣冷笑,在場數百人居然沒誰留意到他是何時上去的。

旁人不認識,屋裏這幾位全是博聞多識之輩,一聽這聲音早已知道來者是誰,蕭毅等人莫不精神一振,而楊清等人則莫不皺眉。

“辛老怪,你不在東海過自己的逍遙日子來這裏攪什麽渾水!?”李淮第一個喝問道。

“難得今日這麽多英雄豪傑聚集一堂,如此盛會辛某豈能錯過!”話音剛落,眾人隻覺灰影一閃,來人居然已經出現在了屋內,至於他怎麽從楊清身邊穿過去的誰也沒有看清,身法之快簡直神乎其技。要問來者非是旁人,正是“乾坤十三絕”之一,軒轅劍派的嫡係傳人,“東海奇人”辛定,辛明遠。當日黃山大會時他也曾來參與,之後褚桀南下盜盟單,群雄不得已分頭行動,他帶著妻女先行回歸浙江,此次為了應對“屠龍計劃”,蕭毅等人特意將他請來,原本幾天前就應該趕到,可在路上遇到了一些私事,耽誤了些行程,可沒想到就此錯有錯著,在此危急時刻及時出現!

李淮與他同在浙江,雖不是什麽至交好友,可抬頭不見低頭見,頗有來往,彼此深知對方之能,李淮雖無必勝的把握,但自付可立於不敗之地,故而雖然起初有些驚訝,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冷笑道:“多你一個,難道就以為能夠困住我們?”

“誰說隻有他一個!”李淮話音剛落,忽然院子西南角就有一人答言,聲音雖然老邁,可在場數百人居然個個都聽得清清楚楚,足見其內力之深厚,眾人扭頭一看,頓時都愣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屋頂上不知何時居然多了匹毛驢,黑底白花,尾巴一陣亂晃,竟然還是匹活的,這活人上房不稀奇,可活生生一頭毛驢居然被弄上房,而且還沒被發現,說出來,隻怕絕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是天方夜譚,可這麽不可思議的事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毛驢上斜倚一人,一身打扮似道非道,似俗非俗。須發皆白,似乎頗有些年紀,褚桀雖然沒有見過此人,可一看這裝束立刻就猜出了對方是誰。